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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8/8 六角篇

2022-11-16 15:30 作者:清华最佳鸽手王珂  | 我要投稿

        此篇是于2022年8月8日发布于我的公众号:THU珂学实验室 的一篇纪实长文。有朋友建议我来b站发个专栏试试,于是便转载了我自己。最近在给我的公众号做文章集出书,这篇文章在书中已经被改动过了,但这里我还是将我第一次发布时的内容原封不动地展现给大家,希望b站的朋友们能够喜欢。


        六角,大家都这样称呼他,因为他的名字快速读起来是“Liu Jiao”。这个称呼,听上去还颇具简约风范,他本人也极具特色。我和六角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场高中的校歌赛。那一年,我高二,他高一。


        那一年我用马老五的婚礼神曲《Sugar》创造了翻车神话,因为嗓音和台风极具特色,令评委神魂颠倒,最终获得了不高不低的第十名,大概是评委给了面子。当时的第九名是隔壁班的李同学,我们互称为十佳歌手垫底兄弟。李同学拿着吉他自弹自唱,唱的似乎是《同桌的你》,然而最后现场设备出了些岔子,吉他声音没接好,基本上只能听得见人声。我的现场也出了些岔子,刚开始我以一个极为炫酷的转身出场,然而后台的同学没给我开麦克风,我一个华丽的转身,全场沉默了。后来因为没什么舞台经验,唱功也逐渐跟不上发挥,我直接放飞自我,唱得好不好听先不管,嗨倒是挺嗨的,至少,我很嗨。


        后来听说高三有几个离场馆很近的班级,自习的时候听到窗外飘来的自嗨歌声,哄堂大笑。还有人评价:“不知道他是怎么进的决赛。”就是在这样一个不怎么专业还有些逗趣的舞台,出现了一位极具实力的人物,六角。


        我已经忘记他得的是第一还是第二。不过,当时评选出的十佳歌手当中,歌声打动我的,除了那位隔壁班的垫底兄弟李同学以外,就是六角与另一位同学的组合。至少在我心目中,他们是第一。


        他们选的歌曲是张学友的《慢慢》,我在那之前从没听过这首歌。但当时的现场十分震撼,音准完全没有问题,要是让我给他们打个分数,结果毋庸置疑,肯定是满分。除了最基础的音准,两位的技巧也十分娴熟,声音非常自然且浑厚有力,特色也非常鲜明又截然不同。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场麦克风的混响开得很大,毕竟现场除了本校的音乐老师,还请了很多专业人士,要是放任像我这样的人才不管,怕是回去都得洗一洗耳朵,下次还来不来就说不准了。


        如果说,张学友唱《慢慢》有一些沧桑与伤感,那六角组合的演唱则少了岁月的沧桑,也少了一些感伤,更突出的是悲壮。六角的声音铿锵有力,富有张力的同时还具有极强的爆发力。他的真声音域不仅很广,听着还有一种撕心裂肺的冲击感。另一位同学应该是江同学,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就当是江同学吧。相比六角,江同学的声线更为细腻,听着也更富含感情。两个人刚好形成一个互补,只听六角唱,似乎有些过于浪荡,这就需要江同学把爆发出的感情收回来;只听江同学唱,似乎又有一些收得太紧,六角的爆发又把感情推向新的高度。两个人相辅相成,加在一起产生了新的色彩,扣人心弦的歌声把现场推向了一个又一个高潮。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如此优秀的现场深深震撼了我,我便决心要去认识一下这对组合。在他们唱完以后,我快步冲到了后台,正好撞见了刚下台的六角与江同学,近看之下,这两位都长得十分的英俊。人们常说见字如面,其实从歌声里也能窥见人的性格。正如他们的歌声,六角显得比较随意且外向,而江同学则显得含蓄又内敛。这不,我冲到后台和两位打招呼,六角便和我欢快地聊了起来,江同学则没怎么理我。在我们聊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把眼神移到江同学身上,他却看向别处,只给我留下一个深沉的侧脸,俨然一个深刻的艺术家,难以捉摸。不过这也是难免的,毕竟才第一次见面,我和六角的性格倒是都很调皮,两人竟然你一言我一语的能说上些话。相比起来,江同学倒是显得没有那么热情了。


        当时与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周同学,他们三人的关系不错,而我俨然一个冒冒失失的闯入者。我先是有了周同学的联系方式,后来经他介绍,再有了六角的和江同学的。


        后来不知从哪里了解到,六角十分受人欢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我在当时也蛮受欢迎的。人幽默风趣,成绩又好,会回答女生所有的数学问题,而且还算是有才华,除了喜欢恶作剧和有时有些毒舌。当时也有很多喜欢我的女生吧,在男生圈子里我也算是一位核心人物。但我的人际关系其实处理得并不好,要怪就怪青春那躁动不安的思绪和自我中心主义在从中作梗吧。于是我就非常羡慕六角,其实现在想来,这种羡慕还蛮可笑的,毕竟我只听说了表象就开始说羡慕了,或许总是别人碗里的香吧。


        联系上六角以后啊,我就想和他合唱几曲。不只是因为崇拜他的歌喉,其实也是希望能从他那混一点“流量”。不过当时的我不懂什么叫“流量”,却“天才般”地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他是因为歌声受欢迎,只要我跟他合唱几首,我也能变得受欢迎起来。”有的人说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步之遥,看来这一次我做了疯子。


        我们在全民k歌里合唱,似乎每次都是我非常热情地去找他,然后商定曲目。他的粉丝数触目惊心,似乎有好几千,至少对当时只有20多的我来说是这样。他的作品里也有一些高赞高评论的,我都进去听了个遍,的确很是优秀。“只要能和他合作,我也可以收获更多新粉丝!”这个想法倒很是天才。


        每次合唱,都是我先兴冲冲地录好我的部分,然后发给六角,等待他抽出时间来合唱。比较搞笑的是,我当时会的歌基本都是欧美流行,他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于是我俩合作的作品变得十分古怪,两人都说着花里胡哨的外语,完全没有当时那首《慢慢》那样惊艳,至少能从我没收获多少粉丝这一悲惨的结局中看出来。


        尔后还约了几次KTV,过程也挺离奇的。整个KTV6个人,我就只认识两个人,六角也只认识我一个人,竟然能够组在一起并且唱得很high。听上去实在是既魔幻又社会了。


        和六角在一起就能让我变得更受欢迎的疯子想法失败了,我找他的频率也逐渐从三天两头变成一周一次,尔后竟很少联系。不知从谁那听说了六角的情史,说是有过很多女朋友,以前还有过非常奇妙的恋爱经历。当时的我对八卦没有什么兴趣。这些我都当做笑话,没有放在心上。


        再一次和六角联系是因为周同学。我和周同学在平常的周末会相约玩刺激战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手游吃鸡,现在已经更名叫做和平精英。不知是高二那年的寒假或是暑假,周同学又邀请我吃鸡,说是三个人刚好少一个。我打开游戏,发现他的游戏名字改成了五毛小菜鸡,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看队伍里面还有一个六角小菜鸡,才恍然大悟。后来,我把我的游戏名字改成了一块小菜鸡。


        四个人的队伍里有三个小菜鸡,还有一个是高三的学长。高三的学长没有起小菜鸡的名字,用的是本名,打起枪却来很菜,像极了快递员。三个小菜鸡却都是白金段位的选手,在白金段位之上的钻石基本都是主播这一类的好手,所以拥有白金实力在路人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这样看来,名字起得越菜,打人倒是越狠。


        刺激战场,和电脑端的PUBG游戏规则几乎相同,也就是跳伞大逃杀,在当时是一款极为火热的游戏。那次假期,我们天天玩、没日没夜的玩,早上8点起来是为了玩它,晚上熬到1点也是为了玩它。要是单纯的想提高段位,这样玩早就生厌了。如此疯狂地玩这个游戏而不生厌,六角有着一半的功劳。


        我最爱的配枪是一把维克托和一把98k,有时会把维克托换成M4,背包里面塞满了雷。这对装备的要求并不算高,其他枪都可以留给队友。98k大家都熟悉,是一把狙。维克托是一把冲锋枪,或许听上去有些莽,但我的打法却是战术型选手。我对缩圈的走位深有研究,在双人战中经常带领周同学在决赛圈中取得优势地位,进而赢得胜利。就算处于人数上的劣势,我也能够用维克托采取秦王绕柱的战术一穿四,因为维克托射速极快换弹也极快,面对多人近距离冲击时应对自如。就是这样,周同学在我眼中已经是比我莽一些的了,当时的我无法想象还有一个奇莽无比的存在,那个人就是六角。


        正是因为六角的莽,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相比我和周同学的稳扎稳打猥琐发育,六角则是看到人或者空投就想着去碰一碰。不过六角的枪法十分了得,基本上等到我们赶过去,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打架少个人,舔包多双手”。若是他发现情况不妙,则会躲在掩体后面和对面对峙,拖着对手等我们过去。不过因为是4人赛,六角那莽撞的冲人有去无回的次数也不少,但我们已经算是“游戏兄弟”,要么打不过,要么帮六角完成复仇以后相继自雷,最后都是大家一起开下一把,除非吃鸡已经近在眼前。


        虽然六角打法如此之莽,听上去完全没有团队精神,是会惹人厌的类型。但我们并没有讨厌他,原因是他太会整活了!我们刚开始组队的时候,每次他冲之前竟然会说一些成语,把我们三个人都搞蒙了,玩个枪战游戏怎么还搞得这么有文化。后来成语差不多说完了,冲之前又开始说一些“造势”的话,比如“130方向有人来送快递了,我去把它收了”“打吃鸡不捡空投那玩它干嘛?我冲了!”,下一秒可能就会冒出这样的话“啊对不起我错了不要打我快来救一下我!”“坏了人好多我跑回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可能还在往六角那里赶,完全不知道六角那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他从语音那传来的颇具戏剧性的现场报道。若是六角去做主播,永远都不缺节目效果,有六角的地方就有节目效果。


        因为我们四个人对上分都没什么兴趣,六角就化身成了“大发明家”。有一天他突然说:“我发现大砍刀很好玩,两刀一个!你们找到了跟我说一下。”长这么大,我啥场面都见过,却从没见过一个要帮他找大砍刀的队友。后来他在房区见人就砍,对手报点估计会这样说:“房间里一个无极剑圣!”


        后来他说想要一把98k,我说这里有,六倍镜也给你放着了。他说:“我不要六倍镜,我喜欢机瞄。”于是他就拿着机瞄的98k在和别人激情对射,后来他又觉得不过瘾,又说要一把Win94,也是一把狙,而且它还不能装瞄准镜,自带一个不到三倍的镜,用起来像一个单发的喷子,十分的逆天。当时还掀起了人手一把Win94的风气,说咱们拿这把枪把沙漠给他杀穿了。只可惜最后没有杀穿,但拿Win94打人,伤害虽然不高,侮辱性极强。


        每个地图都有一个他特别爱去的点,我们称之为,六角老家。再后来六角又玩起了新的花样。每次登上飞机,他就打开公麦,学起了小学生,“你们一群菜鸡,有本事就来军事基地打我”。这虽然有些老套,效果却十分拔群,大家真的都到军事基地去了,那儿放鞭炮就没停过。再后来六角直接在公麦里唱歌,起初还是一些耳熟能详的歌曲,大家都爱听。后来竟然都是一些整活的歌,竟然折磨起飞机上的所有人,怕是听到这些歌的都要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语音频道了。


        六角还有一个爱好,开车。是不是非常适合他?只不过他不开寻常车,他喜欢把车的后轮打掉,不管是摩托车还是小轿车甚至公交车,然后再坐上去开。这样对车的性能造成的影响倒是不大,没有轮胎的后轮和地面摩擦会产生大量的火花,他说:“这样一路火花带闪电,特别帅。”在当时手游的刺激战场若是发生碰撞或是翻车,对车内的人不会造成很多伤害,除非把车撞爆炸,六角便得以放心大胆地开。他的车技十分夸张,经常带着我们逛花园,其实是在找人打,还经常追着别人的车跑。后来我们实在不敢坐他那没后轮的车了,那车怎么能追着别人的好车跑,每次都像一个快递车。于是我们每次都在他打掉后轮时打掉前轮,这样那车就跑不动了。为了防止无后轮交通事故再次发生,最后我们全体化身轮胎杀手,所到之处,绝不留下一个轮胎。


        六角的发明远不止这些,但文字总是有限的,就像这愉快的假期时光也总是很短暂。我们又回到学校去上学,或许是因为学业比较繁重,我和六角便慢慢淡了。因为某些老师在从中作梗,我的人际关系也处理得越来越差,我时常回想起这位“游戏兄弟”,他那性格便成为了我的一种向往,有才又有趣。或许我在游戏上那娴熟的整活技巧是从这位“游戏兄弟”身上学到的。尔后我逐渐模仿起他那性格,只不过我依然不那么受欢迎。有一次我人际关系处理到爆了,发空间说:“想做我朋友的留一个赞或者一个评论吧,其他人我全部删了。”非常典型的自爆性格。当时点赞评论的人我都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唯有六角,他说:“不至于不至于,兄弟。”


        学期内的一次午后,我偶然间有了出校门的机会。学校出门左边有一个奶茶店,几乎是唯一可以买到吃的和喝的的店铺,去那外带奶茶和小吃回来成为了一种潮流。于是我便去那买点东西喝,虽说是奶茶店,但我不是很喜欢喝奶茶,有时候奶茶不消化,其实我一般会点果汁。我也常光顾那家店,所以知道一些隐藏的菜单,这天我点了一杯不在菜单上的酸柠檬汁,又问老板娘,“你会不会做一些黑暗的奶茶?”她显然对我想做的事情了如指掌,问:“干啥?想送朋友?”我说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又想起了六角。她又问我,“要做到什么地步?友尽的那种?”我说:“没事,他很随和的,应该无所谓吧。”于是我便看着她往奶茶里加很多我所不知道的配料,竟然还有生姜。奶茶配生姜,想想就够黑暗的。


        我还是把那装满了神奇配料的奶茶送到了六角手中。路上我也倒是有过犹豫,但是丢掉也太浪费了,带到教室里似乎也没人可整蛊。于是产生了某种神奇的决心:一定要送到他手里。最后很顺利地把他从教室里叫出来,然后把那杯奶茶递给了他,他便向我道谢,拿着奶茶回去睡了。


        后来再次见到他,便问他那杯奶茶的味道如何。他回答:“你给的什么鬼东西,我睡醒喝了一口,那味道直接把我熏醒了,我直接丢了。”我问他:“有没有给其他人喝,同桌之类的?”他回答:“那味道哪敢给别人喝。”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奶茶。


        那之后我问起周同学:“六角在游戏里那么搞怪,平时会不会恶作剧朋友啊?”周同学回答:“你别看他游戏里那样,他要是平常有求于别人,会直接喊人家‘爸爸’的。”看来是不会恶作剧了。


        再后来的相遇,似乎是元旦文艺汇演。我本以为我也有机会上台演出的,结果负责安排的音乐老师说,只有校歌赛的前几名才有机会。实在可惜我这么一把恶魔吻过的嗓子。几个隔壁班的人调皮说:“没事,我们相信你,就算你一个人上去讲25分钟的脱口秀,我们都觉得你能搞得很好!他们不让你上是他们的损失!”虽然没有机会和六角在同个舞台上演出,但我还是想到了一个和六角同框的机会:在他唱歌的时候给他送花。


        我从周同学口中得知他们唱的依旧是苦情歌,于是我便想送他一捧玫瑰花。于是我又到学校外面的奶茶店,从老板娘那找到了买花的渠道,但一朵玫瑰就要8元,要实现原先的计划就要上百。我哪有那么多钱,于是就只买了一朵,当天傍晚老板娘托人把花很好地送到了我的手中。


        当天我也偷摸着把之前校歌赛时的服装穿了起来,只是没有戴炫酷的黑色礼帽。说是偷摸,其实文艺汇演的时候不管那么多。那一身是卢本伟当年特火的服装,黑色卫衣,正面白色的十字眼睛加上白色的一弯,组成一个诡异的笑脸,上面还挂满了闪闪发光的拉链。它在淘宝店上有得卖,然而不久以后他就被封禁了。


        当时我穿着这身有些搞怪的衣服,跑到后台里去找六角。六角正在和江同学一起整理演出时要用的服饰,妆后散发着英俊气味的他一见我穿成这样,问我:“你今天也有演出?节目单上没看到你啊?”我说:“我没的演,但会上台来给你送花。”他非常惊讶:“啊?那你送的时机得好一点,我们的节目安排的很紧张。”


        于是我又到演出席去找同学。其他的节目并不好看,无非是几个女生穿成平常见不到的样子,跳一跳日本的舞蹈。还有一些非常传统的诗歌朗诵类的节目,以及几个表演技巧全程不在线的小品。只有一个国风的舞蹈深得我心,虽然我看不懂,但燃起了我心中那一点民族意识。日本那点文化虽然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但想深入到我那骨子里的,还得看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终于到了声乐类的节目,我才打起万分的精神。周同学找到我,跟我说六角演出的流程。他说,六角和江同学是两首歌的串烧,你最好赶在两首歌的交接处上去给他送花,其他时机不好把握。


        等到六角上台,我就已经站到了舞台左边的台阶下,静静等待着时机。他们的歌声依旧震撼,但我已经想不起他们唱的是什么歌了,只知道是老歌,肯定是我没听过的。或许是因为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把握那稍纵即逝的机会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演出怎样。


        终于等到两首歌交接的时候,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但六角也在舞台的左侧,所以似乎不用太急。我又不想表现得太匆匆,于是拿着一朵玫瑰缓步走上舞台。然而等我走上台阶,六角和江同学竟然换了个位置,六角正在舞台的右侧,而且背对着我。我走上舞台,看到的是江同学的正脸,和我的计划有一些出入。我只好迈开步子绕了舞台一圈,在观众的尖叫声中把玫瑰递给了六角,然后在观众的尖叫声中从右侧台阶走下了舞台。在我刚走完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的音响里炸出六角那极具爆发力的高音,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回到演出席去找那儿的周同学,周同学见了我,说:“你送花的时机刚好!正好六角拿了你的花之后开始秀技术,全场都沸腾了!”也许我被那音响的近距离音波冲击弄昏了头脑,那之后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以后,我和六角似乎就没有太多联系了,很偶尔一起唱一下歌,很偶尔登录一下我那一块小菜鸡的号。江同学倒是逐渐和我聊了起来,我们也有一些合作的作品,也聊了很多的声乐技巧,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或许是因为,我高三了吧。


        我毕业以后到了清华,他们也就高三了,依然没有什么联系。直到他们毕业,周同学又联系到了我。他喊我一块去打台球,和六角与江同学,似乎也是三缺一。于是我们打起了2v2,一人一杆,交替着打。因为我和周同学比较熟,所以我们一组。江同学的台球很有造诣,而我的台球只学到了大司马的精髓,在台球场上整起了花活,要么诈胡,要么送白球入洞,要么一边诈胡一边送白球入洞。周同学的球技中规中矩,六角也时常整些花活。于是对面一个花活哥、一个技术哥,这边一个花活哥、一个正常人,我们输的算是惨烈。


        尔后又玩一个新玩法,依旧是2v2。两队都抽一些扑克牌,然后弃掉相同数字的一对牌。剩下的手牌就是需要打入洞里的号码,谁手里的牌对应的球先全部被打入洞,哪一队就赢。J算11,Q算12,K算13,小王算14,大王算15,刚好对应起所有的球。这个规则倒是新鲜,我便认真地打起球来,但大司马教的全是花活,基础还是比不上江同学,最多和六角与周同学打一个平手。最后我们输得倒不算很惨烈,大概每次都只差一两个球吧,我也收获了六角的评价:“前期战神”。毕竟球多容易诈胡嘛。


        后来我们再也没了联系。我似乎还没有六角的微信,最近一次听说他还是在周同学的朋友圈里,说是六角做了自己唱歌的视频传到了b站。我已经忘记我有没有听过了,但我没有关注他,或许可以说明我把这件事情全然抛在脑后了吧。江同学在他的大学里搞起了台球社,也参加了校歌赛,看起来十分风光,而我想在清华搞个麻将社却连连受阻,想打台球唱唱歌吧,感觉好像又少了些什么。


        敬我那逝去的神秘而又放荡的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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