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途》 河神降罪（9）
“在河神庙内，还有很多被当做祭品的孩子……”索卡的爪子攥紧，他开始向奥卡娓娓说出一切，再结合奥卡自己的理解——
依诺都城位于狴荣大陆较南边的位置，四季常温，而其中的河神镇，该镇的作物一年两熟至一年三熟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河神镇今年的收成并不好，甚至用颗粒无收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春季播种到现在盛夏，一粒谷物也没收着，全靠往年的粮仓储货顶着。
不论是气候还是栽种方式都和往年一样，可粮食就硬是挤不出几颗出来。如果就连秋季也这是这样的情况，那明年他们就只能吃土了。
河神镇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依靠栽种谷物和外面进行贸易，今年的情况让河神镇的居民们开始慌了。
他们怀疑是河神发怒了，于是在一个月前举镇在神河举行了一场祭祀。
令兽没想到的是，“河神”真的降临了！
庇佑河神镇的河神只是镇民先祖们因为希冀和祈愿而酝酿出的产物与信仰，原本只是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如今却以实物的形式出现在后辈的面前……可是，这可能吗？
在打破了固有思维的前提下，镇民们开始将眼前奇异的景象归于河神的降临，他们更加疯狂地信仰着河神，信仰着本不存在却酿造为真的存在！
他们坚信，河神出现，他们所面临的困扰将自然而然迎刃而解。
“河神”派出他的守护兽——一条巨大的鲶鱼，鲶鱼镇守神河，将神河搅得天翻地覆。
一番下马威过后，“河神”开始降下神谕——
河神需要渡劫，在河神节到来的前一个月，镇民们得每晚以一个孩子为通灵者，放在河岸的木船上，鲶鱼自然会接引那个孩子前往河神庙，接受河神的馈赠，同河神一起去往另一个世界。只要持续到河神节当天，河神就能成功渡劫，永远庇佑河神镇，为这个小地方世世代代遮风挡雨，否则……河神将抛弃这个地方，不受河神眷顾的河神镇将会化为一片荒芜！
说是接受河神赠礼的幸运儿，其实每只兽都心知肚明——那些孩子就是祭品！活生生的祭品！
有兽同意，自然也就有兽反对。可是这反对在恐慌和无措的洪流中不值一提！形单影只的木筏无论何时何地都敌不过波涛汹涌的江流。
一开始，他们引诱流浪的孩子，先给予恩惠，然后在晚上把他们拐上那一艘木船。
可能是近一个月作物的明显生长让他们开始喜出望外，他们逐渐开始坚信自己遵循神谕，侍奉河神的做法是明智之举。就这样，最后几天，实在没有可怜的流浪儿供他们献祭，他们甚至抽签抽出几个倒霉家庭的孩子充当最后的河神祭品……
这些孩子被木船送到神河对面的河神庙。
很不幸，索卡就是其中一个被拐骗的流浪儿，但他又是幸运的，他在其他孩子的帮助下侥幸逃离河神庙。
据索卡言，那里有衣着古怪的兽人，把他们关在囚笼之中，一旦需要研究，就把他们放进造型奇特的容器内，时不时就来检查他们的身体，抽取他们的血液，折磨着他们……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只有在那些孩子快要饿死的时候，他们才会勉为其难喂其一点粥。
索卡是昨天才逃离的，为了逃离追捕而在河神镇东躲西藏了一天一夜。挺巧的，饥寒交迫的他恰好在街道撞倒奥卡，如果不是奥卡给他的几颗糖葫芦补充能量，他可能撑不到现在。而在河神庙，因为频繁的抽取血液和各种可怕检查，加之基本很少喂食，很多孩子……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这也就是索卡如此急迫的原因……他无法信任任何兽人，但不论自己相不相信，仅有一面之缘又帮了他的奥卡成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奥卡觉得这其中的某一环有些问题。比如——参与诈骗愚弄村民以孩子为祭品的犯罪者中，很可能存在一个或多个在这座河神镇中德高望重或者很会带节奏的兽人。
毕竟无知的愚民虽然质朴说不上邪恶，却又是最容易被煽风点火陷入对方既定节奏的群众。他们不可能成为凶手，但最容易成为在薪火的煽动下被点燃的共犯！
“能不能请你……帮我救出他们。”索卡站在河岸边，焦急地等待奥卡的回答，眼光时不时转向宁静却朦胧不清的河面。
“没有交通工具，有些棘手。”奥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把左脚探入被搅得有些浑浊的河水中。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摊浑水，我蹚了。
索卡欣喜若狂，禁闭的小耳朵兴奋地抖动起来：“那艘木船是那条大鲶鱼在船底下拖的，一天会往返三次——晚上两次，清晨左右一次。刚才送那个穿寿服的小孩是今晚第一趟，不久后船就会再次返回河岸。”
过了将近十分钟左右，那艘消失的木船再次出现在雾气白茫茫的河面上，缓缓靠近河岸。两只狮子蹑手蹑脚登上船。
“那只鲶鱼对声音十分敏感，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让它狂躁！”
河面的飘荡的雾气十分潮湿，奥卡突觉自己的毛发开始有些粘稠。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粘稠感，和洗完澡后擦干毛发的清爽简直天壤之别。
光线并不亮，但借助月光，但奥卡能感觉到水下有一大团黑色的东西，正是这东西托着船慢慢前进。
就这样安静地前行了一小段时间，他们来到了河对岸，这里坐落着一座不大却也不小的庙宇。
庙宇檐下的牌匾用兽人文字刚劲有力地刻下“河神庙”三个大字。而墙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内容大致就是威武的河神在神河之上呼风唤雨，庇佑百姓。
真讽刺，河神镇居民信仰的河神并没有出来庇佑他们，而利用他们心理弱点的假河神，却在真正的河神庙内用无辜的小孩做着惨无人道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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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