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麻衣的冒险（十九）
麻衣对佐天的奶油炖菜做出了美味的评判。
“吃了刚才那道菜，只要是平时水平的料理都会显得很美味吧。”佐天虽然嘴上这么说，喜悦的情绪却掩盖不住。“话说回来，上条同学你为什么能肯定我还原了那道料理，还根据自己的经验做了优化？”
麻衣细细嚼碎蘑菇，顺着喉咙咽下，甜甜的奶油余香旋绕在唇齿间。
“我尝一下就知道了。”麻衣大概预见佐天不能明白她的解释，舔了舔珊瑚色的嘴唇，歪了歪头思索。
“我认识的那个厨师说：虽然我的料理才能近乎毁灭，不对，他说的是毁灭本身来着。”她用力点了点头，她的记忆不会被时间淡化颜色，一定是原原本本的模样。
“但是我吃完东西，就会知道原料、配料和料理人处理的方式。算是另外一种天赋。”
佐天惊叹不已，但又十分困惑。“有这样厉害的能力，上条同学居然不会料理？”
麻衣挠挠头，害羞地笑道：“可能我的天赋仅止于吃吧。”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上条同学应该能进一步指出料理的改进方向吧？”佐天双手撑在地板上，上身前倾过来，仿佛发现了了不得的宝物。“你知道距离‘美味’缺少什么吧？”
麻衣为难地摸摸脸颊，柔软的摩擦声往佐天的美好的想象中填入杂声。
“很遗憾，我的能力只能品尝出食物的过去，做不到看到和铺设未来。”
“这样啊，好像也是……”佐天怅然若失。
“佐天同学的料理已经很好吃了，我想不需要添加更多的元素。”
“只是普通的家常菜罢了，远远比不上厨师的手艺。”
“正因为是家常菜，所以不需要加入厨师的意见。我是这么认为的。”
“也许吧……”
佐天对麻衣的发言不置可否，她认为那不过是漂亮话。普通人的生活再怎么滋润，都不可能比得上超能力者。
麻衣快速挥动手中的勺子，很快盘子里的炖菜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佐天如梦初醒，失声惊叫——“啊，你怎么都吃完了。我还没盛饭呢。”
“唔唔？！”麻衣愕然的面孔似乎从未考虑这个问题，她吞咽下嘴巴里炖菜，寻摸盘子里剩下的炖菜可以支持几口米饭。“其实……不用米饭，我也能吃完。”
“好吧。”
麻衣得到许可，盘子剩下的炖菜很快就清空了。
“那米饭要怎么办啊？”佐天等麻衣吃完，方才幽幽提问。
麻衣不假思索，“我用拌饭酱之类的就可以吃下一大碗。”她自信地挺直脊背，余光接上了窗户外斜射的夕色。
“啊，都这个点了呀。”
金色的夕阳正化作红色的热烈，欢迎皎洁的月色拥抱世界。
“怎么了？”佐天问。
“门禁，快到学校宿舍的门禁了。要是不快点赶回去，错过了门禁时间，我会被杀掉的。”
佐天本想吐槽麻衣的形容太夸张了，然而首次在她面前露出的惊恐神色让她仿佛接受了麻衣说的是现实。
“还有多少时间，你还没吃饱吧？我把米饭做成饭团给你带回去怎么样？”
现在出发回去，堪堪赶上门禁时间够呛。麻衣心里清楚得很，然而在食物和恐惧之间，她毅然选择了前者。
“我想能留出等你做饭团的时间。”
“好的，我尽量抓紧时间。”
佐天不再多言，转身返回厨房。
佐天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 麻衣转头望向窗外最后的余晖，心想黑夜又要到来。她不知道自己能还能看多少次日落与日出——如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希望可以获得最后一餐的时间。
脑海中忽地浮现不久前偶然看到的，介绍死刑犯最后一餐的趣闻。麻衣不禁笑出声来。世界对她而言，是否是一座监牢呢？
敏锐的嗅觉牵引无意识的麻衣重新看向厨房入口，不知失神的多久，佐天拿着打包好的便当盒走出来，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可见她的努力与焦急。
“抱歉，时间紧迫，可能做的不太好。”
“谢谢，我会怀着感恩的心吃掉的。”
麻衣双手郑重接过便当盒，明朗的暖黄色压在手心沉甸甸的。
“便当盒我改天再来还你。”
“好，下次我们再一起探索都市传说。”代替告别，佐天缩减语句说她还有个感兴趣的都市传说。
“能带给人好运的宝石。”
麻衣答应下来，在玄关处忙不迭穿好皮鞋，推门冲出。等佐天跟上来，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佐天盯着通往电梯的公共长廊嘟哝：“上条同学跑的好快。”她想象自己早上快迟到的时候是不是同样快速，宛若某个别人一转身就会消失的超级英雄。
事实上麻衣离开的方向并非电梯，自然佐天不可能看到她的身影。
麻衣出门后，直接翻过了栏杆，从四楼一跃而下。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沿着脑袋里地图标注的常盘台宿舍和佐天居住宿舍位置标注位置之间的直线狂奔。
离开住宅区，麻衣来到了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她由低到高，接连更换屋顶。时而在高层的窗外掠过，时而从尚未完工的大楼中央穿过……特技般的行进方式每时每刻都游走在生死边缘，只为了弥补等待饭团耽误的时间。
脑袋里的地图不断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更新，指出接下来的道路。短暂预测几秒、几十秒后的能力与实际时间在地图的右上角标注，以防现实和未来混乱。
麻衣奋力抓住一根不知做何用伸出大楼的长杆，以此为支点将身体率先高空。尽管她还是第一次实际尝试这种远离正常道路的赶路方式，不过她以前观察过御坂美琴利用磁力达成在大楼间游走，以此节省时间。所以也不算毫无参考，缺乏能力辅助的部分用身体能力差不多都能弥补。
一些道路她甚至能比御坂更快，总体时间很难说谁跟占优势。当然想现在考虑优劣并不意义，麻衣快速计算剩下的路程，她可不想做到了这种程度，最后还要受罚。
然而无论怎样计算，她最好的结果都只是压哨抵达。能不能算是安全上垒，都看那位舍监的心情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日常与不幸遭遇的她可能会遇上意外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