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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今生约定 他生再拥抱【转】

2022-08-30 23:06 作者:lo_ol_hei  | 我要投稿

 转自网易红版,作者:lisachan716

 

2003年4月2号,CCTV1,《新闻30分》报道了一个香港艺人的死讯。张国荣,我熟悉的名字陌生的人,在香江一个氤氲潮湿的傍晚选择了在文华酒店24层起飞。怔怔中有点想不起他的样子,母亲转过脸轻轻地叹:“可惜了啊!”我漠然地点点头,换了频道。那一年我16岁,还有3个月迎来中考,我的世界单调得只剩下市重点高中校门上烫金体的题词。原来当你拒绝了解时你真的可以做到一无所知。2006年6月8号,我如释重负的走出市重点高中的校门,在等待分数的日子里我漫不经心地点开那些有关名叫张国荣的男人的网页。从那一刻起自己记忆深处曾闪现过他的身影开始慢慢复苏,直至弥漫了整个心绪。 

原来他就是Leslie,我依稀记得初二那年在上海读研的表哥骄傲地对我说他第二天要去看Leslie的演唱会,他说“那是个属于中国的传奇。” 

原来他也是虞姬。过去的日子里我只知道他是程蝶依,那个面冠如玉,眉目如画的翩翩公子。

原来国语演绎的《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收录于粤语专辑。2000年的CCTV-MTV音乐盛典我一遍遍地看重播只为这一首歌,被众多人津津乐道的忘词版当时已让我深深震撼。 

原来…… 

原来…… 

原来我有机会问表哥一句Leslie是谁就会知道这名字是不同于Enrique Iglesias或The Cranberries,他是属于香港,属于中国的。

原来我可以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细细地看《霸王别姬》。看他台下的长袍马褂、少年裘马,台上的轻歌曼舞、绝代风华。还有片尾那一格格升起的演职人员表,那个排在第一行的名字。

原来我有理由想一想为什么他是“亚洲最杰出艺人”,甚至只为那一首歌我可以与《陪你倒数》早点遇上. 然而,当那些意犹未尽的眷恋都变成熟视无睹的淡漠,那些恍然大悟的“原来”都变成憾恨不已的“如果”时,我确信,“我哋人生里面唯一可以相遇嘅机会已经错过咗。” 

有人说“生命中有些美好会与你擦肩而过,但注定不会属于你。”我心有戚戚,就像收到北京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内心早已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一样,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生命中有些美好会与你不期而遇,但注定也要强加于你某些纷乱不清的伤逝情怀。 

临行前表哥打来电话,提及Leslie他有些沉默,幽幽地说“毕竟那是个大你31岁的人。” 

我久久不能释怀。 

我出生那年Leslie结束了跨年的个唱。牵强地联想到自己出生的年份和季节与他那年大卖专辑的名字有关。 我2岁的时候他告别乐坛。爱恨纠结的1989,那铿锵朗朗、如泣如诉的声音在我成长的年代戛然而止。

我10岁的时候他依旧官仔骨骨,清削而傲然的身影倒映在红馆的舞台上,那是他华丽的回归。而1997年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回归的只有香港。 

我13岁的时候他带来了演唱会史上只属于他自己的登峰造极。新的千年他的个唱终于可以在内地巡演。而那一年我最大的收获是知道张国荣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歌手。

接着是他杳无音信的三年或者说是我充耳不闻的三年。然后他离开了,在我开始懂得欣赏一个人的时候。 不止一人问我“没看过张国荣演唱会的现场后悔吗?”每次我都淡淡地说:“没有后悔,只是遗憾。” 

我不知道有多少咿呀学语的孩子可以洞悉Leslie绚烂变幻、五光十色的艺术形象背后深藏着的灵魂是怎样的澄明纯净、清丽如洗;不知道有多少10岁的孩子可以理解他在舞台上演绎雌雄同体时眼波流转中的妖娆性感,风骚蚀骨;也不知道有多少13岁的孩子可以了然那个长发披肩、裙摆飞扬的男人心上有怎样触目的伤痕,瞳仁中有怎样清澈的纯净,身上又是怎样傲人的风骨;更不知道有多少16岁的孩子可以体会到如此巨星的陨落留给亚洲演艺界多么大的空白损失,带给华人世界怎样的痛彻心扉……我唯一知道的是: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年纪,那样阅历的我,不可以。 

爱上一个人需要的是缘分,欣赏一个人需要的是能力。 

 从1977到2003,在他生命中最璀璨的日子里,26年的漫漫有一半被我不可避免的错过,另一半在置若罔闻中与我失之交臂。没能欣赏到他同期上映的电影,没能聆听到他最新出炉的唱片,没能与他置身于同一片舞台踏歌起舞;没能在送别的日子道一声且行且珍惜……如今只有复黑的大碟、重印的写真、数码修复的碟片和林林总总、鱼龙混杂的纪念书籍。偶尔抬头是床角那盏昼夜流泻着朦胧斑斓的台灯,它有另外一个名字“《春光乍泄》十周年纪念版”。26年后一切再不能由头来过。 


第一次觉得青春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它意味着你懵懂了那么久、错过了那么多,拼拼凑凑中汇成一张时代的脸,横亘在中间的是一圈圈跨不过的年轮。所以习惯用波萨特的话安慰自己“不懂得时宁愿不遇上,有些错过可以缅怀,有些愚昧无异于伤害。” 

间或有同学说:“对张国荣有人一直在爱,有人重新去爱,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一时语塞,思考良久脑海中还闪现着同样的问题。是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以为早已如数家珍,其实还是一言难尽。“你只是在不断了解他却不知哪一天学会懂得他。”如此恰如其分。看过他很多种样子却不知他有更多种,,甚至于每个人的心中各不相同。不是任何时候都美丽却是俯仰之间都动人。 

 有时他是复杂的。 

“复杂”一词之于Leslie只可修饰经历际遇,而在此我希望这个词是中性的。因为,它是那么的复杂。 不知为何总是感到Leslie遇人不淑,生不逢时。也许只是自己怨天尤人,一厢情愿罢了。有家外国媒体说Leslie是迈克尔•杰克逊和汤姆•克鲁斯的结合体,如果他的母语是英语早已风靡全球。我听后只好苦笑。恐怕外国媒体不会细致到来了解粤语和国语在中国普及程度上的差异。可否换个命题?如果Leslie的母语是国语,从《Day Dreaming》到《一切随风》?很荒谬是不是?可我在KTV曾不只听一个人喟叹“张国荣就那首《当爱已成往事》好听。”《当》是经典毋庸置疑,可谁又敢说那是Leslie最好的一首歌? 

他离开乐坛的时候,港台歌手潮水般的进军内地市场。 

然后是电影。一部《霸王别姬》成就了他在国际影坛上的号召力,铸就了他电影生涯的一座丰碑。但又有多少旁观者分得清荧幕上醉生梦死的程蝶依和生活中率性洒脱的张国荣?《霸王别姬》让无数内地人记住了这个香港演员的名字也让太多浅尝辄止的心误读了这个卓越演员的人生。而《阿飞正传》、《东邪西毒》于每个人心中分量不同,但无可辩驳的是皆为寓言体的深奥晦涩、意蕴深藏。不可否认,为Leslie带来两项影帝殊荣的影片在当时叫好不叫座。我想那应该是之于王家卫最好的电影而不是属于Leslie的。另一部《春光乍泄》他只做了半部男主角已被誉为“神来之笔”,这是我最钟爱他的影片,但只因为片中的张国荣,仅此而已。人们觉得他是旭仔,是程蝶依,是欧阳峰,是顾家明,是何宝荣,是罗医生却独独不是他张国荣自己。人们揣测着他人戏不分,本色出演却单单不赞他刻苦钻研,演技精湛。我早已不屑于指责金像、金马奖评委在过去的种种。大概是年龄的关系,这些年来我发现自己不知道很多事,像某些年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像某些年金马奖的最佳男主角,又像某年的嘎纳影帝……值得庆幸的是: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想知道。

Leslie总说自己是个幸运的艺人,每每谈此脸上都是真挚满足的笑容。我心已略略泛起伤感。 就像我对”超女”、“快男”一夜间声名鹊起感到像天方夜谭的不可思议一样,速食时代的人们恐怕已很难理解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从嘘声四起开始怎样穿过冷嘲热讽的漫漫长夜默默向上游到天王巨星的行列。“连张国荣也要熬十年”的感慨中包含了观众多少费解与不甘,钦佩与叹息。曾经有些泣血带泪似的辛酸早已被如风的岁月沉淀得云淡风轻,如今有些隔靴搔痒似的历练却被浮躁的环境渲染得轰轰烈烈。 

是的,他没有一夜成名的幸运却有一如既往的坚持。 

今天的我再也无法想象Fans之间为各自偶像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景象。也分析不出因为爱一个人就要恨另一个人是何种逻辑。我只看到那一时期“谭张争霸”的传闻甚嚣尘上,报纸的炒作铺天盖地。我无意讨论这出闹剧中谁受的伤害更深,我只知道结局是Alan宣布不再领奖而Leslie在33岁生日那天揭开了“张国荣告别乐坛”的幕布。如今的娱乐界再不是某个人、某两个人或某几个人的天下,多方势力瓜分艺坛,平分奖项皆大欢喜。幸甚?哀哉?!一切无须赘述。

是的,他没有唯我独尊的幸运却有独树一帜的傲岸。


很多人有89情结。那时,他的声音经过岁月的洗炼宛如千年编钟的轻叩,每一声倾吐都回荡着低徊而缱绻、悠扬而醇厚的韵致。那一年有一张历久弥新的专辑,有一场荡气回肠的告别,还有太多泪雨纷飞的心碎。他的远走不舍却决绝,伤感但欣慰。

“一朵花在怒放的季节选择寂寥的角落绽放,其内心必有绝谷的芬芳。” 

是的,他没有一帆风顺的幸运却有宁静致远的淡泊。 

 如果忘了你,回来也情难再续,如果记得你,分开也共同度过。他说“Don’t mention the word ‘come back’ ,I hate it .This is only my return”。于是无需解释,没有理由,风再起时,有些年头充耳未闻的心与他轻和“今晚再遇见仍是有一丝暖意,仍没有一丝悔意。” 虽然他金子般的嗓子略略有了沙质,虽然他清澈的眼底若隐若现了苍凉,虽然他已不再是满场飞奔的追风少年,虽然他已不再是浮光掠影中的青春偶像。但他的声色从金属走向青铜,他的纯真伴随着成熟从未改变,他依旧是舞台上闲庭信步的优雅男子,他已蜕变成香港流行艺术的价值核心。他卸下包袱背弃了承诺,他众望所归忠于自我,可是我们那么感恩,乐坛那么庆幸。 

是的,他没有左右逢源的幸运却有舍我其谁的凛然。 

雪夜,学姐一脸惋惜而不无激动地抱怨“他为什么要承认,他知道那是多么大的代价吗?”空气中漂浮着IPOD音响传出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窗外是瑟瑟的清冷,我沉默。那时他置身于“撞车事件”后的满城风雨,坐在复出个唱的风口浪尖,全香港都已对《春光乍泄》的主题心照不宣。可是,1997年的4月一号是有人对他旁敲侧击?是有人对他步步紧逼、声声质问?还是有人在台下高喊唐先生的名字要他澄清?没有,那一晚除了他别人看不见的内心什么都显得风平浪静,在他换上那一身黑色礼服之前一切都按部就班、循序渐进。而之后发生的不是承认,是宣言,是诺言,是誓言,是一个男人对一份12年矢志不渝的爱情的坦荡。他在演艺圈浮沉了近二十年,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那一晚之后的代价。他只是用最庄重的衣着,最深情的眼神,最坚定的手势和最开诚布公的方式做了自己内心深处最坦荡的表白,他在对世界说什么是光明和磊落。那么喜欢谁的直白:“我欣赏Leslie不是因为他欣赏的是什么样的人,而是因为Leslie是什么样的人。”换上《Salute》点下《雪中情》,相比于那份波涛汹涌下如泣如诉的百感交集,我更安心于那片白雪皑皑中互诉衷肠的温情脉脉。 

真心共印的默契背后是那枚卡地亚的戒指,那个“OK”的手语,那辆DC339,那个牵手前行的坚定背影,那幅“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的挽联……

是的,他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幸运却有生死契阔,今世来生的守望。

有时他又是简单的。 

“简单”一词之于Leslie似乎差强人意,可潜意识里这是个可以与“纯净”媲美的同义语。因为,它是那么的简单。 很少与人讨论Leslie的长相,更不愿用类似“帅气”、“英俊”一类的词来形容他。直觉中他更像中国古典的水墨画,笔笔淡写轻描、不着痕迹却处处意味悠长、景致无数。最动容的是他的气质如兰,最动人的是他脸上不经意流转的风情。舞台下的他总是漆黑利落的短发,即使有人也喜欢卓依航卷曲的长发散发出的落拓不羁,柔情侠骨;现实里的他没有耳洞,即使也有人深爱何宝荣耳垂的光圈挥洒着的慵懒性感,轻佻魅惑;他绝少带饰品,即使有人也钟情于旭仔手腕的银链流露的忧郁疏离,桀骜不驯。他仿佛只喜欢素净的打扮,暗色雅致的西装或清爽简约的休闲衬一张从不刻意修饰的干净脸庞,连笑都是轻浅的恬静。舞台上的Leslie将艺术发挥到了极致,生活中的他也将形象简约到了极致,那是一种品味的另一种极致——优雅的极致。

或许“简单”才是Leslie的底色,是反差于他摇曳生姿的光影形象背后的本色。他的简单是谈笑戏谑间心直口快的坦率,是情到深处时泪眼朦胧的真挚也是岁月流转中笑看风雨的泰然。我看见他在首次个唱上肆意流转的青春、飞扬的自信承载的全是扬眉吐气后羞涩的得意;我看见他在86个唱上为你钟情时的浓情不化,哽咽的泪水越过情感的禁区汩汩而流;我看见他在88个唱上身着中世纪华丽的复古礼服讲述着青苹果成熟的寓言,隐隐稚气的笑脸衬着一副沧桑磁性的嗓音轻吟共同度过;我看见他在97个唱上踏着一双艳惊四座的高跟鞋拔地而起,从一个曾经循规蹈矩的青春偶像羽化成蝶,向着艺术的自由与广博破茧而飞;我看见他在人生最后的个唱上与舞台形神合一、浑然天成,恣意地挥洒热情、燃烧梦想、怒放生命,生生不息。还有他出现在“极梦幻”演唱会上的最后一次演出,一身素净的黑色几乎要与背景的暗调浑然一体,唯一熠熠生辉的是他那双闪烁的眸子,明亮得犹如暗夜的星,那一瞬我想起了拉萨洗净的天空。我知道有一份纯真在流年的飞逝中从未老去,璀璨的不再是他的年华、他的样子而是他的心。 

不用演技,没有NG,镜头已近乎赤裸的方式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那里,他不再是年少冲动的宋子杰、铮铮硬气的石家宝;不再是俊美痴憨的宁采臣、雍容颓废的十二少;不再是洒脱如风的James、铁血柔情的靳;不再是痴情执着的程蝶依、孱弱妩媚的常骚;不再是放浪形骸的旭仔、玩世不恭的何宝荣;也不再是嬉笑逗骂的黄药师、沉郁冷酷的欧阳峰……我相信,任何一个跌宕起伏、浮沉百转的命运都不曾精彩过Leslie真实的人生,即使真实的他美得更像一出戏。 

有时想想他是不是真的为简单所累,被纯粹所欺。有张照片是Leslie亲昵地吻着金像影帝奖杯的样子,快乐得像个含着棒棒糖的天真孩子。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获此殊荣却因为背后汹涌起伏的复杂是非没能亲自去现场领奖,不知会不会成为他胸中一个怅然若失的心结却早已是我记忆中一道挥之不去的划痕。以后有太多势在必得的机会,有太多原本属于他的东西都残忍的与他擦肩而过,而他不是没有禀赋、不是没有付出、不是不曾近在咫尺、不是不曾一步之遥……也许,他们和我们一样早已熟悉了Leslie的乐观达人,谦逊风度,习惯了他的一笑而过,萧然气度,默认了他的宽厚待人,苛刻对己,却一直在忽略他因为不断进取而坚强也同样渴望肯定而柔软的心…… 

“他忘记了伤害过他的人和事却记住了伤害本身。”这是我看到过纪念他的文字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句。 

他也可以四处代言、多方宣传,好让人知道他如何大红大紫、成绩卓著,进而名利双收,而不是潜心艺术、深居简出,含蓄低调、远离炒作;他也可以在慈善活动上为自己敲锣打鼓、扬名立万而不是每年默默为儿童癌症基金和护苗基金无私捐款,做得悄无声息;它也可以高唱爱国歌曲将自己装点成公众形象良好的政治跟风型明星而不是在个人写真集首页袒露“红旗拼荡,国泰民安”的赤子情怀。他不曾出现在“春晚”、《同一首歌》、《艺术人生》诸如此类拥有亿万电视观众的节目中,你可以对此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我亦如此。那不是leslie的损失而是那些节目和作为那些节目观众的我们的损失。平心而论这使多少人错过了早一点与他相遇的可能,雨后春笋般崛起的“后荣迷”们又有多少是在4月1号后媒体狂轰滥炸似的纪念方式中了解他的。他是电影问鼎影帝,演唱荣膺金针,作曲荣获金马的香港乃至亚洲演艺界殿堂级的艺术家啊!可为何唯独是他生前饱受争议、备受妄测,身后却满是追问反思、慨叹遗憾?为何唯独是他演出时掌声如潮、万千宠爱,谢幕后依旧深植人心、无可取代?又为何唯独是他由一个曾经娱乐大众的流行偶像蜕变为一个横跨时代的文化符号?那么多人替他怨,为他不值,可终究爱的还是这样的Leslie。


Leslie是复杂的也是简单的。所以,他是矛盾的

就好像那么纯色明朗的人,他的名字却叫红 

他细腻敏感也不屈不挠,他持重内敛也天真纯洁,他热情昂扬也沉静傲骨,他包容仁厚也从不妥协;他是舞台上君临天下的王者也是生活中活泼逗趣的孩子,他是精神上绝世独立的贵族也是艺术上虚怀若谷的信徒;他颠倒众生也平易近人,他含蓄隐忍也直率坦诚,他锐意创新也继承探索,他多情张扬也专情传统;他献身艺术毫无保留,他保护家庭分毫不让;他在泪水中有让人心醉的微笑而偶尔看他微笑竟有让人流泪的冲动。他直面口诛笔伐、谣言谩骂也见惯了众星捧月、掌声鲜花;他是卫道士笔下的叛逆之徒、不伦异物也是更多人的精神信仰、理想寄托;他是业界受人爱戴敬仰的前辈也是Fans口中年华不老的“哥哥”;他是性灵上诉求完美、追求极致的堂吉诃德也是内心深处向往宁静、渴望归属的小王子。他的离开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唤起着人们心中影影绰绰的痛,他的来过又是一个永不褪色的笑靥撩拨着人们记忆历历在目的甜。 

张国荣是个怎样的人? 

演艺前途最黯淡无光,前途未卜的日子他都笑骂由人、苦苦捱过,他是懦弱忧郁、不堪一击的吗?他不会被谁打倒除非拳手是他自己;事业如日中天、前程似锦的时候他急流勇退、华丽转身,他是在意名利、计较得失的吗?他不曾被谁超越除非挑战者是他本人;在歌唱生涯重新出发、如履薄冰的转型时期他站在复出的舞台直面情感、袒露心声,他是为情所困,孤独无依的吗?我相信另一个他不会让他孤独,除非选择者是Leslie…… 

他不是神话里呼风唤雨、无忧无虑的圣贤先知而是现实中或喜或悲,有起有落的血肉之躯。他涉过荆棘、历经坎坷在圆滑世故中也难免手足无措,他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在功亏一篑时也难免迷惘失落;他在事业上叱咤风云、不断开拓,生活中也会心灰意懒、偶尔脆弱;他有敢为天下先的气魄也难免踽踽独行中的落寞,他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淡泊也难免回心转意时的忐忑。即便他壮志未酬、心愿未了在筋疲力尽、心力交瘁时也难免不顾一切、身不由己,纵然他热爱生命、享受生活在内外交困、疾病肆虐时也难免一败涂地、无从抉择。可他对抗过、努力过、尝试过、争取过、竭尽所能过,全力以赴过,难道,这还不够吗? 

慢慢的很少思考他远去的原因,脑海中有关他离开的印记也只剩下一个抽象的日期。也许是因为渐渐习惯他由一段经典变为一个传奇,也许是因为他留下的美好太多总让我恍惚他从未远离,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一直活在我心里。


张国荣是个怎样的人?

 那些过往中记忆的碎片宛若纷飞的尘埃从罅隙中腾起,在思绪的翻腾中变为排山倒海般的涌动。是那阙在《春光乍泄》片场呕心沥血、瘦削虚弱的身影,是那个在97红馆捏紧三张R•E•D Card大声呼吁的手势,是那片在“热情”南京寒夜于冷雨中起伏颤抖的胸膛,是那双感动于“共同度过”时潸然泪下的眼睛;也是那部永远失去导演的《偷心》,那部不再有主角的《三少爷的剑》,那个没能人如其名的角色“陈国荣”,那张憾恨不尽、不忍咀嚼的《一切随风》;也是加多利山上那不会凋零的百合,杜莎夫人蜡像馆那深情凝望的眼神,星光大道上那没有掌印的签名,东方日历上被改写意义的愚人节;甚至还是一站站“张国荣电影高校巡回展”,一年年“纪念张国荣演唱会”,一字字泣血带泪的《烟花烫》,一句句肺腑心声的《给朋友》……


张国荣是个怎样的人? 

其实,有很多年长的人还把他当成孩子,有很多年少的人还叫他“哥哥”,有很多乐观的人知道他有香港最美丽的笑容,有很多悲伤的人也记得他是“香港十大健康形象”之一;其实,有很多人怀念香港乐坛属于他时的光辉岁月,有很多人追忆“东方好莱坞”拥有他时的黄金年代,有很多人在研究他电影的座谈上历数他的贡献,有很多人在纪念他的演唱会上高喊他的名字;其实,有很多人因为他的歌学会了粤语,有很多人因为他的电影爱上了京剧,有很多人因为他的善良投身公益,有很多人因为他的离开懂得珍惜;其实,有很多人坚信他是个杰出的音乐人,有很多人赞叹他是个卓越的表演者,,有很多人坦承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有很多人感慨他是个生动不朽的传奇……我不时彷徨,是他离开得太早,还是一切姗姗来迟? 

张国荣是个怎样的人?

褪尽粉饰、洗尽铅华,除去“倾国倾城”、“离经叛道”、“绝色性感”、“忧郁自恋”、“风华绝代”、“自怨自艾”等亦真亦假、或褒或贬的修饰,放下他的光环与成就还原本真,Leslie也仅仅是个常人、凡人,一个普通的——好人。 

足矣。 


去年的9月31号,我随着涌动的人潮走出丰台体育场。同行的韩国朋友喃喃道“七年前的这个时候Leslie Cheung也是开完演唱会不久……”我心一颤。他说“Leslie离开后再去看演唱会就只带上眼睛,把心留在家里。”天上飘着零星的细雨,我仰起头,泪水四溢。 

不知是Leslie格外中意“记得”一词还是这个词与他格外有缘。从《由零开始》中的“Will you remember me?”到告别宣言中的“你们会不会好快就不再记得我?”;从《红色恋人》的英文译名《Time to remember》到《永远记得》中的“时代跌宕里谁又永远记得谁?”;直到他置身于一束清冷的灯光下,独身于空旷的舞台时讲出的那个沉甸甸的心愿“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会记得我……” 

承诺永远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沉重。我只能记得天星码头星星点点的灯火,风继续吹时飘扬的白色长长围巾,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Monica”,红馆33个心潮澎湃的不眠之夜;我只能记得无脚鸟的寓言,“从一而终”的叹怨,榆林那片随昼夜季节变幻的沙漠,阿根廷那奔腾不息的守望着孤独的伊瓜苏;我只能记得有一身红色的西装在为你钟情时情深意重,一只高大的竹篓在某人的脊背翩然起舞,一张涉过岁月的脸庞在除去面具后惊艳如昨,两束天使的羽毛在某人的肩头振翅欲飞;还有温暖的“Absence is a short kind of sweetness”,那列从布鲁塞尔开往阿姆斯特丹的火车,那句“I am what I am”,那首《Cucurrucucu Paloma》里呢喃着的情人的眼泪…… 我不知道错过的记得会不会显得浅薄,但我相信,记忆的绵延会让忘却的脚步停歇,铭记的深刻会让短暂的生命隽永。

四月的春天,有许多枯萎的会盛放,有许多沉睡的会苏醒,有许多逝去的会重生,也是Leslie选择另一种开始的季节。只是,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我们会比别人更加热爱生命,因为未来需要有我们证明:时代的传奇怎样演绎,天使曾来过这人间。” 

张国荣,感激天意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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