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闵玧其】一直很安静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电台里飘出的女歌手的声音，听来温柔且忧伤。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在无人问津的街道上，在伴随着清浅呼吸声的车内，似乎又缠绕上了几分纠结的意味。等待红绿灯的过程中，那修长瓷白的手指，无声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随后又将视线挪到了后视镜中那张他钟爱的睡颜。
他终是忍不住轻轻用鼻子叹息了一声。
三个人的游戏向来如此，一人痴情，一人犹豫，一人遗憾。
【半小时前】
“喂？玧其啊，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家？我…累了，走不动了……”听筒里软糯的声音，染上醉酒的迷离，即使身在手机的另一端，他也深切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迷惘与失落。
“你在哪里？”他努力压下那隐隐窜起的愠怒，耐着性子问另一端的她。
“我呀，我在哪儿呢？我看看啊——嘿嘿，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玧其呐…嘟嘟——嘟嘟——”对面的人听起来清醒的意识已经所剩无几了，傻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电话就莫名其妙地挂断了。
短短的一两分钟间，他已经举着电话，拿着车钥匙，站在了地下停车库了。他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界面，随即又迅速打开了手机里的定位系统，只能祈祷她不是因为手机没电了才挂断的电话。看见地图上熟悉的红色圆点时，他不免小小的庆幸了一下。但是这几秒的庆幸随着车子的发动和疾驰而去，以及那颗为她担忧的心，很快也随着那清冷的夜风，消失殆尽在被墨色侵袭的夜晚。
银灰色的现代，飞奔在冷清的街道，彰显着车主人急切焦虑的心情，最终在昏黄路灯笼罩下的路口刹住了脚步。他一眼就瞥见了那靠在冰冷路灯杆上的单薄身影，明灭不定的灯光周围是勇气可嘉的飞蛾扑火。那如同烛火般微弱的暖黄色光芒，静静泻在她搭在肩胛骨处的栗色的长发上，然后完美的在发梢打下精致的阴影。
“哟，你来啦～嘻嘻…”还能认出他，怒火稍降。那双因为醉酒而尤显迷离的杏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底一片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氤氲雾气，好像盛满了一整个雨季的朦胧。还有伴随着酒精上头而绯红的脸颊，那里隐藏的酒窝好像也失去了它原本的快乐。
“我送你回家。”说完，他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企图带她回到车上。
她却十分不乐意地挣脱了他微凉干燥的手心，动作幅度一时有些大，险些令她站不住脚跟。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踉踉跄跄的她，终于失去了仅剩的最后一点耐心，厉声呵斥道。
“秦佳钰，你闹够了没有!”
听见他怒气冲冲的责备，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并不是委屈害怕，反而有些放肆地笑出了声。“闹够了没有？哈哈哈…当然没有了，得闹到他多看我一眼啊，得闹到他看见我的心才行啊。得闹到什么时候，他才会喜欢上我呢？闵玧其，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呢？”那放肆的笑声逐渐没了声息，从掌心传来的是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那滚烫的泪珠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悄然无声地蒸发在没有温度的水泥地面。
“错了，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假设，所以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他布满薄茧的手指贴上她发烫的脸颊，迫使她不得不抬起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再次注视着他，那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与懵懂。好似住在她眼睛里的光，被一层半透明的黑纱所覆盖，让人看不真切。
“你觉得一个人只要够努力，就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吗？”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慢慢移至鬓边，摩挲着她发红的眼角，带来磨砂般的触感，微微有些发痒。在徐徐的晚风中，她捕捉到了他手腕处散发出来的薄荷海盐的清凉，瞬间截断了她所有的荒唐。
问题的答案，他们心知肚明，无须点破。
在一晃而过的二十多年间，他伴她成长过、欢笑过、哭泣过，他可以很自信地说，他闵玧其是除却她父母之外，呆在她身边最久的那一个。在她走过的那些漫长的岁月之中，无一不烙印着他留下的痕迹。他熟知她每一个无意流露的小习惯，他无需过多的思考便能脱口而出的她的喜恶，他甚至能清晰地描绘她嘴角上扬时的弧度。
可是感情偏偏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存在，时间的长度又怎可轻易摆布一个人的心？于是，三个人的旅途开启了无限纠结的局面，金泰亨就是那个偏差。他的存在，于秦佳钰而言是姹紫嫣红的暖春，于自己而言是岁暮天寒的冬日。
尽管在这场三人电影中，金泰亨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犹豫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无不强烈地向他宣告着，好似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秦佳钰还要爱金泰亨的女孩子了。或许自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可是冲动的头脑发热之后更多的是理智的冷静袭击，她是真心的，比起那些对他有所图的莺莺燕燕，她的心是那样的坦诚且热烈，所以他无法接受她。
他漂泊不定的心需要一个温暖固定的港湾停靠，但是他很清楚，这个港湾一定不是那个叫做秦佳钰的女生。
她并不在乎认定的男主角是否有心加盟这俗套的戏码，而是固执地将自己的一腔孤勇投入这纠缠不休的剧情。金泰亨是她的南墙，是她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轻易绕开的南墙。在无数个灯火阑珊的夜晚，她倚在冰冷的落地窗前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将一生的热情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这样浓烈炽热的爱究竟会不会有消耗殆尽的那一天呢？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那样的日子到来。
“你可以接受任何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只有我不行？”她倔强地质问那个站在她对面，拥有着雕塑般精致容颜的男生。发红的眼眶锁不住几欲落下的泪珠，声音里满是颤抖和哽咽。
“因为你是真心的，所以值得更好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的声音还是如同低沉婉转的大提琴般温柔，却吐露着于她而言最残忍的事实。她的心如同被万千绵密的细针扎过，然后嵌进了最柔软的深处，没有汩汩外流的鲜血淋淋，却已令她几乎向那疼痛缴械投降。
“我不相信，一直以来我才是站在他身边最久的那一个，不是吗？他游戏人间，到处逢场作戏是惯了的。这一次，一定也只是图一时新鲜而已的，对不对？”她慌张地拽过闵玧其的衣袖，急切地想要获得一个否定的答案，来扼杀这种令人想要逃避的不安。
“如果你能够多在意一些除了他之外的人或物，你就应该明白他是认真的。他脖子上的手织围巾，扣着对戒的项链，无名指上的字母纹身。如果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就能发现他已经多久没有去酒吧，甚至也没有那些莺莺燕燕再围绕在身旁。”闵玧其的话仿若十二月被冻结在屋檐下的冰锥，带着零下的温度，好像只是碰一碰，都会冻伤手指，更何况是刺中胸口呢？
她试图从他那张冷若清辉的脸上去寻觅多余的感情，可是他就只是那样直直地盯着她，再未多说一个字。那漆黑如夜色般深沉的眸子，赫然印着她固执己见、不肯服输的身影。
“别喝了。”他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扔出她此刻最不想听见的话。
“你还给我，我要喝。只有醉了，我才能忘了我还爱着他的事实。玧其，你知道吗？他要结婚了……”她说着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那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带出平日里总令人忍俊不禁的酒窝。只是这笑容泛着苦，掺杂着眼泪的咸，混合着酸楚，并决计不会再融入愉悦的甜蜜。
她渐渐趴倒在冷得刺骨的大理石吧台上，失去了最后的意识。闵玧其动作轻柔地将她的碎发别入了耳后，指腹轻抚过眼角，然后接住了那一行顺势而下的温热。如果此刻她还清醒着，她就能发现他隐藏在墨色如水般的瞳孔下，那翻涌如潮水般的缱绻的爱恋。
太过投入一段感情的人，总是容易忽略一些人或事，她的心也会随之变得很小很小，再难装下之外的东西。他之所以没有过度地苛求她趁早学会放手，正因为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傻傻地望着他人背影的傻瓜罢了。他太过理解她的感受了，那种无论你怎么踮脚张望，都不会等到他（她）回头的无奈。她望向金泰亨时那炙热的、眼波流转的视线，她看着金泰亨时那情不自禁展露的微笑与温柔，正如他永远追随着她那般。
“你大可试试一直向前走不回头，反正我已经做好浪费这一生的准备。你也可以随时剧透这电影的结局，但我不会在灯光熄灭后散场。”
意识混沌间，秦佳钰似乎听到了一句长长的叹息，只是她已无心去分辨在那温柔话语背后的一往情深。
过去如同泛黄的旧胶卷，一帧帧在脑海中上映。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四处飞溅刺痛着不堪负荷的心脏。她陷入了没有出口的黑暗，重复在原地打转，努力想要发出求救的信号。张开口喉咙是被灼烧的嘶哑，喊不出完整的音节。那种被未知所支配的恐惧与压力，迫使她猛然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奶橘色的天花板和熟悉的星辰吊灯，是她的房间。没记错的话，倒下去之前看见的应该是闵玧其。她转动僵硬的四肢，眸光瞥见了床头柜上被玻璃杯压着的便利贴。
“醒了就喝掉它。”一如他冰冷的语气，还带着点命令的意味。秦佳钰不满地撇撇嘴，一边不断腹诽着闵玧其这个大直男，一边拿起了还带着温热的玻璃杯，是蜂蜜柚子茶呢，不禁嘴角弯了弯。
她连忙穿上拖鞋，哒哒哒地跑向客厅，准备道一句谢谢，却并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只留下了餐桌上散发着热气的早点。也是，这个点再不走的话，应该会来不及吧。她理解似的点点头，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思绪又开始慢慢飘远。昨晚他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可惜没有听清，到底说了什么呢？算了，等见面的时候再问就好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找他帮忙。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好看吗？就穿这件怎么样？”她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缓缓从试衣间走了出来，询问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人。
闵玧其轻抬他那双慵懒的猫眼，视线从地毯落到秦佳钰的身上。是一件略带欧式复古意味的烟灰紫礼服，一字肩灯笼袖的设计，腰间束着简单的蝴蝶结缎带，胸口处有一段繁复却又不失累赘的刺绣花纹一直蔓延到左边的裙摆。配合着店内温暖的灯光，仿佛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挺好的。”他努力压下心口那份难以言喻的动容，然后缓缓吐出一个看似不痛不痒的评价。
“就知道你不会多说一个字。”她冲他做了个鬼脸，随即又转过身去欣赏镜子里的自己了。“腰这儿会不会有点紧了？最近长胖了吗？……”镜子前的人儿还在絮絮叨叨，闵玧其却再也舍不得挪开他藏满温情的视线。要是回一下头就好了，算了，大概会苦恼吧，就这样也挺好的。
教堂外，新郎满脸幸福与喜悦的迎接着每一位前来道喜的宾客。秦佳钰就这样默默站在了不远处，凝视着那个曾让她陷入为爱痴狂的男生。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好看，好像永远都装满了含情脉脉，只不过不属于她而已。她情不自禁地攥紧了那只扯着闵玧其衣袖的手，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覆上了她微颤的指尖。好像一瞬间，就驱散了她隐忍的悲伤与心痛，并给予了她源源不断的温暖。她下意识地抬眸，正撞入了那双熟悉的瞳孔，那看似淡漠如水的背后仿佛又压抑了无数的欲说还休，她看不大懂，只能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
“恭喜你们。”闵玧其大方地牵着她的手，走近了那个人，醉人的烟酒嗓道着祝贺的话语。身边的人儿早就失了神，忘了如何组织语言，他不由地轻轻加重手上的力度，提醒着她。
“新婚快乐，一定要幸福……”所幸她及时挽回了自己的失态，换上那熟悉的笑脸，佯装语气轻快地祝福着面前的新郎。
“你们这是…在一起了吗？祝福你们哦！”又是那标志性的四方形笑容，此刻看来却十分刺眼。明明知道他误会了，却怎么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他会在意吗？才不会呢，不管你和谁在一起了，他应该都会重复相同的话吧。那残存的一丝希望，如同冷风中很快熄灭的微弱的火苗，唰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一股无名之火突然腾空而起。
“没错，我们在一起了。再过不久，会给你送喜帖的。”脱口而出的话，比飞速运转的大脑还要快，根本没有任何停顿。左边的人好像有僵硬了一秒，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一定会邀请你的。”他只是握紧了那只牵着她的右手，帮她编织着完美无缺的谎言，仿佛她所有的不甘、委屈、怨气，他都只当是孩子般的玩笑与别扭，顿时她充满了挫败感与懊悔。
……
“你刚刚怎么也不拦我一下？”口无遮拦的当事人十分后悔地拽了拽他的西服衣角，语气里满是责怪的意味。
“你给我机会了吗？”他翻了个令人无话可说的白眼，“飞船登月球都没你嘴巴快。再说了，你让我陪你来，不就是演戏么？做戏当然要做全套。”说完，他用手捋了捋被她拽皱的衣角。
“好吧，我承认是我一时冲动。但是以后怎么圆场啊？难道真的要给金泰亨发喜帖吗？”想到这儿，她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行了，说都说了，想什么也没用了。你赶紧回去吧，该干啥干啥，看看你这几个月的颓靡生活，良心不会痛吗？”他一把抓住了秦佳钰虐待自己头发的左手，然后像往常一样教训着她的行为。
“你不送我哦？”
“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随即他头也不回地迈开了步伐。
“哇塞，你也太没公德心了吧！我今天可是彻底失恋了唉，你居然丢下我一个人。”丝毫没有理会身后女生的不满，他只是象征性地挥了挥手，剩她一个人在路边不忿地跺跺脚。
他其实还有很多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比如后花园内他亲手为她布置的山樱草花房，闵玧其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们在这里四手联弹的场景；比如关于喜欢她这件事，其实谁都能看得出，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不自知；比如刚刚她脱口而出的谎言，他又有多么希望那是真的……但是人生好像至少总得需要勇敢一次，才能得到问题的答案，才能重启新的片头曲。所以这一次，他想要无所顾忌地去尝试站在她面前，说出那一句埋藏已久的话。
“真希望明天可以快点到来。”他凑近手边的山樱草，轻轻对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说道。
「明天下午三点，后花园的花房见，我有话要对你说。」秦佳钰再次确认了一遍手机界面的短信，然后在老地方找到了钥匙，进了房子。轻车熟路地拐到后花园，却被眼前的景象赫然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透明的玻璃花房，那些淡紫色的花成群结队地簇拥着，荡起一片紫色的波澜，煞是好看。她欣喜地推开花房的玻璃门，带动着老旧的风铃，漾起叮铃清脆的声响。满目皆是她钟爱的山樱草，令她嘴角的笑容止不住地绽开。
山樱草的花语是慈悲，听说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善解人意，经常扮演被失恋者倾诉的角色。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指尖轻轻逗弄着盛放的花朵，“我看啊，闵玧其应该是山樱草才对，动不动就被迫接受我的苦情水。”
银灰色的现代不急不缓地奔驰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红灯即将熄灭，绿灯随即亮起，下个路口转弯就能到家了，她应该已经到了吧。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包装精美的山樱草花束，想象她接到手时的模样。
今天，一定要告诉她那句话。
他这样下定决心着，心情颇为期待、愉悦地轻踩着油门。然而下一秒，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和轰然作响的撞击声便充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有那么一瞬，他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陷入了黑白的默片当中，然后他听见了类似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啊，原来是他的血呢，一滴一滴，匀速坠落在那淡紫色的花瓣上，大有要将它染成血红的趋势。令他想起了夜莺与玫瑰的故事，这可不是白玫瑰啊，他也不需要被血浸透的红玫瑰。他强忍着胸前内不断传来的痛感，努力地去够那个滚落在一旁的戒指盒，那里面正安静躺着一对对戒，一个刻着Y.K一个刻着J.Y，他还没亲手给她套上戒指呢。
他满是遗憾地叹出无人知晓的叹息，任由那顺着指尖而淌的血红，慢慢染湿了插在花束里的粉色卡片，将那一行墨色的字迹晕染开。
「你是自由的，而我永远属于你。」
路人的惊叫声、货车冒出的白烟……这些他通通都听不真切也无心辨认了，电台里仿佛又飘起了那熟悉的、温柔且忧伤的嗓音，唱着不甚完美的结局。他的爱终究也要像歌词里说得那样，一直很安静下去。
那句话恐怕还是没有机会说了。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
“怎么还没来呢？都已经三点了，应该快到了吧？”女生站在花房内，时不时地朝门外张望，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到来。她安静地窝在吊椅上，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地面上，漫不经心地数着数。
“竟然敢迟到，看你来了，我怎么收拾你。”她百无聊赖地抱怨着，差点让一旁无辜的山樱草遭了秧。
“到底要说什么呢？”
正当她愣神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拿出来一看，来电提醒赫然显示着闵玧其三个大字，她快速地划向接听键。
“喂，闵玧其，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迟到几分钟了……”
数落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已跌落在地，眼眶中的温热尚未来得及蒸发在布满花香的空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