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贝多芬の遐想(和一些莫扎特)

前言:
本来是自己写了爽的,不过好像写得蛮长了,遂上传。不过也因为一开始就是自己的分析产物,所以可能比较啰嗦并且前言不达后语,故浅打tag,能看到就算缘分吧。
如果愿意看看的话,全文分为1.莫扎特分析、2.贝多芬分析、3.第十二幕梦中的交响曲、4.第十三幕她的名字、5.朋友の三个分析。涉及剧本:19星摇滚莫扎特,20雪fff
最后:全是剧透!谨慎观看!

“贝多芬是巨人,而莫扎特是永远值得崇拜的。”
就算再怎么说,愚钝如我般的众生只能以愚钝的双眼和极度自我的感性去将二者相比,而我本来也没有什么鉴赏力去从二人的作品中吐出什么高见,所以就这么浅尝着宝冢的剧本来分析吧。
要将莫扎特和贝多芬相比较的话,不可抛弃的就是二人的音乐和组成二人音乐的元素。
莫扎特除去自身的天赋,也有一部分来自于他没有太大起伏的安定生活环境,在欧洲各国游行以及日后的恋爱,带给莫扎特的是不属于人类社会的自然风土灵感与高出当时人们精神社会所需的恋爱。这里的“高出精神社会”只是为了与下面贝多芬做对比,实际上爱情与苦难二者性质实在大不一样,虽然都诞生于人类社会但是爱情更倾向于两个灵魂或两件物事吧,而苦难是更深更广大也更难定义的概念,关于苦难在下面再说。
而自身的天赋部分,我们所能感受到的是宝冢舞台上所呈现的无拘无束的,自由追求着艺术与恋爱的莫扎特形象,都说天才和疯子仅一线之隔,但那只是简单建立在二者的行为上作出的简单分类,我们应该剖析出其中本质:疯子已然不惧人间桎梏道出真理,只不过更多时候自己脑内所想被产生了病变障碍的神经系统所阻隔,所以大部分时候我们感受到的只是隔离于人类世界之外的离群者呓语;天才则是在追求着与人类社会相隔甚远的物事,因为交流与追求的对象是不可言之物,而人们又习惯于自大地将自己无法掌控的物事排除出体系外,所以除去与神交流而得到的被人类称为神的恩赐的结论,天才也会变得和疯子无异。讲那么多是为了说明不能将天才和疯子看作某种意义上的相似存在,他们从哪种意义上都不相似,所以莫扎特在我眼里并不是什么音乐疯子,他就像赫尔曼说的那样,是纯粹地写着音乐的音乐家。
所以那种纯粹是他能看到死神的原因,比起将其归于艺术的演出我更觉得它是真的,爱与死与音乐都是能用语言描述出来的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物事,看见死亡和描述死亡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困难,并不是说只有化为某种实体的物事才能被描述,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不就是空气吗,那么将爱与死归于类似气体般环绕在人的周身这种行为不也是正确可行的吗?如果愿意的话,人人都可以感受到这种空气一般的物事,只不过这种行为毫无意义且要表达出来让他人信服也并非易事——爱与死就如化为谜女的苦难一般因人而异,难以捉摸——这种行为自然而然被社会抛弃,感受这类物事的工作似乎就被交给了艺术家,好像变得是艺术家专属了。那么莫扎特也不过是在感受物事其中之一——音乐的时候,同时感受到了死这一存在,对他来说感受爱与死和感受音乐一样平常,只不过当时受到身体上的折磨让他变得敏感了,他才会误以为是“死神利用安魂曲让他走向死亡”,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他在平常的感受中被他自己忽略掉的物事。
说回莫扎特的音乐,我们可以直接从历代评价直接获得莫扎特的音乐为世人带来的:明快,晶莹,美丽,诸如此类的形容词让人觉得莫扎特的音乐是向上飘起的亮色泡泡一样,拥有晶莹剔透的外形以及绚烂的外壳,同时圆形的球体上滑动的物质膜也正如他的音乐一样柔顺流畅,庞大的球体在瞬间给人以震撼的意象,但它马上又向上空飞去了,那遥不可及却又带给我们美好印象的亮色泡泡,就是莫扎特的音乐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形象。如果泡泡水中掺了杂质,那么吹泡泡的杆子也会难以拔出,难以吹出泡泡,莫扎特的音乐之所以能吹出这样漂亮的泡泡,就是因为莫扎特始终是向上看的,瓶口向上的瓶子盛着的泡泡水不会漏出,倒不如说这才是泡泡水保存的正确方式,未经风霜的家庭给泡泡水盖上了防尘的盖子,而对阿罗伊西亚的失恋则更像是有人从外界摇动泡泡水,产生的气泡暂时阻隔了泡泡的吹出,但只要等气泡自己消失,就又能吹出漂亮的气泡了。莫扎特的创作历程从始到终都是一瓶晶莹剔透的泡泡水,并且这水到死后还没用完,那之后世人得以借着其中液体窥探到吹出的亮色泡泡飞上天空的景象,并吹出属于自己的亮色泡泡。

讲了那么多莫扎特,感觉并不是“贝多芬の遐想”了呢(笑)
谜女的出现直接揭示出贝多芬与莫扎特二人的不同:苦难甚至比创作的火焰先行诞生在贝多芬的内心世界,足以昭示影响贝多芬时间最长的并非对拿破仑或歌德等的敬佩,而是与后来诞生于人们内心深处相同的苦难。饭宝让我们自己解读谜女,那我就会自己解读,谜女代表命运这个说法是贝多芬自己提出来的,而谜女自己所述她为“苦难”,说明在观测谜女的性质这一行为上,贝多芬和谜女二人已经产生分歧,贝多芬说的也就无法代表谜女本身,我们如果顺着贝多芬的话去想,只能得到其中一面的解释:【贝多芬的精神支柱是充满苦难的命运,亦或命运本身】。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想那么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贝多芬歌颂着的是命运】。
其实实际上就算我们怎么推测,官方给谜女下的定义就是“命运”,这里有很多证据可循:献给谜女的五号交响曲又名命运交响曲,在我搜到的介绍中,贝多芬称“音乐中的短—短—短—长节奏动机开场”为命运在敲门,同时剧中涉及谜女敲门的片段,谜女都是敲门四下,这在台本中都甚至特别标注出来。两个片段分别是第五幕谜女叩响少年贝多芬的门,和第九幕谜女给贝多芬送面包。巧合的是第五幕叩门时,第四下谜女的手在门上停留片刻,正符合命运交响曲的开头,不知这是否也是故意为之的编排。
不过我们继续以剖析本质的观点来看,贝多芬自己也知道,谜女的本质是苦难,因为“苦难”这个意象本身无法被笼统地概括为“独属于一个人的苦难”,换句话说如果谜女自称她存活在每个人的身边,那么很自然的想法就是:苦难无法独属于某一个人。如果贝多芬要给自己身边的这位“谜女”一个正当的名号,那么只能是自己所拥有的与苦难最接近的东西,即自己的命运。但是实际上谜女代表的就是“人类的苦难”,就算贝多芬将自己身边的谜女定义为命运,其余谜女的性质也不会改变。这就好比如果莫扎特也看到了谜女,他是绝对不会把谜女和自己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他只会认为他看见的谜女是单纯的“苦难”。举这个例子是说明从本质上支持着贝多芬的并非自身的苦难,而是全人类的苦难,或者说:【贝多芬的灵感来自人类的苦难】。

贝多芬在最后与苦难和解,其实并非和全人类的苦难和解,而是同他自身的命运和解——这里命运一词代表的并非贝多芬认为的谜女代表的命运,而是贝多芬自身的命运(结果场刊自己也说了拥抱谜女后是運命に勝つ)——同拿破仑的互动有以下:
拿破仑“活着就是不幸,要在不幸处倒下吗,还是打败不幸呢,还是说……”
将不幸替换为不幸那么句子就是这样的:要被生活打败吗?还是战胜生活?还是……这里说是战胜生活有点牵强,可以理解为打破生活给自己施加的枷锁这种意思。拿破仑未说出的第三种选择就是贝多芬对谜女的所为,即【改变不幸】。在那之前谜女对贝多芬的意义是“苦难”,直到贝多芬选择和苦难和解,选择了爱上他所认为的自我命运般的苦难,这样才完成了对“苦难”这个命题的破解,贝多芬才能继续他下一步的创作,或者历史上的贝多芬其实是知道与自己相伴的是何种物事,只不过宝冢舞台要把这段故事讲述给我们听,所以以这样的编排呈现给我们。(不过我们探讨的本来也就是宝冢的贝多芬哈)。
拿破仑改变行军队列时,贝多芬创造音乐那一段。
老实说这两人聊天那一整幕其实我都没搞懂到底在讲什么,但毕竟是随意分析所以我直接大胆猜测:单看这一段的话,贝多芬的音乐灵感来自拿破仑的行军战术,行军战术代表的是士兵,是战争,而这两个元素与下一幕谜女的自述不谋而合。所以如果贝多芬在这一段的音乐灵感来自拿破仑,那么也说明他的灵感来自人类的苦难。
拿破仑与贝多芬的灵感节奏。
没研究过军事,单从贝多芬的音乐节奏タタタタン,又是一次对命运交响曲的复述。

其实要说的话,最后三幕的信息量是最大的,或者极端一点甚至可以只看第十三幕的台本,贝多芬和苦难和命运三者的关系在台本的各种细节中被写出。
首先就是上面提到的運命に勝つ,这一句是在第十三幕最后,也就是贝多芬拥抱了谜女之后台本上写的,顺序即为“贝多芬称呼谜女为命运后,上帝视角认为贝多芬战胜了命运”。但是我们又不能把之前谜女的自述当空气,所以我们还是要继续参考谜女说的话进行分析。谜女的本质是“全人类的不幸”也就是苦难,而贝多芬说的是,“只有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坚强而又美丽的人类的不幸,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说明贝多芬在为谜女赋名时他已经知道谜女的本质就是苦难,但是他还是将谜女赋名为命运,而这个行为也让他战胜了自己的命运,破解了苦难的命题。这个行为的意义在于贝多芬本人认为苦难包含于命运之中,即苦难是命运的一部分。虽然贝多芬本人可以将自己的命运定义为苦难,但他不能代表全人类说全人类的命运都是苦难,所以我们应该换一个说法:【主导着贝多芬的命运的是“苦难”】。
然后是第十四幕,在贝多芬向谜女赋名之后,谜女的名字也随之变为“命运的恋人”(原文为運命の恋人)。其实这里我脑子有点没转过弯,谜女的本质是苦难,被贝多芬赋名为命运后怎么又出现了另一种说法呢?“命运”一词在这里总不可能是名词,那就是形容词“命运一般的恋人”了,那么意思即为:贝多芬爱上了“谜女”。谜女的本质是苦难,被贝多芬赋名为命运,贝多芬爱上的究竟是苦难还是命运呢?嗯其实写下来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吧。
第十四幕弹钢琴时,命运的恋人“因为你爱我,这是得到慈悲的‘不幸’的欢喜之歌”,而二人所唱的歌是为贝多芬创作的第九交响曲,其名为合唱。单看名字稍微抽象了,所以我直接搜索了对音乐的描述,总结下来的人话就是“《欢乐颂》的片段将全曲推向光辉灿烂的结尾”,嗯虽然这段分析我个人没看到啥用处。主要是恋人说的话,上面也已经分析出来贝多芬爱上的其实是自己的苦难的命运,毕竟谜女就算被赋名之后本质也还是苦难,如果不以贝多芬和谜女自身来两面看待问题的话就会显得片面。所以这句话我将其理解为:【贝多芬宽恕了自己命运中的苦难部分,因而得到了救赎,能让自己的命运唱出欢喜之歌】。

这里分析三个朋友提出的想法,因为各种原因不提及名字了,总之谢谢您(合掌)。
1. 是谜女养育了路易,也是路易养育了谜女。
2. 谜女“神”与路易“神”。
3. 路易在对谜女说“仔细一看你也挺可爱的嘛”是代表突然发现自己的命运也没那么糟糕。
第一条:
继续做等量代换:苦难养育了贝多芬,而贝多芬养育了他苦难般的命运。
苦难养育贝多芬这句应该很好理解。不论是自己的生活还是音乐灵感,自始至终都是苦难贯穿其中。贝多芬从苦难中获得音乐灵感,而他歌颂着的主体也正遭受着苦难——换句话说就是贝多芬的音乐从源头到尽头都离不开苦难。
后半句的话,我个人觉得不该用养育,而是“塑造”。前面也提到了,因为谜女“对于贝多芬的意义是命运”这个定义是贝多芬自己下的,换句话来说就是贝多芬塑造了自己身边的这个稀饭版谜女,但是别人身边的谜女之于别人又是如何,贝多芬当然也不能给他们下定义,所以这里的谜女只是指独属于贝多芬自己的谜女。
第二条:
翻译成人话就是:谜女是为超越人类的物事或神祗,在最初她是以平等博爱的视角观测着包括贝多芬在内的芸芸众生;亦或贝多芬是创造谜女的主体,相对于谜女来说贝多芬才是她的“神”。
第一点的话把谜女看作是同爱与死相等的苦难就好了,上面已经解释完了。直到最后在贝多芬身边的这位谜女被贝多芬赋名定义之后,稀饭版谜女的身份才被降格为“贝多芬的命运的恋人”,但实际上脱离了贝多芬的谜女还是代表苦难本身。这样的话我就会有个猜测啊,贝多芬死后代表一整个苦难意象的谜女自然不可能被感化成天使之类的,那么谜女本身理应是作为一种人类意识里的存在继续在人世间存活下去,稀饭版谜女则会停留在贝多芬的意识里,那么人死后意识与灵魂是否会因为代表着自己意识形态的作品存在于世而同样存在?换句话说就是当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还存在在这世界上的话,稀饭版谜女是否还会凭依在这份乐谱里,看见因贝多芬的意念而被改变的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谜女应该就还坐在某张钢琴上,听着后人弹奏的百年前某个名为路德维希的男人为她写下的并不怎么可爱的曲子吧。
第二点,怎么说呢,应该是一种观测角度的问题。(虽然我之前也写过类似的文章当然和这段主题毫无关系)简化来说就是,谜女的存在是世界的理所应当,但稀饭版谜女的存在则是因为贝多芬的诞生而顺理成章。因为是贝多芬创造了稀饭版谜女,故贝多芬是稀饭版谜女的“神”,当然他不可能是苦难总体的神。
第三条:
那贝多芬让谜女做饭什么的,大概就是苦难养育了贝多芬吧!那不就回到第一条去了(大笑)故逻辑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