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传奇】寻仙记·常无之死

“青笛，世上真的有仙人吗？”常无歪着小脑瓜，向一旁的丫鬟问道

“当然有了，少爷。”

“那些仙人真的会帮助陷入困境的凡人么？”

被叫做青笛的丫鬟轻笑两声，在常无身边坐下。

“是啊，少爷。”

“仙人真好啊。”

这一年他九岁，枕在丫鬟腿上，遥望很远的天空，遐想着仙人的事情，一旁还放着方才翻看的仙人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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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没有风吹过，一切都静悄悄的。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董府——家主董侑病倒了。

已经十二岁的常无坐在床前，看着昏迷在床的父亲，眼神里无助更胜悲痛。宗族中人想要分家已久，如今父亲病倒，母亲也不知所踪。诺大的董家，竟有分崩离析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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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异常的晴朗，这是一个月以来的首次放晴。常无望着天空，只觉得刺眼。

今日是董家家主董侑下葬的日子，常无跪在父亲坟前，眼神呆滞。看了看身后各怀鬼胎的族人，暗暗发誓，一定要保住父亲遗留下来的偌大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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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清月魅人。常无翻看着家族账本，算着今月盈亏。少年老成的样子倒是平添了份英气，最近东城的十几家铺子又亏损了不少银子，扬州的家业也遇到了些问题，再这样下去族内那些人又要借此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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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悬空，红绸高挂。已经坐稳家主之位的常无仰靠在椅子上，刚过及冠礼的他将要迎娶王丞相的女儿，这是几年前几位长老合定出来的婚约。本应是大喜的事情，可看着打扫庭院的青笛，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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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常家家主与丞相三女成婚，三年之后诞下一子，常家家业又有繁盛之象。一切都理应顺风顺水的时候，一场妖火降临到了常家。一夜之间，偌大的常家化为灰烬。即便是多年后，人们再提起那场大火，依旧唏嘘不。

常家的少公子因为同母回了娘家，幸免于难。家主常无，丫鬟青笛尸体不明，除此之外，常家全体上下无一活口。

京城门前，一位白发老者与一黑衣人同行。老者察觉到了黑衣人不停的向后看去，停下了身，对着黑衣人说道

“不去瞧瞧你的妻儿？”

黑衣人停了下来，有些迟疑，拳头攥了又松，最后终是打定了主意。

“不必了，天人两隔，看了也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老者长叹了口气，感怀道“假如那晚老朽能多来片刻，也不会让那妖火趁了风势大起。”

“不怨老丈，是在下平日用人疏忽了。”黑衣人摇了摇头，回想起火起那晚，若不是青笛推了一把，还撑不到老者到来。

如果这时有人听到二人对话，定会吃上一惊，若是看到黑衣人面容，便是不吓死也难跑留下个心理阴影。没错，黑衣人便是在那场妖火之中丧命的常家家主，常无。

“此行前往东仙山，足有三千里，路途遥远，你又是死者之身，路途又难免遇到人妖鬼差，倒不如让老朽祝你舍去七难，投个好人家。”

“不必了”常无拒绝了老者，仰头望向了天空，随又笑着看向了老者，虽然脸烧毁了一般，笑起来有些可怖，但老者还是从这笑容里看到了生者才有的生气。

“人死之前会想什么，这件事可能到临死前才会知道吧。我一直觉得我临死前想的一定是这家业和妻儿，可惜不是，我想见见仙人，哪怕只有一面，我都想见一见仙人，想知道仙人是不是像书里一样，会帮助陷入困境的人们。”

“你恨仙人吗？很他们没在帮助过你。”老者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

“不，没有。”常无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天下芸芸众生，仙人要是一个一个去拯救，怕是远远不够的吧。就像老丈你，不也只是来晚了些时间吗？”

“哈哈。”老者摩挲着胡子，仰天大笑，眼里泛着精光，拍了拍常无的肩膀道

“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让你去东仙山，让你去看眼仙人。”

“感激不尽。”常无行了一礼。

至此，常无的一生算是划上句号，享年三十一岁。京城受过其恩惠之人无不悲痛，立衣冠冢时，母子二人大声嚎哭，就连不远处的柳树都哭折了。人人皆称赞母子二人对感情之深，颇像当年哭倒长城的孟姜女。

防火的仆役在不久后被捕，严加拷打还是未问出动机。后在官府严查下，查出仆役使用的妖火是来自于极西之地的火域，前几个月王府刚采购了一批。令日，仆役被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