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同人】《某魔法的北欧双神》第一章:原初的Völuspá:芬布尔之冬(上)

是的,那敞亮气派的大殿是沃尔松格家族——奥丁神裔的府邸:既是英雄豪杰传说之地,亦是雕镂玉彻繁盛之地。
但见大殿内部,甚是金碧辉煌:穹顶之上的水晶灯熠熠生辉,两旁壁画的女武神身躯魁伟。
立于中央的少女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重量,悬于空中、挥舞发梳。
而那游走于发上的银白色的发梳恰似一轮新月,拂弄那肆意飞扬的金色春风。
细细看,那梳子上边还铭刻着古奥的符文:『xᛁᛒᚢ ᚨᚢᛃᚨ』
梳齿间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灿灿沁香。
她感到自己的气力已恢复个七七八八,股股暖流缓缓地涌入身体各处。
祂尘世的祭坛已搭建完毕,是时候了。
(来吧,起身吧!)
她静静地俯瞰着脚下,而后纤手一挥,一道道纯白的巨柱拔地起身。
再一挥,白色的柱伸出千万道白茫茫的光带,它们倾泻着自己的光辉,而后飞向了天空,盘曲扭结,化成一个纯白的正方体把她包围起来。
透着白光魔法的结界宛如一轮坠入星河的太阳般,为这殿堂加冕祂的璀璨。
只片瞬一个正三角形横亘在她的眼前。
独眼的神明微启嘴唇
于圣洁的背景下咏颂神圣的言灵
『ᚠ·ᚢ·ᚦ·ᚨ·ᚱ·ᚲ·ᚷ·ᚹ』
那是名为Freyja ættir的诗语,祂用它填补了正三角形的一条边。
『ᚺ·ᚾ·ᛁ·ᛃ·ᛇ·ᛈ·ᛉ·ᛊ』
那是名为Hagall ættir的诗语,祂用它填补了正三角形的一条边。
『ᛏ·ᛒ·ᛖ·ᛗ·ᛚ·ᛜ·ᛞ·ᛟ』
那是名为Týr ættir的诗语,祂用它填补了正三角形的一条边。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轰鸣声音。
那三角形化作缥缈的雾霭,盘旋拧绕着,一齐簇拥在她的身旁。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愈来愈轻、愈来愈轻。
她面向北方,飘入正方体边墙的中间。她仰起脸,平静的笑了起来,继而飞旋起来,飘扬起来,飘逸得好似灵动轻盈的蝴蝶。
这个空间正将祂——从外部的世界剥离开来——为祂创造独属于祂的净土。
须臾,她已沿着这正方体侧面,顺时针走了一圈。
她又停下来,去聆听自己心底的声音。
化作雾霭的三角形聚合定形了起来。先前被她写下的哪24个泛着烫金色泽的卢恩,扭曲出各种怪异荒诞的形状,如一条飞龙腾挪舞动。
她感觉自已也融进去了,她聆听那卢恩的簌簌低语——像铃铛的声音,清脆、高昂。
渐渐的,那演奏的声音大起来,轰鸣起来,热闹起来了!
在这笙歌鼎沸中,24个卢恩翩翩起舞。抖动着绚烂的金色光芒,熠熠生辉。
『Fehu Uruz Thurisaz Ansnz Raldho Kenaz Gebo Wunjo』
『Hagalaz Nauthiz Isa Jera Eihwaz Perthro Algiz Sowilo』
『Tiwaz Berkana Ehwaz Mannaz Laguz Ingwaz Digaz Othila』
卢恩们唱诵着祂们的名字,她也唱诵着祂们的名字。祂们的力量融汇成轻柔、温暖的银河。祂们的光、祂们的热弥漫开来,她感到自己像是被它们融化。
须臾,她已沿着正三角形,顺时针走了一圈。
祂们的轮廓逐渐模糊,虚无起来了。
恰在这当儿,一个符文在空中显现,那是algiz——圣洁的卢恩颂歌已迎来它的终章
祂们自行将自己揉碎,便是模糊的轮廓也彻底虚无了、只剩下一大片发亮的点点光沫,犹如散落在沧海的碎金。
algiz剧烈的扭曲变换着,祂的力量变得抽象起来,于是祂也跟着消失了——已无他物。
唯独眼的神明矗立于天地之间,祂的轮廓披上一层乳白的光晕,显得格外神圣。
既已搭好这结界
祂便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Aldaföðr Aldagautr Alföðr Arnhöfði Atríðr Auðun Báleygr Bíldr Björn Blidnr Bölverkr Farmaguð Farmatýr Fengr Fimbultýr Fengr Fimbultýr Fimbulþulr Fjallgeiguðr Fjölnir Fjölsviðr Forni Fornölvir Fráríðr Fundinn Fundinn Gagnráðr Gangráðr Gapþrosnir Gautr Geiguðr Geirlöðnir Geirtýr Ginnarr Gizurr Glapsviðr Goðjaðarr Göndlir Grímnir Grímr Gunnblindi Hagvirkr Hangaguð Hangatýr Hangi Haptaguð Haptsonir Hárr Herföðr Herteitr Her-Týr Hjálmberi Hjarrandi Hnikarr Hrafnáss Hrafnaguð Hrani Hrjótr Hroptatýr Hroptr Hvatmóðr Itrekr Jafnhár Itrekr Jafnhár Jalfaðr Jölfuðr Járngrímr Jólnir Jólnir Jörmunr Njótr Óðinn Óðr Ófnir Ómi Rögnir Sangetall Sannr Saðr Sigfaðir Sigföðr Siggautr Sigmundr Sigtryggr Sigtýr Skollvaldr Sváfnir Sviðrir Svipall Unnr Uðr Vakr Valföðr Valgautr Valkjósandi Valtamr Valtýr Valþögnir Vegtamr Veratýr Viðrir Viðurr Vingnir Víðfrægr Vöfuðr Yggr Þekkr Þrasarr Þrór Þróttr』
是的,传说中的北欧主神奥丁拥有众多别名。每一个都蕴含着独特的意义,每一个都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欧提努斯挥舞着指尖,施展『Ochd Deug Odin(大神的刻印)』 将这些个神名『镌刻』在自己的躯体各处。
她感到混沌,又感到清醒,像是悬浮于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
她不感觉到痛,在这白色编织的世界里,她感到自己的心灵平静而明亮,宛若清晨的群山。
不知何时,她耳朵里充斥着婴儿的哭声。
数个遥远朦胧的幻梦大步向她走来,耳畔似是响起阵阵咆哮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别磨磨叽叽的!」
一个稚嫩纯真的少女应允着,她发颤的捧着一个盘子向前走,手指通红。
忽的一个趔趄。
『划拉』
盘子碎了,滚烫的热菜倾泻在她的脸上
少女母亲的眉边片瞬聚起了一团火球:
「你个败家的玩意!看我不打死你!」
「盘......实在是太滑了、菜太热了......烫手」少女颤颤巍巍的嘟囔着
「还敢还嘴!」
蛮横地挥着粗暴的拳,压着少女的身躯的力度不允违抗......
一颗昳丽的珍珠,堕入无尽的幽暗深渊。
独眼的神明在故去中徘徊,看泪作的血玫瑰在温热的痛中渐渐虚无:
「很无趣呢......」
少女的秀手摆弄着粉色的蝴蝶结,笑意浅浅,眼瞳好似星河长明的夜。
「粉白色的蝴蝶结,嘿嘿......q(≧▽≦q).......好可爱~真的,这个蝴蝶结真的是太可爱了~(*≧ω≦)啊哈哈哈哈」
她轻轻地拢起两侧的碎发,把她系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再用手给自己比了个心。
「框叽!」
忽有一个满脸横肉的猛汉撞开门来。那是少女的父亲,他大步流星的走来,如巨石般抵在她的身后,怒喝着:
「瞧你打扮这不伦不类的,你不准戴这蝴蝶结出去!穿成这样别说是阿萨神王的女儿,我丢不起这个人,别整这些花花绿绿的。」
说罢,他一把将蝴蝶结从少女的头上、连带着只属她的那一丝痴醉的梦幻——扯下去、扯下去,扔了出去,一并化成了无边的墓坟,眼里的星辰也熄掉了,无声无息的熄掉了。
独眼的神明如木作的雕像般,没有任何表情浮跃、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的魔法怎么学的,你看下别人,你看看你,你真令我失望,我生你是干什么用的?
你怎么这么傻啊......」
凌厉的言语一句一句的灼烧着少女的身心。
少女的母亲左手叉腰,撅着嘴,右手在空中指指点点,好似一个拙劣音乐家的指挥棒。
少女低着头、抠着手、缩着肩、泫然欲泣。
独眼的神明不发一言,唯一丝疲惫攀扯进她的心房
「还有心思在这里画画呢?啊!我叫你不干正事!我叫你不干正事!」
她的父亲粗暴的把少女手中那幅五彩斑斓的画抢过来。
她的父亲念念有词,「唰」的一声,抓着画的手窜起着嘶吼的火舌。
她亲眼望着自己的期望化作凄惘,却做不出什么。
灰烬随风飘扬,如离散的蒲公英,零落成空不知去向。
那男子自顾自地教训眼前这个少女,全然没有在意少女面孔的悲伤——于她而言,那是血做的悲伤。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你付出了多大努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要专心干你该干的事情!你可要肩负起阿萨神族的未来!你看看你那两个啥也不是的兄弟,韦尔洪·海尼尔(Weljon Hœnir)虽然生的俊美,但生来就是智障,性格优柔寡断。而维克桑·洛多尔(Wixan Lóðurr)......算了,我不想提他。」
少女发起抖来,一股野兽般的心境掌控了她的身躯:
「我有我自己的梦想,一直以来,我都没乞求你爱护我——包尔(Bör),你这混球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少女面前的男子也发起抖来,脸愈发的凶恶起来: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吗?!还是皮痒痒找揍了是吗?!敢直呼你父亲的大名了是吗?你这臭妮子给我记住,我是你父亲!!!我有权这么去做!!!」
「去你****的,你这混蛋只是****」
那男子先是一阵错愕,继而嚎叫了起来:
「你这臭妮子是真不知*****!别忘了,没有我和你母亲—— 」
「我什么时候让你生我出来?我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你那让阿萨神族繁荣昌盛的可耻欲望而生出来的广发物,我不是为你那扭曲的理想而产生的木偶傀儡,我是人!!!你对我————」
男子有些失望,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眼前这个少女就像一头发癫的野牛,什么也听不进去。
已至此,他先是冷冷的摔下一句:
「你怎么就不懂......」
继而抽出他那碗大的铁拳。凌厉地抡在少女娇柔的身躯,也抡在她的心头。
少女,一败涂地......
眼前飞逝的画卷、色彩渐趋模糊。
独眼的神明感到甚是无趣,她阖上眼,漠然的叹着:
「那无聊无趣的笑话,自此了结吧」
扬起秀手,她将这发闷的时间碎片化为齑粉。又将自己的身影蜷缩起来,如婴儿般沐浴新生。
仿佛过了亿万斯年的时间,她才听到一声呼唤:
「伟大的奥丁神,我们来迎接您了!」
她伸展开来,只见得三个奴仆的身影浮现在她的眼前,
左边灰白长发的瘦削男子毕恭毕敬为她端上一杯蜂蜜酒,后旁一个宽阔臂膀的矮汉战战兢兢地把黑色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脚下一个身形肥胖的女子擦拭她的皮鞋。
待他们完善这服饰后,他们便自行退下,只消片刻,他们和先前的卢恩那般虚无了。
好似端坐在『至高王座』之上,手执玉石般的黑王棋,把玩拜伏于脚下的世间万载,一副残破不堪的棋局和一张白骨作的道路,在她的面前延展开来。
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渡鸦,乌黑的羽毛闪耀着晶蓝的光洁,它们缓缓地落在她的肩头,像守卫般矗立于此,看上去非常的庄严肃穆。
『哐当』
她感知到一股沉闷的声响
她回过头,『看见』远处。
一个老者,一个头顶画师帽,留着蓬松白发、浓密白须,满脸刻着艰辛的老者失魂落魄地跪下。不住地低头叩首,磕磕巴巴地对她说道:
「对不......起......伟大......的『Master of Inspiration』(灵感之主),请祂原谅......我这个『洛德法弗尼尔』的愚蠢......」
但独眼的神明好似并不在意这个耄耋老者的奴颜婢膝之态,她只是稍微歪斜着脑袋。
用手指卷起仿若丝绸般柔顺的金色秀发,柔和的光亮在她的脸颊上轻灵的舞动跳跃。
以梦境编纂记忆,她感到一阵温暖亲吻她的脸颊,万千感慨在她的心头泛起了涟漪。
连绵不断的森林草原自她的眼前伸展、无边无际地伸展。几百株高耸的柳树抽出了她的枝条随风招展。挂在晨曦的星影虹弧,化作湖畔的镜花水月
雨丝飘落在她的肩上,独眼的神明感到无比的温润,又无比的湿冷。
顿了片刻,她便运起Kulning的唱法,轻灵的旋律在画面上绽放、飞掠:
「Ziehen die Vögel, wo mögen sie wohl morgen sein?
(画笔下的鸟儿,他们向往的明天在哪个地方?)
Ich folge dem Rauschen der Schwingen in das stille Moor
(在寂静的荒野中,我跟着它的嗓音开始摆动翅膀)
Uralte Lieder dringen aus den Nebeln vor
(古老的歌曲从迷雾中穿出)
Komm und fliege mit uns fort
(来吧,我们奋力往前飞)
Lass den Wind dich tragen, weit fort von diesem Ort
(让风带着你远离这个地方)
Komm und flieg so hoch du kannst
(来吧,你能抵达高空)
Lass uns die Himmel jagen im Tanz
(让我们纵横天际纵情舞蹈)」
Kulning的歌声在林叶中渐行渐远,细蒙蒙的雨丝从落满星辰的苍穹飘落,于湖水中打出一片朦胧的水雾,将眼前的一切隐没。宁静再次返还到她的心里......
那个老者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扭曲撕碎,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着他残存的坚强,冷汗肆意的在他的脸颊上游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像地上长出数亿万森冷的镣铐,强硬地把他的灵魂束缚在这里。
「我并不怪罪你,吉多·冯·李斯特......」
一声轻灵的呼唤,拉回几近埋葬于泥潭的老者,他颤抖的抬起头,只望见独眼的神明漠然地对他抛出似剑的目光。
一丝冷笑浮现在她的面庞。
(愚蠢的人在走投无路时一般都不会尝试自己解决,而是会选择求神拜佛这种简单的方式。啊,强横的吉多·冯·李斯特(Guido Von List),你也不过如此啊)
(哈哈......)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她稳稳的下降、着陆。挥一挥手,包围在她身旁的纯白魔法结界如落潮的水般离去。
她静静地向前走去,微微翘起的斗篷下摆犹如一抹遮掩撮碎阳霞的夜色。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高跟鞋踏在汉白玉地板上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宛如死亡审判的倒计时般一声一声叩击着他的心灵,恐惧从他的脑海压了过来。
他剧烈地喘着、咳着、哈着。
没有一丝微风,仿佛空气凝滞了般。
他的脑袋低的更低,身子不住地向后挪动
然后,便是缄默、缄默、缄默......
可不知为何,一股清新淡雅的香甜氤氲在他的身旁,像是春的气息。
正想寻觅这神秘的香气来自何处,却惊恐的察觉独眼的神明如山般立在他的前旁。
她慢慢地俯下身子,伸出玉般温润的左手,轻巧的提起这个老者写满恐惧的面孔,她的独眼微微眯起,宛如破译一本佶屈聱牙的古书般,细细的浏览。
脸上,挂着令人温馨的微笑。
而惊悚的他单是望着那嫩绿的眼眸,就要被溺死在黑色的海洋里。
好像他面前的不是一个袅娜纤巧的少女,而是一头凶猛的巨鹰!一只凶残的巨蛇!俨然要把他细细的切做臊子。
零零碎碎的语言从四面八方走来,却统统淤塞在喉咙里,走不出来。
正当此时,几声细语嘤咛被灌入了他的脑海:
「我会帮助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却被卡尔·玛利亚·威利古特(Karl Maria Wiligut)窃夺的一切......」
「同样的,你也知道你该干些什么......
别让我失望......」
他稍稍明亮的心又昏沉起来了,老者欲说些什么,独眼的神明已无影踪,余下他,和那死亡般的寂静......
(呜噫!)
欧提努斯浮在沃尔松格大殿的空中,宽边的女巫帽在风中颤动。
仿佛带着些许期冀望,凝视霖霖沥沥的雨丝,任自己的思维如脱缰野马肆意奔跑。
突然感到自己心脏有些隐隐作痛,像是内部流淌着血。
她不得不用左手按住在自己柔软的胸部,意图减轻这忽如其来的刺痛,此刻有一个念头在心间回响
(这次的世界,一样令我作呕......)
而命运的丝网,于不知不觉间,悄然在她的身旁展开......
第一章(下)CV16933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