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迹》—冰美式

“挣” 一枚硬币被抛到了空中，肆意地翻滚着，稳稳地落在杏的手中。 “是正面唉！那就去爬山吧！” 杏收起硬币，眼神里仿佛燃起斗志。 这是在和杏认识后的不知道第几次的出行，这几个月里，我几乎走遍了这座城市。 虽说是有些累，但心情却有了畅舒的感觉，这是从那次以来少有的情况，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身边这个性格开朗的女生，她仿佛有种魔力——能让人放轻松，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杏的性格比我想象中的要直率许多，记得不久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我在运动会上当志愿者，主要的工作就是维护一下秩序，清理跑道之类的。 但不幸遇到有些令人厌恶的行为，有两个男生，当着我的面将垃圾扔出去，让我捡起来。 我望着那两人陌生的面庞，并不想去为了这种小把戏去动怒什么的，准备将垃圾捡起。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杏突然出现将那两人说教了一顿，那两人悻悻地逃走。 “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一样做！” 我望着双手交叉抱在身前呻怒的杏，愰惚了一下，上次替我出头的人，她已经不在了啊… “喂！你怎么远在发呆啊？赶快出发啦！” 半步迈出教室的杏朝我招手。 刚认识的时候不还挺有礼貌的嘛，现在变得这样不拘小节。 “我可不叫喂啊！” “哎呀没差啦 …” …… 转头向后望去，是渐渐远离的大山。 “好累…” 在末班车的最后一排坐下时，我和杏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我为什么会抽到这个鬼地方…” 杏的斗志昂扬早就烟灭云散，我们今天的运动量超过了一个月的量，这对不常运动的高中生来说是致命量。 只有在城市生活过的人，才知道满天繁星的夜空有多么难得。 夜暮降临之后，车上的灯似乎又明亮了一些。杏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不由得呼吸一滞，鼻子里弥漫着发丝上的些许芳香。 “司空，我们这样算不算暖昧？” “嗯。” 我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也看不到杏的表情，只能用短句来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我有和特别的感觉” “为什么这样说？” “像是一种温暖，空旷的感觉，同时又有些若即若离…哎呀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总之有些奇怪就是了。” “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试探性地问。“可是这种感觉只有跟司空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于否试探性的话语，我几乎下意识就选择了拒绝，杏的身影像是在和时子的身影慢慢重叠，那把禁锢住我的锁在慢慢松动，但开锁的不是身在牢笼中的我，而是牢笼外的杏。 我想再说一些什么，但大脑暂时空白了一会，回过神时，车已经到站了。 我们一起走到距离她家不远的一个路口，左边是杏回家的路，右边是我回家的路。 我们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地挥手告别，但左手却被杏拉住。 “司空，我想让你再陪我一会儿。” 杏白暂的手指攥我的袖口，那夹杂着细微期盼的眼神似乎让人不容拒绝。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时子的身影仍在我的脑海中，这种感觉就像是拼命地想忘掉一件痛苦的事，但这样做本身就很痛苦。 “好啊，那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那就去我家吧。” “唉？这合适吗？” “没事的，我爸妈不常回来。” 就这样我到了杏的家中，出了玄关，在冰箱里拿了两瓶冰美式，正是杏喜欢的风味。 “你还挺车熟路的嘛。” “我可不是什么拘谨的男生啊喂！” “那倒也是。” 我在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说吧，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 我打开美式，咕噜地喝了一口。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啦，就是最近要准备考试，心里没什么底。” 杏将散在侧脸的发丝撩拨到耳后。 “严格来说，这算是好多人必须经历过的，我也没什么特别的经验，只能说持之以恒是个不错的办法。” 我将冰美式放在桌上。 “嗯，司空你坐到这里来。” 杏拍了拍她身旁的沙发。 我坐过去之后，杏将头依傍在我的肩膀上，锁骨的位置能感受到她轻微的吐息，像温热的太平洋吹来的海风。 我将手环在杏的腰际，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依偎着我。 很难想姓形容一个女孩子将头靠在你肩膀是很种什么感觉，像是她将自己的思绪，情感、灵魂等等，全部压在你身上，但却没有任何压力，从而使得你能坦然接受，是一种独特的感觉，我有些紧张。 “好奇怪的感觉，明明见到你的的第一眼是平平无奇。” 杏的语气渐渐弱下去，我想她是太累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手将她的头发慢慢地理顺，一遍又一遍。 我对这几个月和杏相处的过程有些不解，太巧了，一此都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样，我不知道是哪个瞬间让杏对我产生了情愫。 此刻的杏对我没有一点防备。 飘逸的迷你裙，纤细的足踝，白背的胸口…奇怪的是，平时与否相处，我并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 然而这时如果趁人之危做出那种事情的话就太不讲人性了。 此时的我和杏之间像是蒙了一层雾，像潮温的雨天窗户上擦不去的雾。 我想将三年前的事全部说出来，但我做不到，我厌恶这个懦弱的自己，同时又深深地责怪自己。 我和时子一样都没有从那一场灾难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