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关于我那有些变态的青梅竹马把我吃的透透的这件事
(4700字)
我家进了一个“小偷”,但我却不能报警,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偷”从我房间的阳台翻进来,看了我一眼,什么都不说,就开始搜刮物资。
冰箱里的酸奶、冰棍、西瓜都没有逃过她的魔爪,她还去从厨房拿了两块姜,最后她通过翻阳台“逃离”犯罪现场,甚至给我关上了阳台门。
她真的,我哭死。
我叫兴,那“小偷”叫悦,我的父母希望我高兴,她的父母希望她喜悦,不谋而合了属于是。
我们两家很早就在这里安家了,很熟,所以我们两个算青梅竹马了。
但是我们却走向了两个极端。
父母希望我高兴,我却高兴过了头,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叛逆期。看小说、看漫画,做完作业就绝不多看一眼书,成绩时好时坏,完全取决于我的听课效率。
她的父母希望她喜悦,可是我觉得她大概率是不喜悦的。她出生没多久,父母就离异了,父亲外出工作,过年才回一次,由奶奶照顾,结果她的奶奶没多久也过世了,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小时候,我很同情她,手里的漫画书,吃的,玩的都会分享给她,我比她大一个月,我是把她当妹妹看的。她也没有朋友,只有我会陪她玩。
直到有一天,我被人欺负,悦走过来,在我看起来很强大的人,在悦面前,不过是一拳一脚的事。
我突然发现,我可能不是路明非,但悦应该是楚子航。
我突然发现,悦从来不是需要我同情的那个。
我们就像那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土。
悦从小自立,会洗衣做饭,学校的奖状拿到手软,每次校级考试,她不是年级第一就是班级第一。
而我,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因为经常锻炼,身体好,脾气好,我觉得世界上只有“吃富婆软饭”这一个职业适合我罢。
但是我还是会去找悦玩,只是频率不断降低。
我就是这样一个有些自卑又有些奇特的人。觉得悦需要我,我就来陪她;觉得悦不需要我了,我马上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只希望悦不要误以为她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是我好像多虑了,我们父母是把悦当女儿对待的,悦的房间和我的房间对着,而且都有阳台,两个阳台间隔不超过10cm,悦很轻松就能跨到我的房间来。
为了方便悦作案,我的父母甚至把我阳台的防盗网去掉了,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两个阳台连在一起变成一个阳台了,全然不考虑我的感受。
所以虽然我找悦的次数减少了,但是我们见面的次数反而增加了。悦一有时间就会来我家“蹭吃蹭喝”,而且我的父母还极度欢迎,然后她有时间就会来辅导我做功课,而我在内心已经吐槽了她不知几百遍。
就像现在:
“喂喂喂,你老靠过来干嘛,没看到我已经坐在凳角上了吗?”
“停停停!我知道你很好看,但是能不能别把脸贴过来啊!你的口水都喷我脸上了啊!你礼貌吗?”
在奇怪的煎熬中,我的作业终于写完了,悦也就回去了。
然后我妈一回家就开始骂我,“我放冰箱的西瓜呢?一整个都被你吃了?儿子,你是猪吗?”
“悦拿走的。”
“哦,那没事了。”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的太多,已经习惯的我面无表情,继续看我的漫画书。我大概,是领养的罢,悦才是我父母亲生的。
第二天,悦在我家门口等我一起去上学。
但是她竟然染了一头粉红色的头发,还跑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吃了一惊,连叛逆的我都没有染发,悦就染了?而且悦向来是有主见的人,这种事怎么会问我的意见。
我满肚子疑问,但是还是回答了她。
“好看,但是……学校不让染发吧,你要被教导主任训话了。”
悦听了,竟然一把就将头发摘了下来,变成了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原来刚才的粉色头发只是假发而已,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只见悦一头利落短发,眉眼却是女性的柔美,脸上细腻的皮肤看不到绒毛,甜甜的露出一个没有酒窝的微笑,期待的看着我,娇小玲珑的身体还没开始发育,可是胸前的规模已经初显峥嵘,眼睛里仿佛有星辰一般熠熠生辉。如果古代的木兰在这里,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怎么样?好看吗?”
我却感觉像是被她戏弄了一般,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你觉得好看就行,别问我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说完我就走了,但是只走第一步我就后悔了,然后越走越后悔。
我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悦以后会不会不理我了?
我可以不理悦,但是悦不可以不理我。
终于,我回过头来,悦还呆站在原地,那神情,那么可怜,孤独的站在那里。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她的眼里有阴谋得逞的笑意。
我走回悦面前,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
直接道歉?又感觉自己都没做错什么。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我看了那么多小说,理论知识那么丰富,而现实中却是个实践经验为0的憨憨小白。
然后我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把悦手里的粉色假发抢过来,自己戴在了我自己头上。
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大概又丑又搞笑吧,像一个憨憨。
但结果是好的,悦一下就笑了。
笑的那么好看,小巧的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笑的让我想到一句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然后她突然抬起手,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反应过来,悦应该是要拿我头上的假发。
于是我把假发摘下来递给她,悦接过,却再一次抬起手,这次我没有后退,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悦顺利的把手放到我头顶,摸了摸。
虽然悦早熟,但是因为我比她大了两个月的原因,我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的,而且悦还比我矮半个头,被妹妹摸头的感觉,有点奇妙?
而且这个剧情怎么这么像我看过的小说里,女主角刺探男主角的剧情?
我害怕我们之间的气氛重新变得僵硬,我没有反抗,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悦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奇怪起来,然后又恢复正常。
我绝对不会想到,悦这次简单的行动和我的不反抗在未来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直接影响了我的后半生。
晚上,我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阳台突然传来声音。
我以为是悦要来拿东西,就让开一个位置好让她过去,结果她竟是直接在我让出的位置铺上了凉席,一副今天晚上要在我房间睡的样子。
我瞪着眼睛看着她,“你干嘛?”
她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家的空调坏了。”
所以就在我房间睡?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我爸今天不在家,你去跟我妈睡好不好?”
我以为她会听我的建议,或者至少跟我争辩一下,但是她却什么都没说就直接把地上刚铺好的席子卷起来,打开阳台门,翻了回去。
只留下我一个人呆站在原地,内心被那该死的内疚感吞没。
心软成疾,这就是我的人格缺陷,我知道的。
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拒绝别人而已。但是我的人格却让我在做出不能回应别人期待的事后,开始自我煎熬。
我沉浸在自己的人格缺陷的痛苦中,全然没有发现,在悦面前,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会陷入现实的被动与内心的煎熬中。
我,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悦把握住了。
就这样,本来应该是悦要到我房间睡的,现在一下变成了我求着悦来我房间睡。
我在阳台叫了一声“悦。”,然后她就直接抱着席子枕头从她房间里出来了,动作那么快,好像她知道我会来,就躲在门后面等我一样。
我帮悦把席子抱过来,铺在地上,感觉刚才的事有点丢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当着她的面锻炼了,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刚刚锻炼出了一身汗,再冲一个冷水澡可太舒服了,我把花洒放的高高的,水滴带着冲击力打在我身上,有类似于按摩的效果。
而我享受着水流的冲刷,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浴室高高的窗户开了一道口子,一只梅花杏眼将我看了个精光。
刷牙,回房,悦已经闭上眼睛躺在她的席子上了。我关掉灯,又打开灯,确认一遍上床路线,确认不会踩到悦身上,然后再关灯,摸着黑小心翼翼的上了床。
当习惯一个人一个房间睡觉后,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那感觉是奇妙的,心底仿佛有一颗小石子压住,明明不重,却又让我有些喘不过气,连翻个身都怕惊扰到悦,动作不敢太大。
但是到了深夜,困意渐浓,我还是睡着了。
而一旁的悦同样睡着了,梦中,她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然后在云端坐上了一辆公交车,路过许许多多的站台,有的光鲜亮丽,有的古色古香,有的是水墨画、油画充满艺术气息,有的……
她挑选一个喜欢的站台下了车,却发现站台内已经有一位温文尔雅的女性坐在站内的长椅上了,她怀抱着歉意回到车上,继续奔向下一个站台。
没多久,她又挑选了一个站台下车,却发现好看的站台只是好看,内核是冰冷的,当拳脚相加、肢体冲突成为家常便饭,悦已经心灰意冷,再次上车,然后下车。
这次她已不再渴望华贵的站台,挑个一个最朴素的站台,却发现这个站台只是表面朴素无华,背后竟是糜烂不堪的垃圾场,一阵阵恶臭溢散到她那里去,甚至让她染上了病。
一个个错误选择让她对这里失望透顶,蹉跎半生时光,却只落了个满身伤痕和满心遗憾。
公交车窗外七彩祥云朵朵、绚丽夺目,却分明空洞无味,这哪里是云端?这是地狱的伪装。
她的心已经累了,满怀惆怅。
于是她回到地面,她的故乡、她出生的地方。
满眼都是物是人非,处处都是回忆的伤感。
但是他还在这里,一副老人模样。
可是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仿佛他仍是少年。
她兴高采烈、满腔热忱,可是发现,对他来说,归来的,只不过是陌生人。
得知他一生未娶,如果自己一生未嫁,那该多好。
他日子平平淡淡,养了一只橘猫叫毛团,一屋子的植物,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每天晒晒太阳,出去散散步,明明才59岁,活的却像80岁。
可是他活成了他自己想要的模样,活成了自己羡慕的模样。
当他吹着口哨抱着毛团,给满屋的植物浇水时,红彤彤的夕阳照在他半白的头发上,一身朴素衣服,像一位避世绝俗的世外高人,看到她来,他嘴角含笑,递上一碗清凉绿豆汤。
她承认,这一刻,她心动了。
她走了那么远,选择过那么多站台,蹉跎了那么多岁月。
可是最让她心动的站台,竟是原点,从一开始,就是错过。
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她提出,他拒绝,她一点都不意外,他却说他只活到60岁,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可是再次见面时,他已是一具无灵魂的躯壳。
一身器官捐了个干净,财产给了一家宠物医院,让他们养毛团;房子给了亲戚,两袖清风,这就是他。
他是在郊区割腕的,割腕前他甚至打了120,只是救护车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那天是他的60岁生日,他说只活到60岁,他真的做到了,一天都没有多。
最后见到他时,他在一个年轻人的眼睛上。
病房里,医生把一层层的绷带解开,那少年经过短暂的炫目后,激动的和亲人抱在一起,脸上露出笑容,和他的笑容一样,那么甜。
最后见到他时,他在一个医学生的手上,那实习医生带着口罩,眉头紧锁,好像在嫌弃他身上福尔马林的味道。
……
黑暗中,悦的眼角滑过两道清泪,然后她醒了,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究竟是梦,亦或是回忆呢?
然后她把我晒在阳台上的内裤收进来,把她穿的粉红的蕾丝勾边内裤脱下来,穿上我的,然后竟然还把她的内裤放到我脸上,幸好我睡着了,要不然我就要被提前家暴了。
你问我睡着了是怎么知道的?
那当然是我老婆告诉我的。

我洗完澡出浴室,悦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
她睡在床边,满头的黑发如云如瀑,垂落在地上,仿佛一副绝美的水墨画,露在外面的一截藕臂白皙稚嫩,纤细却有肉感,而毯子下是跌宕起伏的娇躯,映出一条让人口干舌燥的曲线。
我咽了一口口水,关上灯,拿了枕头去外面沙发上睡。
一具浑圆诱人的躯体却贴了上来,“你知道我没睡还去外面。”
“呃……”我身体僵硬,“我这不是不打扰你演戏么。”
“你看到我了?”
这不是废话,你见过哪个偷窥狂偷窥的时候把窗户开到最大的?你那是偷看吗?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我没好气的说:“看到了,你要不是我老婆,信不信我一拳杵的你眼睛直冒血。”
悦听了,语气却充满得意,“可是我就是你老婆啊。”
“你是变态吗?”
“可是我只对老公你变态啊。”
我回过头来,把她抱到床上去,自己也上了床,“那你看够了,可以睡觉了吧。”
黑暗中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悦的低语。
“看,是灵魂的欣赏,现在,轮到我用肉体欣赏你了。”
唔~
夜晚,含羞草停止了光合作用,闭上叶片,夜晚,是动物们的天下。
我和悦的婚姻,透露着奇怪的气息,我惹她生气了,我去安慰她。为什么她惹我生气了,还是我去安慰她?
我是不是被PUA了?
但是我好像又乐在其中?
难道我是个抖M?
嗯……把酸甜苦辣的日子尝个遍。
爱,是什么呢?
我偷偷的蹭蹭悦的脸,又滑又嫩,爱不释手,人生,不过如此。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
也会有辛苦
对和错
都不必太在乎
为爱 退让并不是输
抓紧你的手走过我的朝朝暮暮
(歌曲:金玉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