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山河锦绣,日月星辰
私设如山
记住:他们是最美好的!!!
一手持拍,一手牵你;不负国家,不负你
“加菲猫里有一段话,讲有一天,加菲猫走丢了,被卖给了一家宠物店。他怕乔恩找不到他而着急,他非常痛苦。终于有一天,乔恩走进了宠物店,看到了加菲猫,欣喜若狂,将他买回家中,结局圆满。 故事的最后那只肥猫背对着落日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永远也不会问乔恩,那天他为什么会走进宠物店”。但这个故事还有后续,加菲猫既然不去问,那他也永远不会知道,乔恩为了他找遍了大半个城市的宠物店。”
冬季京城的夜总是来得突然。今天是冬至了,她昏昏沉沉地从下午睡到现在,拉开窗帘,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至极,天空中飘着点雪花,霓虹初上。她低头看向底下热闹的车流,正值晚高峰,车队缓慢地流动着,尽管如此,每辆车都奔往家的方向,看似疲惫的身影,洗尽铅华,也会在家里得到温暖的慰藉,她心里想,他们的家呢?
其实她也过得很好,有父母无微不至的关心,有密友的体谅与支持,但她总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像是缺少了一块重要的拼图,有个人逐渐被遗忘,有段属于他们的历史,逐渐被封沉。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大概是梦境的后遗症。运动留下的后遗症还在折磨着她,小腿隐隐作痛。她趿拉着拖鞋缓慢地走向厨房。“啪”打开了灯,房间骤亮,大概是在昏暗的环境里待太久了,她被灯光刺得眯起了眼,有些迷离,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他在厨房为她忙碌的身影。都是假象,她自嘲地笑了笑,都过去了。头顶暖色系的大灯把整个厨房照得很温暖,柴米油盐酱醋茶,该有的一样也不少,想有的却无法触及。她打开冰箱,准备随便找点食材对付一下晚餐,冰箱前几天刚被孙妈妈填满,她爱吃的小菜也都被保鲜盒装好,整整齐齐的摆在那儿,她突然想起以前她很喜欢与他争抢这些小菜,像两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尽管最后他都会做出妥协,佯装投降,尽管这些最后都是属于她的,他们还是不厌其烦地进行着一些只有他们会懂的小游戏,那时她真的以为,这样的他们,可以到天荒地老。翻找了一圈,没找特别想吃的,最后拉开冷冻格的抽屉,一包芝麻馅的汤圆和一包豆沙馅的汤圆安静地躺在那里,它们像是说好似地并排放着,包装上可爱的卡通汤圆正俏皮地吐着舌头。不用想,这是他以前留下来的。“你这属于漏电了”一句很久远的话语在她脑海一闪而过,又随着冰箱的冷气飘走了。她看得有些出神,愣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别的什么都没学习,叹气的本领倒是有所见长。看着这两包汤圆,她突然玩心大起,点到哪包就吃哪包。几秒钟后,指尖触碰到了冰凉的包装袋,微微睁开眼睛,嗯,是豆沙馅的。她任命般得拿起了这包汤圆。先烧开水,再下锅煮。即使烹饪经验为零的她也在他的调教下厨艺日渐长进,连孙妈妈都开始夸赞她。更要命的是,他已经牢牢锁住了她的胃。她盯着在锅里沸腾的水和上下翻滚的汤圆,其实做豆沙馅汤圆的品牌不多,但偏偏他喜欢的这家,名字叫做“思念”。
只是一些若有若无的思念。盛出煮好的汤圆放在碗里,这些个汤圆在灯光的反射下一个个都晶莹剔透圆滚滚的。叫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他给她的专属称呼,连她爸妈都觉得这称呼太腻歪了,可当事人却乐此不疲。
一口咬开汤圆,豆沙馅快速流了出来,尝了一口,嗯,甜腻得很。她其实真的不太喜欢吃豆沙馅的东西,太甜了,甜掉牙齿。思绪回到了2021的冬至,他们刚从新加坡打完
比赛回来,还在隔离中,当时群里的工作人员在问运动员们想吃饺子还是汤圆,她想也没想选择了饺子,然后她就看见他的群消息紧跟在她的下面:饺子,和豆沙馅的汤圆。她轻轻地笑出了声,隔离还这么挑剔,吃个汤圆要求还这么多,再说了,她头哥不是北方人吗?吃哪门子的汤圆?想到这儿就给他发了条消息:就你事多… 对方很快给了回复:那不是你叫我圆润圆润的嘛!我不得多吃一点?还带了一个委屈的小表情。这回她是真的笑出了声,也对,这还真是她说的。她站起身来,走到阳台边,下午的太阳暖暖地照在地板上。真好,有阳光,有饺子,有头哥,冬至真是个好节气。
回到现在,今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碗里冒出来的热气熏得她眼睛酸酸的,不知怎么的,鼻子忽然也酸了,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滴到碗里。不吃了,她赌气地推开了碗,饿着就饿着吧,生病就生病吧,谁让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可她多么希望这时会有一个人走过来哄她。她就这么盯着碗里的热气一点一点消失,剩下的汤圆一点一点变冷,她的心也一点一点凝固。她回到房间,衣服也没脱,就胡乱睡去,任由眼泪滴湿枕头,任由心在寒冬里破碎。
她睡得很不安稳。因为没有盖被子,只能蜷缩着身体,把自己抱成一团,即使这样,她也不想去盖那床被子,上面全部都是他的味道。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见有人走进房间的脚步声,很轻,很熟悉,那人借着门外流进来的微弱的光,轻手轻脚地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又好像蹲在床边,仔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容,还是没忍住,用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把她皱着的眉毛舒展开。她其实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感受到了他手背的温度,感受到了眉间由他的手上的茧带来的粗糙感,感受到了他每一次的呼吸。但她实在是不敢睁开眼睛,她怕,她怕这是一个梦境,一睁眼,这些温存就消失殆尽了。
身边好像没了声音,大概真的是梦吧。她彻底沉睡过去,用睡觉来掩盖伤痛,就像酗酒一样,宿醉过后伤疤依然存在。太痛了,28岁的她还是没弄明白爱情里的林林总总,有很多很多次她鼓起勇气想去找他,想当面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这样把她丢弃在冰冷的房间里,就这样不要她了,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没有争吵,没有隔阂,但就像是一场突入其来的暴风雨,洗刷尽了他们之前所有的暧昧,不留一丝痕迹。
他真的离开了,她还记得那天早晨的模样,她醒来之后习惯用手去摸身边人,没摸到,只剩下失去温度的枕头和皮卡丘。她又冲出房间去找他,往常这个时候他不在房间里就是在厨房为她准备早餐。早餐是端正地摆放在餐桌上,用保温盒装着,上面覆着一张字条:勿念。好一个勿念啊,可你让她怎么勿念,她像发疯似的找遍家里所有的角落,连衣柜都找遍了,她嘲笑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打他电话也不接,去训练馆找他也都被告知不知道,最后找到刘主席,从他的一番话中得知他出国了,具体去干什么,主席只能对她说:莎莎啊,你也该为自己的今后做点打算了,退役当教练,还是去大学完成学历,都由你自己选择,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快乐。确实,她这几年过得实在是太辛苦了,生活中被乒乓球包围,教练们看着她一点一点成长,一点一点突破自己,打败所有对手,登顶称王。但是她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就是陪在那个人的身边,就像他们打比赛一样,他永远站在她身后半个身位处,替她抵挡所有腥风血雨。她多么希望,他们可以走到最后。
但她没有离开,她选择继续留在这座城市,坚信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她知道,她都知道。她选择了退役,在国家队继续当教练,她总不能什么都失去了。
她让朋友陪她一起去纹身,技师问她想纹哪里,她指了指锁骨说:一个蓝色的勿忘我。“确定吗,锁骨这里是最痛的”技师有些不可思议,“嗯,就是这里”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是要最痛的,就是要蓝色的,就是要勿忘我。那真是刻骨铭心的痛,朋友都劝她不要纹了,可她咬咬牙,坚持继续,就是要痛到心碎,才能好好地记住他。
她平日里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训练队员,照常吃饭,照常生活。只是在回到家以后,她会变得异常无力,她十分留恋这个充满他的味道的家,很多人都劝她要不搬个家,换个地方生活,可是她很固执,坚持不搬,万一他回来找不到她了可怎么办?
日子如流水般,却也照常过着。城市里的人们每天都在为了生计而奔波,忙碌的生活或许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她真的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想他,一想他就会失去所有动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