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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橙/飞鸟二部曲】飞鸟

2022-08-19 14:05 作者:永远不在线的某芽  | 我要投稿

*五歌第一人称视角

*ooc警告

*二刷《烧》之后来的灵感

*请勿上升真人

*此篇为一篇完方便各位二刷or一次性看完懒得翻的小伙伴们


我好像爱上了我的老师。

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老师,我是个演员,叫五歌,才出道,演过几部烂剧的配角,没什么名气。每天除了在横店跑龙套,听说哪有试镜就跑过去混一混。没签公司,没有经纪人,就我一个人,在横店混了两三年,却还是老样子。

偶尔给大牌当当替身,应该也算是我人生里最高光的时刻了。

我是个废物,没什么人要,没见识也没实力,每天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吃饱饭,所以那天我接到一个试镜通过的通知,别提有多高兴。

女二,大制作电影,好像叫什么《凤栖》。导演是圈里出了名的喜欢用新人,而且用一个火一个。

我当时就觉得我的机会来了。于是就想要去庆祝一下,在自己住的那种大混间里把身上剩的唯一一点家当摸出来,去了酒吧。

然而很糟糕的是,我坐在那儿,看着价目表然后发现——

随便一杯,都很肉疼。

于是我也只好在吧台点了一杯冰水。现在是五月天,还没开始到最热的时候,但酒吧里已经开了空调,多色的霓虹灯交错闪烁,照在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身上,灯红酒绿,尽是各种香水混着烟草,酒精和汗液的味道。

这是所谓的大城市吗。我竟然一点都没有体会过。

我盯着手里被灯光照得换了颜色的冰水,突然觉得有点荒诞。

“这位小姐您的长岛冰茶。”

“不是我点的。”

天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他送错了。

我可付不起。

“是这位小姐给你点的。”

我感到有人在我旁边坐下,于是侧目看到了她——

橙发蓝瞳,黑色紧身裙。她比我高,头发随意披在身后,红唇微张。

她很好看。有种纸醉金迷的味道,我从来没见过。

我肯定有些魔怔了,怎么会用这种词去形容一个人。

许是灯光过于暧昧,在那一刻,我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出奇的想吻上去。

于是我这样做了。

在我们两个离开酒吧之前我看见她端过来的酒:

莫吉托。

自由的灵魂。

我觉得我那天一定是被一杯冰水冰昏了头,我跟她在那天晚上像是热恋的情侣一样一直做到凌晨。

后来她还变戏法一样,从酒店房间里摸出几瓶红酒。

我发现我这人真的又菜又爱玩,喝不过和使劲喝,结果最后真的醉了,别人都是醉倒在石榴裙下,而我,醉倒在她的黑裙之下。

我那个时候觉得她烫的要死,我也烫,我觉得死了也好。不是有句俗话讲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昏昏欲睡了,红酒被搞的满地甚至满床都是,屋子里是淫秽的酒味,我闭眼前看见她点了一支烟,靠在床头抽。

“我不喜欢烟....”

我一定是疯了,酒后真的容易乱说话。顶上天我和她的关系就是打过一炮的炮友,我还真要上天了,管别人抽烟干嘛。

“好。”

她最后真的把烟给灭了。

我在睡觉之前总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但也没有细想,就倒头入梦了。

我真的好累。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我还是个每天为生活发愁的苦逼。剧组都还没组完,男主女主现在还没定。我爬起来把衣服一穿就走了——反正我起来时床边已经空了,房间又不是我开的,关我屁事。

不过讲真要赔,我也赔不起。

最后还是先回去补了觉,以我现在这个醉宿加过度纵欲的状态,继续顶着大太阳跑就是找死。

我突然有点不想死。

又是平凡的一个月,剧组那边给消息说是可以进组,我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剧组管饭管住,谁不去啊?

酒店是住的五星级,看来投资人挺大方,虽然我也有听过这算是这个导演剧组的基本配置,毕竟除我们这种新人之外,大牌真的不少

男主是老牌的影帝了,女主还没公布,不过我觉得肯定差不到哪去——男主资质摆在那,再怎么用新人,总不能是像我这样一点热度都没有的吧

男二是个最近风头正盛的男星,但没拍过几部电影,其他的人跟不用说,连几个龙套,都是如今的新晋小花。

我站在女二这个位置,怎么看都不对头。

于是我在酒店拎包入住的时候突然觉得我家祖坟是不是冒了青烟。

后面几天我一直窝在酒店读剧本,中午跟晚上就去还在搭建场景的剧组蹭盒饭。导演也清楚我的情况,于是剧组每次都会心照不宣的多出一碗盒饭。

反正我偶尔也要帮忙,这饭我蹭得心安理得。

就这样过了一周,总算把开机宴的时间定下来。前两天我们刚拍了定妆照,而女主角直到开机宴前才姗姗来迟,赶着点拍了定妆照。

我记得我当时还在跟导演聊天,然后女主来。

我当时真的特没出息,看见人过来,差点没跳起来。

——橙子,影后,导演,制片人,拿过的奖多到数不清,总之来讲就是个前缀加起来能长死人的角色,以及——我的一夜情对象。

我依稀记得这个人息影了近五年,如果不是前些时间网上到处疯传她最近要复出的消息,我估计也认不出来。

难怪那天晚上......

她跟我礼貌的浅笑了一下,最后我脸上一片的火烧云。今天她是一身白裙,和那天晚上点纸醉金迷差了几千里远。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她依旧美艳得让人神魂颠倒。

如果可以,我依旧愿意做她的裙下之臣。

这种想法没持续多久,我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橙子影后…结过婚吧…?

还没离吧…?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导致后面她跟导演的谈话我一个字没听进去。

我迷糊的游离,橙子跟导演是旧识,导演姓粉,也算是为数不多的青年导演。橙子的一部拿奖的电影就是她拍的。两个人聊得火热,也没顾上我,倒是给了我开小差的时间。

我跟橙子搞一夜情,她出轨,我小三。并且没错的话,她应该已经有孩子了。

我去,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爱情狗血伦理大戏。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吐了,这一定是我25年来遇到过最扯犊子的事情。

“小五啊,你可要跟着橙子好好学啊,机会只有一次,限量的,错过了就没了。”

“啊?哦…好。”

我当时就怂包一个,使劲点头,粉导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领着橙子去试妆了。

挺莫名其妙的,我也觉得,一夜情对象突然成了圈里的前辈还成了自己的老师,关键一夜情对象还结了婚。

橙子的定妆照,急赶出来的,我记得我一直等道凌晨,剧组踩着那天的凌晨12点发的。

剧叫《凤栖》,古装,大女主类型的谋权剧吧,无男女爱情关系,男女主朝廷里面分立两派,死对头。男二一开始女主手下,女二是男主手下的,后来嘛,女二叛变,决战时战死,但是人物个性特点鲜明,想都不用想,演好了肯定吸睛。

不过谁知道现在观众口味,怪得很。

不过,我还是觉得女二和女主有故事。

我总觉得应该克制一下自己的思考,毕竟

——有些东西,及时止损。

可我总觉得自己出不来了。

我是很喜欢女主的,除了飒,更多的是她的手腕,城府以及一心为民的初心,和浩然正气。背景架空,我真心觉得难演,不是别的,要完美刻画角色性格,外貌,精神内涵以及成长,真的,没点本事演不下来。

可我就是莫名觉得,她可以。

她是影后,她一定可以。

而橙子的妆造,惊鸿一瞥,足以沉沦。

为了这部戏,橙子专程染了发,一袭蓝袍  。

长发披散,头饰简单干练,双眼锐利;或是深色的官服;又或是一袭红衣,执剑征战沙场。

是凤凰,定要凌驾千万人之上。

我没有任何犹豫的转了——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然后莫名文艺的配了一句: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

太适合了,我看剧本的时候就想到这句诗了。

以我纯弯人的视角看,女二后来背叛男主投奔女主,也怪狗眼看人姬,我总觉得,就算不是喜欢,这女二也绝逼对女主有点意思。

我记得橙子今年已经三十了,女硬要讲哪和女主不对,也就只有年龄长了五岁,但问题是,根本没差嘛。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鲜衣怒马。

那天我转完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

某博炸了。

而且不仅是它,我也炸了…

橙子一个人凭一己之力霸占前五,连带剧组的开机宴也一同杀上前十,以及…我也莫名其妙占了一条热搜:

#影后橙子复出#

#影后橙子新剧#

#橙子#

#谁还记得五年前息影的事#

#爷青回#

#电影《凤栖》

#五歌 橙子#

#电影《凤栖》开机宴#

我看着热搜榜沉默了半天,然后点进了那个唯一有我名字的词条。

弹出的第一条,是橙子发的。

“你要做本官的梧桐么?”

转的是我昨晚发的那条。

我默默的点了个赞,然后打开了评论:

[橙子老婆贴贴:啊啊啊我炸了姐妹们!!!先感叹一下我的老婆终于回来了(哭)然后给大家科普一下:“凤凰鸣矣,于彼高岗。”语出《诗经·大雅·卷阿》而下一句正是“梧桐生矣,于彼朝阳。”用来比喻君臣相得益彰,期待两位在剧中的身份了!!!]

回复

[爷青回:道理我都懂,可是五歌是谁?]

[橙子老婆贴贴 回复 爷青回 :新人演员吧,凤栖女二。]

我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讨论,突然觉得自己的经历还真是一穷二白。

[这cp我磕定了:难道没有人发现,五歌秒转了剧组的宣传图吗?然后橙子又秒转了五歌的欸…]

于是我返回去看橙子的发布时间,发现确实算是秒转。

那也就说…

我马上翻了橙子的关注列表,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名字。

我差点没把牙刷吐出来。

于是我反手就回了个特别关注。

早上去了酒店的餐厅随便吃了早饭,或许是我起的够早,上大巴的时候也就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小五来了?来来来,新剧本!”

我伸手接过导演手中的剧本,虽然知道这位导演喜欢改剧情,但也没想会这么快。

闲着没事,我随意翻了翻剧本——没多大变化,但改了几场对手戏,删了点没用的,又额外加了几场。

我突然想起粉导喜欢拍双女主的戏来着,还喜欢怂恿编剧改剧本。

我、就、知、道。

女主和女二是妥妥的BE美学吧OK?

我合上剧本,开小憩。



开机宴也不是特别远,提早过去是为了搞妆造。我一觉醒来时,发现我枕在旁边人的肩膀上,

而这位“旁边人”,就是橙子…

“橙子老师好!”

我忘了我当时在想什么了。反正看起来肯定很蠢。打完招呼我发现自己在干蠢事,就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她明显也被我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笑笑,轻声说了两个字:“到了。”

?能不能请这个人不要老是芳心纵火?

然后我就跟着她走了。

上完妆,换好衣服,我真是恨透了今天这个天气。六月份已经开始热了,太阳跟个火炉一样,什么鬼天气,关键古装是长裙长袖的,热死人。

熬过了早上,下午回去收拾完之后又滚去饭店。我也不是别的,只是开机宴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橙子在往我身上引话题,接话好累,我宁愿当个咸鱼小透明。

我这人吧天生不喜欢应酬,好多人都因为这个说我不适合当演员。

但谁让我的热血青春造就了个演员梦呢?

但被迫无奈的我只好边吃饭边往后缩,还好那位影后高抬贵手跟粉导对瓶吹去了,我才得以松口气。只不过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喝的不省人事

然后不清醒的粉导大手一挥,让我把橙子送回去。

——咸鱼还是没当成。

于是我把橙子从饭店捞回酒店,发现她其实就住在我隔壁。

行,我真啥都不知道。

我把她的房卡从包里摸出来,刷卡,进门,给她放到床上,正要走出来却被她一把拉住。

然后是吻。

我那个时候无比庆幸橙子的房间拉着窗帘,不然明天应该继续在热搜上待着了。

完事之后她又一次靠着床头,不过这次没有抽烟,只是在一口一口的喝水。

“你结婚了吧?”我问。

“知道还和我做?”她一挑眉,我突然被堵得没话。

“没离?”

橙子突然被我逗笑了,我被她的笑羞红了脸,干脆缩进被子里当蜗牛。

妈的,这人笑着也能杀人…

最后还是她把我从被子里扒了出来。她的眉眼还是弯弯的,眼角好似含了几滴水,太温柔了,我觉得醉死在里面也好。

还是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你出轨…”

“然后呢?”她看着我,然后又吻上来,这一下我被她吻得七荤八素,分开时两人都喘着粗气。

她贴在我耳边:“那你也是小三啊。”

坏透了,我分明觉得她在威胁我。但我这人也没出息,心甘情愿被她牵着鼻子走。

果然啊迷人的东西最危险。

“你搞同夫啊?”

“他是gay。”

我总觉得我问错了话,默默地闭了嘴,她从床上下去,穿了件衬衫,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关上门之前我听见她说了一句话。

“小孩子别学。”


我记得她在阳台坐了大约半个小时。虽说结束之后的贤者时间确实很适合睡觉,但她坐在那,我睡不着。

后来她回来,什么也没解释,我也识趣没有继续问下去。我们就这样干坐着,谁也没准备睡觉。

“导演让我带你,签到我工作室下面来吧,过几天给你拿合同。”

那是睡觉之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比她早,就先自己摸回去了。突然间有了公司,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橙子的工作室我也清楚,头上没公司,工作室底下签的艺人也不少,其实和公司没差。

我收拾完之后刚好遇见了橙子跟她的助理出来,然后我又突然想起来,昨天早上助理都还在,怎么晚上就丢了。

草,感觉自己又被忽悠了。


她随手给我递了个包子过来,我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吃了。毕竟现在太早了,酒店的餐厅也还没开始营业。包子挺好吃的,我觉得下次有必要问问橙子是哪家店买的——虽然我们现在连微信都没加。

今天有幸蹭到了橙子的保姆车,下车的时候又有幸遇到了隔壁剧组的流量小生,然后不出意外的和橙子被堵在了外面。

“麻烦让一下。”

橙子助理非常小声的询问被粉丝的声音盖住了。

然后她默默的退了回来。

我突然感叹还好剧组不允许天天来,不然真的要翻天了。这么早就一堆人,这年头粉丝比蒸煮还敬业。

于是橙子上去了,才开口两个字,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喊了一声:

“我超!橙子影后!”

然后橙子也被围住了。

?这哪里是粉丝啊,这他喵的是私生加记者吧?

我跟橙子助理站在圈外,面面相觑。

“那个…橙子姐她…”

助理似乎在说什么,但她话说到一半我就先冲进去了——

因为她被围了之后脸色变差了。

也不记得当时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猛地往前就挤过去了。我上前去扶住她,随后又强带着她离开了包围圈。

“你还好吗?”

橙子没理我,只是继续往前找了个垃圾桶,然后呕吐起来。

这个时候粉导也火急火燎地带着一堆工作人员赶过来了,看见橙子后住了脚,随即松了口气。

我看见她递过去了一瓶水,橙子接过去漱了口,又拿了几张纸给橙子。

“你还没好?”

“我只是有点不适应闪光灯。”

“你现在复出了,不适应也该试着接受,不然你让粉丝怎么办?”

粉导给她放了一个上午的假,我没插上话,有时候这种情况太令人尴尬,我逃一样的去换了衣服,她叼了支烟站在墙角,我一出门就看见她,导演给她放了一上午的假,我没插上话。这种情况有时候就很尴尬,我逃去换了衣服,橙子叼了只烟站在墙角,我一出门就看见她了。但当时心不在焉的准备走开,她却转了过来,扔了那根没点燃烟,大步过来,把我重新拉进房间,跟我接吻。

感谢我的贫穷,让我没有钱请化妆师。毕竟剧组配的那个画完我的急着赶下一个就走了,不然我们离上头条又近了一步。

“口红…花了…”

“我帮你补。”

她从包里摸出支口红,我担心色号,但也没好意思拒绝,任她帮我补好。她的指尖有些凉。在她帮我抹掉唇角多亲的口红时我这样想。但可惜我,我的手也不足以暖她的指尖。

“一样的,别看了。”

我盯着镜子看口红的颜色,她就有些蛮横的坐上桌子,挡住了镜子,还蒙住了我的眼睛。

于是我拉上她阻挡视线的手,试图移开:

“挡住了就看不到你了。”

“小朋友,你在犯规。”,她看着我笑了,“我不介意再补一次口红。”

最后我起身,又吻上了她。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没出息。橙子一笑,我就跟着她跑,屁都顾不上。她如果是公主,那我心甘情愿当勇者,只要一声令下,我赴汤蹈火,要星星要月亮我都给她摘下来。

粉导安排她来教我,于是在外人面前我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她橙子老师。她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于是在第二天我们没有戏的晚上,她总是喜欢把我压在下面,一遍一遍让我喊她。

真是太奇怪了,但我又每次都依着她,又总是希望她下一次不要再干这种事了。

不过她总是乐此不疲。

我跟她的相处好奇怪。说情侣,我顶多算是她的情人,毕竟我现在当小三当得心安理得——既然他老公是gay,那她们两个连感情都没有,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我在想什么令人三观震惊的东西,但我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也懒得改。反正我放弃原来跑过来当演员已经够疯狂了,而且这不就是“贵圈真乱”吗。

我之前开玩笑说我也被她包了,于是她真的这样做了。我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可能有时候我们两个都有点大病,并且病得不轻。

到后来我连经纪人都变成了她。橙子一个劲的往我身上砸资源——我有时候真觉得我进娱乐圈疯,结果半路遇到个比我还疯的,陪我一起疯。

第二年的春节前两个月《凤栖》杀了青。于是她把我拉回她家一起住,我问她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结果橙子又成功地被我逗笑了,笑到停不下来。我有些嗔怒的叫她别笑了,她才忍住笑回我,说她没那么傻,样子该装还是装,不过这房子是她平时住的,没有人知道,让我放心,大胆的住。

于是我真住下了,不过没待两天,又开始到处跑通告。

被包了真他娘的好。我坐在飞机上感动得要哭出来。从开始拍《凤栖》以来,借着橙子的热度,我某博的粉丝肉眼可见的飞速往上涨。某天我还逛到cp超话去了,现在的人都喜欢磕已婚人士的cp吗,笑死,可惜是真的。

我有时候觉得橙子真的太贴心又太懂我了,她春节前两周跟我煲电话周的时候突然问我要给我的春节档也排满吗?我真的要感动得哭出来,我春节真的一点也不想滚回去跟亲戚过春节。我父母早离婚了,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后来查出癌症晚期,我进圈第一年就走了。以至于每年回去的时候就天天被亲戚挖苦,说我是扫把星,把我妈气死的。

一天天把春节过得跟奔丧似的 ,一群神精病。

于是我就应下了,然后又接了一句:“我这样会被骂皇族的吧?”

她好像很惊讶我会这么问,电话那头停了片刻,然后她带着笑意回我:

“我捧谁关他们屁事啊。”

“?你跟谁学的骂人?”

“你啊~”

救命吧能不能不要拖这个尾音,阿伟又得被拉出来死一道。

骂人也很好听啊…可是我总觉得她不适合骂人,骂人骂得这么可爱,也没什么用嘛。

于是我被她萌到哑口无言,她听见我说话,又补了一句:

”况且你又没抢别人的,全是我的嘛。”

”你不接通告就给我?“

”你不要我可以给别人。“

我发现我真是栽她手上了。我听到她说这事儿之后立马认怂,谁跟通告过不去。

最后这通电话粥以机场的通报声为结束。我上了飞机。跑通告真是累死个人,我跟助理一上飞机倒头就睡,我发誓如果 现在遇到空难,我们俩保证必死无疑。

小睡一个小时之后继续活力满满的面对镜头。实质上我还是原来那个苦逼——但钱赚得多了,苦就苦吧,反正我这辈子都不跟毛爷爷过不去。

我下飞机看到她给我的留言,是接下来的日程表和她留的详细的地址。她说是她父母家的,在另一座城市。

我疑惑于她发这个干什么,但也没问,她既然发了那自有她自己的安排。我知道她还要继续回去过春节,就像她之前跟我说的还要继续演戏一样。于是我预感到她的春节不会过得多好,但她什么都没说。

她老是用小孩子别管大人的话来搪塞我,可我又没办法说什么。

毕竟无论怎么问,从一开始来我就输了,我跟她的关系从一夜情的炮、友到出轨和情人,后来是上司和下属,经纪人和演员,老师和学生甚至到现在她已经成了我的金主爸爸。

不过她还是最喜欢老师跟学生的角色扮演。我不止一次的吐槽这什么恶趣味,但回头一想,

我早就爱上了我的老师,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我跟她永远无法平起平坐,更没有像粉导一样跟她对瓶吹的资格。

因为她是影后,我只是个苦逼演员。

她是高悬于天空的云彩,我却是一直初学起飞的鸟。

我好爱她。




后面的日程几乎尽是合作和节目排练。她把我送去某个地方卫视的春节晚会,于是前几天我忙得要死的准备节目。我又没什么底子,出丑了该被全网嘲了。

橙子前几天跟我说今年的春晚没给她发邀请,我就依稀记得她以前很多时候都是春晚常客。虽然就是今年春晚就算给了她邀请她也去不成,但她还是想收到邀请,免得这个世界一味提醒她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到了录制现场的时候才发现我跟她在一座城。今天是除夕,我和另外几个人合作的节目在后面几个,于是我在后台收拾完之后坐着玩手机。太无聊了,我又在圈里没几个朋友。

我上台之前突然接到橙子的电话,但对面一直没有开口。上一组节目快要结束了,还好中间接了MC环节,让我没那么着急。

我没等到她开口,手机里却传来了殴打还夹杂了些像是玻璃或是陶瓷碎掉的声音。我心下觉得事情不对,于是开口叫她,然后听见了一个男人的暴怒。

“你个贱种还他妈打电话是吧?!”

电话断了,我回拨过去却被机械女音打断,无论怎么打都打不通。

于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改拨了110。

那是我用仅存的理智干得最后一件事。

“求求你们一定要去!一定不要让她走!我是她的朋友,我很快赶过去。对,她现在联系不上,麻烦你们了。”

等我挂断电话,台上已经开始叫我的名字了。

我完全凭借肌肉记忆唱完一首歌,偶尔镜头扫过还是元气的营业。但实际上我跟行尸走肉也没两样,整个人浑浑噩噩,脑子里无法思考,一下台,耳麦扔了衣服换了就走。今年的除夕在下大雪,我突然觉得好冷,心都要冻僵了。

有种无力感是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让司机开快点,直到他告诉我已经是市区能开得最快速度了才作罢。

已经要将近11点了。街上空荡荡,加上禁鞭令,曾经尽是烟火的天空,如今也不过一片黑布。

明明是合家欢乐的日子,我的公主却困在警察局里面,等着她的勇士去拯救。

我会来救你的。


后来我跌跌撞撞的进了警察局。除夕的警察局吵得要翻天,值岗的小警察可能没见过这场面,在一旁手足无措。

我一眼就看见她。她好乖,披了条警察局的摊子坐在远离风暴中心的椅子上,抱着膝,就一个人看着地面。

她家里人没有一个人在乎她。

可我好心疼。于是我快步的走过去。她好白。就显得身上的淤青和红痕格外的明显,衣服被撕烂了,额头上还有一片伤痕,已经结痂了。她头发很凌乱,耳朵上的耳环还丢了一只——太可惜了,那是我今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第一个生日礼物。

我看见她在发抖。于是我脱了羽绒服披在她身上。她先是一怔,又条件反射似的往后缩了缩,才抬头看见是我,发白的嘴唇微微翕动,最后也没吐吃一个字来。

她只是拉着我毛衣的衣角,我也只是看着她。

没等多久有警察过来带我去做笔录。出来的时候已经要跨年了。警察局的电视在放春晚,我在倒计时的背景音里走过去找她。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

3、2、1。

“新年快乐。”

她的声音和电视机的声音重合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子大的在窗外放了烟花,是漆黑幕布上的画。于是我跟她在警察局了过了一个年。然后我回她,新年快乐。

“走吧。”

我叫她。她还了毛毯,又穿好羽绒服,跟我往门外走。

路过风暴中心的时候那几个还在跟警察喋喋不休吵架的人无一例外的调转了矛头。我觉得这是什么家人,骂得也太脏了,她头也没回的拉着我就走。没关系吗,我问她。她说她父母不会管她的,于是选择性的无视了那些谩骂,出了警察局。

雪还没停。我就穿了一件毛衣,刚出去就被风给吹得无地自容——笑死,脱得到干脆,压根没考虑出来之后。

但是我看了看橙子。算了吧,勇士本来就该为公主挡风。

“你不冷?”

“上了车就不冷了。”

她又看着我笑。我刚疑惑的想要开口,就被雪糊了一脸。

“乖啦~”

我炸毛到一半就被她抚下来,然后半点没有怨言的站在雪中。

她在雪里背着手有些蹦跶的走,我就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走。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头也没回的回答我。我总觉得她装傻,她那么聪明的,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

于是我站住了脚,问她:

“你不打算告他吗?”

她也停住了,转过头来,给了我一个无力的笑。

我分明感到了悲哀。

我们两个在雪地里对视。

她又重新转回去,没等我的继续向前。

“我会去当你的勇士的!”

我突然很没头没脑的吼了一句,然后快步追上她。她低头看着被踩出来的脚印,回我:

“你不应该来当勇士。”

我分明看见她眼角的清泪。


然后我们都陷进了莫名的沉默。那是我们两个自认以来发生的第一次分歧,我的助理被我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吓得不敢说话。后面到了酒店,橙子也没单独开新房间,我庆幸于我平时喜欢一个人睡大床房,以至于现在我们两个人睡也绰绰有余。

我后知后觉的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身体,先去开了空调,又翻行李箱给橙子找衣服。感谢上天让我跟她身高没差多少。加上我平时常服喜欢穿宽松的——跑通告嘛,轻装上阵。内衣这次来又刚好带了几套新的,没想到刚好派上用场。

除了有些东西实在无法共用以外,其余都刚好。

我把衣服给了橙子。她说她想去洗个澡,我也只能让她小心一点——毕竟这么晚了,我们两个也不是很想往医院跑。

她进浴室之后我去隔间找了助理,让她明早买一套衣服加内衣过来。我只是嘱咐了一句给橙子穿的,她之前是橙子的前助理,我倒是相信她肯定没忘。

毕竟我没给橙子买过衣服。

我回去的时候顺便提上了助理随身带的小药箱,翻了碘伏跟棉签出来,还有平时用来对付淤青的药膏。

她没过多久就出来了。那个时候我坐在落地窗前面看夜景。夜深人静的时候,城市都是一片漆黑,最后还是只留下一片钢筋水泥。我在发呆,她从后面走过来,于是她发丝滴下来的水滴便滑落我的脸颊。

她问我在看什么,我却答非所问的讲天黑了。她也没理我,反而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

“现在你就只能看见我啦~”

我差点再次抱头痛哭,这个人无论干什么都很懂我。她真的很会犯规,这次又是跟谁学的。

我后来意识到至少在她进浴室之前我们还处于一个莫名奇妙的半冷战状态,她出来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橙子一定是个法师,用魔法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过那样会被魔法部抓走的吧,还是不要了。

我帮她吹干了头发又上了药,其实我不喜欢碘伏——它的味道会让我的鼻子很难受导致我的喉咙里全是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但谁叫她是我的公主。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她在吃夜宵。于是在心里安安吐槽这个人怎么这样。

太过分了,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吃东西。

我晚饭本来就吃得火急火燎的,折腾到这个点早饿了。得亏我今天没洗头,不然我吹完头发出来,她早解决完了。

她看见我来啥也没说就慷慨的分了我一半。我们在干饭这件事上的默契倒是超乎想象,飞快炫完夜宵,然后收拾了桌子。

吃饱了容易犯困,这事倒是真的。我们两个一起倒在床上,她赖着我要了一个晚安吻。我最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搂进怀里。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我大年初一没有行程了,她有时候还真是精明得可怕。

又叫人心疼。

我有点晕乎乎的发现,这是我们第一个在一起没有做爱的夜晚。

有点不适应呢。

第二天也依旧没有睡成懒觉。我大清早就被手机铃声吵醒,半梦半醒眯眼一看,橙子经济人打过来的。

于是打了个机灵瞌睡直接醒了一半。

“喂?”

“橙子现在跟你在一起?”

“嗯。”

“你们两个上头条了。昨天橙子去警察局的时候被拍了。”

我一怔。电话也没来得及的就上了某博。这是橙子复出以来不知道第几次上了,见怪不怪,虽然这次的标题确实很吓人。

#知名影后橙子被家暴#


我随手点进标瞄了两眼,无法就是昨天那点破事。全是什么“心疼我橙”“家暴男去死吧”一类啦吧啦的。现在的狗仔真他娘的敬业,996都不带他这么玩的,除夕了还跟着,真他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得亏那人渣是圈外人,不然今天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挂第二的吹来一波我跟橙子的绝美姐妹情,现在这CP饭真能写,看得我都要为这绝美姐妹情哭泣了。

最后经济人出声让我去叫橙子,我拍了拍她,结果橙子奶声奶气哼哼唧唧的跟我撒娇。我瞳孔震地,你妈,我电话还开着啊。

结果我整个人烧得通红,经济人倒是识趣的闭了嘴。

我捂了听筒去跟橙子咬耳朵解释情况,橙子有起床气,我真的发现她半梦半醒的时候太能折腾了。我被她一巴掌糊脸上也没法生气,继续贴过去叫她起来,她最终忍无可忍的夺过我的手机扔了一句交给公关部又重新扔给了我。

然后倒头就继续睡。

“哦,对了,把五歌后面的行程能推的全推了。”

那是她续觉前扔的最后一句话。我听着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也无奈,跟着补了一句,日程表在助理哪儿。

经济人又问我昨天到底是咋回事,我其实也稀里糊涂的,随便凑了点记忆就避重就轻的谈。我跟橙子经济人很少有接触,即使橙子这是甩手掌柜成天把工作室扔给下属——经济人就是重点迫害对象,但是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我总觉得,橙子不太想让人知道这事儿。

挂电话的时候经济人还是不放心嘱咐了一句:“你们两个小心点,只要不被拍到床照,咱都能洗。”

挂了电话之后我暗自感叹不愧是王牌经济人,她真的,我哭死。

在选择继续埋头当鸵鸟了之后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可能是最近真的累麻了,一觉直接睡到大中午,睁眼第一眼就看见橙子坐在落地窗边喝咖啡。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想起她的坏习惯,于是第一句就变成了——“你吃东西了吗?”

她许是没想到我开口就蹦出一句惊为天人的话,怔了怔,接着轻笑出声,抿了抿沾了咖啡的唇:“吃啦。”

我莫名其妙的觉得我像她妈,不过这辈分不太对。但是她的心情看起来真的很好——导致尾音都上扬,像是条上翘的尾巴,勾得人心痒。

但我也没走过去。在空腹的时候闻到咖啡的味道的杀伤力不亚于跟油味混在一起的碘伏,也不知道橙子是如何做到空腹喝咖啡还津津有味的,反正我只想吐。

况且橙子喝的咖啡一般都很苦。

所以我选择了先去洗漱。加上窗帘没拉,我出去了也没敢过去——她知道我不喜欢在空腹的时候遇见咖啡,于是把我的早餐放在了一个距她比较远的位置上。

西式糕点。今天的早餐。其实这个点顶多算是早午饭了——我最近很少这个点吃早饭,因为助理的早餐来得总是很及时。

我早餐没什么大要求,但我还是觉得,今天的早餐有点甜度超标。

我对甜度的不是很感冒——只是橙子总说甜的会让人心情变好,尽管她喜欢喝最苦的浓缩咖啡。

我吃完饭后走过去拉上窗帘。她就委屈巴巴的指着桌子上刚刚洒了太阳的地方说没有太阳了。我看着她瘪嘴,觉得可爱,于是我就俯身下去吻她。

她的口腔里是咖啡的苦涩,于是这个吻调出了一杯牛奶咖啡的味道。她勾着我的脖子,依旧热烈。

我与她交织在一起。


结束之后我跟她收拾妥当然后出了酒店。我只能说我助理还是挺会挑衣服的。橙子穿起来很好看,羽绒服,软软的。

嗯,喜欢。

我们两个先去买了手机,又办了电话卡——橙子手机被踩烂了。我问她要回去拿东西吗,她说不用,然后高高兴兴拖着我去了商场。

我们的飞机在晚上。下午的逛街导致我们两个去机场的时候大包小包,助理手上也一堆东西。关键是路上还遇见几个之前过来的时候接机的粉丝。

我上辈子究竟是干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才会让我在这种我青筋暴起素面朝天的状态下遇见粉丝而且她们乐得清闲的给我拍返图——关键橙子早跑了。

好气,她们又不能搭把手——被拍了影响不好——我这种明星当得就苦逼一个,真感谢我的不忘。

包袱是什么,早吃了。

等我到托运处的时候橙子已经把她手上的东西全部寄走了。她拉下口罩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嘴里咬了根糖。

她看到我尤为高兴。

我去,这人抖S吧,喜欢看人受虐。

我把我手上连同助理手上一同托运完。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人有病,回去好好逛不香吗?非要在这遭托运的钱。

虽然现在不差这点钱,但是,毕竟是我自己赚的,每天课程通告跑得像条狗,多少还是有点…心疼。

就当时穷惯了没适应吧。

我办完手续后去找她。她悠闲得很,好巧不巧我那几个粉丝也顺带拍了她,她就在那笑着营业。她的羽绒服是马卡龙色系的,得亏冬天长袖长裤的把身上的伤遮得严严实实的。加上她的刘海挡了额头的伤,除了微微有些眼底还没消的淤青和没化妆以外,今天的橙子是真的是很少见的甜橙。但是出种事之后就很让人心疼了。

我有种预感,今晚这照片一出去,挂了整整一早上的话题好不容易降了又得回去。

唉,公关部估计气个半死。

——白忙了。

橙子和我,今晚肯定又要屠了热搜。

我过去笑着问她,靠在这干什么,还把口罩取了,小心被拍哦。她就跟我说,这不是有你粉丝吗——况且今天人又不多。

我们两个继续往候机室走,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她真的很可爱,跟个小孩子一样炫耀刚才还有个小朋友找她要签名。其实这种以她的知名度来说也挺正常的。但我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从包里翻出几颗糖,问她要吃糖吗,她一边笑一边伸手,我把糖放进她手里,又给了粉丝几颗。

我后面问她们那一班的,橙子就笑我,说,今晚就这一班飞机哦。

看来我是真傻,连这事都忘了——不过也不赖我,我助理买的机票嘛。

我们跟粉丝VIP通道那分道扬镳,她们也有坐头等舱的,但都说不继续打扰啦,于是就没走VIP通道。

妈的,我又想哭了,这届粉丝真贴心。

我们两个到了候机室也没去包间,反正儿没人,就我们俩。

春节本来人就少,况且现在又是深夜。

最后我们两个人一人嗦了一碗泡面。

晚上也没有糕点和正餐了,泡面是个好东西,管饱又省钱,除了没啥营养外,其实也没啥。

等起飞那会儿我刷了会儿微博,已经有人发了——毕竟不仅是那几个粉丝,更多是一些零星的路人。

——毕竟人不一定认识我,但基本都认识橙子。

然后就短短的十几分钟,这事飞快的杀上热搜

后来我也没继续看,cp粉今晚应该在狂欢了。由于我们两个都很累,上飞机要了毯子就开始睡,等到落地就回了家。

后面几天我也没跑什么通告。橙子的经纪人基本都给我推了,只留了零星的几个,都是橙子陪我去的。跑完之后就回去继续窝在家里,我和她断断续续做过几次,我真的怀疑这是她发泄的一种方式,不过我对此也是乐此不疲。

偶尔也出去逛街或是买菜。我是炸厨房的好手,橙子是做饭的好手,没什么好说的,绝配好吗。

春节假期临近结束的时候,《凤栖》出了预告。于是整个剧组又一次冲上热搜第一。这已经是橙子这个春节假期上的第三次热搜了,真的上麻了。我那天和她一起在床上看的,不得不说剧组真的很会,勾心斗角,权谋之争,剪的那叫一个精彩。紧张的气氛步步紧逼,我发现这剧组算是把欲扬先抑玩明白了,这次预告基本全是男主一方的视角,嗯——橙子的女主至少现在看起来挺坏的。

看完后她笑着和我说,她看起来好坏哦。我也点头说是。她听到后居然难过起来,但难过到一半又突然看向我:

“不过你后来投奔我了,嗯,同流合污。”

最后我们两个一起笑,她后来一边看词条的预测一边吐槽。莫名其妙的刷到一个单用预告就缝合出来的我们两个的混剪,她在那啧啧称奇,我却在一边笑而不语,如果我跟她说我小号关注了这个博主,她一定会打我。

这可是我们两个的头号cp饭诶!

春节结束之后我和她就分别进了组——她是电视剧,而我依然是大制作的电影。我问她去拍电视剧干嘛,她说去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橙子出道以来一直在演电影,这是她的第一部电视剧。其实我也想跟着去拍电视剧的,毕竟《凤栖》虽然还没定档但肯定是快了。《凤栖》是奔着奖去的,一定会在电影节之前出。定档之后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跑宣传了,早杀青也剩的碍事,她却死活不同意。

“你刚起步,不稳扎稳打拍电影,一会电视剧一会电影的,要干嘛啦?”

于是最后选定的是女三的一部戏。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凤栖》只是上了预告,谁知道我演技到底怎么样。

她给我找到这样一个能和《凤栖》相当的剧组,她真的,我哭死。

组里的前辈和导演都很关心我。他们同橙子和粉导都是好友,就都挺照顾我的。导演也知道我后期要赶《凤栖》的宣传,于是前期都在赶我的进度。我每天起早贪黑,累成条狗,但确实收获颇丰。

我们进组半个月之后《凤栖》定了档,我终于能忙里偷闲的给她打个电话,问她那边怎么样。她叫我别担心,这次接的是双女主的剧,另一个主角是浅视后,她们两个本来也是朋友,没什么大问题。

最近可能真的忙到脑子不好使,她都自顾自的说了一阵了,我才反应过来浅视后是谁。

浅浅,幼年成名,我大学时期的偶像。

圈子真小。


“前两天我家里的人带着我女儿过来找我了。”

“她今年都3岁了。”

我听出她语气里的怀念。她不喜欢——或者说是讨厌她的丈夫。我记得当时她息影一年多的时候,她结婚这则消息还炸了娱乐圈,当时——好多人扒这位神秘的圈外人,结果什么瓜都没扒出来。后来又过一年,橙子在医院被拍,又炸了娱乐圈。

后来这事儿工作室发了声明,承认是真的。

我真不理解她——为什么不喜欢还要结婚,为什么被家暴了还不离婚,为什么明知对方是个gay还要把孩子生下来,她干了太多我不理解的事,可我从来没问过。

——她不会跟我说的。

我们两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不问,她不说 。我们两个什么问题都没有。而这件事总让我怀疑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所谓的爱。

我记得她家是爆发户,不算特别好的类型——在娱乐圈里面。她的爆火是自己的努力与上天的眷顾,差了任何一样,她至今也依旧默默无闻。

我对她一无所知。

因为时至今日,她依旧是出轨,我仍旧是小三。

这件事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时不时刺疼我,但她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就好像这次剧组里的几个前辈,我都老老实实地叫前辈,而没有一个敢叫老师。

我早就已经爱上了我的老师。


《凤栖》上映前一天我电影的角色杀了青,于是又马不停蹄地往剧组宣传的首站赶,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半夜爬起来接我的粉导看起来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突然记起来浅浅的成名作就是她导的。那部戏不仅是浅浅的成名作,也让粉鱼跟着红了。

  一个青年导演,名不见经传,凭那部片子拿了最佳导演的奖,确实很少见。

那个时候就说,粉导是个天赋型人才,少见的导演天才。

事实也确实如此。

后来粉导和浅视后也合作过几次。如果说,浅浅的视后是粉鱼捧上去的,这事准儿没错。

但是依我的记忆来说,后来一次浅视后跟粉导闹绯闻,然后她们俩至今再也没合作过。

有时候这事儿久了就忘了,今天突然想起来也挺离谱的。

粉导给我领到了酒店给了房卡,又跑回去睡觉了。临走前我问她,橙子来了吗。

她极不耐烦地点点头,然后扔下一句“在你隔壁”,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看来粉导可能也有点起床气。

不过也是,任谁大半夜被吵醒都不乐意。

那天从我跟她打完电话后我们两个基本都没怎么联系。我们两个都忙,偶尔微信里的留言也要等到晚上才有空回,但这东西是很时效性的——毕竟很少有人中午的感受能留到晚上吧 ,于是最后都是由一句晚安草草结束。

我想她想得要发疯,可是我又觉得别扭,从上次莫名其妙的怀疑开始,我发现我的信任在光速地向下滑,我这人总是后知后觉,明明我在当小三。

我最后没去找她。毕竟她应该也睡了。打发了助理,我今天也没打算收拾什么,洗完澡卸完妆就打算往床上躺,这个时候有人来敲我门,我疑惑是谁,挂了防盗链然后才问:“谁啊?”

“我,橙子。”

然后我拉开门,取了防盗链,把橙子迎进来,又重新关上,挂好防盗链。

她穿的睡衣,但连明天的衣服都拿过来了,明显打算今天在我这不走了,我也没说什么 ,我这人在橙子面前就是一条狗,她一来我就高兴,什么事都在九霄云外去了。

她放好衣服,我这个时候已经躺床上了,她就走过来吻我,一吻结束之后她贴着我耳朵问我:“你累吗?”

救命,她真挺体贴的,但反正现在我睡不着。

于是我又重新回吻了她,便当做回应。

结束之后我紧紧抱着她,她又笑着说要被我给搂得无法呼吸了,于是我松了手,她又靠着床头喝水。

明明我才缺水好吧。

我看着台灯映着她的脸,突然想开口问她到底爱不爱我,她却拉了灯,拉好被子轻声对我说:

“睡啦。”

于是那句话还是被我吞回了肚子里。


翌日早晨我们收拾完就出去了,助理在外面候着,看见我们两个一起出来也并未说什么,我就料想应该是橙子经纪人同她说过了 ,毕竟橙子一个甩手掌柜,她经纪人真的很苦逼的。

突然有点和她同病相怜了。

后来基本跑宣传的时候,我俩基本形影不离。其实讲真这事真没法,毕竟占位是这么排的,有什么法子嘛,毕竟是女二和女主的关系。

 “嗯……只能说是君臣相得益彰吧。后期其实两个人还挺好磕的?哈哈哈也不能这么说,更多的大家就等上映了去看吧~”

我看着橙子采访时又一次确认,她真的好懂我,哭死,我们两个谁说的都差不多。

首映礼结束后,一群人想起来粉导之前杀青宴的时候说上映的时候包场请我们看,于是就闹着让粉导说话算话,结果最后粉导真的手一挥包了一场。于是剧组连同请的别的圈内好友高高兴兴地看了《凤栖》。

除了我,出来的时候哭成条狗。

其实影院里也有被这场BE美学虐到哭的,但是看到最后登基的时候基本都止得差不多了,只有我一个,橙子往台阶上每走一步,我哭得越凶。

真的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就觉得这一切太辛苦了——她踏着尸山,脚下步步血莲。一闪却是殿前红路,步步生辉。现在她满身血污地地迎到天光破晓,而另一幅画面又是她俯瞰群臣,黄袍加身。

我觉得她们太会剪这片尾了,虐得我体无完肤——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与哥哥因观念不同而走向对立,终沙场见,她亲手斩了哥哥的头颅。自古朝堂之争难有圆满,而她登基称帝之时,伴她两侧之人皆已故去。

她要飞了,我埋于地底,永久长眠。

凤凰的梧桐倒下了,而凤凰却已涅槃重生。

太苦了,这一切的曙光,是失去了一切的代价。

橙子在一旁一边安慰我一边想着法子逗我开心

可我看见她就想哭。

我好怕她飞走。

  

《凤栖》从上映开始高挂在热搜上整整三天,热度高居不下。那一阵我跟橙子都在跑采访 ,直到票房一直冲破十亿大关,我们两个才终于稍微歇了口气。某博上扒细节,理时间的比比皆是,不过更多的还是对我演技的赞叹——不算完美,但第一部戏拍成这样,已经少见了,可圈可点,还望日后看到更优秀的作品。

因为《凤栖》我的身价好像一下就水涨船高了。以前是橙子给我砸,现在是有品牌剧本自己来找我。

橙子也忙,也开始跑通告了。上次第一天去剧组的时候她跟粉导的对话又被我不合时宜地想起来。我这次没选择不问,但最后问的也不是她,而是粉导。

“你不知道?她没跟你说?嗯……你知道她家里的事吧。嗯……她有点……怎么说呢,心理疾病?反正她讨厌男的——也不能这么说,婚内强奸知道吧,她从那之后一跟男的产生肢体接触就想吐。这事赖不了她,全怪那人渣和她家里。”我又问她:“为什么不离啊?”

粉导看着我摇了摇头,拍拍我的肩膀:“小五,有些东西叫身不由己,你还年轻,以后就明白。”

什么嘛,明明她也就比橙子大两岁而已。

干嘛像个奶奶一样的语气。

“要怪就怪时间吧,她大你五岁,你跟她差太多了。”

我那天晚上回去了之后默默地瞒着橙子在郊区看了套房,后来抽空办了手续买了下来,我没告诉她。这大概算是我瞒着她做的第一件事。

我休息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过去闷着喝酒——但我又不敢喝多了。酗酒伤身,而且我也怕第二天我的名字因为酗酒过度而猝死挂在热搜上。但最后我也没敢抽烟——她不让我学,我也乖乖听老师的话。我闲着的时候总喜欢一遍又一遍地嚼这那天跟粉导的对话。有时候翻出《凤栖》来看,然后每次都哭成一条狗,只是这次也没有橙子来安慰我了。

我发现我这人有时候就恋爱脑一个,可是能怎么样,我这人本来也被那一开始等两三年磨得着不多了,我宁愿当条咸鱼。

她真的好坏,在我当咸鱼的时候她硬要把我拉起来让我鱼跃龙门;在我觉得她是公主于是下决心当个勇士的时候拒绝了我。

我发现我这人就是她妈的贱。

贱得适合当个小三。

  

我最后给橙子打了个电话——我打过去了,半晌没说一句话。

“一分钟五千万。”

太坏了。

“那我买一天吧。”

她在那头愉快地笑了两声,然后问我:

“你买的起吗?”

“我把我自己卖给你。”

但是最后她也没有推掉事情来陪我。我让她提前结束了我的假期,她同意了,但最后又说了一句:“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嗯。”

她然后没说别的什么,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我这人就是个事儿逼——我想她拒绝我,或者是不说那最后一句话。可是她都没有,连一句多余的关心都没有。

她、根、本、不、爱、我。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疯狂滋长,我蹲在地上突然大哭起来。枝头的鸟儿被声音惊扰而高飞,这间房里就剩了我一个人,就好像我依旧离她很远。

我觉得我该去看医生了。

后来跟粉导聊天的时候她也这么跟我说,但我最后还是拒绝了——去医院被拍到了多不好,算了。

她们总说我精神不好,整个人恹恹的,但面对镜头的时候还是装得100%的元气满满,鬼知道我有多身心俱疲。但是有什么办法——我还没死,爬也要往前爬。我这样一直拖到了电影节。工作让我没有一整天都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休息的时候我也止不住。就好像电影节前夜,我胡思乱想了半个晚上,最后还是自己爬起来去药店买了褪黑素才睡着。

希望以后不要对褪黑素产生耐药性,不然我只能去找医生开安眠药了。

电影节的时候我们剧组得了提名的人连同粉导一起入的场,会场安排的位置也刚好一排——也省得我费事。毕竟也就刚刚演了两部戏,还是人生地不熟的,有剧组护着。反正我也嘴笨,免得得罪人。

粉导坐的我旁边——我觉得这座位离谱,因为橙子坐在粉导旁边,于是亲爱的粉导被男二、女二、女主、男主这样的奇怪位置夹在了中间。

好像又挺合理的。

我总觉得这事粉导干的好事——她把我跟橙子的关系猜出来了,现在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毛骨悚然。

“你不能老是跟人捆绑嘛。”

她最后俯身在我耳边说。

好吧,我承认她是对的。 捆绑这事儿是个大忌,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捆绑了也飞不上去。

尤其是跟热度和咖位比你高的人捆绑。

我是有最佳女配的提名的——但粉导刚看到这名单就开始安慰我。我也觉得——我这是什么萌新混进了高端局,今年的提名阵容太豪华了,全都是大前辈——甚至还混入了一个浅视后。咋?今年流行演女配?

我知道自己拿不了奖——结果也没有出人意料,奖给了浅视后,我毫无波澜。毕竟别人实至名归,甚至有点掉价。

人家可是视后欸。

粉导那个时候已经抱了两尊奖杯坐我旁边了,但我总觉得浅视后上台后扫了她一眼。也不能说粉导现在很高兴——《凤栖》理所应当的得奖,她高兴也没高兴得溢于言表,只是说浅视后看她的时候,她的情绪有些很微妙的波动。

也说不准是心情变好还是差。

我总觉得我大学的时候吃的这两人的瓜多半是真的,但反正我也没问——我又不是特八卦的人。

后来男主和男二都抱着奖杯下来了——我觉得我马上要成为我们组唯一一个没得奖的人,太好哭了。然后粉导看了我一眼,把电影的奖杯塞给了我。

草,她也好懂我。

今年的重头戏是影后。毕竟今年的提名人选除了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黑马以外,其他的都是拿过影后的人。提名刚出的时候就被疯狂讨论了,也是什么上届影后能否连蝉,又是什么橙子能否重回巅峰的——不过最后还是一大堆压《凤栖》的,我觉得也是。

嗯,又是不出意料的结局。


于是我就真哭了。

从她跟剧组的每一个人拥抱完狂哭后我就狂哭不止。她没上一步领奖台我就跟当时看《凤栖》结局一样的哭得越凶。只不过这次没有她来安慰我了。

我也道不清楚我哭的原因。到底是想到等会儿她一回来我们剧组就我一个人没拿到奖的悲哀场景哭的,还是因为她那意气风发、步履青萍的背影?我一时脑袋乱成一团麻线球,像是是哪只猫玩麻线把自己缠住了,怎么会这么乱的。

就好像我跟她的关系。

剪不断,理还乱。

她真的要飞了。

我一哭吓到了剧组的另外几个人,粉导看着我叹气,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开始就准备好的抽纸。她好暖,太贴心了。于是我就放心大胆地哭,另两个男演员手足无措,粉导给他俩一人递了一个“放心吧”的眼神,他们才勉强坐了下去,但还是担心地看着我。

“你花几个小时化的妆花了。”

“礼服挺贵的,我替你心疼钱。”

我在粉导的现实攻击下止住了哭,委屈地看着她。这人焉坏,怎么安慰人还带这样的。太过分了,让我多哭一会不行吗。

我现在欲哭无泪。

颁奖结束之后橙子也并未多言。我清楚她看到我哭了,但她一言不发。

我对这种事已经淡然了。出去之后一群记者围上来问我哭的原因——太有病了,我哭关她们屁事,哭还要啥原因。关键是我哪有那么坏。

于是我架好我的墨镜,直接上了车。

橙子已经在后座坐好了,也不知道她从哪来的咖啡——她今天是高定的西装礼服,现在看着窗外。我们明明都坐在后座,可是我突然觉得离她好远。

“晚上戴墨镜看不到的,小哭包。”

她探过身来摘了我的墨镜。我的眼睛红红的,妆也花了,想都不用想肯定不好看于是我抬手捂了脸。

“耳朵红啦~”

她今天看起来心情真的很好。调戏完我后又哼着小曲坐回去喝咖啡——讨厌死了。为什么每一次我这么狼狈的时候她都悠闲自得。(划重点)

我看到窗外的繁多灯缤纷地在她脸上走马灯,映衬娇容。我微微张嘴,提醒了一句:“晚上咖啡喝多了会睡不着。”

她顿了顿,双嘴微张地回过头,然后狡黠地笑了:“我也没打算这么早睡啊。”

真是只狐狸。

这场战争从家下面的地下停车场开始。她打发了司机,看着司机走远,她开始吻我,我回应着她。

于是这场攻防一触即发。

不过最后我还是输得一塌糊涂。她今天的恶趣味怎么这么多。我们从停车场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洗完澡又一起倒在床上。攻守交换了好多次,她对此乐此不疲,我也一样的任着她闹。

我看着她绽放。她微红着脸,像水蜜桃的粉。她伸手捧着我的脸,眼目雾气萦绕,水光潋滟。“今天是第一次,输了没关系。”

“但你要记住,我的小孩,从不比别人差。”

“你以后不能输给任何人,连我也不行。”

“你要去当一只飞鸟。”


苦逼最后还是苦逼。昨天我跟她一直到凌晨,今天早上还是爬了起来,爬去继续营业。日了娘了。腰疼死了。

可是当我到公司的时候,我的助理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五歌姐……你没看热搜吗?”

我低头翻出手机看了某博。

 #影后橙子    出轨#

我跟她昨天被拍了。


橙子经纪人把我叫到了会议室。我进去看见橙子已经在里面了,我总觉得她现在很生气。我进去了,犹豫了一会儿座位最终还是坐在了橙子旁边。

她的经纪人冷脸看着她。

“解释一下?”

她的经纪人从笔记本里面翻出照片。我知道那张照片是什么——她取我墨镜的时候。我们两个贴得很近,加上照片的角度,看着就像在接吻。但还有一个问题是,这照片把我挡得差不多,除了礼服,也没什么能说明是我。

但好死不死,照片很糊。

我觉得这狗仔只怕是才上路——这相机像素真不行,糊死人。

“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你要怎么洗?”

“这是公关部的事。”

我正襟危坐,觉得他们两个马上要吵起来了。

但我也帮不上忙。

橙子起身准备拿包走了,她经纪人明显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挡了她的路:“你又要去哪?这事儿没解决之前就给我呆在公司里面。你这个时候走,等着被狗仔跟着拍吗?”

“我去哪跟你没关系。你虽然是我经纪人,但请你搞清楚是谁给你发的工资。”

“不用洗我,但你们必须把她给我洗干净。”

“任何一点捕风捉影的都不行。”

橙子最后还是走了。经纪人最后还是叹着气嘱咐我最近不要跟橙子走的太近了。我心下了然,这个时间段,伺机而动的狗仔太多了。

最后我还是留在了公司。

我坐在会议室里面低头刷某博。我私信里也一堆骂我小三的,我看着心烦,又转去看标签里面的。其实我现在也半锤不锤的,但网上猜我的居多。

“笑死,以前骗婚gay骗婚gay的骂,现在没想到遇到个骗婚les。当代社会真是什么人都有,心疼同夫。”

“哈哈哈哈,今年春节不是还因为家暴上过一次热搜吗?笑死,活该,这种人自己出轨还骗婚,活该被打,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吧。”

“什么傻逼玩意儿,亏我以前还磕过她俩cp呢,吐了。”

“希望这位‘影后’滚出影坛。”

“这种人还有脸复出,怎么不去死啊。”


我仿佛跌倒了低谷。

最后公关部真的按橙子的要求做了——我洗得干干净净,事业照旧,却完全没有否认橙子出轨,网上依旧充斥着谩骂。

我从那之后没跟她再见。我跑我的通告,她一个人窝在家里,时不时给我在微信里留言,但我还是只有时不时地回她。一条消息从早上躺到晚上我才回,她也没说什么,让我早点休息。我好累,身心俱疲。

城里下初雪的时候我还没有回去过。我那个时候已经进组拍戏,我都没想过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太长了,对我来说。她的留言从一天几条到几天一条,再从一周几条到几周一条。我们两个的聊天断断续续。我最近靠褪黑素强撑着——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但今天我已经在往回走了。


——我被强了。


我好担心她。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回去,那边也在飘雪。我仿佛置身冰窟。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到了家,开了房门,就是到处堆着的酒瓶和满屋的烟味。

我看见她坐在沙发上——烟蒂的火光太醒目了。我于是走过去,也没敢开灯 ,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但一定狼狈极了。

“回来了?”

她的声音哑的不像样子,我轻声应她。然后我们两个保持了一阵沉默,只有起伏的呼吸和她吐烟的声音。

我很讨厌烟的,她知道,可她也没掐灭。

我总在她爱我与不爱中徘徊不定,我明白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可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我心烦意乱。

她在一支烟快要燃尽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你救不了我。”


“你该去当一只鸟。”


“一只飞鸟。”


我突然想起来那是她第二次在我面前抽烟。


我记得那晚的夜真的很冷,她当时抽完了一根烟,转身就跌跌撞撞上了楼。

“你该走了。”

她这么跟我说。

她在楼梯上摔倒了——很响的一声,磕到了膝盖。我走上去扶她,她却一把把我推开。

“你该走了。”

她又重复了一次。

我独自跌坐在地上,窗外的雪停了,皎洁的月光映着雪格外明亮。光透了玻璃散落,我借光而寻,勾勒出一片模糊的背影。

以及白皙陆地上干涸的血迹。

我被赶出来了。现在是一条丧家之犬。

我最后也没回我郊区的房子——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像是只丢了魂的行尸走肉。好冷,小时候学的物理被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下雪不冷化雪冷,物理诚不欺我。

我也好爱物理,可是物理真的不爱我。

我苟且偷生,还妄图想要爱,真的是太天真了。

还是我这人犯贱,自己去真情实感当小三,活该。

明朗的天空上飞过一只鸟。

可我真的不想当飞鸟。

“请问是五歌吗?”

有人不合时宜地出现。我转过头,内心尚存的一点理智疯狂祈祷千万不要是粉丝——会把人吓到脱粉的,别这样。

我看清了,她的浅棕长发束成了个大麻花辫垂在脑后,柔情似水的绿瞳,手上提了一大袋东西,微笑看着我。

浅视后。

我看着她,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眼泪。

最后我这条丧家之犬被浅视后拾回去了。

我一开始觉得她把我这样带回去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我跟她又不认识。但我又想她之前跟橙子合作过吧,所以我最后还是个废物,离了橙子依旧啥都不是。

不过我这算是追星成功了——追到偶像家去了。哇,这么想来我还有私生的嫌疑。

我还是得感谢老天没让现在的天气冷到让我的眼泪变成冰的情况。浅视后给我递了热毛巾,又问我要不要洗澡。我点头,她就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给我,然后去收拾客房。

我发现她真的是把温柔融进骨子里的人。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顺带为了防止狗仔拉了窗帘,屋里开了暖气,于是暖意直窜了全身。她见我没吹头发,于是又递过来了吹风机。她给我倒了杯热水,我喝了一口,然后开始吹头发。她一句话没说的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罐小熊软糖——我认出那是褪黑素,又疑惑她家为什么也有这个。

——这玩意儿,正常人可不兴吃啊。

似乎也不能这么讲——但没点长期失眠毛病的人谁买这个。她给了我,又拿上了吹风机,准备转身离开。

“早点休息吧,褪黑素别吃多了,你自己看着点——那东西对身体也不算太好,但总比安眠药好。”

“再大的事睡一觉就好了,祝好梦。”

她留下一个温柔的笑,替我关了灯,然后出去了。

再温柔的人也不过是经历过苦难之后再去用所谓的温柔来以待世人。

以此抚慰别人,也抚慰自己。

她什么都没问的走了——这太贴心了,毕竟一次次戳别人痛处真的只是在伤口上撒盐罢了。

我是这样的人。我只想要人陪着。

我在睡前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还是借着褪黑素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被我助理的电话吵醒了。我一接电话她就焦急地问我去哪儿了,现在满剧组的人都在找我。我跟她一字一句地解释——但依旧避重就轻。我让她跟导演协商把我早上的戏移到下午,然后重新爬起来穿衣服看机票。

我出去的时候没想到浅视后也起了,她跟我说卫生间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我洗漱完出来后她已经摆好了双人份的早餐。

牛奶和吐司三明治。

我突然后知后觉地尴尬,我跟她才认识就这样,真的好吗。

况且她也是我曾经的偶像。

她看出来我紧张了,于是柔声地安慰我,又很随意地同我聊——中国人的餐桌真奇妙,吃顿饭,让陌生人成为朋友。

好像已经很久没和别人共进早餐了,我早餐之后急着赶飞机,跟浅视后换了微信,谢过之后就往机场飞奔。我总觉得她也有些许悲哀的,就好像她在临别前问我:

“小鱼……粉鱼最近还好吗?”

我那个时候已经踏出那幢楼的大门了,外面是昨夜的积雪,已经被扫到道路两边——我也突然悲凉起来——它们明明都落雪归根了,也终归逃不了融化,而后无影无踪的命运。她站在大门那儿看我,我就回头扯出一个笑:

“挺好的。她今年不是拿了奖吗。”

浅视后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我走了。她也回去了。

我回去之后依旧窝剧组拍戏——我跟橙子断了联系近一个月了,今年的除夕在剧组过的,我没上热搜,她也没上。挺好的。

今年我有一部戏赶上春节档,我准备忙里偷闲地去看。结果找了一圈人没人陪我——连粉导都拒绝了我。最后还是浅视后陪我去看的。

——太难过了。我那天裹得严严实实地过去,结果她就轻装上阵的就戴了个口罩。关键我本来就不高,看起来就跟妈妈带了个叛逆小孩一样,离谱。

她就笑我:

“哪有人大冬天的戴墨镜嘛,你也不怕看不到。”

她说着抬手要来摘我的墨镜。我突然应激反应地躲开了,她有些尴尬地收了手。于是我们两个保持这种沉默到了电影开始。

我看电影看得心不在焉,她就拿着爆米花在我眼前晃了一晃,然后把整桶放进我怀里:“是你约我出来看的,怎么自己走神了。”

我有时候觉得她跟橙子好像——都好温柔和体贴,一点都不像某个成天损我的导演。但又不同了,浅视后能陪我,而橙子却在飞了。

她究竟是想让我追上她,还是丢下我。

“你该去做一只飞鸟。”

她到底爱不爱我。


电影结束之后浅视后和我聊天。我就问起她觉得我在电影里表现得怎么样。她也笑着说比《凤栖》更成熟了一些。但她最后也没说多少——电视剧跟电影的演法不一样,她是视后,电影拍得少,上次心血来潮去拍电影抱了个奖杯回来已经不错了。她现在也没打算进军电影,不是都说靠一部电影就火起来的演员容易销声匿迹吗,还是得多练练。

我觉得她说得也是——我就是这种人,而能不能在这个时间度过危险期,也就只能看我春节档这部电影了——我第一次演女主。

好在最后反响还不错。上映的当天下午我就上热搜了,各路民众都在夸,偶尔有一些指导和批评,我还没看,粉丝就给我谢了,于是一片其乐融融。

感谢我这届粉丝,让我省了不少事。

看完电影跟浅视后分开之后我依旧滚回去拍戏,导演当天晚上请我们吃饺子——我是南方人,加上家里也很久没回去了,对这个也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同组的几位摄影大哥是北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都想家了。

我那个时候垂眸看着碗里的饺子。窗外在飞雪,饺子热腾腾的冒白气,剧组的生活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的枯燥。我叹气,也没像饺子一样冒出白气来。

可是我没有家了。


我有时候发现我自己真的太感性了。就好像我被一直拉扯、纠结、反复。今年的电影节橙子的电影入选了——可是橙子连提名都没有。

这事很不合常理。不过在一个“失德”艺人身上好像确实又是对的。但我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我总得强迫自己理智起来,毕竟她后来把她的经纪人给了我。我自己演戏,也上过热搜,但是她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出现过了。

我也没跟她联系。

电影节的时候粉导也没来——这事太奇怪了。今年她依旧是两座奖杯,但都是别人给代领的。

但我最后站上领奖台的时候,也真的恍如隔世。

我有影后的提名,而今年的影后,

是我。

台下没有橙子也没有粉鱼。

只有依旧笑得温柔的浅浅。

尘埃落定。

回去的时候我也谈不上多高兴,于是直接把奖杯扔给了浅浅。她打趣儿我说要把这个送给她吗,我最后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看出来了,但还是在试图让我开心。

但我真的开心不起来。

她最后看着我叹气,于是从兜里摸了一包烟出来,抽出一根,给了我。

我看着她,要了打火机,点了火,燃了烟。

那是我第一次抽烟。

不怎么好的味道。

浅浅后来拉我去河边喝酒吃烧烤,正是夏天,我跟浅浅有的没的的聊,偶尔还疯起来笑着吼着,没一点包袱。

——被拍了就算了吧,自己开心就好。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开了手机才发现睡过头了。

但是某博的推送也给我吓醒了。

#影后橙子  失踪#

起因是橙子昨晚的营业图。

一张黑白调的照片,在机场。她往左走,后方是机场的玻璃落地窗,外面有一群鸟,飞向与她相反的方向。

配文“飞鸟”。

我知道她是发给谁看的。

后来的消息,是橙子失联。

我坐在床上,开始止不住的掉眼泪。

浅浅从客房过来一开门就看见我坐在床上哭——手上还攥了手机。她抓着门把手一时不知所措,愣在了门口。

今天不是晴天,我没看见太阳。


她反应过来。然后快速走过来从我床头抽纸给擦眼泪,她顺势拿走我的手机,息了屏。

“还是让你看到了。”

“你昨晚为什么要拉我出去喝酒…为什么不告诉我!!!!!”

眼泪顺着我的脸划进口腔,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感觉像是要窒息。这种感觉不好受,可是我还是止不住的向浅浅发脾气。我在吼她。

没道理的。

她的眼睛还是跟水一样柔,这次却带了一点怜悯的哀伤。

像是透过我在看她自己。

可能是这眼睛把我浇灭了,她太忧愁了,我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劲。她给我递纸,我看着那团纸,眼泪像流干了一样流不出来。

我感觉我在颤抖,身上在止不住的抽搐。

我呆在那里,她还是小心的想来擦我的眼泪,我彻底垮了下来,躲开了她的手。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我自己的声音。

“我真的…真的没有家了。”

她手里捏的纸掉了。


浅浅没敢让我出去。粉导当天下午带着律师来找我。律师是个男的,带来的是橙子到遗嘱。我忍着看完纸上的内容,然后尽数撕毁。

我随手摸了个东西,看见那个男的渐渐扭曲,然后暴怒而起。

“我只要她…我不想当飞鸟!!!”

我被七手八脚的按了回去,我感觉胳膊上被针扎了,然后我的世界归于平静。

我呆呆的坐着。听见有人开口开口说:

“麻烦给她换一个女医生吧…谢谢”

是浅浅。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她。她还是看着我,目光依旧哀凉。

“浅浅......浅浅......”

“我不想在这里——你让我去找她好吗,你让我去找她吧。”

“我留在这里,我不是勇士,也不是飞鸟。”

我记得好多事情——跟她有关的每一件事。她掉进了蓝色的海洋,波涛满天,尸骨无存。我要去救她。即使她是我一个人的公主。

勇士天不平海。但我终将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托起。她不属于这里。

她不属于海洋。

我发誓要找到她。用云织出柔软的床,将她带去高空那座殿堂。

她是迷人夜幕的星星。

而我则是危楼。

她近的似乎触手可及。我被一颗星星迷得神魂颠倒,摇摇欲醉,岌岌可危。我的天空少了一颗星星,于是整片星空都黯然失色。

我轰然倒塌。

废墟里飞出了一只飞鸟。

我不想当一只飞鸟——可如果我不是飞鸟,我又该如何拯救那位沉睡在海洋里的公主?

她永远不是鱼,不是大海,不是珍珠,不是石头,不是草,不是树,不是花,更不是木。她不高大挺拔,也不顶天立地。

她是一只鸟。一只惊弓之鸟。一只折翼之鸟。被折断了羽翼,永远飞不起来。

但她永远属于天空。

她将在天空永存。

我记得那天是雨后天晴。天边拉了一座彩虹桥。我意识不清的吹着冷风,目眩神迷,眼花缭乱。

如果我被浪花折断了羽翼,那我就陪公主,永远长眠于此。

浅浅站在窗台门口,我看见她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了,冲她招手。

“再见!”

“我要去当一只飞鸟了。”

我从高空一跃而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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