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朝《鳥譜》的前身：蔣廷錫繪《鳥譜》

2021-10-08 01:54 作者:軒然冉冉紫陳 0人读过 | 我要投稿

筆者所記錄學術講座報告之

乾隆朝《鳥譜》的前身：蔣廷錫繪《鳥譜》

賴毓芝教授報告

10/7號於南港

會議舉辦方摘要，引自中研院近史所網站：「乾隆朝著名的《鳥譜》，全本有共有十二冊，除了最後一冊為三十二幅外，每冊三十幅，右圖左說，圖說以滿漢並呈，共收錄三百六十一種鳥類。就現存的作品而言，其數量與製作規模可說是空前絕後，不但其風格所涉涵蓋中西，其內容展現了此際博物學的重要發展，且對於討論「圖」在宮廷的功用，提供一個複雜而有趣的案例。然而，正如其標題《余省張為邦合摹蔣廷錫鳥譜》所示，此《鳥譜》並非乾隆朝的原創，而是奠基在摹寫蔣廷錫的作品上。蔣廷錫繪《鳥譜》事實上已經散佚，然近年來拍賣等出現許多殘頁，對於我們重建蔣廷錫繪《鳥譜》原貌，提供了重要線索。因此，此文將以重建蔣廷錫繪《鳥譜》為始，試圖呈現康熙朝如何因應翻譯等需要，而開始嘗試發展新的視覺工具，而此對乾隆朝的視覺轉向如何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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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本次學術報告是賴教授最近正在處理關於乾隆朝圖譜問題的書稿之一，因此我於此不會附上大量相關圖片供參考，而在教授論證的部分，我也只會簡單帶過他的書寫架構，如要閱讀本文的參考書稿，我並不會提供(請勿流傳，但我在創作算嗎？)，也煩請新書問世之時，再用荷包支持教授，比較靠「譜」。(當時巫仁恕於問答環節開的玩笑，賴教授，她是全近史所最靠譜的人)

本次講座的報告人是台灣中央研究院近史所副研究員賴毓芝教授，她主要關懷得議題是視覺文化史、晚清中日交流、清宮研究、中歐圖像交流。近年來則以台北故宮的收藏為基礎，擴及清宮與歐洲互動的研究，如最近策展的「遠方的戰爭」也是請教教授，而且她主要著眼於清中葉耶穌會教士所傳來歐洲博物學之興趣與知識如何改變了清宮傳統動植物圖譜與職貢圖等的圖像製作，及此龐大的各式圖像之收集與編纂與清朝之帝國建構的關係，同時，亦為本次講座的主題，此外教授還自稱自己是跟講評人台北大林士鉉(同為遠方的戰爭被請教方)教授是學術圈的「假面」情侶，昨天還相約講座時候戴同一款式的口罩。

首先本次報告主題「乾隆朝《鳥譜》的前身：蔣廷錫繪《鳥譜》」，是出自賴毓芝教授最近正在書寫的專著，暫訂名為「視覺統治：全球視野下的清宮圖譜工程」，英文名為「Visual Governance: the Making of“ durugan ”at the Qing Court」，其中可以討論的是除了乾隆時期開始視覺轉向外，也就是英文書名中的滿語durugan意為圖譜，但這個詞是在乾隆朝新清語運動中重新發明的詞彙，換句話說乾隆朝之前沒有此詞，在康熙朝的御製清文鑑只有durun，是為樣子之意，所以在此脈絡下，我們可以探討關於譜錄本身的問題。

但故事還得從廣州的一位英國東印度公司職員，將植物畫像蒐集起來，提供給英國的博物學家說起。西方人在經由帝國主義擴張的脈絡下，博物學便開始興盛，為了將異地的動植物納入西方已知的體系中的，林奈的二分法因此誕生，但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身處兩個異文化的人，要如何將具體的物，精確翻譯成相應的詞語，變成為了一大問題，比方說要如何將bamboo跟竹子對應等等。因此實物圖畫變成兩個文化能夠共同溝通的場域，使得彼此能夠理解何以為某物。

其次本書預計使用的天地人三個章節(明代類書分類用法)所使用的文本，都跟清帝國成功征服新疆有關，在此脈絡下，除類似於西方的殖民擴張外，在知識建構上，乾隆也遇到類似的問題，因此他將關於新疆，乃至於帝國境內的知識，透過考據學將古籍的知識與現實上的鳥類畫像重構再現，比方說「何爾琪」來自是一種東北的鳥類，是康熙時期命宮廷畫師繪製的關外鳥類，何爾琪是音譯詞，但到乾隆朝的《鳥譜》卻變成「鶹雉」，此外也有許多塞外鳥種，雉雞等，被賦予漢典古籍的名稱。

再者乾隆時期《鳥譜》在圖像上，基本上是抄襲自康熙朝蔣廷錫繪《鳥譜》，只不過乾隆增加了清字註解。但如果我們從康熙朝《鳥譜》及其為後世發現的製造過程，以及正仿畫作來看，便能講述幾套不同層面的故事，一戰爭與市場的故事，因為英法戰爭，部分鳥譜流到海外，成為我們能研究的文本：二是作坊與畫家(工匠)的角度，各種繪圖的工作筆記；三是，一個國際詐欺犯的故事，透過宮內外的資訊差，欺騙日本德川幕府的將軍；四是技術的故事，包含工匠團是成行的，還有個別畫家幕臣的生平。

最後講者提到法國藏本的御製大清一統全圖，本圖將傳統漢地以省域描述，其他諸如滿州國、蒙古國、朝鮮國與省籍並列等等，其實可以間接看出乾隆有意將滿州放在清帝國的框架之下。因此《廣群芳譜》等圖譜傳統並非只是複製明代漢人的《群芳譜》的脈絡，同時也滲入清帝國的角度看，也是滿洲人自行建立自身文化的代表性與知識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