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八）
漩涡（八）
架空
勿上升，神经脑洞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杨九郎没有过多停留，这关乎到他学生的生命安全，必须通知孩子的监护人并选择报警，这是唯一、正确的方法！
他没再理会张云雷的任何劝说，看过蓝雨门口的监控便头也不回地奔回停车场与周爸周妈和班主任刘毅敏会合，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周爸爸，这已经不是学校能解决的事情了……”
“我也知道报警是唯一出路，但是……”周爸爸迟疑着有些纠结，他当然知道这需要报警，可事关他孩子的人身安全，即便再正确的选择也有万一……
周妈妈已经在旁哭得泣不成声，刘毅敏含泪安慰。
杨九郎跟校长也汇报了一遍事情经过，然后转头对刘毅敏道：“刘老师，一会儿学校领导会马上过来，麻烦你先陪着家长与领导会合……”
他如今已经过了年少冲动，不太管这样的事了，可今天……他想跟上张云雷过去看看，他有些不放心……不放心孩子是否真的还安全！
是的，不放心孩子的安全！
上了自己的车后，他又打了个电话：“郑老师，请您来胜港码头……”然后夜色深重之中，车尾红光耀眼，逐渐融合、消失。
胜港码头。
微凉的海风从海面吹来，带起渔港惯有的腥气。
夜色下霓虹已远，水天相接的界限已经不甚明了，只偶尔一两只往来的船只上微弱的寸光还能在滑行中简单区分这一界限。
杨九郎利用手机地图大致摸了摸这里的几条路线，确定几个可能藏人的地点，然后等待“支援”。
微微的机鸣声由远及近，然后在他三四十米开外的集装箱丛后没了身影。
杨九郎下车，循着刚才的声音迎上去，一个中等身材、钝圆厚实的中年人隐隐从夜色中走过来。
“郑老师……”杨九郎压着声音淡淡叫了一声。
对方顿了顿：“杨老师，这么晚……”
“不必废话，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杨九郎打断无用的寒暄，“我的学生被一个叫花荣的……算是帮派分子吧，误抓了，对方不允许报警，但我想学生家长一定会报警，我怕他有事，请您帮忙护一护。”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却又轻嗤一声：“这么多年，我以为养老了呢！”
“一会儿您进去，我给您看着，”杨九郎干脆利落地分配任务，也不考虑二人到底谁危险，需不需要“舍己救人”，“里面两个都是我的学生，认得出我……”
郑老师不客气一笑：“我难道没有被认出来的可能？”
“两害取其轻，您上！”杨九郎毫不退让。
郑老师挠了挠自己的寸头，轻叹了一声，又拨了个电话：“来一趟吧，给你一个现成的功劳……”
杨九郎眉棱一挑：TM原来不止一个人……竟然对他这么下本……
张云雷如约来到码头花荣指定的地点——近海的几组废弃的集装箱，后面还有一个破旧的石楼，暗黑汹涌的海浪拍打在石楼下作为地基的礁石上，飞沫四溅。
昏暗微黄的灯光从唯一一根电线杆子上泄下，只照亮了方圆寸步的地方，花荣叼着烟大马金刀地坐在灯光下，七八个手下围在一边，百无聊赖。
小力拉开车门，张云雷依旧板正地穿着他的西装三件套，稳着步子缓缓下车，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遮住凌厉疏离的眼眸，墨色却依旧动人。
“不是让你一个人来么？”花荣吐了口中的烟蒂，朝地上碎了一口，站起身朝张云雷走了两步。
张云雷下了车只在车边站定，小力护在一边，小天也从车子的另一边绕过来，站定在花荣和自己老板之间的某处。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张云雷淡定开口：“如果你只是想要报一己私欲，那我无可奈何，你绑着人到阿叔他们面前去说理吧，就当我今天没来！”
花荣愣怔了一下，没想到张云雷竟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平时他不是挺照顾卢欣她们母女的么？
“张云雷，没想到你这么冷血……”花荣摆出一副贬低不屑的表情，“张峰为你白死了？你这种人……”他朝小力、小天努了努嘴儿，“你身边儿的这些人……喂，兄弟，老板这么过河拆桥，你们图什么？”
张云雷紧了紧后槽牙，却面色不改：“就是因为张峰为我死了，我才要好好活着，也替我兄弟活着……你不用在我面前废话，若是你今天只想伤我、杀我，那我直接告诉你不可能，你还是提些有意义的条件。”
花荣有些想不通张云雷的脑回路——现在是他捏着人威胁他，怎么处处都是他提议？
“你想清楚，卢欣的女儿在我手上！”
“我知道，还有一个小男孩……”张云雷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快十一点了，你说小男孩的父母见不到儿子回家会怎么样？”
花荣愕了，他倒是没想过这一点！
他叫人绑卢欣的女儿时，确实有个小男孩在旁生拖硬拽着，他的手下怕在大街上这样拉拉扯扯、引人注目后有人报警，也就干脆将小男孩也绑了，没想到……
“我竟不知你蠢成这样！”即便受人拿捏，张云雷毒舌的功夫也一点没拉：“还一本正经警告我不要报警？”他冷冷一笑，毫不回避花荣凶神恶煞的眼神：“报警这件事，我可以指天誓日告诉你我没做，但我也可以百分百笃定，现在满城的警车大约都在找你……”
该死！
花荣怒从心起、无处发泄，只好抬腿直踹了身边靠得最近的下属一脚——这一脚是真狠，直接将人踹出三米远，倒地直哼哼。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张云雷再次“好心提醒”，“要点能要的东西，然后尽快把人交还给我吧，这样的话你搞的这一趴还能捞回点本儿！”
花荣的脑子一时间有些乱糟糟，但他也算个狠角儿，又极度热血：“哼，跟我搞这一套？我告诉你张云雷，今儿我就是不要什么利益，只要你不好……”说着朝张云雷扔出一把半臂长的军刀，冷笑一声：“你那么喜欢断人手脚，今天我就先小来来，你自断一根手指，我就把卢欣的女儿放了……”
张云雷没有吭声，只是似乎突然有了兴致似的远眺着天边一颗任凭海浪如何汹涌、狰狞都拍不碎的明亮星子，恢复到优雅闲适的腔调，静待“花开”。
花荣见他又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差点咬碎自己的半副牙齿！
他恨恨拨了通电话，将声音开成免提吩咐道：“来，弄出点声音让二爷听听！”
不一会儿，手机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小女孩惊恐的叫声，还伴随着一个变声期男生沉闷的痛哼……
至少那个小男孩也没事儿！
张云雷的心放下了一半——杨九郎说得没错，花荣的目的是拿张逸云威胁他，这个被牵连的小男孩对花荣一点用处都没有，若是花荣再狠些，先拿这个小男孩开刀也是有可能的！
还好，至少花荣没有混蛋至极！
等等……刚刚的惊吼声除了从手机里明确地传出来，似乎……似乎隐隐从空气中也散了一点过来……
张云雷朝小天使了个眼色，小天会意，不动声色地隔着衣服捏了捏口袋中的东西，又立即双手握在胸前，毫无表情。
“呵呵，我可是有好多手段可以弄哭一个小女孩……”花荣得意洋洋地抖着腿，笑得一脸狰狞，还没等张云雷有什么反应，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夸张的“啊”了一声道：“对了，像卢欣女儿这样的，正好可以去我的KTV呀……听说小姑娘挺会唱，长的嘛只要过得去，年轻就是资本，你说是不是？”
“我最后一遍提醒你，我有的是时间看你发疯，可你……别是真疯！”张云雷依旧安静淡漠的站在人深远的镜头中，昏暗的路灯照不透他背后水天一色的黑，像是一个深渊的入口，地狱使者正朝人“善良”的微笑。
花荣真是愣怔了，一点摸不透张云雷到底有什么底气这般纹丝不动——难道他真是冷血无情到了极致？
他有些迟疑——若是张云雷果真冷血，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甚至……甚至如他所说，那个男孩的父母如果真的报警，那他现在还在这里耗下去……
可这又如何甘心？
本想拿捏别人的却反过来被人拿捏？
他花荣咽不下这口气！
他再次拨通刚刚的电话，勾着扭曲的嘴角缓缓下令：“把人给我带回去，做好宣传册……”
所谓“宣传册”，便是他场子里男男女女的简介，只挂在域网，供他的专有“客户”们自由挑选。
不管张云雷是真无情还是假无情，他都要恶心他！
当然，他还要讨回亿点利息——话音刚落，花荣咬牙挤出一个字：“上！”他身后七八个手下立即朝张云雷奔过来。
首先动的是小天，他本就站在张云雷与花荣之间，首当其冲，向前奔两步一个飞脚将其中一个倒霉蛋踢出数米，准确地阐述了一下“从哪儿来、回哪去”的经典俗语……
当然，一脚过后小天也是没闲着，一瞬间火力全开，抡圆了臂膀朝另外几个人砸去。张云雷身后的小力也不可能选择吃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向前奔两步一拳砸了最左边人的脸面。
今天出去溜了一天，肝得好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