【特别篇】晕房症(42)
警察现场做了笔录后,就把男人的尸体和那把手枪带回警察局了,大夫跨上自行车也走了,留我一个人处理这满地的血污。
我在屋里踮着脚走来走去,想找个拖把却没有找到,只好跑去公厕借,回来时屋子外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在看,我告诉他们没事,让他们都走。一个阿姨开口了:
“刚刚是不是有枪声?这屋里怎么还有血?”
“没有枪声啊,可能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吧。”我悄悄把拖把藏在背后。
“那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阿姨指着屋里的一片红,抬头看着我。我赶紧避过她真诚的眼神,咳嗽两声,胡乱搪塞了过去。
“没事,没事,大家都做事去吧。”我摆摆手让大伙散了,转身进屋把门锁上。
地上的血已经开始干了,我把湿拖把甩在血滩中间,卖力地拖起来,拖完在桶里一涮,再拖,直拖得满桶水都红了,地上才干净回以前的样子,只是还有一些淡红色去除不净。
我擦把汗,坐在椅子上,想着等会儿再去送这桶和拖布,一抬头却看见了桌上的传真机。这东西应该可以向军队发传真吧?
我摸了摸传真机,掀开盖子看有没有残留在里面忘记取出的传真,并没有。我看看锁着的门,又拉开桌上的抽屉,翻看里面的文件。可惜关于军队的事很少,最近的一份就是昨晚上发来的,内容是解救了之前被俘的四支部队。
这份里面还夹着一封回信,是区长手写的,大致意思是感谢你们做的贡献,现在立刻召回他们,请你们继续向城市方向前进。一句句冠冕堂皇的话,最后还不是让当兵的去送死。
放好这份文件,我拉开下面的抽屉,又全是文件,这里面的文件就都是手写的了,基本上全是区民或者代表交来的意见建议,被按日期整理成册一册一册夹好,最晚可以找到两年前,估计就是张叔刚当上区长那会儿。
把这个抽屉推回去,我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把手枪。我拿起来看了看,是比较旧版的枪了,抽出弹夹,里面并没有子弹,我在其他抽屉里翻了翻,也没有找到子弹。那放这把枪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终,我的视线还是回到了桌上的传真机,要是我以区长的名义发一份传真,能不能把部队召回呢?
我开始打字:
“思虑再三,作战计划改变。现认为没必要继续前进,部队应撤退至区附近防守。收到回复。”
传真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了回复:
“收到。”
“收到……那是同意没同意?”我想着,决计再发一份,恰巧这时敲门声响了。我手忙脚乱地关掉传真机,把传真叠起来放在口袋里,走过去开了门。
是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他问。
“我刚刚来找区长,结果有点事他出门了,现在我替他看着。”
“我知道,区长被枪击了,我是他的秘书。现在的问题是你是什么人。”
“噢,你是他秘书啊,那……”
“你是什么人?”他抽出枪指着我。我立刻举起双手:
“我叫临江路,今年21岁,家住5街24号……”
他把枪放下了,可眼神还是无比凌厉:
“你为什么要发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