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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同人文·黎明系列·浅兮篇(秘密线 三十八)

2022-03-25 01:49 作者:发霉的腐妹子  | 我要投稿

距离钧天皇城五里之外的刑场是专门为钧天皇室之人行刑之地,刑场内外虽然打扫的十分干净,但是距离上一次开启已经有两千多年了,那时候的钧天的之主还不姓慕容。

不知是否是巧合,今日刑场开启,昨夜天近亮时忽然寒风嘶嚎,天降暴雪,整个钧天皇城都笼罩在了一片苍茫之中。

陵小骨站在刑台上,茫然的看着台下大喊着要将她处死的人们,若是那些曾经被林家伤害过的人如此也就罢了,可为何那些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人也会如此高喊着要她死?

纵然大雪纷飞,寒风吹得难以睁开眼睛,前来观刑的人却还是黑压压的一片。

呵……

陵小骨只觉得可笑至极。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可怜的是自己还是那些观刑之人。

寒风吹过脸颊,刺痛着陵小骨的皮肤,好在,她穿着的大红色的斗篷让她不会感觉太冷。

那是白子画亲手为她缝制的,原本是要在陵小骨出嫁时作为嫁妆的,可是陵小骨害怕,害怕今日上了这刑场便再也没有以后了,所以,她将这斗篷穿在了身上。

陵小骨看向远坐于观台上的白子画,又将视线转向了主位上的慕容黎。

陵小骨可以绝对信任白子画,可是,林煦可以相信慕容黎吗?

虽然陵小骨没有经历过情爱,但是在陵小骨看来,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护他周全,而不是在面临所谓的压力之后将他推向刑场,用他的死来平息所谓的“众怒”。

纵然安排妥当了又如何?

慕容黎最终还是要他“死”。

或许真的是她不懂吧,不懂一个帝王的权衡。

或许是距离太远,又或许是雪下的太大,陵小骨看不清慕容黎眼眸中的情绪,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没有一丝一毫情绪上的起伏。

是因为眼前的皮囊是她的吗,如果此刻是“林煦”站在这,他的眼中会不会有哪怕一点点的怜惜?

林煦的魂魄还未完全苏醒,陵小骨不知道此刻的林煦会不会看到刑场的场景,会不会看到他的阿黎哥哥,又会不会,伤心失望呢?

无论如何陵小骨是绝对不会信任慕容黎的。

在陵小骨看来,林煦已逝多年,慕容黎对林煦但凡有一丝真正的怜悯之心,当年,也不会任由仲氏将身居后位的林煦毒杀,另其坠楼惨死。

林家纵然罪无可恕,但林煦何罪?若不是慕容黎的纵容,堂堂皇后,又怎会在一个媵妾面前受尽委屈?

当年林煦人在时慕容黎尚且薄凉至极,如今,只不过是一丝残存的魂魄,他又怎会在乎?

正如陵小骨所预料的,行刑并没有按照慕容黎计划好的那样进行。

前去支援的陵安被困于灵山死阵,命丧阵中。而原本准备好的刑具也被调换,白子画耗尽修为才保住陵小骨一命。

陵小骨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带着白子画逃了,可曾经的将军府大小姐和将军府夫人堂堂的九重天上神如今却只能狼狈的一路逃,一路藏……

“苏禾——”

寒风肃杀的海边,苏浅兮飘渺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等待后失而复得的欣喜与抑制。

苏禾寻声望去,眼前的苏浅兮红衣如旧,海风吹起赤色的衣摆,竟恍若隔世。

苏禾望着衣袂翻飞的人,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了,时间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在苏家村,在那个只有他与浅兮的家,在河边,村民笑话浅兮是个哑巴被师父拎着烟袋锅子追着打,在他还小的时候,和被师娘抱在怀里的“小泥球”抢红烧肉……

往事历历在目,那一天,苏禾离开家的那一天,苏家村被屠的那一天,钧天皇宫,浅兮怀着他们的阿黎叫他苏禾,他却忘记了他的那一天,慕容铖焕抱着奄奄一息的浅兮跪在王城外求他救浅兮一命的那一天,帝王终是江山重,浅兮决然跳下圣河的那一天……

每每想起,苏禾都悲痛不已。

纵然浅兮没有死,世上却再也没有了那个苏家村的浅兮。

“浅兮……”

苏禾向前缓缓的抬起手,既欣喜见到他的浅兮,又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虚幻。

温热的手掌覆着微凉的脸颊,掌心的触感正是苏禾近百年的再熟悉不过的期盼,那一瞬间,似有千万般情绪翻涌,纵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将人紧紧地抱拥入怀中。

“浅兮”的侧脸紧贴着苏禾的胸膛,苏禾的心跳一声一声无比清晰,忽的,“浅兮”手中银光一闪,锋利的短刃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苏禾的胸膛,紧接着只一下便将苏禾刚刚恢复完整的心脏整颗剖出。

苏禾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的手中的短刃,那是苏家的传家之物,灰鸣刃······

四个时辰前,钧天皇宫,御书房。

“怎么样,想好了吗?”苏浅兮有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

庚辰被反手绑在椅子上,再次用力挣扎了几下依旧是徒劳:“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亲生儿子?!”

苏浅兮闻言不禁嗤笑了一声:“算是吧,毕竟这副身躯是苏浅兮的。”

庚辰有些不太明白对方说的话,许久才有所反应:“你——不是父亲?”

苏浅兮轻点了一下头,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下泛着阴冷的光。

庚辰突然有些害怕了,这么多年,他与苏浅兮也算是“交情匪浅”他竟不知道苏浅兮什么时候不是苏浅兮的。

“你是谁,皇上在哪?!”

“嘘······”苏浅兮纤长白皙的手指轻压着艳色的唇,“别紧张,毕竟慕容黎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的父亲,何况,有执明在,他是不会让慕容黎被杀死的。”

“执明?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救林煦啊,”苏浅兮直视着庚辰问道:“难道你不想他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下吗?”

“你什么意思?”

“唉,”苏浅叹气道,“阿黎这孩子啊哪都好,可就是偏偏随了慕容铖焕,太多情,林煦当年因他惨死,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重获新生却又被推上了刑场,虽然是假死,但是却要躲躲藏藏的过一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庚辰才不会相信执明与苏浅兮联手只是为了救林煦。

“其实很简单,明日行刑定会大乱,陵小骨出事,苏禾作为她的师父必定会去救她,所以,为了阻止苏禾,还需要你去杀了他。”

“拖延就好,何必取其性命?”

苏浅兮慢慢地摊开手掌,而后又缓缓地屈指握紧:“如果他不死,慕容黎怎么活呢?我曾听说钧天黎主的心有九窍,那时候我就在想,九窍玲珑心会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当我将它剖出来,原来,也不过,一捏就碎。”

苏浅兮用手指轻点了两下自己的头,故作刚刚才明白:“搞了半天所谓的九窍玲珑说的是这里啊。”

庚辰用力的挣着绳索,双目微红:“我不信!”

“是啊,黎主怎么会轻易地被人伤到呢?可悲啊……”苏浅兮深吸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我,不是他当年用双手从坟墓里救回来的那个人。”

“为什么?”

庚辰望着那张与慕容黎一模一样的脸,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取了苏禾的心,慕容黎就可以活,但他与慕容黎此生的情分也到此为止了。

苏浅兮的语气淡漠至极:“多少算是有些个人仇怨吧。”

“你是程朗。”庚辰肯定道。

这世上与慕容黎有仇怨,并一心为了毓骁的人,只有程朗。

“所以,当年你在战场上将毓骁托付给皇上时就已经计划好了,却没想到那一战去的人不是他。”

苏浅兮不禁勾唇一笑:“我应该庆幸当年那一战去的人不是慕容黎,如果是他,我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和阿骁在一起了。”

“非要苏禾的命不可吗?”庚辰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情,但还是不死心的再此问了苏浅兮一遍。

“取了苏禾的心给慕容黎,慕容黎才能醒过来,怎么,”苏浅兮靠近庚辰,“苏禾与慕容黎之间二选一也会有困难吗?”

“苏禾的修为你觉得我会是他的对手?”

苏浅兮笑道:“庚统领做暗卫的这些年为慕容黎除了多少修为远高于苏禾之人,怕是庚统领自己都记不清了吧?若真的只凭灵力功法,庚统领岂不是早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全部的计划是什么?我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去杀人。”

“我也很想知道啊,”苏浅兮实话道,“可惜我也只是一个中间人,传话的,你只需要杀了苏禾,然后在暗中保护好陵小骨,林煦的原神尚未完全苏醒,定要将陵小骨逼到绝境才行,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出手相助。至于其他,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问执明,或许他会告诉你呢?”

……

天寒地冻,毓骁虽然穿了厚厚的棉衣却还是觉得冷。已近黄昏,毓骁在苏宅的大门外等了很久,即便明知道在这里等着没有什么用,但毓骁就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在屋子里面坐不住。

就在两个时辰前,慕容汐月与慕容凌澈的命星双双陨落,毓骁并不知道执明与苏浅兮全部的计划,执明是个“疯子”,这么多年来与后宫的和平相处是因为他懒得动手,如今不想“玩”了也很正常,加上当年林煦之死是仲堃仪所为,而仲堃仪又与艮墨池有所关联,想要解决艮墨池就一定要先解决慕容汐月与慕容凌澈,可是为什么苏浅兮要参与?

联合儿媳杀自己的孙子,苏浅兮就算再走火入魔也不至于如此。

就算他能对慕容汐月和慕容凌澈下得去手,可慕容黎呢?

假扮慕容黎去刑场观刑的方法有很多,却偏偏选择了重伤慕容黎。

毓骁的心中有所怀疑,却不敢去想。

“阿骁?”

苏浅兮终于在入夜前出现在了毓骁的面前。见毓骁蜷缩着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连忙解下大氅披在了毓骁的身上。

“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毓骁看着眼前的人犹豫了一下,“见你迟迟不归,有些担心。”

苏浅兮一边扶着毓骁进门一边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毓骁低着头,踩着积雪咯吱作响,心里也愈发烦躁了。

苏浅兮见毓骁的面色不好有些担心的问:“可是不舒服了?”

毓骁平复了一下情绪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想遖宿了,从前还好,最近可能是因为有孕了人也跟着多愁善感了起来,总是特别的想念遖宿一望无际的沙漠和难得闻到的花香。”

“想家,确实很难熬。阿骁,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遖宿的花香固然怀念,但是钧天花开时繁花似锦,多少也是些慰籍。”苏浅兮安慰道。

虽然苏浅兮眼中的思绪一闪而过,但是毓骁还是察觉出了异样。

毓骁看着庭院中被积雪覆盖的花草神情有些落寞:“真希望可以看一看遖宿的花。”

“怎么,沙漠里也会开花吗?”忽的传来一声疑问。

只见岳扶桑在冰天雪地里红衣摇曳的摇着扇子进了门。

毓骁看着岳扶桑轻薄的衣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岳扶桑看着大氅紧裹的样子倒是有些不懂了:“雪莲怕冷?”

“有什么好奇怪的,”毓骁瞪了岳扶桑一眼,“我又没有长在雪山上,怕冷有何不可?”

“呵……”岳扶桑摇着折扇故意嘲讽,“当然没有任何的不可,只是夫人您怕冷不算什么,没在遖宿的漫天风沙里干枯而死才是奇迹。”

“懒得理你。”毓骁感受到了岳扶桑身上尚未褪去的杀气,知道他与苏浅兮定有话要说,既然苏浅兮没想让毓骁参与而毓骁也没兴趣参与,索性直接回屋烤暖炉去了。

卧房中暖炉静静地燃着,毓骁抱着手炉斜靠在躺椅上,目光没有焦距的直直的望着一个方向就那样放空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想一些什么,儿时的遖宿或者是对尚未出生的孩子未来的憧憬,又或许他应该担心一下林煦的安危,可毓骁脑海中就是一点点画面都没有。

毓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梦中他仿佛闻到了久别的花香,清香,甘甜,带着雪山上的冰洁的同时又夹杂着遖宿风沙的炽热,尽管路途遥远,但是当它插在毓骁寝宫中的琉璃瓶中的时候依旧笔挺,盛放。

毓骁睁开眼,那纯白色花正在窗边静静地等他醒来。

就像毓骁在遖宿时的每一个清晨,在陪伴着他的花香中醒来。

那一瞬,时光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子。

那时候,他也没有战死沙场。

那时候,他以为只要爱一个人而那个人也爱着他就可以开心快乐的一辈子。

那时候,他说战场归来就与他成婚。

可是,他的将军却永远留了在那里。

与人头拜堂,丧礼出嫁,在踏出遖宿国土的那一刻,曾经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就彻彻底底的“死”在了那片干涸的沙漠里……

毓骁望着那抹纯白的颜色,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滑落,从无声无息到泣不成声,歇斯底里的像一个疯子。

多少次梦中惊醒,毓骁都会从枕头下取出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他害怕,害怕那个睡在他枕边的人再一次变回从前的样子。

无论过去多久毓骁都不会忘记被硬生生的撕扯下皮肉的痛,纵使伤口愈合,毫无疤痕,可那鲜血淋漓的恐惧却永远的刻在了毓骁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每当苏浅兮的手触碰到他,哪怕隔着衣服,他都会条件反射一般记起。

曾经的那些夜晚,不仅仅是对毓骁身体的折磨,更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所以,毓骁永远都不会爱苏浅兮。

可如今……

为什么?

纯白的花瓣散落一地,毓骁瘫坐在窗边目光涣散,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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