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团同人/可香堇】可可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本文与现实发生的事件无关】
说明来意，从公寓管理人那里借到钥匙，涩谷香音打开了唐可可住所的门。
什么都没变呢，她想。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那天清早她和唐可可离开时的样子，好似时光的冰箱，冷鲜保存着过往的记忆，令涩谷香音想起了许多在这里度过的夜晚。
走得太着急没叠的被子、喝了一半剩下的纯净水、挂在缝纫机上还带着针脚的服装……仿佛房间的主人只是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个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就会回来……吗？
三个月前她有惊无险地送唐可可赶上了回国的飞机。有说有笑的二人，全然不知那一次的暂离竟成了久别。
放置在玄关处已然枯萎的绿植，诉说着唐可可长久的离开。
涩谷香音轻轻掸去蒙在家具物件上一层细细的灰尘，露出它们原本光鲜可爱的模样。或许有点多此一举，毕竟它们中的大多数即将被封入暗无天日的纸箱。剩下的家具也将在新的灰尘累积的循环里等待新的主人。
唐可可已经不会再住在这里了。
她正是是来帮唐可可收拾、打包这间屋子的。
涩谷香音其实并不愿意做这项工作。将熟悉的让的物品一件件装箱的经过，就像是在亲手埋葬那些甜蜜的回忆，又像是在狠心地抹去唐可可在这里生活、存在过的痕迹……
她不得不几次停下手头的工作，躲进卫生间里哭够了再继续。
忙活了一整天，打了十几个箱子，一直到外头华灯初上，终于只剩下它了。涩谷香音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Sunny Passion的巨幅海报。她还记得唐可可刚来的时候什么行李都没往外掏，最先挂上的就是这幅海报。
她还记得唐可可固执地把它背去了Sunny Passion的毕业演唱会。
“何必这么麻烦？想要签名的话，直接请她俩来可可家不就好了吗？”
“不行！这是Sunny Passion的最后一次演出，可可只想以一名普通粉丝的身份祝福她们的未来。”
在唐可可排了几个小时的队后，柊摩央和圣泽悠奈在海报的右下角写下了寄语：
「要成为比我们更优秀的学园偶像哦！」
手机忽然响起，是唐可可打来的，涩谷香音接了起来。
“喂？”
“喂，香音。”
“我现在就在可可家里呢。”
“谢谢香音，可可留在东京那边的东西有点多，麻烦你啦。”
“没有的事。帮可可收拾东西，会有一种可可还在我身边的感觉。”涩谷香音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挺不是滋味儿，于是转了个话题，“上海最近怎么样了呢？”
“挺好的。现在每天都有人送菜上门，不用担心下一顿吃啥。虽然还不能出去，但可可在家也有好好锻炼！毕竟身材管理是偶像的基本功嘛！”
电话那头一如既往的轻快语气反而让涩谷香音更难受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谎言，但谁也不愿去戳破。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唐可可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许多。
“Liella！和香音，新学期还好吗？”
“今年又来了三位新人呢。真不敢想象，当初只有可可和我的学园偶像部，如今已经有十二个……”
她没有再说下去。成员数并非“12”，而是“11”，只是她不愿去承认。
“香音……”
“嗯……没事的，可可。我会和小千她们一起带领Liella！继续走下去的。Love Live！卫冕，我一定会实现可可的愿望，绝对会。”
“不要太勉强自己，香音病倒了，可可会伤心的。”
“可可……”
“怎么了？”
“可可你……真的不回来了吗？大家都盼着你呢。小千知道你喜欢章鱼烧，发明了新的口味等你尝尝；小堇给你做了新的护身符，要当面亲手送你；小恋买了新的派对游戏，你回来了我们一起玩；希奈子还想和你商量改进新人锻炼的计划；芽衣淘到了新的蓝光等你一起鉴赏；夏美也说有新的视频企划，请你来做主角；还有四季的新发明……”
“香音。”唐可可打断了涩谷香音一连串的发言。
“可可现在连家门都出不去呢……就算解封了也没有办法入境……而且家里人也不放心现在的环境还让可可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不过香音不用担心，爸爸已经给可可在上海找到了接收的高中，可可也有在线上认真地上课哦！”
“……”
“结丘那边退学的手续，就要再麻烦香音啦。如果可以的话，晚点再告诉Liella！的其他人吧，特别是……堇。”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涩谷香音一跳。
“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一会儿再说吧？”
“嗯，好，那香音再见。”
挂了电话，涩谷香音慢慢走向玄关。敲门声并不响，听起来更像一种试探。不会是遇上小偷了吧？她有点害怕，轻手轻脚地摸到猫眼前，向外瞄了一眼。
怎么是……平安名堇？
她打开了房门，来客显然也被她吓了一跳。“香音？你为什么会在可可家里。”
“先进来再说吧。”涩谷香音把平安名堇请了进来，二人在沙发上坐下。
“我也奇怪小堇为什么会在这里？”涩谷香音先反问了一句。
“我……我只是凑巧路过这附近，看见可可家灯亮着……就……就想着是不是可可回来了。上来……看一眼。”平安名堇扭扭捏捏地解释着。
已经这么晚了啊。涩谷香音看了眼窗外降临的夜幕，她多少也能猜到平安名堇的心思。想起唐可可刚刚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平安名堇，但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神，涩谷香音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隐瞒。
“可可让我帮她收拾这间屋子。”
“收拾？”平安名堇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打包完毕的纸箱，如果不是墙上挂着的Sunny Passion的巨幅海报，她都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她熟悉的唐可可的家，“收拾为什么一副要搬家的样子？可可要换公寓吗？她是不是就快回来了？”
涩谷香音咬了咬嘴唇，还有人和她一样在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可可她……不会再回来了，这些东西我会帮她寄到上海去。”
“你在说什么呢，香音？”平安名堇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可可只是休学一阵子，等情况好转了，她下半年肯定就还会回结丘上课的……”
“我说了可可不会再回来了！上海发生的事情，你从新闻上能看到吧？东京的状况也不乐观，结丘也在考虑要不要停课。”涩谷香音重重地捶了一下茶几，强忍着心里的五味杂陈，“可可的退学申请已经递到理事长那里了，学生会也收到了文件，我藏着没让小恋和希奈子知道……”
“不可能的。她就是假期回家探个亲而已，怎么就不回来了呢？明明Liella！已经拿到全国优胜，她不用再回上海了呀？大家都约好了三年级要一起实现卫冕的成就的……她还说要给我做一套最好看的打歌服，要和我当三年的学园偶像，要陪我成为演艺圈大明星的。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
平安名堇只是自顾自地念叨着，两行清泪从她脸颊划过。涩谷香音扭过头不去看她，悲伤的情绪也快从她自己的堤坝中倾泻而出。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到她了？昨天视频的时候我还跟她拌嘴来着。对不起……我给可可打电话道个歉，她肯定就愿意回来了！”
平安名堇手忙脚乱地试图从挎包里翻出手机，涩谷香音却拽住了她的胳膊。
“别这样，小堇。”
“那你要我怎样！”平安名堇甩开涩谷香音的手，冲着她高声叫嚷着，“如果我今天没来，你是不是要瞒着我们所有人偷偷把可可存在过的痕迹一点点擦掉？你不是Liella！的领队吗？去劝劝她呀？可可平时最听你的话了，她肯定也不想就这样和Liella！分开的……”
“我做不到……小堇……我做不到……”涩谷香音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答应了我‘明天见’的可可就这样不辞而别了。明明我们还能通过网络看到彼此，明明我们的心还相连在一起，但就是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横亘在我们面前。这不是可可的错，也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我们就是……没有办法再见面了。”
二人都不再说话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平安名堇低声的呜咽。
涩谷香音站起来，绕过平安名堇，从墙上摘下了Sunny Passion的海报，这是还未装箱的最后一件东西了。它曾是那个上海女孩追寻梦想的起点，也是她和Liella！连结的见证。但现在它要被收起来了，打上封条，坐上轮船，回到它原本的地方去。
平安名堇走到涩谷香音身边，靠在她的肩头，她已经不哭了。
“你知道吗，香音？升上三年级的时候我想过很多我们将来要做、会做的事：Liella！卫冕成功后，该对记者说些什么；跨年的时候，三年级的大家一起去神社许愿，许愿能考上同一所大学；明年期末的时候，去嘲笑学妹们辛苦备考的样子；我们五个人要办一场最盛大的毕业live，比Sunny Passion的还要厉害；我们还会穿上每一套打歌服，去所有我们办过live的地方拍毕业照；然后大家去周游全国，再去上海让可可带着我们去她家里做客……”
说着说着，她再度哭出了声：“可是现在可可不会再回来了，我做的这些梦，好像都没有意义了。”
涩谷香音没有说话，她说不出话。曾经的未来虽然捉摸不定，却是伸手就能触碰的光辉；而今的明天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怪物，令人畏惧着不敢踏出一步。
这就是这个混乱错位的时代的底色。
涩谷香音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放下海报，转过身，轻轻抱住了平安名堇。
她想起两年前，唐可可也曾在这间屋子里这样抱过她。那时的拥抱温暖、坚强，给予了怯懦的自己以面对生活的勇气。可如今涩谷香音的拥抱什么也给予不了，既非安慰，也非鼓励，更非承诺。
果然没有你在身边，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啊。能陪伴小堇的，也只有可可你才行。
涩谷香音想。
-END-
后记：这是一篇我想写很久的文章——将2020年的我映射在她们身上——虽然故事的形式很老套，写的也很一般就是了。
曾经的对未来的规划，忽然间就被打断；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忽然间就天各一方。坐在家里，看着遥远的封闭的校园里举办的寥寥典礼，会有一种很虚幻的错觉——我真的毕业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