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仏英dover】森林里的誓约
一章结束，BE预警！刀子预警！
普设，cp是dover，背景架空，年龄差3岁。
有很多（很多很多）私设，比如私设亚瑟有着间歇性读心的能力
笔力不足，ooc警告！
大致情节与设定来源于一个找我写文的小可爱@一枚可爱的学生
在他6岁生日过后，亚瑟搬了新家。在一个较为偏僻的法/国小镇。
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带着他突然搬家，就如同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和他们的见面次数越来越少。母亲说父亲正在做他的工作，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现的狂热让亚瑟忍不住心惊。
他们迅速和附近的邻居打好了关系，虽然亚瑟总觉得母亲对这些邻居的态度有一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像是带着某种刻意的接近，还有被压制的很好的...嫌弃吗？不确定。
母亲不许他随便接近其他人。
他们家附近有一个小森林，小亚瑟经常溜去哪里找他的“好朋友们”。
母亲有自己的工作，不能经常陪着他，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就会偷偷去找小精灵们玩。
只是这天好像出了点意外。
等亚瑟发觉天色渐晚的时候，他已经在丛林中失去了方向。
“小精灵？小精灵？你们在哪里？”他尝试呼唤它们，却没有回应。
他茫然而无措地在森林里绕圈圈，直到腿上的刺痛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低头，裤子被划出一道大大的口子，他把裤腿撩上来，白白嫩嫩的小腿被荆棘划伤，伤口正不断往外渗血。
他用手擦了两下，血没擦掉，伤口更痛了。
本来走了这么久，亚瑟就已经又累又困，现在又雪上加霜。他坐在一棵树下，抱着腿，对着天空憋眼泪。
呜呜呜，可能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好想吃她做的香甜的软软的司康啊......她还说等我长大要教我的呢......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小精灵什么时候来啊，它们不要我了吗？......呜，好痛......不能哭......不能......
亚瑟小小的一团缩在树底下，心里已经想着自己的遗言，泪水默不作声的淌了一地。
“哟，这是谁家的小崽子？”带着一点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亚瑟泪眼朦胧的抬头。
来人看上去十一二岁左右，身形纤长，一头闪亮的金发及肩，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像是浸满了阳光的海浪。他的衣服下摆很长，亚瑟以为是裙子。
“姐姐，我出不去了。”他瘪了瘪嘴，用不太熟练的法语委屈的回答道。
“欸？”这位“姐姐”用漂亮的蓝紫色眼睛注视着亚瑟，很惊奇的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姐姐？(´•ω•`๑)”亚瑟老实回。
来人“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多说什么，“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我带你出去吧。”他发现了亚瑟捂着腿，放柔声音关切地问道：“你腿怎么了？”
亚瑟松开手，“被，被刺刺挠了一下。它好坏，扎我。”
“对，它很坏。”来人憋笑附和着，从身上扯了一片布料下来，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你走不了，我背你吧。”他蹲下身。
亚瑟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姐姐”，才趴到了他背上。
这位姐姐的背却异常的宽阔紧实，亚瑟在背上也没感觉到什么颠簸感。慢慢的，先前的困意又涌了上来。
小亚瑟打了几个哈欠，突然想起来母亲说过要懂得回报，姐姐帮了他，他要怎么报答她呢？
他想了又想，看着姐姐柔软的金发，迷迷糊糊说：“姐姐，长大以后我娶你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姐姐似乎在笑，肩膀一震一震的。
“好啊。”他开玩笑道，“你可要记得今天说的话啊。”
“我肯定记得。”小亚瑟嘟囔着，“我可以对着小精灵发誓！”
“哈哈，那就好。”
那是他认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的开端。
不过后来的日子里，亚瑟无数次想穿越回现在亲手掐死这个说话不过脑的自己。
总之。
数天后，他才发现弗朗西斯的家离他很近，走不到几步，甚至就在隔壁。
他也才发现弗朗西斯其实也只比他大了三岁，而且是个男，孩，子。
“你骗我！”亚瑟指着弗朗西斯气鼓鼓地质问。
“没有哦，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我是女生哦。”弗朗西斯笑嘻嘻道，“当时真可爱啊，哭的眼泪汪汪地说要娶我呢～还发了誓的～”
“我没有哭！”亚瑟下意识反驳，“而且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男的！不算！”
“不算无效！驳回～”
“我驳回你的驳回！”
“你的驳回无效！”
“有效！”
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几乎完全充斥了他们的交谈。
后来亚瑟入学，由于附近只有一所初级学校，所以，理所当然的，他又碰见了弗朗西斯。他们总是一起上下学，不过让亚瑟不爽的是，弗朗西斯总是用“婚约”来要挟他，并且总是能怼的他哑口无言。但在他的威胁（）下，弗朗西斯也答应了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他们就这样安稳而吵闹的度过了几年。亚瑟成绩优秀，很快成为了同龄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法/国的小学一共五年级，亚瑟三年级时，弗朗西斯升入初一。当地初中就在小学的对面，所以他们倒也还是一起走，只不过会在一个路口有分叉。
这天，亚瑟放学后，像往常一般站在路口等待那个熟悉身影的出现，心里暗暗构思着待会该怎么从头到脚不失风度地嘲讽他，身后一个人突然撞了他一下。
“抱歉，”那个人像是有事，步履匆匆，亚瑟本来也没太在意。
“Putain！波诺弗瓦那个傻叉，有了女朋友还到处勾三搭四......明天一定让人搞死他......”一个声音突然传入耳朵。
捕捉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 亚瑟下意识皱起了眉。他花了一秒时间反应了一下那个人说了什么，然后迅速回头扯住了那人的袖子：“对不起，你刚刚说了什么？请重复一下？”
那个男生却是一脸疑惑加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我刚刚明明没说话。”
“不是，你说了。”那句话是那么的清晰且大声。亚瑟说：“你说了波诺弗瓦......”
那个男生惊惧地瞪着亚瑟。
“疯子，”他迅速甩掉亚瑟的手，“我真的没说！别扯着我！滚！”
亚瑟凝眉注视着那个人飞奔远去的背影。
旁边一个男生突然插话：“嘿兄弟，那个什么弗瓦，是你喜欢的女孩？”
“当然不是。”亚瑟没好气的回答。
“哦～”男生颇有一种失去了一个瓜的遗憾，“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到得了幻听呢。”
“等等，”亚瑟突然反应过来，“幻听？你没听到那个人一开始说了什么？”
男生摇了摇头，“就看见他撞了你一下，然后你突然发疯一样扯住他。”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亚瑟，“你听到了什么？我是说，附近有家医院......”
不等亚瑟回答，一个人影突然带着夸张的波浪线出现在他眼前。
“嘿！小亚蒂，久等了哦～”
“别用那么恶心的词称呼我！还有，把你的脏手放下！”亚瑟毫不客气的把肩头搭上来的胳膊甩了下去。
“咦惹，真是无情。”弗朗西斯耸了耸肩。
他们一起往家走，路上，亚瑟告诉了弗朗西斯刚刚发生的事。
“你说的骂我的那个人，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弗朗西斯问。
亚瑟思索一番，笃定道：“褐色。所以你真的认识他？还有，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弗朗西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只是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妹子，我看她长的好看就多聊了几句，可能给了人家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她前几天给我表白，我以我有了女朋友为由温和委婉的拒绝了。”他甩甩自己飘逸的金发，得意道：“唉，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可惜我还要为你这个家伙守身如玉，你可要好好珍惜。”
亚瑟白了他一眼，“行了别臭屁了，所以呢，那个男生为什么说要找你麻烦？他喜欢那个女生？”
“恭喜答对，没有奖励。”弗朗西斯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打量着亚瑟。
亚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没好气道：“干什么？”
“你可能真的有超能力，亚蒂。”弗朗西斯难得认真地说，“你可以读心！这太酷了。”
“事实上，我也已经注意到了。” 还有小精灵和独角兽呢。亚瑟暗暗吐槽。
这个新能力的发现让他有些刺激和恐慌。
“总之，你明天出校注意点儿。”亚瑟叮嘱。
“啧啧，行吧。”
回到家，亚瑟吃着母亲烤好的小饼干，忍不住告诉了母亲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才八岁的年纪，瞒不住事。
母亲一开始当做玩笑话，但当亚瑟给她找了个路人演示了一下后，她一脸震惊。
“上帝啊，你真的......”她在偌大的客厅里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兴奋狂热的光彩，双手交叠在胸前。
亚瑟坐在沙发上，看着母亲的反应，有些不安，便没有说小精灵的事。
母亲突然回头，几步跨到他面前，双手死死箍住他的肩膀，那力度几乎捏得他有些发痛。
“亲爱的，你给了我多大的惊喜！”她使劲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亚瑟有点遏制不住的小欣喜。母亲很少和他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互动，他知道母亲工作很忙，却不知道她忙些什么。母亲总是用一些话随便的搪塞他。
“你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母亲拿出手机，“我和老师说，你明天请一天假。”
能不上课亚瑟当然开心，但是他还没有告诉弗朗西斯，而且明天好像还有人要找他麻烦来着......
那个家伙，希望不要有事吧。
第二天，母亲早早拉着他出了门。
他们先是坐了半小时出租车，然后七拐八拐地走了十几分钟，最后到达一栋不起眼的公寓前。
母子二人走进其中的一户人家。
亚瑟被牵着，好奇的观察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他年纪大约四五十岁，西装笔挺，皮靴锃亮，一头利落的寸头显得精神矍铄。他的目光给人一种如鹰的锋锐感，让亚瑟下意识的回避。
柯克兰夫人上前一步：“先生上午好。”
“上午好，夫人，您的美丽不减当初。”
然后，男人让人带着亚瑟去另一个房间，亚瑟求助的看向母亲，得到了她安抚的一个微笑。亚瑟只好乖乖被领走。
一个小姐姐让他坐在房间的中心座椅上，然后坐在他对面，还有几个人围着他。他们问他问题，然后又做了几个测试。
“能力不稳定，在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更容易读出想法，或者视线相交也可以提高几率。”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轻声读了一遍结论，把记录下来的六七张纸收到一个文件袋里，夹在腋下。
“走吧。”一名助理推了推他，放柔声音道。
亚瑟松了口气，他们回到客厅。
“夫人，您确定吗？”
“当然。”柯克兰夫人紧了紧手中的手提包，刚好看到亚瑟出来。
亚瑟小步跑到她身边。助理低声对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
他们回到家吃了午饭，母亲问他怎么样，亚瑟一五一十的认真回答。
母亲沉默良久，让他先回房间休息。
亚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种莫名的紧张在他心中不断蔓延扩散，把他绑的紧紧的，偶尔还有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或许......他不该告诉母亲的。这件事只有弗朗西斯知道就够了。话说，那个混蛋现在怎么样了？
“亚瑟，你昨天怎么没去学校啊？”弗朗西斯问，“我早上还等你来着，后来发现你家窗帘都拉了，害的我差点迟到。”
“昨天临时有点事。”亚瑟有些恹恹的。
“哟，什么事让我们的小亚蒂如此颓丧？失恋了？快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弗朗西斯哈哈笑道。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那样称呼我！你的心里估计只有女孩子和恋爱了。”亚瑟翻白眼嘲讽。
“当然不是。”弗朗西斯摆摆手，“你不是会读心了吗？怎么没发现我心里还有无数你的黑历史呢？”
“读心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混蛋！”亚瑟突然想起来，“那个男生昨天找你麻烦了吗？”
“找了，不过被聪明的哥哥我逃掉了，我还特意引来了老师。”弗朗西斯笑着压在他肩上，“还多亏了你的提醒呢。”
“那当然。你打算怎么答谢我？”亚瑟挑眉。
弗朗西斯故作思索，比了个娇俏的wink：“要不我以身相许？”
“呕！滚蛋！”
吵吵闹闹了一通，心情倒是好多了。
后来的日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每周末都会有一个叫史密斯的叔叔来到亚瑟家里。母亲说这是她给他找的家教，让他跟着好好学。
“亲爱的，以后那些学校里的内容你可以适当放松下来了，要以史密斯先生讲的内容为重。”母亲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温声道：“我已经对你的未来有了最好最完美的安排。记住，你始终是大/英/帝/国的人。”
“好的，妈妈。”亚瑟不明所以地答应下来。尽管他不知道所谓最完美的安排是什么。
只是。
几个月后，当史密斯先生在他面前施施然拿出一把枪摆在桌上时，那股浓郁起来的危机感几乎瞬间让他寒毛倒竖。
“先生，这......”
“你不用对我的课程有任何质疑。”史密斯先生面无表情的说。
亚瑟这才注意到，史密斯先生从来不在他面前表达什么多余的情感，而且几乎从未直视过他的眼睛。能力不稳定......情绪波动大或视线相交......那些结论闪现在他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史密斯先生在刻意规避他的能力。
亚瑟感觉自己的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但绝对不是因为激动。他喉咙发干，“我只是想问，为什么我要学这些？”
“因为你需要。”
总而言之，当亚瑟第一次举起枪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不受他控制的偏向了另一条充满了未知的轨迹。这让他感到恐慌。
他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喜欢到森林里找小精灵。这天，他又悄悄溜了进去。不过现在的他早就不会再迷路了。
没走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窜了出来。
“你好，芬妮。”芬妮是他给这个小精灵起的名字。
“你好，亚瑟！好久不见！”她细声细气地问好，火红的头发在她身后晃动，她还有一对尖尖的耳朵。
一会儿工夫，又有几个小精灵窜了出来。
“你好！”“早上好！”他们七嘴八舌地向他表示欢迎。
其实他也发现过许多其他的生物，都是一般人看不见的，还见过一次独角兽，但是只有一次。这些生物中，小精灵算是智慧较高的一类了，至少能和他进行一些基本的交流。
“亚瑟，你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芬妮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亚瑟笑了笑，“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有时候会莫名感到不安。”
一个小精灵思索道：“或许谈一个恋爱能让你开心起来。”
“对的，我们之前听到有人类说do爱很快乐。”
亚瑟：？？？这是我纯洁的小精灵吗？
“不用了，我感觉我现在也挺好的。”他哭笑不得。
至少他还可以坚持。可以。
在外人面前，亚瑟还是表现出自己寻常的状态，该笑就笑，该闹就闹，所以他的同学们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也还是每次都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回家，尽管母亲已经明确说过她不在意，但是亚瑟还是会小小的在意一下。他才不想让人嘲讽呢，天才跌落神坛什么的。
初中后，某一天，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带回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母亲打击很大，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她总是神经质的对亚瑟说“你以后一定要完成你父亲的事业”“你有自己的使命”之类的话，唠唠叨叨。
亚瑟总感觉自己不像是她的儿子，像是她为了完成某一目标的工具。
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幸好弗朗西斯作为他唯一的好友给他提供了很多帮助。有一个比自己年长三岁的朋友真的很幸运，特别是那个人是弗朗西斯。他会在很多细节的地方给予不着痕迹的关照，用属于他的热烈与温柔帮人驱散阴霾。
虽然年纪渐长，但他和弗朗西斯却是一直没有分开。
时光如朝霞一般，散的匆匆。
“嘿，亚蒂。”弗朗西斯仰躺在草坪上，枕着亚瑟的腿。
“干什么？”亚瑟手里拿着一本书，不耐烦道，“还有，把你长毛的青蛙脑袋从我的腿上拿开！”
“哥哥我明年就要去上大学了哦~怎么样，会不会想我？”
亚瑟突然回神，“这么快？”
“确实，一转眼，当初吵着要娶我的小屁孩都这么大了。”
亚瑟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换个有新意点的啊，”他恼怒道：“多少年的旧事了还总是唧唧歪歪。”
弗朗西斯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他撑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揉了揉亚瑟灿金的头发，“算了，反正我还会回来的，别太想我！”然后，在亚瑟炸毛之前迅速逃开了。
“混蛋！我的头发！”
但是弗朗西斯走后，亚瑟等了他好几个春夏秋冬都不见人影。
毕业后，他也被一个神秘的机构接走了。
亚瑟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弗朗西斯了。那个每当想起来都仿佛套了一层金色滤镜的人。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除了作为他儿时的玩伴，弗朗西斯还能有什么别的身份。
比如，他的任务目标。
上级坐在办公桌后方，所有的精心计较被掩埋在了充满笑意的眼中。
“你想脱离组织，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
作为对面阵营的主心骨之一，若是弗朗西斯真的死了，那么亚瑟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放手也没什么关系。当然，弗朗西斯可不是那么好刺杀的，反正亚瑟的母亲病逝后，他对组织也没有几分忠心，还不如抛出去试试水，死了也不心疼。上级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对于亚瑟而言，这可是他间谍生涯中最大的挑战。
“接受吗？”
不接，就要再为了组织卖命十多年，或者直到死亡。但如果成功......他已经受够刀尖舔血如履薄冰的日子了。就像黑暗里的人总是想寻找光明一样。他当初就是被半逼着加入的，经过十年蹉跎，想离开的念头只会越发强烈。
他深吸一口气，拿过桌上的相片。
拍了有些年头了，上面的人五官精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优雅又张扬的笑。
他把照片揣进口袋里。
最后一个。
他为此精心蹲点了好多天。
被拽进狭小的衣帽间，被人按在墙上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身上的人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亚瑟·柯克兰？”
感觉到温热的气流拂过他的脸廓，亚瑟微微挣开他的手，喘着气，“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弗朗西斯感到有些惊喜，但是完全没有叙旧的心思，“听好，你待会装作完全没有发生迅速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为什么？”
“有人要刺杀我，我们打算引蛇出洞。”
“那没事了。”
“？”
“我就是那个要刺杀你的人。”
“......”
匕首就别在亚瑟身后，他的小型枪也在一手就能摸到的地方。弗朗西斯靠的很近，这个小角落一时半会肯定不会有人来，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两个人都没动。
“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良久，弗朗西斯神色复杂地开口。
“彼此彼此。”
他们已经近十年没见，熟悉又陌生。
出于一种莫名的默契，第一次会面，他们分道扬镳放过了对方。
后面的几次交锋，也总是虎头蛇尾地结束。
他们谁都开不了枪。只能放任纠缠。
一场酒会上。
“说实话吧亲爱的，你是不是暗恋我？怎么一天到晚都跟着我跑。”弗朗西斯无奈。
“自恋狂。那是因为我现在就你一个目标好吗。”
“天啊，荣幸之至。”
酒会灯红酒绿，人影驳杂，到处是觥筹交错。这个高端之地渗出的淫靡和铜臭味让人作呕。亚瑟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三言两语打发走一位前来邀舞的小姐之后，他将目光转向弗朗西斯。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弗朗西斯笑道：“离开？去哪？”
“就是彻底离开这里，随便去哪。”
“我走不了。”弗朗西斯垂眸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让它变得更加平整。“你走吧，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你能。”亚瑟坚定地看着他。
“怎么，你想带我私奔？”弗朗西斯压低声音。明明是不着调的话，被这个人说出来却仿佛又有几分深意。在缱绻之下的认真。
亚瑟靠近几步，挡住四周隐秘窥探的视线。他们几乎鼻尖相抵，呼出的热气浅浅的扑在脸上。亚瑟微微抬头，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蓝紫色眼睛的主人。
“想啊。”他在笑。“跟我走吗？”
沉默。
酒会的一侧，两个高大的男人相对而立，同样出众的风姿吸引人们的视线。
两人目光焦灼。
半晌。
“走。”弗朗西斯贴近，戴着白手套的手轻佻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腕，一触即分。“等我。”
亚瑟自然的后退一步，转身。
视线将分的一霎。
“我爱你，亚瑟。”
这句话不是在耳边说的。像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
亚瑟瞳孔一震，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回头的冲动。但是周围的窥伺还在，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面上波动不显。
心脏跳动加快。握着酒杯的手微颤，深红的酒液晃荡了一下。他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然后侧身，摘下袖口的定位器，揣进兜里。
像是早有预料。却还是猝不及防。
晚上十点。
感到窗台有细微的细细簌簌的声响，亚瑟开了窗。
“走吧。”弗朗西斯靠着窗微微喘气。
“我已经托人准备好了。”亚瑟冷静地道。
弗朗西斯跟着他绕过小巷，在黑夜的掩蔽下于城市之中穿行，坐上一辆小轿车。亚瑟坐在主驾驶位上。弗朗西斯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捏紧又松开。亚瑟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手臂绷紧的肌肉，不解道：“你好像很紧张？”
“没事。”弗朗西斯吐了口气，深深看了亚瑟一眼，又不经意似的错开目光。
亚瑟皱眉，压下心中淡淡的不适，发动了汽车。
车子如鱼入大海，迅速消失在仍然纷杂的车流里。
弗朗西斯按了按胸口，目光逐渐坚定。
最不想遇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亚瑟茫然地看着手中溅到的血，黑暗中，他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掌心缓缓滴落，滴到地上，“啪嗒”一声。清晰得令人不敢置信。
弗朗西斯无力的躺在一边，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他的胸前被殷红浸满，流淌的红色染遍了这一片的土地。
“已经死了。”一个人过来探过他的鼻息，返回对着上级报告。
上级慢慢悠悠走过来，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做得很好。”
这句话听在亚瑟耳朵里，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刚刚他们准备乘船的时候，亚瑟突然发现了上级。
无路可退之际，弗朗西斯给亚瑟传话，说他胸前有一个血包，让亚瑟直接往下刺，假装杀了他，演戏给他的上级看。
“尽管刺，别担心。”
“快啊！我是能让自己陷入危机的人吗！”
感受到上级那边黝黑的枪口已经抬起，亚瑟咬牙，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弗朗西斯在那一瞬间往前一迎。
红色的雪花飞溅。刺目无比。
亚瑟信了。弗朗西斯确实不是能让自己陷入危机的人。
除非他已有死志。
他被骗了。
他抖着手，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几秒后，他缓缓开口：“我去处理他的尸体。”
上级轻笑一声，点了头。
今晚的行动代价是惨烈的。但是他在组织那里好歹多了几分巡回的余地。他选择了火化，把灰烬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用红绳串在胸前。
回到自己的房间，亚瑟掏出一张纸。弗朗西斯在最后一刻把它塞进了他的袖口。亚瑟铺平，展开。上面的字密密麻麻，有一些被血迹浸染，已经模糊不清。
【致我那可爱的小绅士：
我爱你，虽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或许我走了一条错路，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别为了哥哥我伤心，不值得。
听说你杀了我就能自由了，既然这样，我就勉强牺牲一回，用这个已经布满污浊的灵魂换你离开吧。不许拒绝哦，不过你也拒绝不了♥。
现在是八点，还有几个小时会迎来属于我的死亡呢？想想还有点期待，请务必让我死的优雅一点吧，虽然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死翘翘了。】
后面是大片的血迹。
再往下：
【 有些不知道该写什么了，我感觉还有很多可以说的（血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是的这个老梗我又拿出来啦：）你是那么小小的一团，还（血迹）（血迹）（血迹）你发誓过要娶我的呢，哈哈，我其实一直觉得应该换一换才对......
扯了这么久。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
我现在要去见你了。祝我好运。
继续好好活下去，尽管我违背了我们的誓约。】
【落款：你那最美丽的哥哥】
亚瑟沉默地看了很久。
“才没有难过呢，混蛋。”
“你死的一点也不好看。丑爆了，满意吗。”
亚瑟定好了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刚出门，他就被人堵在了巷口。
上级站在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六七个黑衣人端着枪站在他身边。
“这么快就走了？”上级问，“不打算多留几天吗？”一对笑眼看似温和。
“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亚瑟看着他的脸，强压下怒气。
他知道，组织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位能力者。读心能让他很好的搜集到足够的信息，但是组织也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有没有隐瞒。所以，尽管他的等级不高，从一开始，他就深陷泥潭无法脱身了。命运从来不管别人是否接受。
但是他现在这条命是弗朗西斯给的。亚瑟低头，摸了摸胸前的小玻璃瓶。
就算是为了他好了。自己必须活下来。
“砰！”他一枪崩掉了上级。
过于迅速，导致旁边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枪林弹雨朝他袭来。
不就是跑路吗，谁不会啊。亚瑟扯了扯嘴角。
在冲出他们视野的最后一刻冲着后面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亚瑟动用自己的人脉找到了一个叫肯达尔的人。他说自己可以复原这封信的内容，但是要亚瑟帮他杀一个仇人。亚瑟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完成了肯达尔的任务。
“喏，”肯达尔叼着烟，伸出手，“把信给我吧，下午你就能拿走它了。”
亚瑟从兜里掏出被叠的平平整整的信纸，指尖摩挲着，却是没有直接交出去。
肯达尔见他犹豫，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不耐烦道：“我用我的信誉担保，绝对不会看上面的任何内容，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是啥好东西，好歹也是有口碑的。”
“不是，”亚瑟轻轻摇了摇头，抿唇，“我只是觉得，或许已经没必要了。”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有些话总是要亲口说出来的才动人，不然也就是白白增添遗憾而已。
肯达尔瞟了他两眼，最终也只是吐出两个字：“随你。”
火车嗡鸣的汽笛声拉开了站台又一轮喧闹的序幕。
亚瑟只背了一个简单的双肩包，一身清爽的下了车。
走出车站，眼前的景色早已大变样了，栋栋高楼平地起，汽车在四通八达的路上穿梭，只偶尔才能从几个没拆迁的建筑中找到曾经生活过的影子。
亚瑟废了点心力才找到了从前的住所。
房子早已被拆掉重建，不过幸好小时候去过的森林被保留了下来。
他在附近的酒店住了几晚，然后提着这几天准备的物资，忽视了前台小姐不断抛来的媚眼，步履坚定的走进森林。
森林依旧郁郁葱葱。历经数十年岁月，沧海桑田，只有它像是从未变过。
“亚瑟！！！”一个纤细的声音传来。
亚瑟忍不住笑了。好吧，还有小精灵们。
他半生奔波，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后来，一个传说渐渐在附近的探险者耳中传开。
如果你不幸迷失方向，误入森林深处，有可能会发现一个小木屋，里面的好心人会告诉你如何出去，或者收留你暂作休息。他特别神秘，行为古怪，有时候会对着虚空自言自语的交谈，或者在窗边啥也不干坐一下午。
但如果你合他眼缘，他可能会向你讲述一个故事。
一个可能没有人会相信的故事。
这个故事叫什么呢？一个普通间谍的一生？不如就叫——森林里的誓约。虽然它永远无法再被完成。
“长大以后我娶你吧。”
“好啊。”
这个故事，今天由我讲给你们听
虽然写得不太好，而且咕了很久（土下座）
很难得写的这么长的一篇，修修改改了很久，中途也和@一枚可爱的学生讨论了很久情节要怎么推之类的，可以说是我们共同的产物吧。
说实话写的很累，可能是因为情节太完善了（捂脸），和我以前想啥写啥完全不一样，我的笔力也不够，感觉高潮没写好
以后我可能会降低更新频率，但会增加每一章的字数，争取把每一段讲清楚，之前有的切割太碎了，就会显得观感不太好，而且作者也要努力学习，更期不定。
感谢一直支持我的你们！我也为自己加油！(ง •̀_•́)ง
ps：关于文中出现的：
Putain 法/语骂人的话，大意约为“TMD”
（一个奇奇怪怪的知识增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