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HH广播剧《永生者》(Perpetual)

永生者
作者:Dan Abnett
他们一直活着,违背着自己的意愿,在悬崖边缘的城市里活了两年。
对欧尔·佩松来说,这两年如同两百年一般——这很奇怪,因为欧尔早已习惯了时间的漫长旅途。他是那些稀有者的一员,神秘存在的一员。人类种族的一个生来带有独特天赋的残留分支。
其中一项天赋,就是真正的不朽。
欧尔很老。他已经活过了太多的一生,多到他已经忘记了大部分人生。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一个人在过了一百五十次生日之后,往往会在某个地方忘记准确的数字。欧尔最好的猜测是他大约四万五千岁了,差不多是这个数吧。
两年对一个永生者来说不过是一段插曲,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次长长的午餐时间。
但这两年不是。他们被困在这里,就像一段艰难的刑期,一次无情的牢狱之灾。
原因归于挫败,挫败和焦虑。
他们迷路了。他们被困住了。他们漫无目的地长途跋涉,穿过了布满褶皱的无人区,来到了这座城市,然后,没路了。
“我们这又到什么时间了?”宰比斯问道。他们这个小团队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提出这个古怪的问题。不是他们在什么地方,而是什么时间。
“我猜,”欧尔说,“第23千年的末尾吧。”
他朝宰比斯看了一眼,心知这个答案需要解释。
“按照旧历法,大概是公元二万三千年。黑暗科技时代的最后几个世纪。”
“什么是……?”宰比斯饭正吃到一半,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提问道。
“就在漫长的铁人叛乱期间,”卡特说,“那场灾难导致了……嗯……马尔萨斯灾难。”(译者注:马尔萨斯灾难是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在他1798年出版的《人口论》中提出的“人口增长超越食物供应,会导致人均占有食物的减少,最弱者就会因此而饿死。”,摘自百度百科)
“你还记得。”欧尔说。
“我听了,”她边看宰比斯边回答道,“不像他,我记住了你说的话,虽然我并不完全明白它们什么意思。”
在旅程之初,那时与其说是一次登机启程,不如说是一趟逃离考斯暴行的狂乱班机,欧尔的计划并没有和他们说太多。他的这个团队的成员——宰比斯、卡特、克兰克、雷恩还有农业机仆格拉福特——不过都是幸存者。他们并非像他一样被选中或是被召集。欧尔带上他们是出于同情,因为他有办法逃离屠杀,而不与他们分享这个办法似乎有些太过残忍。
而且,他们是人类。除了半机械人格拉福特之外都是凡人。欧尔像他们隐瞒了真相,因为他害怕关于宇宙的那些深层知识会污染了他们短暂、有限的人生。那种知识或许会在某个存在判断的层面上伤害他们,并把他们逼向疯狂。如果他与他们分享了关于那些不朽存在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再去回归正常的凡人生活?
无论怎样,他们对考斯的逃离之路已经变成了一场长途跋涉,而这场长途跋涉一晃就是六年。
不断用一把匕首划开现实然后从一处现实溜到另一处现实的六年。充满了他们的问题的六年。你是怎么用一把匕首划开空间的?我们要去哪里?你是谁?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现在在什么时间?
在这趟旅途中,回答他们和解释答案变得更为简单了些。他们对于大部分回答都不懂,但他们贤明地对他的故事和解释点头认可,感激于至少能给个答案。
那个女孩,卡特,比其他人都更聪明,她记住了。她把回答都储存在了她那个不平凡的大脑里,而且能够复述欧尔告诉过他们的很多事情。
欧尔有时好奇他为什么会决定回答他们的问题。为了让他们闭嘴,这是最简单的解释。但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他们知道的越多,他们越能帮到他。
一天,在一个已死的殖民世界地底一公里处的一个核弹掩体里,他告诉了他们整个蓝图。
“生命悬于一线,”他当时说。
克兰克疑惑了,“谁的命?”
“很有可能,所有人的命。考斯上的事情,还有我们在这里的事情——这都是终焉之战的一部分。一场足以撕裂我们种族的战争。”
“我们站在哪边?”贝尔·雷恩,那个年轻的士兵,问道,
“当然是帝皇那边!”格拉福特嗡嗡地说道。
“嗯,是的,当然,”欧尔回答道。此刻,欧尔·佩松没空,也不喜欢去想被称为帝皇的那个人。但这无关紧要,这只是个人问题。如果你不站在帝皇这边,那你就站在其他人那边。那些篡夺者。
那些篡夺者可是任何尚有理智的人都不愿与之共伍的生物。
所以,是的,他们站在帝皇这边。
“我老了,”欧尔对他们说。
“我们知道!”雷恩笑着说。
“我是说……我比你们能想象的还要老。我从未想过参与这场战争,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我被人招募了,卷入其中。”
“被谁?”卡特问道。
“我的一个朋友。他要我去泰拉,所以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泰拉!”多根特·克兰克,经验丰富的军队老兵,喘息着喊道,他太惊讶了,“在我的一生中,我从未想过我会到达那里,到达王座世界。”
“好吧,那等我们到达泰拉后,我们怎么办?”宰比斯问道。
欧尔想过这个事情。尽管他的回答比以前更加自由,但还是有一些事情他不想说。
“竭尽所能。”他喃喃道,“Okay?”
这趟旅途无比漫长、崎岖险峻、危机四伏,但在悬崖边缘的这座城市里,它停了下来。欧尔带在身上的那个古老的指南针,那个能够阅读以太之风的指南针,停止工作了。无从知晓下一步该切哪里,或是前往哪个方向。没风了,他们孤立无援,无路可走。
有时风会停下,所以一开始欧尔认为这只是暂时耽搁一下。但几天变成了几个月,几个月变成了两年。他们在城市里安置了一个家,每天在街头巷尾来回漫步,寻找某个指南针可能会开始摇摆的地方。
这个城市由黑色的石头组成,深邃、蜿蜒。当地人称它为安卓奥克。这里曾是人类首次星际探索年代的一个殖民地,欧尔猜想它曾经肯定无比壮观。但这里发生了某种灾难,可能是毁灭了人类的这个黯淡时代的科技战争所导致。这个城市的石头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它被弄脏了,或许是烟尘所致,也可能是辐射烧灼而成。将这座城市悬在空中的悬崖陡然伸向世界的中心。如果你朝下望去,你会看见,在蒸气形成的云层之下,来自深处的岩浆熔炉发出的微亮光芒,那是这个星球的地核。
他认为安卓奥克可能曾经有现在的两倍大。看起来像是半个城市都被创造了这个悬崖的东西撕去了。旧日的武器可以做到这一点:带有不可估量的力量的武器,被铁人和反抗智械叛乱的联盟双方所部署的科技装置。
欧尔依然记得点燃星球的熵引擎的恐惧。太阳烛剪展开后,如同蟒蛇一般,然而大小足以媲美土星光环。机械捕食者将数据与包含数据的城市一同消化,将大陆掷往天空。万噬蜂群在一眨眼间将十亿人血肉剥离。这都是美好的旧日,那时战争还是某种太过庞大的事物,一个凡人的思想根本无法理解。
不像这终焉之战。战帅的叛乱相对较小,人类和超人的头脑足以理解。
但在某种程度上,它更大一些。是的,比智械叛乱时那神灵一般的争斗更大。范围上更大,蕴意上更大。更为可怕,因为人类可以理解它,可以驱动它。
虽然欧尔·佩松没有这么说,但他认为,是一个机械捕食者将安卓奥克咬成两半。一个凶猛的家伙,大概吧——在智械叛乱的后期,几乎所有机械都很凶猛,它们的憎恶智能一方面在暴躁地寻找同伴,另一方面却将一切都视为敌人。
安卓奥克的居民都是苍白的幽灵,就像是住在洞穴里的生物一样,缺乏血色、健康和有效的视力。他们的皮肤是半透明的。他们不与欧尔还有他的团队做任何交流,而是日日夜夜都呆在自己住所的烂坑里,用缝进眼睛和头皮里的电线不断传输数据,在等待智械叛乱结束的同时,给自己喂养某种关于正常生活的幻觉。
对他们来说,这永远不会结束。他们的身体会萎缩、死亡,但他们会以一个虚拟鬼魂的形式继续存在,一个城市的记忆,储存在一个数据格式塔中。
欧尔决不会加入他们。但长路漫漫,危险重重,他意识到其实还有其他理由令他开始回答他的团队的问题。
他们都无法再回到正常的生活了。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他告诉他们任何他想告诉的事情,因为他们再也无法回归常人了。他们很可能死在半路上,或早或晚,就算他们能像多根特·克兰克所期望的那样到达泰拉,他们也会死在那里的。
欧尔一直很软弱。总而言之,让他们留在考斯死去或许是一种更好的仁慈。
这就是他。欧兰涅斯·佩松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过于仁慈。对于一个士兵来说这是个坏品质,尤其是对于一个身负如此至关重要的任务的士兵来说。
他盯着他们的营火,叹了口气。“两年了,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磨蹭了。”
他不敢告诉其他人他有多担心,因为他们会意识到,有些问题就连虔诚的欧尔也不知道答案。
山穷水尽,寸步难行。唯一能离开安卓奥克的路就是原路返回,约翰·格拉马提卡斯已经警告过欧尔:永远不要那么做。
欧尔漫游在悬崖边的小巷中。他觉得,他能看出实际的咬痕。
他很确定这个悬崖就是问题所在。安卓奥克就是旅途上的下一步,但他们来的太晚了。机械捕食者,或是别的什么咬穿这里的狂暴巨兽,不止吞噬了物理上的城市以及地壳。
它还吃掉了数据。
并不仅仅是储存在安卓奥克的解析引擎中的数字资料,还有时空本身的原始数据。它吃掉了欧尔需要的至关重要的天界坐标,也就是他的银指南针还有小小的黑玉钟摆所响应的非物质界的宇宙矢量。他们在大洞旁边住了两年,这个洞不只是一个物质领域的洞。它还是以太领域的一个伤口,同时存在于物质宇宙的反现实。
安卓奥克坐落在亚空间的一个咬痕的边缘。
问题在于:这种情况是纯粹的倒霉,还是某种刻意而为?
他认为是后者。在他看来,毫无疑问,大敌的代理人正在追踪他们。事实上,他也很确定他们已经遇到了一些敌人——恶魔,来自怀言者的追猎者,还有密教的刺客。
但这次不是一个简单、怀有敌意的威胁。某人操纵了他们,或是影响了他们。某人将他们引入歧途,来到安卓奥克,心知他们无法再度前行。
“欧尔!”
他听到某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没留意。他的脑子太老了,古老的声音常常缠绕着他。
然后他才意识到,那是一道真正的声音。
“欧尔!欧尔!”
在那里,在他前方的一个破碎长堤的黑石上,就在无尽悬崖的边缘,站着约翰·格拉马提卡斯。“有点乱,”他喊道,“抱歉。”
欧尔爬上去找他。“我们被困在这里了,约翰。这是一个死胡同。”
“我知道。”
“我们在这呆了两年了。”
约翰吓了一跳。“两年?我很抱歉。我一直忙着呢。好吧,密教找上我了。又一次。他们想抓我回去给他们干活。我一直等到他们不再盯着我才出来找你。我很抱歉花了这么长时间。”
“我也是。”
“他们也盯上你了。”约翰警告道。他穿着一件统一战争时期的光子枪兵的制服。这衣服在欧尔看来太过花里胡哨了,但约翰的思维决定了他的服装和外表。他并不是真的在那里。欧尔不需要伸手感觉灵能投影的潮湿空虚就能知道这一点。
约翰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灵能者,这是一次遥现见面。
“盯上我们了?”欧尔问道。
“盯上了你,其他人不重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他们。”
“找个伴。”欧尔说道。他知道约翰·格拉马提卡斯没耐心听他解释因为他不想让他们死。
“你太感情用事了,欧尔。你应该抛弃他们的。你不能把他们一路带到泰拉。尤其是那个女孩。她是个活炸弹。”
“被亚空间触碰过,我知道。”
“而且未经训练,这更遭了。拜托,你知道的,你不得不替我去泰拉的唯一原因就是你不是灵能者。一个灵能者无法不被探查到。只能是你。”
“Okay,okay,我来担心那女孩,”欧尔说,“解释一下密教,还有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你不是被困住了,你在躲藏。我把你藏在这里。他们知道你在做什么,所以派出猎手来阻止你。你最后一次做的那个裂隙……”
“从乌尔巴努克来到这里?”
“是的,我不得不操纵你。如果你划开了显而易见的那个裂隙,它会引导你来到早期殖民时代的卡迪安,而密教有一个杀戮小队在那里等着你。”
欧尔记得乌尔巴努克,安卓奥克的前一站。一个来自纷争年代的瘟疫坟墓世界。在那指南针和吊坠的运作有点奇怪。他正准备制作一个裂隙,但指南针移动了,所以他制作了另一个裂隙。“那是你干的?”
约翰点点头。“我能做到的最好了。我轻推了指南针,所以它带你来到了这里。卡迪安是一个陷阱。我带你来这是因为这里只有一条路进出。卡迪安现在安全了。回到乌尔巴努克然后前往卡迪安。你就又回到原路上了。”
“你告诉过我永远别回去。”
“好吧,规矩变了,欧尔。这次你必须回去。这是一个藏身之地,某个他们甚至不会想到来找你的地方。”
“因为这个?”欧尔指着长堤下方豁开的峡谷,问道。
“是的,就因为这个。宇宙的一个虚无大洞。真棒,不是吗?”
欧尔耸耸肩。约翰开始没耐心了。
“回到乌尔巴努克吧,欧尔。我很抱歉在这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真的很抱歉。回去,然后前往卡迪安。你现在已经非常近了。”
“你确定?”
“我发誓,欧尔。非常近了。回去吧,重新划开裂隙。你就再次回到原路上了。”
另一个声音在阴暗中回响。“欧尔,你在和谁说话?”
欧尔和约翰四下张望。卡特正皱着眉头往长堤上爬,朝他们走来。欧尔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一会儿了。她是来找他的。
“这位是约翰,”他刚说出口,忽然打住,“你能看见他?”
“当然,笨蛋!”
“她当然能看见,欧尔,”约翰紧张地笑笑,说道。他用食指顶端揉了揉太阳穴。“灵能者,还记得吗?她当然能看见我。”
他转身面对那女孩。
“我正在告诉欧尔好消息。”他说,“是时候再度动身出发了。”
欧尔僵在了原地。他看着一把鹅卵石,不过是一些小石子,从堤道上掉下来,从长堤边缘掉到无尽深渊里。这些小石子在约翰转身时被他的靴子踢下去了。
但约翰·格拉马提卡斯只是个灵能投影啊。
他并不是真的在那里。
欧尔一拳砸向约翰的肚子。这一击很重。约翰蹒跚后退,然后扑向欧尔。
他很强壮。比任何凡人都强壮。比任何永生者都强壮1。这一下撞得欧尔向后退去。欧尔四肢大张,摔倒在卡特脚边,头晕眼花,一时无法清醒。
“我只要在这做完这个就够。”约翰以一个并非约翰·格拉马提卡斯的声音说道。
一道明亮的闪光。约翰胸口被击中,向后倒下。
来自一把激光手枪的一次双脉冲。卡特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那把激光手枪。她不喜欢枪,但她学会了如何使用枪。
“他不是你朋友,是吗?”她问道。
欧尔没回答。他绝望地冲向约翰。虽然胸口中了激光射击,他却正努力地站起来,欧尔把仪式匕首的刀刃插进了约翰的脖子。那人疯狂地痉挛,然后倒下了,双脚还在不停地抽搐。
欧尔确保他真的死了。那不是约翰。尸体块头太大了。尸体周身的虚假伪装正在褪去。欧尔和卡特看到了伪装之下的真相。
“这是什么?”卡特问道,“他是谁?”
“一个追猎我们的敌人,尝试把我们引入一个陷阱。”
“他好大啊,”女孩嘟囔着,更加害怕了。“他锁骨上是什么纹身?那是一个蜘蛛吗?”
“不,一个九头蛇。”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阿尔法军团正在追猎我们。”欧尔回答道。但这,就像他的大多数回答一样,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在他们一直居住的腐烂的黑石屋里,欧尔把他的小团队召集到了一起。
“敌人将至,”他告诉他们,“这个地方,是个陷阱。一个死胡同。他们想方设法让我们转向错误路线。他们想阻止我们去泰拉,这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我们怎么办?士兵佩松。”格拉福特问道。
“我们必须改变航向。我们必须逆风而行一阵子,直到我们能再次回到正确方位。”
雷恩从一扇破窗户向外望着。“但我们不能回去,如果这是一个陷阱……”他说。
“我们不回去。”欧尔同意道,“猎手也有一把匕首,就像我这把一样。好吧,有那么一点点像我这把。划开相同的道路。基本上,他正在按照我们走过的路行进。这就是他如何找到我们的。他从乌尔巴努克来,就跟在我们脚后跟后面,所以他们肯定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宰比斯摇摇头,“但没别的路了,你说过,这是一个死胡同。唯一能出去的路就是原路返回,而杀手们正在那里等着我们。”
欧尔深吸一口气。
“还有另一条路。”他回答道,“这条路很危险,很极端,但我认为它能成功——前提是你们相信我,而且你们准备好冒险了。除了在这里度过余生,这是唯一的一条路。而我们的敌人不会想到这条路的。你们怎么说?”
克兰克点点头,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勇敢些。“我们相信你。”
“它有多危险?”宰比斯问道。
“我不撒谎,非常危险。”欧尔掏出匕首,“但足够我们通过,只有特殊的刀刃才能划开空间。它们很稀有。这把更稀有。这把是所有刀刃里最最特殊的那一把。既被祝福又被诅咒。如果要说有什么东西能带我们到泰拉,那就是这把匕首了。它不只能划开空间。”
“为什么?它还能划开什么?”雷恩问道。
“诸神。”
他们整理行装,跟在欧尔后面动身前行。他带着他们前往启程之地。他带着那把匕首,但第一次收起了指南针和钟摆。这次他不需要它们。这次不会是一个微妙的路口。
“谢谢你。”他们穿过城市时,他对卡特说。
“为了什么?”
“你救了我们。我老了,我几乎没看出那个诡计。所以,谢谢你。而且谢谢你让我回想起了,为什么带上你们一起踏上这趟旅途是一个好主意。”
“为什么?”
“因为孤掌难鸣。”
他们到达了长堤边缘。在他们下方,悬崖一直延伸,直入那个大洞,那个咬穿了这个世界,也咬穿了时间和空间的大洞。
“现在怎么办?士兵佩松。”格拉福特站在悬崖边上,问道。
欧尔露出一个微笑,“我们跳。”
完。
1、 译者想说:帝皇:excus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