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愿9(羡忘)慢热温柔羡×追夫小可爱机破镜重圆ABO生子避雷HE
魏婴没想到,阴虎符和他的魂魄彻底相容会是如此痛苦的过程,诡道问世以来,走到突破魂境者也只有一个薛重亥,因修炼手段残忍而走火入魔,因而记载很不详尽。
从开始向魂境进发起,就是一场赌注巨大的冒险。
只差一点点,可终于还是失败了。
魏婴擦掉额头因为痛苦而挣扎出的一层薄汗,靠着陈年的石碑休息了好一会儿,两腿软的不成样子,蓄了力才堪堪站起身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失败了,但他始终没有找到原因,他怀疑过是魏长泽关于诡道修炼的研究出了什么问题,但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归咎于自己能力不够。
不论是因为什么,每次尝试突破境界失败后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期,何况他带了伤,突破的可能性就更小了,留在这里暂时也没有什么意义,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马上就要到三月十七,小家伙儿马上有十七岁了。
他上乱葬岗已经七日有余,这期间除了最初和蓝湛报了平安,嘱咐他自己需闭关静修几天之外,两人再也没有联络过,蓝湛表现出了令他出乎意料的懂事,既没有着急,也没有催促,安静而乖巧。
魏婴一边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下山,一边摇铃联系蓝湛,算下来自与他相识起,他就从没连着几天没有见他的经历了,数日不见,他十分想念他的小孩儿。
每一次的分离都让他对自己对于蓝湛的喜欢的程度有新的认知。他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小半年里,他为什么如此喜欢蓝湛的天真活泼,真诚热切,就算小孩儿有时娇纵,脾气大,就算他知道两个人天差地别,就算其实有时候他会想,向着他走的路上自己一定会吃苦,可他仍不舍他,仍惦念他,仍日复一日的愈渐把他往心里放。
令人意外的是,蓝湛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欢天喜地的吵着要见他,反倒听起来语气有点掩饰不住的凝重:“我今天有点事,哥哥很累了,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来陪湛儿过生辰好不好?”
魏婴多少有点失望,但转念又觉得也好,他可以回家去洗个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小孩儿这些日子慢慢了解他了,也学会了观察人的状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怕是会平添他的担忧。
他期待着陪蓝湛过这个相遇后第一个生辰日,更期待往后年年都如此,不要太久,他的小朋友就长大了。
所有的乾元都对自己的坤泽及冠后才会有的信香有渴望,他曾在吻他时深深呼吸,但只嗅到了一点淡淡的熏香。
再等一等,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想到蓝湛,魏婴仿佛舒缓了筋骨,觉得身上的伤痛不再难忍,前路也不再黯淡无光。
他攒了许多年的运气,也许就是为了换蓝湛的出现。
魏婴的脚步轻快了一些,还顺便拐了一趟草巷,他从前出于好心照顾过一位死了儿子的瞎子老太太,老太太过世后就将住的小院子留给了他,只是许久无人住,显得破落,他自从前些日子打定了主意要给蓝湛一个方便的,有归属感的住处,就开始着手修缮布置这处院子,现在屋子十分敞亮,小院里还扎了秋千,篱笆边上桃花盛开,这是他给蓝湛的生辰礼物。
他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保这里没什么要添置的了才离开,去裁缝铺取前些日子定制的衣服,他这些日子赚的钱一点也不敢多花,全用在了这院子和这衣裳上,对于他来说,能让他生平最爱的两个人高兴一回,就是很令人满足的事。
他回到家,魏长泽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廊下抽烟,一直望着院子门,显然等待多时。
魏婴正对上了父亲陌生的目光,那种热切,充满期望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无措,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从没有这样滚烫的看过他。
“成功了吧?魂境……你成功了吧?”
按照他多年来潜心的研究和周密的计划,他天赋超凡的儿子现在应该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这世上唯一一个平稳的突破了魂境的人,没有用极端阴狠的修炼方法,没有走火入魔,这些已经足够名扬天下。
魏婴愣在原地,在心里盘算该怎样说出实情,可魏长泽却不想再等他开口,扔下水烟扒开了他的衣领,迫不及待的寻找到达魂境后留在心口的火焰印记。
然而那里除了陈年的旧疤,什么都没有了。
魏长泽抬头审视一般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预想的,是今天他的儿子平稳的突破了魂境,成为这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仙门百家会看到他的存在,见识到他的强大,所有关于诡道的悖论都会不攻自破,他们会被敬仰,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人会回来。
分明该是这样才对。
他的儿子从来没有在他安排好的路上有任何一丁点的偏差。
魏婴一阵心虚,轻轻拨开父亲拽着他衣领的手,强撑平静的绕开一点距离:“天暖了,我见你那两件旧衣都补的不成样子了,就给你买了一件新的,你试试……”
“我问你到底有没有突破魂境!”魏长泽骤然抬高了音量,甚至带出一点尖锐的尾音,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
魏婴抿了抿嘴唇,坦然注视了他的眼睛:“没有。”他顿了顿,鬼使神差的抱着一丝隐秘的期待:“我受伤了,还没好。”
“受伤,反噬……魏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你的反噬为什么还没有好,你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你自己不知道吗?”魏长泽脸色变做青白,气的顺手砸过去一盏茶杯,里面的热茶渗透衣料把皮肤烫红了一片,他一把夺过魏婴攥在手里的衣服扔在一边,不管不顾的发泄自己快要溢出来的失望和不甘:“我说过多少次把心思放在修炼上,不要去管不相干的事,不要花费你的精力和时间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你为什么不听话!”
脆弱的布料在撕扯间不知扯开了哪里,一声闷响格外清晰,魏婴松开手看着一块布料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却感觉像一块巨石狠狠的砸下来,把他砸的头破血流。
“是,我助人济世没有意义,学诗书文辞没有意义,挣钱养家没有意义,照顾您也没有意义,那我做什么才算是有意义?”魏婴僵硬的抬起头望着父亲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我知道我娘走了你一个人的日子难熬,也知道你没有修为完成不了鸿鹄之志的事对你来说始终是个结,你一直没能走出来,所以我什么都听您的,我是想让你觉得你至少还有个儿子陪着。”
魏婴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一大段一大段的说过话了,骤然间如此,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停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语气渐渐平和下来:“爹,这个问题我想问您好多年了,我的存在对与你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是家人,还是一个唤回母亲的筹码?”
他逃避了好多年,终于还是逃无可逃了。
魏长泽似乎没料到会迎来这样的质问,脸色瞬间变作灰白,眼睛蒙上了一层晦暗,直直的看着他,好半天,才说服了自己平静下来,换上了僵硬的笑意,用冰凉的手去握他的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样,今天算是爹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是爹疏忽了,受伤了就往后推一推,还是可以再试的,你是诡道里天资最为上乘的,下次伤好了一定能成,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他揽住他的肩膀,像是乞求一般抓着他的衣袖:“你也想你娘吧?她小时候对你那么好,你一定也想她是不是?”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这个抓着他衣袖,满脸讨好,不惜放下尊严和体面乞求他继续活在噩梦里,和他记忆里教他要体面放下的人大相径庭的人,竟是他的父亲吗?
那个困扰了他许多年的问题,原来还可以这样给出他答案,也许从那年他失去母亲起,也就同时失去了父亲,他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归处的人,多年的父子相依,原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魏婴忽然觉得事态反倒明朗了,他往后退了退,再次甩开了魏长泽的手:“爹,我不想再试一试了。”
魏长泽的手还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垂在半空中,声音已经骤然冷了下来:“你胡说什么?”
魏婴靠在墙角,只觉得眉心发痛,疲惫万分:“我说,我不想继续修炼了。”
够了,到现在为止都够了,他再也不想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想依靠别人的期望来找存在的意义,不想时时刻刻活在诡道的阴影下,受人唾骂,还要背着那一丝希望拼命往上爬。
还不如做一个普通人,坦荡的牵着在意的人去热闹的地方,永远不必担心会连累他爱的人。
脸上传来了迟钝的疼痛,耳边响起了魏长泽气急败坏的指责和唾骂,但他望着这样毫无风度,像个市井怨妇一样的父亲竟只觉的想睡觉,他的心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麻木过,甚至已经疲于争吵,只剩下了无力的平静:“爹,我们好多年没有正经的在一起说过话了,这些年除了修炼,你从不过问我,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我怎么想的,你也不在意我一个人是不是孤单,不在意我是不是喜欢现在的生活,甚至不在意我受伤,身体亏损严重的时候疼不疼累不累。”
他轻叹,像是绝望一般的质问:“爹啊,我陪了您这么多年,您为什么就……不疼我呢?”
魏长泽脸色阴晴不定那个,手指微微颤抖着,用力的喘着气,看起来想说点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
魏婴抬起头只看见了低矮的房顶,低的快要将人压倒,他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他怕自己会和魏长泽一样变成疯子。
他再也没有父亲了。他失魂落魄的想。
他从没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蓝湛,见到他身边的最后一个陪伴,他什么都不要,就只要蓝湛一个人就好。
魏婴在长街上狂奔起来。
没关系,见到他就好了。
总会好的。
他喘着气在客栈门前停下,用力抹了一把脸,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今天是小孩儿的生辰日,他不可以这样狼狈的去见他。
彼时客栈的房间里正是死一般的寂静,把蓝湛颤抖的呼吸衬的无比清晰。
金光瑶审视的目光一直钉在他身上,等他一个抉择。
因为金光瑶每月一封的信,都告诉他兄长安好,他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时间的。
“……我先前一直没察觉,他把我的信件全悄悄拦截了下来,模仿我的笔迹给你来信,是我疏忽了……”金光瑶头疼的轻轻用指节叩了叩额头:“要不是他上次寄出信不久就开始昏迷不醒,我也不会得到机会前来寻你。”
“忘机,我们等不了万事俱备了,曦臣他……真的撑不住了。”
蓝湛低着头无声落泪,因为兄长的危在旦夕,也因为自己的进退两难。
一个是自小陪他伴他的兄长,一个是守他爱他的恋人,他要怎么选?
太难了,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他一直天真烂漫的活着,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报应,为什么要做这样绝望的选择。
“别哭,我们还有机会。这个你拿着。”金光瑶只当他忧心兄长,因而贴心安慰了几句,把短刃塞进他手里,“你不是说他现在很信任你吗,这就是我们赢的筹码,你做的很好。”
短刃拿在手里冰凉刺骨,心里酸疼的无法喘不过气来,蓝湛抿着嘴角,尽量让自己不失态,一字一句都说的艰难:“我……我不能杀他。”
金光瑶沉默了片刻,有些狐疑的皱起眉心:“为什么?忘机,你刻意接近他,不就是为了今天,为了那块阴虎符吗?”他一向敏锐,蓝湛蹩脚的犹疑瞒不过他。
他的表情阴沉:“忘机,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对那个诡道后人生了情分。”
他无法想象蓝湛真的爱上了诡道后人,这样禁忌的感情就算没有阴虎符的问题也会经历难以想象的挫折和痛苦,这件事仙门之中没有人可以接受,说出来不仅仅是蓝湛,就连整个蓝氏都会是仙门之中的背叛者,这一切决不能发生。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蓝湛立刻开口否认,他不敢把自己错误的感情坦然放出来,因为知道金光瑶像仙门之中的所有人一样,对诡道后人不信任,不认可,抱着极大的杀意而来,如果他承认了,只会让他杀意更重。
“他……很喜欢我,所以救过我一命,我不想恩将仇报。”他想了想,尽量平缓的陈述道:“而且,阴虎符藏在他的金丹里,杀了他反而不能保证阴虎符可以被留下。”
这大抵是他演的最好的一出戏,金光瑶看了他一会儿,微微松了一口气,欣慰的看着他。
“忘机长大了。”
“你带来的药足够让他睡一会儿了。”蓝湛没有回应金光瑶的夸奖,他视线紧张的盯着香炉里飘出的一缕烟,仿佛一架无情运转的机器:“用缚仙索将人绑了,剖丹取符也就是了,留他一条性命,算我回报他的救命之恩。”
他知道这个过程一定会很痛苦,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两全的方法了。
“留下一个隐患,到底不是件合适的事,不过你若真是想报答救命之恩,如此也罢了。”金光瑶没有反对,站起身来:“我带了手里最可靠的医师,需得问问他,剖丹取物成功的把握。”
他推开门,冷不丁的撞上了人。
魏婴被撞的向后退了两步,缓慢而迟钝的抬起头,目光涣散的看着撞了他,一脸惊讶的金光瑶。
他平时如果早到,出于礼貌都会先提前通知蓝湛,以免遇到小孩儿在睡觉或洗澡等尴尬场面,因为蓝湛还小,他希望给他足够的尊重。
他也不知道怎么偏今日忘了打招呼就兀自跑过来了,老板已经习惯了他来没说什么就放他上了楼,他站在门口听里面有个陌生的声音,于是要推门的手放了下来,他也不是有意偷听,最初只是想在这里等一等,等蓝湛的客人离开再进去。
但他没想到他们说的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或者说,是和阴虎符有关的事。
里面的声音分明是蓝湛,可一点没有他平日里见的那样活泼单纯,甚至听起来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几岁,筹谋起来稳重又平静。
魏婴终于迟缓理解了什么,顺理成章的认为自己该是很愤怒的,可他接连好几天没有睡觉休息了,和父亲的争执耗尽了所有精力,当他慢慢反应过来自己视为救命稻草的感情不过也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骗局时,到底是提不起愤怒的力气了,只觉得很累,一颗心终于还是被掏空了,漏出一个硕大的空洞,呼啸而来的风不住的灌进来,冻的人发抖。
该走了。魏婴想: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只是很可惜,在他努力把捆了石头一般的脚缓缓挪动的时候,门已经开了,开的猝不及防,于是那来不及掩饰的心伤,变成了散落一地的狼狈和仓皇。
金光瑶反应很快,手中的缚仙索像一条灵敏的蛇将他死死捆住,然后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蓝湛听了动静,匆匆跑过来一看,怔在了原地:“你……”
“哦……我来早了,忘了告诉你一声。”他缓慢的眨了眨眼,感觉视线模糊了又聚焦,最终还是定格在了蓝湛脸上。
金光瑶立刻明白了什么,担心他恼羞成怒会伤害蓝湛,因而一脸戒备的绕到他身后,将短刃卡在他的脖梗间,将他拖进屋子,语气不善:“别动。”
蓝湛感觉自己能从魏婴眼睛里读出明显的失望和怀疑,他转过了头去,颤颤巍巍的给自己灌了两口已经冷掉的茶。
“是假的吗?”魏婴忍不住向前一步,脖颈触到了冰凉的刀刃,他问的急切,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哑着声音问:“全部……都是假的吗?也、也有真的吧?”
换了平日他的骄傲绝不会允许自己卑微到如此境地,可现在他实在太需要蓝湛否认他的猜测了,他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只要有一件是真的就好,只要有一件是真的,他就能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按照约定,继续等他的小朋友长大。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看见的始终是个背影:“我不想伤害你,可阴虎符有活死人之功效,对我很重要。”
原来果真是假的,从风雪天里的初遇起,就只有他一个人沉迷其中,以为这是自己攒来的运气。
仔细回想起来,他早就知道蓝湛身世非凡,也疑惑他想家为何不归家,又是从何处得知自己修炼诡道……种种漏洞,都因为他留恋这个人而不愿意深究。
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蓝湛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喜欢上自己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如今看来,只有眼前这个理由最合理。
这些日子蓝湛都是怎么看待他的?当他认认真真说喜欢他,将他规划进未来的时候,在他蓝湛看来,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魏婴凄然的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蓝湛终于没有转头看他,只肯轻声说抱歉。
可他要一句道歉做什么呢?
他轻轻转过头,不在意短刃在脖颈里划出一道血痕,幽深而漆黑的瞳孔望着金光瑶,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到底是让身为坤泽的金光瑶一惊。
“不用剖丹,阴虎符给你吧。”他说。
金光瑶眨眨眼,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魏婴懒得和他纠缠,两拳握紧轻轻使力,挣断了缚仙索,在金光瑶的惊叫中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蓝湛,闭眼召出阴虎符。
“给。”
筹谋了很久想要获得的阴虎符,没想到竟以如此简单的方式得到,蓝湛和金光瑶面面相觑的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阴虎符,一时竟谁都不敢动手接。
“不是为了成全你,是我真的不想要了。”魏婴看着他眼底复杂的神色,最终竟是浅浅的笑了笑,他想,这东西真的是没什么好用,要是没有它,何至于在父亲和恋人这里都落得一地心伤。
他想要,那就给他吧,就当是给他的生辰礼。他不想再斤斤计较,可他喜欢有始有终。
魏婴这样的笑容让蓝湛很熟悉,他总喜欢这么对他笑,披着一身的疲惫,温柔又眷恋。
蓝湛伸出手,阴虎符飘进他的手心,起初有些灼热的触感,但很快就没有了,它像一块普通的铁疙瘩一样,静静的躺着。
“蓝湛,我就……不等你长大了吧。”
他再也无法自控,眼泪无声无息的掉落下来,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望的懒得多说的魏哥哥,感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恐慌,于是扯住他的衣袖,脑袋放空了一下,只剩下了不顾一切和他走的念头。
但是这一次魏婴再也没有伸手来替他擦眼泪,他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视线轻轻拨开了他的手。
自己终于还是体面的离开的,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魏婴如是想。

五年前的故事到这里了哦,下一章起就是重逢之后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