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世外红尘 18分歧现
“怎么回事？！”江澄看到魏无羡用上了这只有一次联络之效的符佩，还以为是有什么计划要帮忙，却不料听到这么几句，当即窜了火气。
“此路不通，便寻他路。”魏无羡耸了耸肩，并不把江澄的怒意放在心上：“还可以去寻其他驱魔引光的法子嘛。退一万步讲，我爹娘不是也研究出一个可以暂时替代的阵法？我也一直在研究改进，如果成功反而比借用外力更可靠些。”
“我现在问你为什么不行！”
“如果我拿走了这灯，蓝湛和蓬莱就完了，我做不到。”
“你不拿我们就完了！要死多少人你心里没数吗？他一个灵就比得过这么多人了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这个玩意儿！金光善已经不行了，眼看着金子轩快要举行仪式透支了，你难道要看着阿姐守寡吗！”江澄愤怒无比又不得不压着音调，气得差点扭了脸：“去哪里找别的法子？只有你一个人成功接近了灵族，何况你爹娘那个法子根本不能用，你知不知道那个阵法要消耗多少珍材，除非所有法者不眠不休地杀妖魔才供的起！”
“那就让凡人也修炼，一同杀妖魔。人族之劫，本该人族渡。”魏无羡也沉下脸：“当年我父母尚在便提出研究凡人修炼之法和驱魔引光之法，不以法者血脉为依靠，在我父母身死后此事便被搁置，人族自己目光短浅走到岌岌可危的地步，难道还要为自己的错误搭上无关人的性命吗！”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江澄快气疯了：“哪个法者会乐意这么干！”
魏无羡神色冷静，显然想得很清楚：“那苦果也合该自己吞。回去之后我便公布凡人修炼。”
“什么意思？哪有修炼法子！”江澄寒了嗓子：“魏无羡，你他妈是不是一直在偷偷研究凡人修炼的事！”
“是！”魏无羡分毫不让地顶回去：“为什么不能！天下有多少人，法者才几个！妖魔侵袭，单凭法者怎么能求活，凡人才是重点！江澄，他们不是合该牺牲的饵！”
“我看你是疯了！”江澄终于怒吼：“你信不信，你今天但凡露出一点苗头，明天我就能看见你死在妖魔嘴里，何况是直接公布！就算你有这心思，等你拿到这破灯，有了功劳和话语权，循序渐进地提出凡人修炼，再用你爹娘的法子代替这破灯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找死！”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魏无羡忽然冷笑，“可你告诉我，不到生死存亡之际，这些高高在上惯了的法者会答应吗！到最后不过是明日复明日，白白搭上更多无辜人的命！”
“魏无羡，那你问问那些凡人，那些被法者庇护在羽翼之下的凡人，他们愿不愿意每天行走在刀锋上搏命！”江澄厉喝：“你看他们是会选哪条路！”
“他们选什么路，和我无关。”魏无羡神色毫无动摇，一如既往的坚定决然：“我将我寻到的生路摆出，若他们愿，我会护佑他们修炼，在我死之前不会让妖魔伤害他们，直到他们修炼有基本的自保之力。若是不愿，那便自己来取这泽世灯。”魏无羡眸色沉沉，却吞吐着最炽烈的光：“我不是什么圣人可以拯救每一个人，我只能做到我的极限。还有，我爱蓝湛，若有人要强取泽世灯，便先与我战过。”
“魏无羡！”
江澄的怒吼被掐断在另一边的房间之中，徒劳无力地盘旋，江澄恼怒地掀翻了桌面之物，手心几乎要被攥出血来。急喘口气，江澄牙关咬的咯吱作响，阴暗的天色，凋敝的树木，待死的金光善，受伤的父母，憔悴的长姐，面目可憎的妖魔……形形色色的人自眼前闪过，终于，他在桌面上以灵力画下一个古怪符号，泛出魔怨特有的令人厌恶的感觉，眸光缓缓暗下去，染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魏无羡却完全没受这场争执影响，甚至还有闲心在山上溜达了一圈，挖了几个个头不小的土豆和红薯。魏无羡思忖片刻，又向左拐去。他记得绵绵给他的地图上有标，此处过去是片野生的玉米田，去掰两个玉米去，看看甜不甜，可以和土豆红薯一起烤着吃。魏无羡一派轻松：可惜蓝湛那山上的动物都像成了精，不好吃肉。嗯，要不从温四叔他们那里换只鸡带到山上去烤？也不太好，我记得那群动物里也有鸡来着。何况吃些果子什么的还好，吃肉……还不知道蓝湛会不会讨厌，算了算了。
“嘿，运气不错。”魏无羡掰了两个玉米，以他常年“偷鸡摸狗”的经验来看，这玉米绝对味道不错。“带走带走，给蓝湛尝个鲜。嗯，还可以带蓝湛吃些什么呢？就快走了，得让蓝湛开心开心。”
魏无羡毫不吝惜的拿衣服下摆包着满是泥土和软毛刺的红薯玉米，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维发散：“我记得河里有鱼，不然之后问问蓝湛吃不吃鱼？可惜了，忘记和蓝湛一起酿酒，不然走的时候也能带点，作个纪念。还有，还有……”还有他的心意，魏无羡轻吐口气。不说出来，总觉得不甘心啊。如果说出来……算了，不然，留个暗示吧，就当全了自己的念想。
也许是让这些事扰了智商，魏无羡路过自己的家门，捡起了温情留下的纸包，却忘记了把这些东西放下，就这么抱着它们去敲了绵绵家的门。绵绵正在熬糖，听得敲门声来开，被魏无羡这沾泥抱菜的架势逗笑了。
“魏公子，你这是？”半掩着嘴，好容易没笑出声来，绵绵忙将人引进来，让他把东西放下。
看到绵绵笑他魏无羡才反应过来，不过他素来心理素质极好，也不尴尬，坦然坐下：“我这不在山上闲逛，偶然看见了，就挖几个给蓝湛尝个新鲜。”
绵绵先为他倒了杯茶，忍不住打趣：“魏公子对含光殿下当真上心。”
“蓝湛那个人，傻得很，一点都不懂得放松，这正好是我强项，可不得多带他体会体会。”魏无羡顺手捞了个果子吃：“我这次来是想和绵绵你换点蜂蜜。”
“可以啊，”绵绵问：“要什么蜜？”
魏无羡犹豫了下：“嗯，清淡一点儿的吧，蓝湛喜欢。”
绵绵也爽快得很：“我去给你装。”说着便站起身，从一堆瓶瓶罐罐中准确地拎出一罐，浅金色的蜂蜜粘稠清透，因为在角落，光线暗了些，瞧着倒有几分像那双琉璃目了。魏无羡看得出神，呼吸间尽是甜香。
“我倒没想到，魏公子你这些时日竟然不曾食辣，也没有向含光殿下推荐您的炒菜手艺。”绵绵装了一罐子递给魏无羡，笑容促狭：“我还记得以前在学宫时，魏公子你可是无辣不欢的人。”
“咳，”魏无羡无奈：“我倒是无所谓，但若是让蓝湛吃了这个，只怕是以后都不会碰我带来的东西了。”
“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的？”绵绵笑问。
“没、不，还有件事，”魏无羡正要拒绝，忽然又改了主意：“我想请你们帮帮忙。”
“魏公子但说无妨。”
“我想给蓝湛看一场花灯，”魏无羡唇边难得染了带着些羞赧的笑，眉眼却满是真挚：“绵绵你们有没有材料？”
绵绵手一抖，险些摔了杯子，惊诧地看向魏无羡：“花灯会？！魏公子你？”
“我决定过几日离开此处了，”魏无羡也不藏着掖着：“但此去不知结局，心意不好直说，只当给自己全个念想。”
绵绵默了默，才道：“不留下来吗？”
魏无羡只是看着那罐蜂蜜：“你也清楚，我来这里本来就是别有所图，外面，还有很多我没做完的事。”
看到气氛逐渐低落，魏无羡无奈：“不必这般样子，没我打坏主意，你们应该开心才是，温情早就想我滚蛋了。”
“魏公子是个很好的人。”绵绵认真强调：“我一直都很敬佩魏公子你，无论是当初相助还是对抗妖魔，到如今为人族奔走，都是我做不到的。你真的很有勇气。”
魏无羡不以为然：“按江澄的话，我这叫英雄病。”
绵绵摇头：“如果人人都有这种病，也不至于走至如今这般地步，蓬莱也不会有我们这些人在。还有，情姑娘其实也很欣赏你，只是她太在乎含光殿下了，几成信仰，所以看不得半点威胁含光殿下的存在。”
“欣赏我？”魏无羡纳闷儿：“欣赏我有勇气喝她的苦药汤子没喊救命吗？”
绵绵面上的忧愁一下被冲淡，索性顺着魏无羡的话调侃：“可能吧。不过要是情姑娘知道魏公子你在打含光殿下的主意，怕是后悔自己欣赏你了。”
“咳，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做些别人做不到的事。”魏无羡眨眨眼睛：“等我把外面的事情了结了，我就要回来挖白菜了。”
绵绵想了想，声音轻快：“那我就努力拉着情姑娘不打死你吧。”
“一言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