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战线(63)

迪亚诺心想,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而且控制中心的设备也比想像中的要好太多了。迪亚诺正在尝试操作监控系统,以便选择探头,园区内似乎到处都是监控探头,从停车场到游乐设施的等待区都有。画面是全彩4K分辨率的,一旦选好监视地点,还可以放大、缩小和平移镜头。另外,办公室的墙上还有二十组监视器,每部监视器都和电脑主机连线,而且至少连结五部摄影机。在他的监视下,没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城堡。
控制中心之后就是秘书室,亚历山德罗把孩子们绑起来,并叫他们坐在地板上。孩子们的眼睛都张得老大,面露恐惧的神色,没有人吵闹。亚历山德罗把冲锋枪挂在肩上,现在暂时应该是不会用到枪了。
“都给我乖乖坐好。” 他用法文说道,然后面到控制室。“亚当。” 他喊道。
“—切都在控制之中。是我们提出要求的时候了。”
“是的。” 亚当同意了,并找个位子坐下,拿起话筒,按下通话键。
“我是杰克·邦尼,现在是谁在说话。”
“很好,我是亚当,我现在控制了你的环球乐园。现在我要跟现场警察的指挥者谈话。”
“警长?他们点名要和你说话。” 邦尼朝柯西莫警长挥挥手。
“我是切萨雷·柯西莫警长。”
“我是亚当,我对此次袭击负责。你知道我手上有至少30名人质吗?”
“是的,我知道。” 警长回答道,尽可能保持平静的语气。他受过训练,知道该如何与绑架人质的恐怖份子对话,“你有什么要求?”
“我现在没有要求。但是我会给你命令,而且得立刻执行。” 迪亚诺说。
“我明白了。”
“我得提醒你,我们的人质都是法国人,我要你和罗马的法国大使馆保持连络,我有话要跟他们说。我们的人质中并没有意大利公民,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我们会跟法国政府交涉。你听懂了吗?”
“亚当先生,我必须纠正你,这里是意大利领土。”
“我不管。” 亚当回答,“你立刻帮我们跟法国大使馆连上线。”
“我必须先向上级报告,才能给你答复。”
“快一点。我的耐心有限” 迪亚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C-17在跑道上开始加速,四具F117-PW-100型涡扇发动机发动机怒吼起来,升空后朝意大利飞去。洛丝薇瑟和安洁莉娅戴着厚重的耳机坐在前头的通讯室,仔细接收耳机理传来的消息。对方保证会在他们抵达之后提供地图,但却没有对恐怖份子的数目和身份作进一步说明,只说目前正在努力调查中。同时还收到一份发自巴黎,经由美国欧洲司令部转送过来的文件,文件上是另一份人质名单,三十三名儿童被持枪歹徒挟持,因在游乐园的城堡里,歹徒人数至少有六个,也许十个,也许更多。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安妮心想,一群该死的人渣。她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但在这行里有些事情实在是很没效率,即使你自己动手做也一样。
在后机舱里,姑娘们解开安全带,开始整理各自的武器和战术装备,彼此绝少开口交谈,而两名小队长则走到前舱查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当她们在十分钟后回到后舱换装时,队员们看见M4A1和UMP45脸上露出 “他妈的,情况怎么会这样” 的表情,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两名小队长将有限的讯息告知所有队员:挟持的儿童超过三十人,恐怖份子人数不详,国籍和动机也不清楚。实际上,大家对这次的任务都—无所知,只知道要前往某地进行某项行动。之后,全部队员就又重新回座,系上安全带,大家都闭上眼睛,稍作休息。其实他们并未真正睡着,只是闭上眼睛,涡扇发动机和平流层的气流中,寻求一个短暂的平静。
“告诉我的联系方式。” 亚当用法语对法国大使说道。
“我们会发送一份名单给你,我们要求释放上面所列的受到无辜宗教迫害的犯人。他们要立刻获得释放,然后搭乘法国航空公司班机到达此地。然后,我们需要一架飞机,飞往我指定的地点。我建议你尽快接受我们的要求,我们可是没什么耐心,如果没有达到要求,我们将开始杀害人质。”
“我会把你们的要求转告给爱丽舍宫。” 大使说道。
“最好快一点,记得告诉他们我们没什么耐心。”
“我知道了。” 大使保证道。结束通话,大使望着他的随身幕僚,副大使、武官以及对外安全总局罗马站的站长。 “怎么办?”
“先核实一下他们要求释放的所谓的受迫害者名单再说。” 对外安全总局站长回答。不久,由法国内政部核实报告送过来了。
对外安全总局站长拿起打印好的文件看了—遍,低声咒骂道:“他妈的。”
“神圣救世军?” 副大使说道,“不会吧?”
神圣救世军,是一个小型但十分棘手的极端宗教恐怖组织,光是在法国境内就应该对至少4起恐怖袭击负责。这些人由极端意识形态驱动,他们追寻的是基督降下神罚后万物寂灭终焉的一面,只有这样才能开辟一个新的世界。更糟糕的是,他们无比认同帕拉蒂斯曾在儿童身上进行的大量非法人体实验,认为只有儿童才能被拯救。
“法国人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加西亚问到。
“可能会花上一些时间,加西亚兄弟。” 迪亚诺回答,“我们必须十二万分小心,以儿童为人质,已经突破了红线,不过这是法国人逼我们这么干的,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掌握住事情的节奏。目前,我们就给他们一点时间,而我们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加强防御。” 迪亚诺走到角落去看加西亚的状况。加西亚的左臂被一个罗马士兵给狠狠砍了一下,现正坐在地上包扎伤口,但伤口依然血流不止,而且由于肱三头肌受伤,他的左臂已经用不了了,他的运气实在太差了。
海因里希·赫伯特是环球乐园中心医院的医生,毕业于维也纳医科大学大学,专长是急诊外科。尽管他大部份时间都在帮游客擦破的膝盖和手肘贴上创可贴,不过在环球乐园的闲暇时光让他可以更加精进自己的医术。而现在就是充分发挥他本领的时候了。
“我本来可以做掉那个混蛋的!” 库拉索在接受麻醉时抱怨道,“我本来可以把砍断他的脖子的,可是我居然失手了!”
“不过你的第一剑砍中了。砍中肱三头肌可以说只是重创了一个人。” 海因里希说道。他看见放在一旁的剑上有红色的血迹。
“嫌犯长什么样子?” 柯西莫警长问道。
“四十出头。” 库拉索说道,“比我一个头,身材瘦小。棕色头发、棕色胡子、深色眼睛。拿着MP5冲锋枪。” 因为海因里希医生采取的是半麻,他身上的麻醉不够完全,疼痛不停地向他袭来,但他还有话要说,所以只能忍受医生在处理腿部伤口时的不适。“还有其他恐怖份子。我看到四个,但是肯定还有更多。”
“我们认为大约有十个人左右。” 柯西莫说道。
“他们是谁?” 医生一边为库拉索处理枪伤,一边问道。
“大概是法国人,但我们无法肯定。” 柯西莫警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