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纪事（十六）---再平浙东

董庶人在浙东统治暴虐不得人心，就连麾下将领都难以节制，离心离德。先前钱王兵临城下时就有越州都指挥使马绰和指挥使骆团出城投降。现如今顾全武率军从西陵出发连战连捷，在石城大破浙东军，俘虏近六百人。石城离着越州只有三十里，董庶人被顾将军的声威所震慑，居然不敢派出人马支援，坐视属下溃败。这一举动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声望更是一落千丈。

乾宁三年（896），时昌镇遏使朱威与贺兰风招辑使孙仲殷派人与钱王联络准备举城投降，但是由于行事不够周密，被董昌所知晓。然后遭受攻击，不得不沿海路北上，朱威率领残部到达杭州。三月顾将军绕过越州城，再度奔袭余姚。董庶人帐下将领袁邠出城交战，哪里能是顾将军的对手，被杀的大败，掉入水中淹死者不计其数。同时明州刺史（宁波）黄晟也派出指挥使梁从晊从东边来一同夹击叛军。

袁邠自从出城野战失利后，就躲入余姚城中坚守不出。这下董庶人可不像上次一样做缩头乌龟，派出徐宣带兵援救余姚。但这招正中了顾将军围点打援的圈套，早就在险要之处设下伏兵，生擒主将徐宣，再次打击了浙东军的有生力量。

接二连三的失利，大大挫伤了浙东军的士气，被董庶人派出袭扰浙西富阳渔浦镇的暨阳镇将陈都率领部下千余人向钱王缴械投降（暨阳在今绍兴诸暨）。

余姚城在被围困了一个多月后，在四月被攻克，守将袁邠、偏将潘荐及守军两千多人都成了顾将军的阶下囚。顾全武携余姚大胜之威，向西把越州城围的水泄不通。这个时候董庶人似乎还是成竹在胸，没有慌张亲自登上五云门的城楼。先是拿出了金银财宝来诱惑顾将军，但是顾全武和武勇都指挥使许再思意志坚定不为所动。董昌一看诱降不成，那就兵戎相见，命令大将点齐兵马出城迎敌。结果显而易见再次大败亏输。董庶人在城楼上看得一清二楚，自己这边兵败如山倒，也是有些慌了。连忙下了城楼，宣布去掉自己的帝号，一面把全城防务交给了自己的侄子董真，另一面派人杀出重围快马加鞭向杨行密求援。

黄色箭头表示钱镠军行进路线，红色箭头表示董昌军行进路线

董真这个人骁勇善战，可不是之前徐珣、汤臼、袁邠这些庸才能比的，况且越州城墙高大坚固，顾全武一时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但是董真与属下将领不和，这个将领在董昌面前屡进谗言，中伤诬陷董真。三人成虎，董昌对自己的侄子也失去了信任，杀掉了董真，真是自毁长城，一如刘宋文帝刘义隆。

五月钱王亲至前线，指挥攻城。这个时候越州城已然失去了对外的联系，董庶人陷入正如之前被自己杀害的山阴县令张遂所说“徒守孤城为天下笑”的境地。但是钱王这边形势也不是很妙，杨行密的部将台濛已然攻破苏州，大将成及被俘虏。这个时候问题就被摆到了钱王的面前，是选择北上回援苏州而使近一年的越州攻防战功亏一篑呢，还是坐视苏州城破，杭州大本营危在旦夕，全力快速消灭董昌再回师。

红色箭头表示杨行密军行进路线

正当钱王犹豫不决时，顾全武将军再次力排众议说到：“贼之根本系于瓯越，岂以失一姑苏而遂逭天讨。顾先拔越城，然后复茂苑未迟。”意思就是董昌的根本在浙南之地，哪里能因为苏州一城的得失而放弃替天行道，如今董昌已然成为瓮中之鳖，我愿意为大王先攻下越州，再回师北上击败杨行密也不迟。顾将军这段话，让钱王释然，也体现出他统观全局的视角以及高屋建瓴的战略眼光。

回到浙东军这边，董昌躲在城中惴惴不安，只要有人言说钱王军声势浩大，浙东军抵挡不住，就会身首异处，而言说钱王军不堪一击，就会得到赏金。真是自欺欺人，董庶人应该明白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

那么董昌的结局如何？钱王将如何对待自己的老上司呢？请看下期---罗平梦碎。

参考书目 《十国春秋》（卷七十七）

《新五代史》（卷六十七）

《旧五代史》（卷一百三十三·世袭列传二）

《资治通鉴》（唐纪七十六）

《吴越备史》（卷一）

《新唐书》（卷二百二十五下 列传第一百五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