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修罗场2（煌，凯尔希，霜星X博士）（糖）
“一杯龙舌兰，谢谢。”
凯尔希坐在罗德岛酒吧的东边某个靠窗位置，酒杯中金黄色的液体轻轻荡漾。她捻起酒杯抿上一口，却是说不上的苦涩。
凯尔希的味觉正在逐步消失——一般来说能力的副作用都是从较为不影响生活的感觉开始发作。想当初博士发动能力的代价还仅仅是头晕，凯尔希有那么一瞬为自己的未来稍稍担心了一下。如果按照自己的发展，那么接下来应该是嗅觉，触觉，然后到听觉，视觉。五感彻底地消失并不能让她失去行动能力，“理解”就是这么一个万用的能力。可接下来她面临的将会是情感的消逝，从喜怒哀乐开始，再到更为深层的感情，她无法和人建立起情感纽带，也无法产生共情感；她能理解别人是什么情感，在她的脑中归档归类，可是她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如同行尸走肉在世界上存活。
如果博士的代价是疯狂，她的代价就是绝对的沉寂。
最近她点的烈酒越来越多了。她并不是酒文化的忠实追随者，只是除去烈酒，她的味觉再也感受不到其他饮料的味道。只有当那股灼烧感顺着喉咙滑落下来，凯尔希才有一种仍然活着的实感。
这样下去还能不能帮到博士呢？她在脑中计算着接下来的利用价值。凯尔希就是这样的人，她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的状况。对她而言，博士和阿米娅就是一切，此话绝非虚言。只要还能为他们两人出一份力，就算让自己的感觉全部消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门扉的叮当声响起。在这寂静的深夜，本应该是夜行性的干员们活动的时间，思来想去也想不到能走入这家酒吧的是谁。
“咱们得给这个方舟安个酒吧！”凯尔希还记得当年博士说过的话。于是这家罗德岛最古的酒吧诞生，成为某些老干员们在这里回忆往事的最佳地点。
“一杯源石虫！”
“抱歉小姐，没有那种东西。”
“开个玩笑啦。来杯鸡尾酒就可以了。”
“那么请稍等。”
店员扶扶脸上的面具，取出摇瓶，倒上琴酒与樱桃白兰地；杯壁中的酒酿打着旋儿，店员娴熟地掺入柠檬汁与石榴汁，果香味从摇晃的瓶中飘散出来，吸引着煌小姐的鼻子。
“好香啊...”
凯尔希微微仰首喝下最后一点酒。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将手肘顶在吧台上的煌，她白嫩的脸庞被她纤细的手稳稳托住，翘起的大腿是不知何处发掘出的和氏璧般无暇，那顺滑的皮肤甚至能将酒吧的灯光反光。她的脚勾住高脚椅，轻轻哼着博士常听的歌。
凯尔希看看自己常做实验的双手，早已沾得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落寞。
店员取上一注安格斯特拉苦酒，几颗摇冰倒入一旁的苏打水中，敲在杯壁上发出好听的声音。把除了苏打水以外的液体全部倒入摇杯，激烈碰撞的碳酸气体在空气中跳跃着，带着果味的酒香弥漫在整个酒吧。拿起一个芬西玻璃杯，把那混合的液体全部倒入杯中；冰镇苏打水一路上行加到瓶口，一颗樱桃与一片菠萝点缀其中。
“您的新加坡司令。”
“啊，谢谢。”
说起来这店员的声音还是略显年轻，明明从酒吧刚召开没多久就一直待到现在却没有衰老的迹象，真是好奇他是不是夜魔一族的人。煌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但这名店员从来不会摘下他的面具，也不透露任何有关于他种族的信息。光看外表很难分辨他的真实身份，要知道空的耳朵都能伪装成狼耳，他全身上下可没有一丝破绽。
“店员先生，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三岁。”
“真的？”
“开玩笑。”
“哎呀，就算是问你了也从来没说过...不好玩。”煌兀自盯着酒杯里的酒，她的脸贴在吧台上，蓝色的长发涤荡起桌面。
“店员先生啊，我跟你说个事情。”
“您说。”
“相比于你来说，还是博士更好玩。”
凯尔希发现那戴着面具的脸上，肌肉不自觉地抖动一下，大概是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博士在听到某些针对他的话题时惯用的微表情。
除了凯尔希，没有一个人知道此刻站在煌面前清洗着器皿的神秘店员正是博士本人。在他不在的期间，这家店的工作都是交给自己的，因此这家店也盛传着“两个店员”的传说，谁也不知道其实这两位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一男一女，手法娴熟，以及那难以分辨的动作和语气，让客人们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就连博士都对有另外一个店员感到好奇，他曾以为自己不在的时候门店是关闭的，直到有一次他一个人偷偷溜进酒吧，才发现有个女店员同样戴着面具，隐藏起她的种族特征在配酒。
“为什么说博士更好玩呢？”
“店员，帮我调一杯血腥玛丽。”
不动声色地转移开话题，凯尔希那针刺般的声音扎入博士的心脏。感受到她那威胁的语气，博士转身再次取出摇瓶。
“呀，凯尔希。”
“煌，你在这里做什么？”
“晚上想出来放松一下，最近好忙。”
“任务都做完了？”
“做完了。”
带着有些预告意味的笑，煌准确无误地向凯尔希传递了这样一个信号——别想撵我走。凯尔希的意思也很简单——别想打扰我和博士独处的时间。
长饮瓶被轻柔地放置在桌面上，冰块被放入杯中的叮当声音暂时让两人之间的眼神交锋停顿。50毫升的伏特加与10毫升的柠檬汁混入其中，盐与鲜蘑的胡椒粒撒入液体之中。2注Tabasco少司，4注的伍斯特少司，120毫升番茄汁——早就烂熟于心的调配名单此刻正发挥着它最大的效能，既帮着调酒，又让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局面冷静下来。
最后拿上芹菜梗点缀，把那血腥玛丽端上桌面。凯尔希迎上去拿起酒杯，鲜红的液体在杯中燃烧。
“凯尔希医生，为什么你要急着赶走我呢？”
背后煌的声音乍然响起，凯尔希的脖颈竟然冷不丁地落下一滴冷汗。
“只是想要一个人清净一下而已。”
“不一定吧。”煌偏过头，看上一眼店员的面具。店员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朝向吧台继续整理起他的配料。
屁啦博士现在整个人都在强烈的恐惧状态！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煌她趴在自己肩头的模样。刚刚喝完烈酒的煌总是懒散地靠在博士身上，她的身体如同海绵般温润，苍白的皮肤上也开始浮现一丝血色。她的脸上透着红润的颜色，膝盖与手肘的白嫩皮肤上是斑斑红点，嘴角处残留的酒酿被她舔去，抹在她的脸侧。
“博士....”
“别喝了我真的要不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在想什么啊。我是想问，你记得我们方舟上那家最老的酒吧吗？总在凌晨才开的那家。”
“当然。”
“那我想问问看，你是那里的店员吗？”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总觉得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跟你的味道很像。”
“好吧..是我。”
博士现在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如果煌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么那天凯尔希在这里喝醉后向自己倾诉爱意的事情就暴露了！这只大猫猫要是知道这么一件事，非得杀了我不可....
在这样对峙下去，局面会非常糟糕的！
谁来救救急！
门口的风铃响起，一股寒流顺着门缝打开的方向钻入这个酒吧，那长长的白色兔耳是霜星的象征，她遮起一只眼睛的刘海在脸颊上盖住，纤细的手指时不时撩起。
Niiiiiice霜星！
“嗯？原来这里有这么多人吗？”霜星无视了两位正在审视她的元老，自顾自坐到店员面前。
“来杯激情海岸。”
“好的小姐。”
果然是乌萨斯人，再加上她那就算身上的病好得差不多也难以改掉的口味，挑了这么个酸甜口味，略带辣味的鸡尾酒。
“你怎么在这里？”
“博士说如果暂时融入不了群体就找这个地方喝酒。他说这里喝酒的人少，而且酒也不错，可以来尝试一下。”
一道湛蓝的目光与一道翠绿色的目光狠狠打在店员的面具上，博士刚刚拿稳的桃子利口酒差点打碎在地面。
“这样啊...那看来要好好招待一下了。”
凯尔希盯着霜星的周身，她寒气消退后复健时穿的衣服很少，也让凯尔希产生了一股危机感。霜星的身材也属于窈窕淑女，甚至连那波澜起伏都和陨星不相上下，只是先前为了御寒，她身上的衣服穿得过于厚重。稳重典雅的气质下有着火辣的身材，那双纤细的长腿则是煌羡慕的对象，如同千里冰封过的玉足白皙而亮洁，垫在地面的脚尖看上去是那样优雅。
“您的激情海岸，霜星小姐。”
“谢谢。”
30毫升的伏特加激荡在液体当中，释放出微微的辛辣感觉，菠萝汁与小红莓汁搅合着呈现在酒杯之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
“酒确实不错。”
“承蒙夸奖。”
刚打算开口的煌却被霜星的眼神压了回去，她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又看了一眼默默无声的店员，朱唇轻启。
“你们两位都对博士有意思吧。”
这句话像是浓缩在导弹中的化学反应，经过一定的挤压碰撞陡然间在空气中爆炸开来，惹得煌与凯尔希脸上透出羞红。
“谁谁谁谁说的！我只是馋他的酒而已！”
“身为曾经的同伴，我不得不照顾一下博士。”
“这样啊。”狡捷的目光在两位身上互相蹿着，“既然两位都没那个意思，那我就把博士抢走了。”
“那家伙哪里吸引你了？”
“嗯？”霜星歪着头，眨了眨眼睛。“这不是明摆着吗。”
煌指着霜星的手颤抖起来，她顿时想起那天博士抱着霜星失声痛哭，最终不惜以性命代价抢救她的样子。
如果自己出事了，博士会不会也像那样悲痛呢？
煌还陷在疑惑之中，凯尔希倒是不慌不忙地坐到霜星身边，翘着脚喝一口血腥玛丽。
秉着她对博士的了解，仅仅只是一次“救命”的恩情还不足以与她抗衡。
“博士喜欢喝什么咖啡？”她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拿铁。”
“拿铁加糖吗？”
“不加。”
“错。一般不加，但是他难过的时候会加两块。”
“...啧。”
“博士抽过烟吗？”
“不抽。”
“错。他试过两次，结果全部都失败了。”
“博士喜欢吃甜品吗？”
“不喜欢。”
“错。他只是受不了太浓的奶油味道。我以前给他做过盆栽，他还挺喜欢的。”
确实，凯尔希那次的盆栽做的相当好吃。博士知道凯尔希其实很会做饭，只是她很少下厨——除非博士需要。
“还请新干员慢慢熟悉罗德岛的配置，好好享受我们的服务。”凯尔希把新干员三个字说的很重很重。
“.....凯尔希医生。咱们打个赌怎么样？连同那边发呆的煌医生。”
“说。”
“嗯....嗯？”煌才刚刚从神游中回过神。
“我们三个人各自和博士独处一天，谁也不打扰。看看博士更喜欢和谁呆在一起。如何？”
“赌注？”凯尔希轻敲桌面，博士知道这是她燃起斗志时的动作。
“我还没想好。要不两位定？”
“确定吗？视情况而定你们可能会输得很惨——顺便，”凯尔希的脸上冷若冰霜，“你知道博士房间柜子上第二格里夹在《百年孤独》里的杂志吗？”
店员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感受到凯尔希那如箭般锐利的视线在自己背后横扫。
怎么她又发现了...
“他喜欢猫耳女仆来着。”
博士的心态彻底崩裂。
“嗯？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不叫上我！”不知从那里蹦出来的血魔小姐从门口出现，“就让我作为裁判吧！就这么定了！”
华法琳？
“你怎么来了？”凯尔希帮博士把剩下的话说完。
“呀，没什么。”华法琳挠挠脑袋，她不好意思地在店员的脖颈上偷眼看去。“总之就让我来组织这次的竞赛好了！”
你是被白面鸮俯身了吗！
博士在心中怒吼。说起来，白面鸮的约会还没还.....
算了。
这次的修罗场，从这间酒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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