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ive·业余制作人》第九章·梦魇与光
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去了几天。
音乃木坂学院教学楼，一年级课室。
星空凛的座位就在好朋友小泉花阳的前面，课间，她如同往常一样转了过来，趴在小泉花阳的课桌桌面上休息。
此时，另外两位坐在花阳和凛附近的同班同学正在聊着天，她们的聊天内容吸引了花凛两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好漂亮啊！”
“嘿嘿，这是我准备送给哥哥的礼物，过几天他就要生日了。”
“你们兄妹俩开学前好像是一起去了赫尔辛基旅游吧？”
“是啊，你看这只小兔叽，就是哥哥当时买了送我的。”这位同学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只小小的黑色兔子玩偶。
“你们感情真好啦，羡慕。不像我，差不多天天都要跟弟弟打一架。”
“你要学着温柔一点啊，要把弟弟调教成姐控。”
“就他？哼，还是算了。”
......
星空凛把头转了回来，问小泉花阳：“花花，想象一下，如果我们都不是独生女，而是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那会怎样？”
那两位同学的对话让星空凛在脑海里幻想出了一些画面。
小泉花阳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很难说啊，有哥哥跟有弟弟是有很大不同的。”
“确实，那你是想要哥哥还是弟弟呢喵？”星空凛接着问。
“嗯......”这次小泉花阳倒是马上就给出了答案，“弟弟吧，这样我就可以照顾他了。”
“花花果然很喜欢小孩子呢，但你忘了一件事，你跟弟弟的年龄不一定会相差很多，有可能只是相差一年或者几个月。要是他比较早熟，那他说不定会反过来照顾你喵。”星空凛笑着说道。
“啊，这也不是不可能。那你呢凛酱，你是想要哥哥吗？”花阳反过来问凛。
“是的了喵！”星空凛点了点头，“对了，花花你知道‘哥哥’（欧尼酱）用中文怎么读吗？”
小泉花阳思索片刻，回答道：“好像是......‘哥哥’（GeGe）？”
星空凛向花阳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花花，这你都知道，我是刚刚查词典学会的。”
小泉花阳指了指那位拿出兔子玩偶的同学：“这是春日野同学前两天教我的，但在生活中估计是没机会用上的了。”
星空凛：“二年级不是新来了一位大中华国学长吗喵？”
“我们跟他又没有交际，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对话的啦，而且还突然间喊别人哥哥......这也太羞耻了。”小泉花阳说。
星空凛点头：“有道理喵~”
......
......
几个小时后，全天最后一堂课结束，音乃木坂学院进入到社团活动时间。
教学楼。
音乃木坂学院历史上第一位男生陈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边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踱步，一边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姐姐陈雅的号码，并按下了拨号键。
与几天前相比，陈霖脸上的血色有着明显的好转，但他的眼神却显得比前几天加起来还要疲惫。昨晚他做了一个又长又清晰的梦，今早醒来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感觉到自己气血不顺、心闷气短，这种坏感觉足足持续了大半天，直到现在才有所缓解。
或许在梦做到一半时惊醒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这种状态下，在生活中出现一点小失误是很正常的事情。
嘟......嚓！
陈雅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电话：“阿霖，有什么事吗？”
“帮我去房间看看，桌面上有没有我的钱包？”陈霖问道。
陈霖在下午最后一堂课下课后无意间摸了一下口袋，发现钱包并不在里面。他经过仔细的回忆，认为有非常大的可能是钱包放在家里，也就是说今天一整天压根就没有带钱包出来。今天他也没有掏钱包的机会，所以到现在才发现。
陈霖的CL工作室组建计划进展顺利，现在的卫宫良介正在一家即将被他们收购吞并的小工作室里，开会磋商着事情。陈霖则留在学校里，时刻准备为卫宫良介提供远程技术支持。
“等一下哈。”陈雅应道，开始向陈霖的卧室走去。
陈雅今天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学校，因为她做兼职的那家医药公司原计划是要在今天下午进行一次重大实验，作为重要技术人员的她肯定是不能缺席的，但就在陈雅请好假，拿着书包刚走出学校门口没几步时，她就接到了公司发来的通知，说实验因故取消。
陈雅当然是不会转身回学校上课的啦，她干脆直接回了家，好好休息一个下午。
“看到了，在啊在啊！”陈雅刚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已经看到了放在书桌桌面上的钱包。
“OK，没事了。”陈霖说。
陈雅说：“事情办完了就早点回来吧，请期待今天的晚餐。”
“好。”陈霖按下了挂断键。
正当他准备将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突然——
“唔！”
陈霖被人从侧面猛地一撞，连人带手机飞了出去！
......
时间回到几十秒前。
现在是音乃木坂学院的社团活动时间。
新学年才刚开始不久，各个社团依然在努力招新中，有一部分同学也至今没有找到自己最感兴趣、最适合的社团，所以暂时还是“归宅部”的社员——例如小泉花阳。
小泉花阳这段时间放学后的安排就是回家，或者等星空凛去运动社团试训完一起回家，但今天有所不同，她在回家前要先去做一件事，一件连好朋友星空凛都不能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拿μ’s的传单。
小泉花阳对于校园偶像有着不可思议的执着，平时文文静静的她只要提及有关于偶像的话题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学校里有3位二年级学姐组成了一个新的校园偶像组合，还定名为μ’s的消息自然逃不过花阳的耳朵，尽管她们还仅仅是处于起步阶段，但小泉花阳已经投入了非常多的关注。
作为观众的小泉花阳可能是目前全音乃木坂学院最关心、最了解μ’s的“外”人。
小泉花阳注意到这个名叫μ’s的新校园偶像组合，每过两天就会在校园里散发一批新的传单，每一批（或者说每一期）的内容都是全新的。同一批的传单虽然是复印，但很明显能够看出传单的底版是靠纯手绘出来的，技术力极高。
μ’s还没有举办过一场Live，也没有原创曲，甚至连一首翻唱曲都还没有，但她们已经成功吸引了小泉花阳的注意，那些传单花阳是每期必拿的——不过，这件事情花阳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
“呼~”小泉花阳顺利拿到了μ’s的传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刚才乘着走廊上没有人的时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一张放在走廊的课桌旁，一伸手从桌面上取走了一张μ’s的传单，然后飞速跑回了无人的昏暗角落。
现在要做的就是拿着传单回课室，然后将它藏进书包里！
小泉花阳稍作休整，把气息调顺。
好，冲啊！
小泉花阳拔腿就跑，向着自己课室的方向飞奔。她的奔跑速度比不上那些热爱运动的同学，但也已经接近她自己的极限。老实说，她上体育课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跑得快。
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全力奔跑的小泉花阳完全没有注意到“路况”，也忘记了处于视野盲区时必须要减速的道理——
在走廊尽头的一个转角处，她从侧面撞在了一个正常行走的人身上！
“唔！”
花阳和那人都条件反射地、同时地发出一声闷音，宛如男女声低音二重奏。
那人被小泉花阳猛地一撞，直接连人带手机撞飞了出去。小泉花阳自己当然也是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但在她倒地前的最后一刻，那个被她撞倒的人下意识地把手一伸，将花阳的双肩托了一下。
花阳最终还是倒地了，但有了那一托的缓冲，她不仅没有受伤，跟地面接触的膝盖、手肘也没有任何痛感，不出两秒，她就咕噜一下爬起来了。
跟小泉花阳相比，那个被她撞到的人就壮烈多了。他的后背跟地面重重地接触，后脑勺也小小地跟地面碰了一下。此外，为了给花阳“温柔一托”，他放弃了在空中接回手机的机会，倒地的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手机自由落体——所幸是手机壳所在的一面落地，不至于直接碎屏。
《lovelive•业余制作人》
第一卷·音乃木坂第一位男生
（第1-9章）
时间再回到20个小时前。
东京千代田区，陈霖陈雅家。
“嗯~真香！”陈霖推开厨房门，一下子就闻到菜肴诱人的香气。
“收拾一下餐桌吧，过一会儿就可以开饭。”陈雅说。
“好。”陈霖点了点头，从消毒碗柜里拿出杯子，为自己和正在忙碌做菜的陈雅都倒上一杯满满的橙汁。
“给。”趁着盖锅焖煮的间隙，陈霖为陈雅双手奉上橙汁，“这几天吃了你给我做的营养餐，我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健康了。”
陈雅喝了一口橙汁，说道：“这些可不是一般的营养餐哦，我是请教了很多医生、营养师、老中医和酒店大厨，然后结合他们的意见，最后才定下菜谱来的。”
“嗯嗯。这个世界上有营养的菜肴很多，但它们不一定好吃；好吃的菜肴也很多，但它们不一定有营养。能够兼顾好吃和营养，可能也就陈雅小姐您了。”陈霖夸赞道。
“多夸点多夸点。”陈雅明知道陈霖是在拍马屁，但她就是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她一下子豪气地喝下大半杯橙汁，说道，“以后你想喝饮料的话就喝橙汁吧，相比起汽水，还是橙汁比较健康——注意是橙汁，不是橙味饮料。”
“遵命！”陈霖将剩下的橙汁一饮而尽，放下自己的空杯子，“只要我听你的话，吃你的营养餐，肯定能活到200岁。”
“200岁太少了，看我把你喂到665岁！”陈雅笑着说道。
陈霖：“那我就是尼可勒梅了，到时候多做一颗魔法石送给你。”
陈雅瞬间激动起来：“啊，你还是这8年来第一个get到我这个梗的人！！”
......
......
这几天，陈霖晚上睡觉都睡得很香甜、很安稳，但今晚，可能是那杯橙汁与饭菜发生了某种反应吧，他做梦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在一段内容结束后，总是会以无法描述的方式转场，移形换景，光怪陆离，梦中的人物并不一定以现实中的真实形象出现，但梦的主人却能够在一瞬间认出他们的身份。
宛如一台魔幻主义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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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中华国，江宁省某地，某影视制作工作室。
“小霖啊，视频剪辑方面的基础知识、进阶知识我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你啦。你下一个阶段就要去特效组学习了，不过根据安排，你每隔一段时间还是要过来我们剪辑组帮忙的。”同事大刘说道。
“谢谢刘哥。”陈霖向大刘鞠躬致谢。
“哎哎哎，不用不用，实际上都不是难事，而且都是老板安排的。”大刘连忙扶起陈霖，“你的悟性真是强得令我震惊，不过我多口问一句，你天天这样跑来跑去，上完学马上过来开工，你不累吗？”
“累啊，但我又有什么办法。”陈霖说。
“唉。我的孩子也是像你这么大，也是11岁，有时候看着你，我会觉得很可怜。但是我们老板......怎么说呢......”
“谢谢刘哥的关心。”陈霖打断了大刘的话，“虽然老板不在乎你说他坏话，他只在意你能不能给他带来利益，但他的坏话最好还是不要说。”
“我们这种普通员工如果被老板开除了，就得苦逼地重新找工作，但对于你来说，被老板开除反倒是一件好事......”
“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多想啦。”陈霖苦笑道，“谁让那两个人离开的时候留下我当诱饵呢。”
“你会原谅他们吗？”
“原谅？”陈霖摇了摇头，“在决定原不原谅之前，我首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
“不是说他们两个......”
“我不相信那个说法。”
......
（二）
一个月后的某天。
陈霖所在的工作室在前一天晚上连夜赶工，一直做到凌晨三点才结束。陈霖就连作业都没有时间写，仅仅睡了三个多小时就要起床去上学。
他感到气血不顺，头晕眼花，整个人摇摇欲坠，走起路来是踉踉跄跄的。
陈霖昨晚没有回家，他是直接在工作室的小休息室过夜，此时工作室里理应只有洗漱完毕、准备去上学的陈霖一个人——
然而就在这时，他和一个女孩四目相对。
“你是谁？我不是锁了门吗，你怎么进来的？”陈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旁办公桌的桌面上抄起一把剪刀作为武器，并摆好了战斗姿势。
“请......请冷静！”女孩的眼神里原本就充满了惊恐，现在看到陈霖随时准备冲过来刺杀自己的动作，更是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你......你......你就是陈霖哥哥吧？呜呜......”
“对不起，是我反应过激了。”陈霖丢掉了剪刀，快步迎了上去（加速版踉踉跄跄），“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陈霖刚才那一瞬间确实是反应过激了，因为在老板的地盘上，入室盗窃、暗杀等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我……我是老板派来的，负责照顾陈霖哥哥的日常生活，如果刚才冒犯了陈霖哥哥……我……”
女孩有着一头乱糟糟的黑色短发，泪珠在黑珍珠般的眼睛里一闪一闪，是名副其实的“水汪汪”。她的嘴唇颜色有点黯淡，并不红润。她的身体因为害怕和紧张而在颤抖着，说话的时候，两个酒窝在她两边的脸颊上若隐若现。
这是陈霖对这个女孩——小柚子的第一印象，在此后数年的相处中，她的身高、身材、头发长度、头发颜色等外貌特征，甚至是说话的音色都发生过变化，但初次见面时的第一印象，陈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女生的发育一般都比男生早，初次见面时的小柚子身高只比陈霖矮一点点，但她的身材却跟她的身高很不相称：她的双手下臂瘦到了不健康的程度，胸前平平的，在衣领处可以看到露出来的锁骨。她的下身穿着宽松的长裤，看不出双腿是粗是细，但她的鞋子目测最多只有29码，在同龄人中是偏小的。
“我……我……”小柚子看着像是随时都会嚎啕大哭起来，但她一直在强忍着，好像陈霖是一个“一听到哭声就会吃人”的怪物。
“好啦，别哭了，乖，听话……”陈霖完全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他已经走到了小柚子的面前，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估计再过一会儿，自己就要手足无措起来了。
好在这时，小柚子相对主动地说了一句话：“请你……能不能不要打我呀？”
虽然这句话有点奇怪就是了……
陈霖赶紧接茬，他用力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啦，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一些很可怕的话？”
小柚子点头：“嗯。”
“那个人还说了什么？”
“他说陈霖哥哥你很凶狠，如果激怒了你……”
“不是的啦。”陈霖再一次用力摇头，“谁说的？这人也太缺德了。”
“是玩家赵先生。”
“谁？”陈霖皱了皱眉，“没听说过，不认识。”
“他说的不是真的吗？”眼泪依然在女孩眼眶里打转。
“肯定不是！放心吧，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跟你也一样。”陈霖挽起衣袖，将自己同样瘦削的手臂展现在女孩的眼前，“除了我不是女的以外。”
“啊……噗呲。”女孩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破涕为笑。
“你说的那个玩家赵先生，我不认识，但他居然敢欺骗、吓唬像你这样的女孩子，那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人。”陈霖说道。
“嗯。”这位名叫小柚子的女孩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的。”
陈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她不啜泣的时候，看起来好像还蛮可爱的。
......
（三）
半个月后，工作室。
“小柚子，麻烦你帮我把那个啥拿来。”陈霖头也不回，喊出一句没前没后的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陈霖依然忙得焦头烂额。虽说这是其他同事造成的失误，但是整个工作组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补救的就只有陈霖一个人了。
距离deadline（截止时限）只剩一个小时，输出视频的时间则需要接近20分钟，也就是说，实际上可供使用的时间只有不到40分钟。
小柚子——这当然只是她的昵称，不是真名——将一杯温开水放在陈霖的右手边，又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轻轻帮陈霖擦去脸上、脖子上的汗水。
陈霖趁着电脑运算时的空当，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步骤是什么？怎样做才能让操作时间缩到最短？陈霖早已经将这些问题的答案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脑海里。
就像是一台人形机器那样。
而小柚子，正是最熟悉这台机器的人。
“谢谢，我还要那个什么......”陈霖还没说完，一根撕开包装的能量棒已经被小柚子递到了他的嘴边。
“好，我快完成了。”陈霖几口嚼完能量棒，“小柚子你去跟大刘说一声，让他准备给客户打电话。”
......
（四）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
陈霖和小柚子一起坐在窗台上，观赏着天上的白玉盘。
“幸好有你陪我一起过中秋，要不然我得寂寞死。”陈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落寞。
“我的爸爸，他是老板的一个手下，”小柚子没有接上陈霖的话题，反倒是第一次主动提起了自己的身世，“他犯了很大的错误，让自己和其他同伴的命都丢了，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估计是凶多吉少，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早在刚认识小柚子的时候，陈霖就已经决定，只要小柚子不自己主动提起身世，那他就不会过问。
小柚子继续说道：“父亲那边是有亲戚的，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困难，所以没办法当我的监护人。那个时候，老板找到了我，跟我说，他不会收养我，但会给我安排落脚的地方，还会安排我上学，作为回报，我要替他工作。但我笨手笨脚的……最后，我被安排到霖哥哥你这里。”
“原来是这样。”陈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霖哥哥不如这样吧，你从明天开始，天天买彩票吧，说不定哪天中了，你就可以还清老板的债务离开了，到时候记得顺便带上我哦。”小柚子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柚子对陈霖的称呼变成了“霖哥哥”——这个词语同时也是小柚子的专属用词，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会这样称呼陈霖。
陈霖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嗯~”小柚子发出了轻微而可爱的声音，身体一倾，将自己靠进了陈霖怀里，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陈霖低下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小柚子。
“霖哥哥，我在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我能够……依靠你吗？”小柚子的声音很小，陈霖也只是隐约能听见。
陈霖轻轻抚摸着小柚子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秀发：“请依靠我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句话好土呢。”小柚子轻声吐槽道。
“那我就换一句有文采的吧。”陈霖笑了笑，沉思片刻，说道，“我能感觉到一道光芒在我内心深处萌发，我绝对不会让它熄灭的。”
噗呲！
小柚子忍不住笑了，她转过头，看着陈霖的眼睛：“霖哥哥，非常荣幸能够成为你的光。”
......
（五）
工作室里，已经升职为负责人的同事大刘激动地向大家宣布：“我们的作品再一次获得了胜利！再一次战胜了强大的竞争对手——麦斯特小组！”
工作室里的所有同事，包括坐在陈霖身边的小柚子都兴奋地将目光投向陈霖，陈霖假装害羞地捂起脸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刘接着说道：“自从陈霖被分配到我们工作室以来，我们大家都在他的带动以及帮助下，整整提高了3倍的效率，而且所有作品的质量都有着大幅度地提高。虽然陈霖今年仅仅只有13岁，而且还只是一个学生，但我敢断定他在我们这个行业有着巨大的天赋！各位，据我私下了解，我们公司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在遇到困境的时候让陈霖帮你们擦过屁股。”
“你说是吧，阿俊，你们前两天还让陈霖帮你们研究秦台县体育馆的运动会开幕式机位摆放。”
“大飞，你们后期组动作慢是全世界都知道的，陈霖一过去帮忙你们速度就唰唰唰上去了。”
“还有你们摄像组，老牛、老余、小徐，你们让陈霖一个13岁的小朋友和你们一起扛着差不多十斤重的机子在外面跑，看起来就像是我们虐待童工似的。”
其他人都大笑着鼓掌，摄影组的人则是举起手抗议：“喂喂，冤枉啊，那是他自己要求的！大刘你再胡说以后我们不借单反和无人机给你玩了。”
大刘等大家都差不多笑完了，继续说道：“我们的对手麦斯特小组，依然是公司内部装备最精良、综合实力最强大的小组，尽管我们已经几次让他们吃瘪，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实力还远在我们之上！至少他们小组的负责人老张比我们的负责人——我，要老奸巨猾得多。”
大家再次大笑起来。
“我们和麦斯特小组都是老板的公司旗下的工作室，与其争个第一第二，还不如踏踏实实把任务做好，然后等着升职加薪，所以我们也不要老想着什么竞争，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大刘这样说道。
......
（五点五）
“刘哥，这你就不了解我们的负责人老张了。连续输给你们几次，这次又输，老张可是大发雷霆，杯子都摔了三个，还把工作室的所有人都臭骂了一顿，还好他给了我面子，没有骂我。”一人不请自来，推门而入。
小柚子脸色一变，拉了一下陈霖的衣袖，在他的耳边轻声而急促地说道：“就是他，玩家赵先生！”
“！”陈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的相貌，陈霖永远不会忘记。
“啊，是赵大少爷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可是麦斯特小组的设计总监哦，跑过来敌台合适吗？”大刘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作为手下败将过来你们这里观摩都不行？”玩家赵先生说道，“刘哥你也太谦虚了，我们麦斯特小组那边设备比你们多，人手也比你们多，经验远比你们丰富，而且早开你们五年，掌握了顾客的第一印象优势，但是我们还是输了，而且是好几次，输得彻彻底底，输得连借口都找不到。”
“这是我们工作室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当然，也必须承认其中一位优秀成员的功劳。”大刘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陈霖。
赵先生也是转头看着陈霖，叹了口气：“唉，要不是老板有规定我们内部工作室之间不准挖人，我早就让老张把你们的陈霖挖来了。”
听到别人提到自己，陈霖抬起头，第一次与玩家赵先生四目相对，后者则是微微一笑。
“今天我其实不是代表我自己过来的，我是被我伯父——也就是你们的老板派来的，他让我过来在大家面前宣布一个好消息。”赵先生说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赵先生身上。
“老板宣布：因为陈霖最近的出色表现，他决定直接将陈霖所欠的债务免去一半！”
哇哦！
全工作室一瞬间都沸腾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冲了过来，围在陈霖和小柚子的身边，欢呼、蹦蹦跳跳着，为陈霖感到高兴。
小柚子也是暂时放下了对玩家赵先生的警惕，握住了陈霖的手，为他送上最灿烂的笑容。
“好啦，我也就不久留了。”玩家赵先生向陈霖挥了挥手，“嘿，我知道这次你们获胜的作品，创作核心人物就是你。希望你再接再厉哦。”
“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的。”陈霖点了点头。
玩家赵先生向陈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工作室。
这是一次突然，但又很寻常的造访。
之后的就不一定是了。
......
（六）
数个月后。
“霖哥哥，我......”
坐在床上的小柚子想要说话，却被陈霖挥了挥手打断。
“没事的，你好好休息吧。”
陈霖在小柚子的后背贴好药膏，又帮她穿好贴身睡衣，搀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之后，陈霖走出了小柚子的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
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拨通了给老板的电话。
“什么事？”老板的声音传来。
“小柚子今天在放学途中被人打了。”
“已经查清楚了，不是校园霸凌，她的同学们一直都对她很友好。这次的事件，是一帮试图抢劫的普通街头混混临时起意的行为。”
“临时起意？普通街头混混？”陈霖哼了一声，“在你的地盘，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确实不可能。”老板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个解释确实有点离谱。”
“那就是有人指示的啰，告诉我，他是谁？”
“我可以为小柚子安排送院治疗和送上慰问金，但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幕后黑手是谁。”
“好吧。”陈霖非常了解老板的为人，“开出你的条件吧。”
“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处理，现在是晚上八点，五分钟后下楼。”老板就跟往常一样，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司机会送你去麦斯特小组，他们一台做后期的电脑故障，里面有他们正在做的一条宣传片的四分之一，成品完全丢失。素材有备份，麦斯特小组也已经重做了两天，但明天凌晨1点就是截止时间，按照他们的水平预计赶不上了。由于这次是跟外国公司签的合约，所以光是超时违约金就有三百万。”
“违约金三百万，难度不小啊。现在我过去还有用吗？”陈霖问。
“你去了，正常发挥的话有五成几率可以赶得上。”老板说话都是直接明了，“要是搞定了，我会派人保证你的小柚子在校园内外的一切安全，外加免除你三百万债务。失败了就无奖无罚。”
“成交。我现在就下楼。”陈霖挂断了电话。
......
（七）
小柚睡得很不安稳，不仅仅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因为她心里牵挂着别人。
终于，在凌晨一点半，半睡半醒的她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动的声音。
小柚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一下子就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客厅。
只见玩家赵先生搀扶着......不，应该说是扛着几近昏迷的陈霖走进屋里。
“小柚子，你的霖哥哥就交给你了。护理他你是专业的，我就不捣乱了。”赵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将陈霖扶坐到沙发上。
陈霖现在就像虚脱了一样，提不起一点力气，额头滚烫。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这台‘人型机器’啊，可就算是机器，现在也该发动机过载了吧？”赵先生说道。
“嗯。”小柚简单应了一个字。
她从陈霖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忙碌起来。她迅速从冰箱里掏出好几种功能饮料和蜂蜜，加上水，又按照合适的比例进行混合，做成一杯特制饮料，送到陈霖嘴边慢慢地喂他喝下。她又取出一条干净毛巾，湿了水，敷在陈霖的额头上。接着拿出另一条干净毛巾，脱去陈霖的上衣，替他擦去身上的汗水……一系列的操作，熟练地让人心疼。
“他刚才以恐怖的操作速度，一口气干了几个小时，没有一次误操作，一气呵成。比打电竞的人还要夸张。”赵先生感叹道。
“电竞选手消耗的不过是一段时间的体力，而霖哥哥消耗、压榨、透支的是自己的生命力。一直这样下去，会对身体健康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小柚子说。
“会危及生命？”
“会。”
“那你可要多多劝劝他，不要再这么拼了。”赵先生活动了一下自己麻木的手臂，把陈霖“扛”回来，可费了他不少劲。
“如果对小柚子有好处的话，我还可以继续。”陈霖勉强睁开眼睛，向小柚子微微一笑，比出了V的手势，“我成功了。”
“笨蛋霖哥哥，别说话。”小柚子拿出被子，帮陈霖盖好。
身体从内到外的疲惫让陈霖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看到玩家赵先生的嘴角划出一道细微的弧线。
啊，不用装了，姓赵的，我知道你就是幕后黑手。
......
（八）
两天过去了，陈霖消耗的体力、精神力还没有恢复过来，就已经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生活虽然很艰苦，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学业。幸运的是同学们都对他很友好（可能是因为他有一位可爱的“妹妹”吧），在学校的时间相对“兼职”来说还是比较轻松快乐的。
在放学后前往工作室的路上，几名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男女混混将陈霖围了起来。
“你就是小柚子的那个哥哥吧？”一个将头发染得又红又绿的女混混问道。
陈霖歪着脖子问道：“什么事？”
“我们昨天想去问她要点零花钱，结果被两个壮汉揍了一顿。有人告诉我，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们看到你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想看看会不会有壮汉冲出来帮你。”
陈霖被打倒在地。
*
小柚也在前往工作室的路上，自然就跟陈霖遇上了。
“快啊，你们快去帮他！”小柚对着保护她的两名壮汉喊道。
“我们得到的命令是保护你，不包括其他人。”
“你们……”小柚愤怒地看着两人，一跺脚，向陈霖冲了过去。两名壮汉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哦，是小柚子来了啊。”一个男混混阴阳怪气地说，“我们知道你的哥哥是不受保护的哦。”
“住手！”小柚直接冲进了包围圈，抱住了躺在地上的陈霖。
那几个男女混混也没有想到小柚子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反应不及，动作一时间收不回来，好几记大力的拳脚落到了小柚子柔弱的身躯上。
“很好，很好。”远处的一个角落，玩家赵先生心满意足地笑出声来，“快去救他们吧。”
“是！”身边的保镖像猛虎一般扑了出去。
......
当天晚上，陈霖和小柚子两人面对面躺在陈霖卧室的床上，他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意分开。
“我们这是情侣妆吗？”陈霖苦笑道。
两人身上都有着淤青，只不过陈霖的淤青看起来要更新鲜一些。
小柚子虽然挨了几下，但救援的人立刻就赶到了，所以受到的伤害并不大。
“霖哥哥，我今天帅不帅？”小柚子问道。
“帅，超级帅。”陈霖点了点头，“但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学习一下格斗！”陈霖说道。
......
（八点五）
“喂，老板，什么事？”陈霖接通了老板打来的电话。
老板：“好点了吗？”
陈霖：“好点了，有什么事吗？”
老板：“某人托我给你带句话：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陈霖：“谁托你的？我不用再担心什么事情？”
嘟嘟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断了，老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实际上，老板也不需要回答，因为陈霖是在明知故问。
结束了？
呵呵，绝对不可能。
最多就是“暂时”结束了吧？
......
（九）
三年多的时间过去，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
坐在窗台上赏月，已经成为了陈霖和小柚子这几年来的“传统”。今年他们也都肩并肩坐到了窗台上，但他们的表情都非常严肃，气氛也相当凝重。
因为最近几个月，那位姓赵的年轻男人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是陈霖手机上收到的短信：
【两位，你们觉得我这次的游戏精不精彩？老实说，效果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我都还没有做完所有步骤，你的同事们就崩了。他们没有一个能够经受住诱惑。我不过是设个局，大刘为了跳过来当麦斯特小组的负责人，居然真的去给我们的老张下毒。大飞、老牛、老余、小徐他们更是一个比一个离谱。所以说啊，人在诱惑面前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陈霖小柚子，你们可不要记恨我，虽说我是钓鱼执法，但钓出了对社会有害的鱼，也算是为社会作了贡献嘛。接下来我的目标就只剩下陈霖你一个啦，做好心理准备吧。给你一个提醒：就算选择不拒绝诱惑，也千万要保持理智哦。——赵】
小柚子说：“以胜利者的身份，骄傲地为他人解释来龙去脉，这就是他典型的风格。”
两个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小柚子一小部分乌黑的长发披到了陈霖的肩膀上。
“这人就是一个变态，纯粹的变态！”陈霖紧握拳头。
“我们也是他的目标，怎么办？”小柚子轻声问道，“他毫无顾忌，我们完全没有机会反抗。要不，我们去求一下老板？”
“没用的。”陈霖一声叹息，“老板这个人就像是游戏里站在路边的npc，他会教我人生道理、处事方法、偶尔给我一点提示或者奖励，但当游戏boss向我出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提供实质性的帮助。对于他而言，我只是一块最有效率的零件，废了虽然可惜，但大不了新找一块。而且，只要我还欠着他债，当我试图脱离场地的时候，他会亲自出手把我处理掉。”
小柚子长叹一声：“那我们真是毫无希望啊。到现在，别说是他的真实目的，我们就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年龄也不知道。”
“毫无希望的不是我们，仅仅是我而已。”陈霖摇了摇头，“小柚子，你跟我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你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你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那个姓赵的动起手来，可从来都不会考虑目标旁边的人无不无辜。”
小柚子：“不......”
“小柚子，我们相遇已经快四年了。这四年来，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快乐。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被吓得眼泪汪汪，而现在的你已经比我更坚定、更加冷静，有时候你都会反过来嘲笑我胆小了——确实，四年来我确实变了，变得越来越害怕了......”
“害怕失去你。”
“笨蛋霖哥哥，你撩人的技术又退步了啊。”小柚子笑着摇了摇头。
“你快走吧。偷偷离开这里，别被他发现。”陈霖用手将小柚子的身体轻轻推开。
小柚子看着陈霖的眼睛，用温柔的语气提醒道：“霖哥哥，要想使你崩溃，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我动手。现在跑出去就是直接送人头哦。”
“啊......”陈霖刚才已经是方寸大乱，竟然没想到这种显而易见的情况，他一咬牙，狠狠地一拳锤在墙壁上，“我真没用！”
“正常来说，我们两个中的其中一个如果不幸遇害，另外一个人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随之而去。”小柚子在陈霖耳边低声说道，“不过，我们还可以做出另外一种选择，让自己的人生、让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变得更有意义。”
小柚子将她的想法完完整整地、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陈霖。
......
（九点五）
只要是陈霖和小柚子两个人共同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永远不会改变想法，只会一直做下去。
陈霖和小柚子两人一起盘腿坐在小柚子卧室的床上。
“你说我们两个谁会辛苦一点？”陈霖问。
小柚子仔细思考了一下：“是霖哥哥，你比我辛苦多了。”
“对啊。”陈霖一声长叹，“所以我说你这四年变了，像以前那样单纯无辜弱小可怜该有多好啊，现在你都会出这种鬼主意坑我了。”
“还不是被霖哥哥你影响的，你看，我说话的语气都越来越像你了。”
“好好好，都怪我。时间已经不早了，睡觉吧。”
“一直顾着说事情，都没怎么欣赏月光。”小柚子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明月，“今晚不愧是中秋节，月色真美啊。”
她关了灯，又轻轻地拉上了窗帘。
......
（十）
下午三点，本应该学校上课的两人都回到了家中。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过过正常的校园生活。”陈霖显得非常不爽。
“我这边也有人冲进校园，保安根本挡不住。这些人明显是有组织的，在警察赶到之前打砸一番，然后立刻撤退。”小柚子同样是满脸怒容，“这些人一边打砸一边还喊我们两个的名字，明显是姓赵的所为。”
“看来赵玩家还是挺在意剧情体验感的，还特地给我们整了一个前奏预告。”陈霖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十几秒，脸上的神情也由不爽逐渐变成了悲伤和不舍，“小柚子，看来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
“是啊。”小柚子也是叹了口气，“以后，就看霖哥哥你的了。”
她的身体往前一探，在陈霖的嘴唇上深深一吻。
一点都不浪漫。
这是最悲壮的Farewell Kiss。
......
（最终）
电话仅仅响了一声，就被陈霖所接通：“谁？”
“我很欣赏你。竟然能控制住情绪。”赵先生说。
陈霖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遍：“你在监视我？”
“我太失望了，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你居然还能坚持住，没有崩溃。”
“她跟我非亲非故，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关？”陈霖冷冷地说道。
“唉，亏我还特地给你寄了一张黑白照。”
玩家赵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比陈霖还要悲伤。
“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我等一下就把它扔了。”陈霖的声音不是没有情感波动，但这种情感完完全全就是嫌弃，“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断了。”
“好吧，这次算我认栽。亏我浪费这么多药品，她叫得可大声……”
“拜拜。”陈霖挂断了电话。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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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
一辆货车在路口被小车堵住，脾气急躁的司机连珠炮似的按响了喇叭，将周围不少居民都吵醒了，其中就包括陈霖。
当陈霖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仅仅是6点13分，起床闹钟都还没有响。
陈霖伸了个懒腰，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水渍。
“睡个觉还流眼泪，真丢人。”
......
......
时间回到此时此刻。
社团活动时间，音乃木坂学院，教学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泉花阳深知自己闯祸，她先是爬了起来，然后来到那个被她撞到的男生——陈霖的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情况。
陈霖是全校唯一的男性学生，小泉花阳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学长没事吧？”小泉花阳伸出手，想要拉陈霖起来。
“没关系。”陈霖摆了摆手，自己爬了起来，然后弯腰捡起了手机。
好在手机和手机壳的质量都不错，受损的仅仅是贴膜而已，到时候换一张就行了。
“你是……？”看着小泉花阳的脸，陈霖想起之前曾经见过她一面，就在他抵达东京的第二天，地点是UTX高中门前的空中平台。
小泉花阳是害羞又愧疚，她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学长好，我……我叫小泉花阳（Koizumi Hanayo），请多多指教。”
“我叫陈霖，请多多指教。”陈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不用担心，我没事，下次你可不要在走廊上跑这么快哦。”
“嗯。”小泉花阳点了点头，“那我先走……啦？”
“走吧。”陈霖向她挥了挥手。
这位陈霖学长，比想象中要温和大度啊，小泉花阳心想。
她起脚向着课室的方向走去，现在她可不敢再乱跑了。
她突然想到：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显得没礼貌呢？
要不，来点有诚意的话，以示感谢吧。
怎么才是有诚意呢？噢，我想到了！这位学长是大中华国人，那我就用中文对他表示感谢，中文的话我刚刚学会了一句最恰当的……
小泉花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陈霖说出了一句发音无比标准的中文：“谢谢你，霖哥哥！”
“啊？”陈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一股寒气从脚底冲上了头顶，他的心脏仿佛漏跳了好几拍。
过了好一会儿，陈霖才回过神来，他强忍着胸口的绞痛，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说得真标准，谢谢你。”
......
一分钟后，陈霖踉踉跄跄地回到了位于音乐课室旁边的工作室，反手锁上了门。
然后。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板上。
没想到，他今天强忍了一天，最终还是被一位学妹说的三个中文字击破防御，一下子就情绪崩溃了。
“霖哥哥”——这是小柚子对他的专属昵称。
“啊！！！！！！！！！！”
陈霖嚎啕大哭起来。
在封闭的房间里，独自一人。
......
......
家中。
陈雅走进陈霖的卧室，来到书桌前。她伸出手，从桌面上拿起陈霖的钱包，抚摸了一下它的皮质外套，然后将它打开。
“曾经，每年的今天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啊。”陈雅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霖的钱包里有一定数额的现金、几张银行卡，以及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
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
“你在天国还好吧？”陈雅轻轻抚摸着那张照片，“小柚子，阿霖昨晚又梦见你了。他哭得可厉害了。”
“祝你15岁生日快乐。”
—未完待续—
彩蛋
大中华国，某地。
“居然是彩票头奖，我还一直以为中彩票头奖的都是托儿呢。”某人看着手下送来的情报，嘴角划出一道明显的弧度。
“东京千代田区是吧，等着我哦。你一定是在想我吧......”
“陈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