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黑白之间 57
十爷按住卷儿在他腰间作乱的手：“卷儿，别乱动了，不然我们可能来不及准时吃午饭了。”
卷儿眯起了狐狸般的双眸，手却往更隐秘的地方探去，感受着手下皮肤的触感逐渐升温，他坏笑着：“午饭有什么好吃的，你做的这么难吃，我吃你就够了。”
十爷被卷儿打击了信心，认真地看着手里快打成浆糊的鸡蛋：“真的不好吃吗？”
“嗯，不好吃。”
十爷无奈地放下了筷子：“那就不吃了。”
两个人测试新床质量去了。这一测试，卷儿对十爷的自制力又有了新的理解。十爷的自制力仅限于“不开始”，一旦开始，自制力将等量转化为持久力。
当然卷儿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认输呢？
两个人几乎是从厨房打到了卧室，又从卧室打到了浴室，卷儿累到任他取舍，最后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非要八爪鱼一样地搂着十爷入睡。
由于严格遵守医嘱的十爷借助了一些专业工具，所以一觉睡醒的卷儿还是能活蹦乱跳，甚至兴冲冲地拒绝十爷让他休息的建议，表示晚饭他来做。
卷儿一出卧室发现李婶已经在厨房了。
李婶一直是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以往的饭也都是她来做，自从这对迷上了研究厨艺之后，她就失去了做饭的权力，还要充当试菜小白鼠。
吃午饭的时候李婶从杂货铺外面进来，发现两个人正在卧室旁若无人地进行世纪大战，只得自己弄了些吃的，快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在休战睡觉，李婶叹了口气，去厨房准备晚饭。
卷儿精神奕奕地从房间出来时看到李婶在厨房做红烧肉。
“醒啦？十爷呢？还睡着吗？”
“没，早醒了，在里面收拾。”
毕竟战争过后，战场都是一地的兵荒马乱，可不得有个人收拾干净。
其实十爷醒的很早，但是卷儿一直抱着他打鼾，十爷便也没有动，等卷儿醒了才起床。
卷儿想进厨房帮李婶打打下手，却被李婶推了出去：“别添乱了，和十爷去玩，去。”
“……”怎么有种小孩子影响大人做饭被赶走的感觉。
卷儿只得又回了卧室，十爷刚好弯着腰在捡卷儿扔在地上的衣服。
“李婶把你赶出来了？”
“对啊，她让我和你玩。”卷儿笑嘻嘻地扑到十爷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是个撒娇要家长背的臭小孩，“都玩了一下午了，再玩会？”
十爷捡起衣服，把人背到床上放好：“别闹。”
“你是不是不行。”卷儿像只粘人精，刚被十爷放到床上，又扑了上去，“你不行换我来呗，我行啊。”
十爷把人一把抱起，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你真的行？”
“……”卷儿被这一问噎了一下，从十爷身上下来，往床上一滚，“算了，肾该疼了。”
难得卷儿有了节制的觉悟，十爷满意地点点头，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
哪知床上那只小野猫并不死心：“哥哥，你什么时候让我行一行。总是你行，是不是不太公平。”
十爷被他露骨的话说的噎了一下，半天不知道回复什么，干脆保持沉默，去浴室收拾掉落满地的瓶瓶罐罐。
卷儿看着自家十爷被他弄得不好意思的样子，把头埋在被子里偷偷笑了好久。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十爷这么可爱啊。
还记得以前他犯错的时候，十爷都会面无表情地把人丢到地下室挨打，他不会亲自动手，但是经常会站在一边漠然地看着他。
卷儿会骂他，会对着他放狠话，却是死死地咬着牙，绝对不说一个疼字或者一句求饶的话。每次折磨结束后，他回到自己房间，忍受剧烈的疼痛和绝望，十爷从不会来看自己。他总觉得他这辈子就像一艘游荡在巨大海水里的船，漫无目的，无所依靠，只能一个人咬着牙挺过海啸和飓风，寒冰与烈日。
那个时候，只有李婶会来送些药膏。其实他应该想到的，没有人敢在十爷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十爷明明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来看他，可是李婶为什么可以躲过十爷的视线，悄悄地照顾自己呢。
那些药，分明就是他的授意啊。
说十爷别扭也好，说他严厉也罢。那个时候对卷儿来说，十爷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他会恨他，可是，他的身边也就只有这个恶魔了。
这个恶魔，教他读书认字，让他衣食无忧。
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明明爱他，又要放他走。
后来他从李婶地方得知，卷儿火急火燎赶来找十爷的那天，本是十号当铺要关闭的日子。十爷要离开这个城市，没有留下归期。
如果不是卷儿对他起了心思，不是卷儿从爷爷地方知道了真相，恐怕十爷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
如果他不知道十爷为自己做的一切，他可能一边还在恨着十爷，讨厌着十爷，一边却在享受自己璀璨而自由的人生。
“傻子。”卷儿骂他。
吃饭的时候，李婶问他们婚礼策划得怎么样了，还有婚房和婚照等一系列琐事的进程。
婚照倒是简单，婚房嘛……卷儿想了想，问十爷：“哥哥，你喜欢住这里，还是想住别的地方？”
李婶心里小小的吃惊了一会，卷儿这么个孩子心性重的，如今居然会考虑十爷感受了。
十爷也看了他一会，才道：“我听你的。”
“哥哥，你总说听我的，在床上你怎么不听我的。”卷儿不顾李婶还在吃饭，挑眉逗他。
李婶差点被饭噎住，想咳又怕打扰这对小情侣调情，生生咽了下去。
“你说嘛，你喜欢住在哪里？如果这里你住习惯了，那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呗，就不用去烦婚房的事情了。”
十爷心里微暖，伸手摸了摸卷儿的头：“好。”
“那…我是不是以后不方便来了？”李婶犹豫地问道，今天下午卧室里的动静可差点吓死她。
卷儿抱着饭碗吃了两口：“怎么会啊李婶，你对我们来说就像亲妈一样。我们没有你会饿死的，这里就是你的家啊，对吧哥哥。”
十爷点点头，李婶在他年轻的时候，像个妈妈一样照顾他，这些卷儿也知道，他知道李婶对十爷的意义，所以才把李婶当做家人一样说出那些话。卷儿真的是在考虑十爷的感受。
得到十爷点头的卷儿像是摇起了尾巴：“所以嘛李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住在这里，还能帮十爷管管杂货铺喂喂鱼溜溜鸟啥的。”
李婶也是觉得心头一暖，觉得卷儿懂事，她也舍不得离开十爷，可是又怕打扰两个人的生活。
卷儿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李婶啊你不用害怕打扰我们的，就是我们晚上动静会有点大，容易吵着你睡觉。哥哥，回头把墙重新装修一下，加强隔音。”
十爷点头，非常行动派地拿出手机，给家哥发信息，让他明天找个时间来装墙，顺便把浴室加固一下，今天洗手台好像有点松了。
家哥——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晚上十爷陪着卷儿在客厅看电影。卷儿盘腿坐在十爷腿间，怀里抱着一包薯片。电影选的是宫崎骏的《起风了》。
平淡的情节，没有奇幻的魔法，戏剧的转折。只是失去而不可挽回的家人和爱人，总是让悲伤铺就成电影的底色，再一点一点渲染成努力生存的彩色。
“已经这么久了，为何我依然不愿让你静静离去，依然对你渴求不已。”
卷儿看的一直在哭，只觉得胸闷地慌。十爷伸手拿了纸巾给他。卷儿转身紧紧抱着十爷，一言不发。十爷拍着他的背，拿纸巾去擦他的眼泪。
卷儿抱着他更紧了。
“我以后不会是一个人了，对吗？”
十爷低头吻他的头发，声音沙哑，温热干净的手将卷儿的头发撩至耳后。
“卷儿，我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