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小】“我在天堂门口贩卖星星”(自生贺)
“我在天堂门口贩卖星星”
胎教文笔
cp向伽小,携带芬莉私货
时间线s7伽罗牺牲后
激情短打
字数4k上下
*改自“我在人间贩卖日落”
写于十六岁生日的前一天,并祝自己生日快乐。
SUMMARY:这世界是你的遗嘱,而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张嘉佳《骆驼的姑娘》
又有个人,从云端上出现,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我从小憩中猝然惊醒,当即拍了拍桌子,扯起身后一张皱巴巴的横幅——那是我辛辛苦苦收集了很多个傍晚的火烧云所做,上面写着“星星出售”。
“卖星星啊!”我心不在焉地向他叫卖,“买星星吗?”
我等着这个人拿看精神病人的眼神奇怪地看我一眼,然后接着向天堂的入口走去。出售星星这个职业在这些刚刚故去的亡魂眼里,太像一个浪漫主义泛滥的梦话,他们不会信的。冲过来摇着我的肩膀哀嚎“我不想死啊快送我回去”的倒是大有人在,我只会冷漠地扳开他们僵硬冰冷的手指,把他们强行扯到天堂入口然后推下去。
“不买就滚。”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正如我所说,我是个在天堂门口卖星星的。我的买家都是些刚刚才没了的亡灵,当然了,我也是亡灵。我不收人间的货币,那玩意太假,还不如隔壁阎王他老人家送我的冥币。我要收取的只是“代价”,然后给我的顾客一颗星星,然而拥有这些星星的不是我的顾客,而是我的顾客在人间所有的眷恋。
好神叨吧,不信就算了。
那个人愈加走近,没有理睬我。我懒散地靠坐着,椅子是天堂里面的一个小天使送我的,她说她们天使都坐那样式的椅子。他是个男人,而且很老了,满脸都是碎裂的皱纹。可怪异的是他留着长发,在发顶挽起高马尾来,而且发丝是明快鲜艳的云山蓝,根本不像是老年人干枯滞涩的华发。
我形式主义作祟地又喊一声:“老人家,买星星?”
那个人在我的桌子前停住,我看清楚他海蓝色爬满血丝的眼眸,同老人一般有着太明显的黄斑。却并不浑浊,仿佛有两点星光在眼底燃烧着,坚忍而又明朗。
他开口说话,声线醇厚,却带着根本抑制不住的苍老:“我才不是老人家,不过你卖星星?”
我一看有戏,于是稍微直起身子:“你要买?”
面前人欲言又止,本来跃跃欲试地支在我桌面的手臂也收走:“我牺牲的时候没有在口袋里装钱……”
“我又不收那玩意,”我颇为不在意地一挥手,“你要给我一份代价,只能来自你自己的代价,绝不能是属于他人的东西。”
“啊行,”我看来人疑惑不解的样子,大人有大量地再次挥手,“我给你举个例子。上次有个灰毛的小伙子来找我,他说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和他女朋友——叫莉莎还是什么喀秋莎我忘了,共度一生,请求我把他送到她身边去。我说这我可不能保证,但你交付的代价重一点的话,我也许可以除了你的那颗星星之外把你送到一个和你女朋友相关的地方,至于能否遇见那就看你运气了。那小伙子答应了,他的代价可不太一般。他给了我他童年时期所有的幸福,还答应我,在他成人之后也会一直背负着一座沉重如山的使命,终其一生都无法喜乐,还透支了不少寿命,作为与她相遇的代价。我就把他送去了个看起来早晚要炸的星球,看星象的话他俩应该能遇上。”
“所以你懂了没?”我尝试伸懒腰,差点闪到第三节腰椎骨,“你要给我的代价,我会在转世之后的另一个你身上通通取回来,而这份代价就是你自身的某种品质,或是某段感情,某段难以忘记的经历,我都收。怎么样,考虑考虑?”
“那,我得到的这颗星星……”来人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显得太沙哑,像是那种背负过一个星球的重量之后,被压得寸步难行的那种无奈。
“你在人间爱过的人们可以看到它,”我说,“他们都会知道是你。”
“那,那小心……”他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似乎又被点亮了原本就在眼眸中的星火,吞吞吐吐着,像是初恋的少年低头绞着衣角,那双见过血的眼里,海蓝的暗潮在温柔奔波。
我给予肯定:“要是你真的很喜欢他,那他就能看到。”
我不知道那个叫小心的是谁,但面前这个魂灵听到“爱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我素不相识的名字,那这个小心就一定能看到。
“那我就要一个。”他用力向我点点头,“向我收取代价吧。”
“成,先想想你打算给我什么。”我低头在桌子上一大堆装着星星的玻璃瓶里翻腾,打算给他个大的,“你打哪来?我给你个,那个谁来着?哦对,小心能看到的。”
“星星球。”
我从口袋里摸出我的占星图,观察了一下星星球的方位,翻出一瓶在星星球上能以肉眼观测到的星星。可惜星星球附近的星星快被交易完了,这颗星小小的,在玻璃瓶里安静地蜷缩着,清透的星光里泛着纯净的微蓝,不太亮,像一盏陵墓里的长明灯。
“你的星星。”我把瓶子递在桌沿,“离星星球远了点,小心所能看到的是这颗星两百多年前的样子。”
“没事,他会看到的。他只要知道有这么一颗星只代表我,承载着英雄事迹,闪耀于宇宙之间就可以。”来者坦然如常。并且来自渺小一颗星的微弱一束光,两百多年来都风雨兼程着,只为了到达光年以外一个陌生人的视网膜,还挺浪漫的。
“嗯,”我撑着脸,“想想你打算给我什么。把代价给我之后再拿走瓶子,把木塞子拧开放走里面的星星就行。”
见面前人苦思冥想,始终想不出来他能给我的代价是什么,我颇为不耐烦地等着,最后只好循循善诱地开导他:“我刚刚听您说牺牲,你是个战士吧?”
“我是个军人。”他立正,目光坚毅。
“那你的战斗力也是我可以收的代价之一啊?”
“那这样的话,下一个我是不是就会完全是个羸弱又胆怯的人,走到哪里都需要别人的保护?”他握紧双拳,仿佛这是什么无可容忍的横祸。
“这倒不至于,”我把玩着那个瓶子,“只是下一个你不会再是战士了,而是个普通人。”
他最终还是沉吟着,已经有些微湿的目光看向我:“我的爱人也是个所向披靡的战士,我想要和他一起战斗到老,而不是谁一直受谁的保护。我们一定都要站在彼此的刀锋后面才行。”
我从脚下拿起我的占星杖,缓缓举起,朝向风云涌动的苍穹:“我倒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你,可是不舍就不得啊,老人家……呃,我是说,先生。”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要把流血化脓的伤疤撕开来再缝合清洗一遍的勇气:“我还活着的时候,是个占卜师。预知未来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我只要用这根木头——诶对,别人管这玩意叫占星杖,指向天空,就能看到象征人们命运的星象。那些缠绕的命运线,那些突兀的拐点,我天生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闭上眼,有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就会一次一次闪现,我能预知未来的一切祸福。”
“人们称我为伟大的先知。因为我告诉他们每一场大雨何时降临,每一场干旱何时突发,甚至隔壁王老二今天卖他那一捆柴能卖多少钱我都知道。可我们的城市爆发了战争,我在那些画面里看错了入侵的方向,我们的城墙陷落了。”
“愤怒的人们围堵我,叫我妖巫。在他们把我推向绞刑架的前一夜,我闭上眼,看到了自己挂在绞架上的尸体,我决定对自己预言中的宿命做出最后一次微不足道的反抗。于是我在死牢里,用手上这根占星杖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我指着占星杖上的血污,又指向自己始终染着一大片殷红的心口:“看到了没,还留在这呢。我不愿意转世,我不愿意刚被推上神坛就跌落向断头台,我请求让我永远留下。我只能向这里的主神交付一项代价。”
“——自由。”
我努力笑笑:“你看得出来吗?要我这样的人牺牲自由,还不如把我塞绞刑架里去。可是这项代价是主神指定的,我无法选择,更不敢选择脚下那个血淋淋的人间,于是我留下来卖星星了。”
“你也做出选择吧。要么舍弃这颗星星,拼万分之一的概率让你的爱人看到你;要么就给我。”
我再次抬起头,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包藏了怎样的锋芒,我只知道他最终想好了。
“我给你我的回忆。”
怕我没听清,他再次以他铿锵的嗓音复述道:“我愿意给你我的回忆。我愿意忘记我的母星,我的来历,我那些血肉模糊的往事,我曾引以为豪的过去,我都给你。”
“交易达成。”我点点头,“手心向下放在我的手上,对准我的掌心,我会拿走你的记忆。”
“等一下!”他的声音重又急躁起来,没有把手伸过来,“我想……”
我皱皱眉,暗自猜想着什么,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我知道我那可怕的占卜师的直觉又命中了。
“我不能忘记小心,把他留在下一个我的回忆里。”
亡灵声线坚定,不像是对我的请求,倒像是上将对下属的命令。我本来想嘲笑他不由自主地带来了在凡间发号施令的习惯,最后又作罢。我得答应他,属于一个占卜师的声音在我脑袋里响着,一直以来就是这个声音给了我所有关于未来的指引。
“见鬼,”我把瓶子扔到他怀里,“拿走吧,我答应你。但说好了,除了关于小心的回忆你都得给我,不许再多说什么。”
亡灵连连点头,似乎为自己这个不合理的要求得到满足而感激着。我们的掌心相对,我结了个剥离记忆的法印,将他的记忆悉数抽出身体,只按照他的描述保留关于小心的部分。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像是有声电影缓缓围绕在我的身周,我像个突如其来的侵略者行走在这位亡灵的回忆里。
他叫伽罗,是阿德里星的战神。嘿,这不巧了吗这不是,我刚好把那灰毛小伙子送去了这个已经毁灭的星球。画面如同一列奔向风的火车,走得太快,我留不住,只能走马观花地看着他出生、长大,一步一步失去母亲、失去父亲、失去挚友、失去阿德里,再到星星球邂逅大家和小心——他的全名应当是“小心超人”,是星星球一个沉默寡言的守护者,到最后失去生命,到现在失去记忆。
一瞬间我居然觉得自己卖亏了,因为历尽这么多苦难捱过这么久的风吹雨打,他的心里却几乎被那位黑衣的寡言少年占了个满满。我撬不开一丝缝隙。
我洗去了其他人的身影,将含有小心超人的画面归还给伽罗,其余的悉数封入我用来装记忆的瓶子。那一大团浓烈而悲怆的记忆在瓶子里终于得到安抚,沉静地睡着。
被强行抽走记忆的伽罗晕倒在地,我勉为其难地伸手接住他,然后把他扯到天堂的入口扔下去。
再见了,难搞的上将大人。
我替伽罗拧开他那颗星星瓶子。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瓶里那颗几乎透明的星星,像个孩童懵懂无知的水眸愣生生地看向我。我仿佛要运起对抗宿命的底气。
“你自由了,孩子。”
“走吧,去找那个叫小心超人的人。”
我拔开瓶塞,把里面那颗封印了不知道几千年的星星放走。小家伙带着一烬余晖,拖着长长的光尾,咻呼而逝,在我的眼里留下一道闪着余光的轨迹,显得格外欢快。它奔向人间里那个叫作小心超人的人,他一抬头就能看到伽罗在天堂里送给他的星星。
我望着它的背影缓缓汇入我身后那片浩瀚星海,如同望着我亲手送走的无数颗星星。如果它们叠加在一起,那也会是一整个星的海洋了。我对着小心超人的那一粒星子,对我的那片海洋尽可能温柔地笑笑:
“去享受我所无法触碰的自由吧。”
在春天的原野里,在来去无踪的风里,在某人泪湿的目光里。
我擦擦眼睛,伸个懒腰,瘫在小天使送我的椅子上等我的下一个顾客。我看了看占星杖上的图像,刚刚闲的没事干就拿占星杖指了指伽罗,帮他做了个占星。找到他的命运线,熟练地分析完星象图里生门与死门的分布、每一拐点的角度,我顺手把它塞回座椅下面。
我曾思考过我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在人间我手持染血的占星杖,让人们拿稳手中的剑,将他们眼里的未知化作我眼中的已知;在天堂门口我握紧盛着星星的许愿瓶,将亡灵们最后的念想化作天幕里透亮的星光。我还可以睁开那双神赐的眼睛,理清那些纠缠的命运线,指向他们的最终结局:
那些星星告诉我,他和小心超人很快就会重逢了。
【The end】
这个没有什么灵感。主要就是一小时激情短打。因为我觉得重生前后的伽罗性格是不一样的,而且他复生之后几乎只记得小心一个。对我嗑死了。
祝十六岁的自己生日快乐。
定了定时发布,结果早上醒来没发掉。难搞。里面那个灰毛小伙是芬奇,送伽罗去复生去照应s10的战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