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小说】神梦
“神会做梦吗？” 少女在教堂中祷告时不禁想到这个问题，因为她刚做了一个好梦：她之前养的小猫回来了，还和她一起找到了新的朋友，他们玩得非常开心。不过梦总是短暂的。 例行的祷告结束后，少女不安得走出教堂。 “早上好啊，独眼怪。” 一听到声音，少女便立刻打算迈开双腿，但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围住了，没办法了……少女这样想着收紧身体……一如既往，十来分钟后，那群大孩子才愤愤离去，少女慢慢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她习惯了，因为她天生少了一只左眼，在这个镇子中，天生的残缺是不吉利的，是被神明所厌恶的象征。能住在教堂，也只是因为她的母亲生前是一名修女。当然，少女也明白，他们之所以会一直欺辱自己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在意这些东西，只是单纯的为自己压抑无聊的生活找个发泄取乐的玩具罢了。不过知道这些少女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也只能把这些想法都抛开，多去想想让自己开心的事了。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药与绷带，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便向着镇子的图书馆奔去，她在那里打工。 “抱歉，我没来晚吧。” “没有，还有十多分钟。” 老板看表的同时吞下食物，回答少女。少女很喜欢这份整理图书的工作，因为少女喜欢看书，她对书中不同人物的故事十分着迷，而且教堂中的修女说过，少女的妈妈也很喜欢读书。而这份工作并不繁忙，在闲暇的时刻摸本书看看，老板也不会说什么。至于为什么这家图书馆愿意雇佣她，只是图书馆的老板觉得比起那种不知真假的迷信，在这座城镇里便宜还识字的劳动力可不可多得。 …… 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工作结束后，少女满心欢喜，仿佛灰蒙的天空也变得清澈起来。少女仔细数了数钱，然后向着一旁的小酒馆走去，今天她应该可以买一颗糖果奖励自己。 少女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她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这家小酒馆的“常客”但平时没什么钱，所以只能在里面坐着。不过整天在这里鬼混的人和镇子中的很多人都不同，他们不信什么神，所以对少女的左眼也并不在意。虽然都是些吵闹的酒鬼大叔，但要比歧视少女的人好相处得多。 少女一边熟练得与酒馆的很多人打着招呼，一边来到柜台前买了一个糖果。在右眼的余光中，少女看到了一个生面孔，是在柜台前坐着与几个酒鬼边喝酒边谈天说地，有些好奇，就问了一下老板。 “你说那个人？他是今天才来到镇子上的，听他说他还是个当逃兵的落魄贵族，可不得了呢。” 出于好奇，少女走向那个男人也想听听故事。可能是因为少女的靠近，那个男人的目光扫到了她。然后男人停止了讲话，死死地盯着少女，目光中满是不敢相信的震惊。而少女只是来到人群中后，把糖果拆开塞在嘴中一脸享受。察觉到对方正在盯着自己，也疑惑地偏了偏脑袋。 “是你？！”男人盯着少女，起身径直走了过去，“你真的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被男人锐利的目光盯着，少女有些害怕，不明所以的话语也让少女感到疑惑。 男人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向老板向老板开了一间房。突然的变故让少女十分慌张，想开口询问来由，结果口中的糖果掉在了地上， “啊，糖！” “别胡闹！我要单独和你谈谈！” 来到房间，少女抽泣着默默擦着眼泪，男人坐在少女面前，用低沉的声音叫着少女的名字。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女立刻抬起头来，用仅剩的右眼盯着男人， “您是？” 看到少女单纯的反应，男人冷笑一声， “那群神明的信徒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什么？” “那我来告诉你吧，”男人慢悠悠得躺在在椅子的靠背上，翘起二郎腿，摊开双手说，“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可是修女姐姐说……” “说我失踪，再也找不到了，甚至很可能死了，是吧。” 看见少女脸上震惊迟疑的神情，男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呢？还住在教堂？” “嗯……” “那教堂有什么变化？” “刷过一次新漆，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这样啊……”男人一声不吭得陷入沉思。 少女呆呆地望着对面的人，心中充满疑惑与不解：如果对方真的是自己的父亲，这种父女重逢的时刻，在自己看的书中，不都会是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吗？但面前这个人却问着让只是问着让少女不解的问题，又独自陷入沉思。少女又低下头，她想知道为什么。 “怎么了？”察觉到少女的沉默，男人不耐烦得问了一句。 “您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当然了，有问题？” “那您之前都去哪了？” “当然是去找那该死的神明了！” 少女疑惑地偏起脑袋，因为自幼在教堂生活的她实在无法理解“该死的”怎么会用来形容神明。 “奥对，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男人转了转眼睛，随后就在嘴角勾起奸笑，“那我来告诉你，无论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你母亲的去世，啊对还有你的眼睛，都是拜那位神明大人所赐呢。” “唉？！” “没错，你能成为这样任人欺辱的孤儿小瞎子，全是那位神明大人的锅哦，”看着愣在原地的少女，男人忍不住狂笑，起身走到少女背后，将手放到她的肩上，“既然你住在教堂，就去帮我把神明的所在地找出来吧，就当是为自己复仇怎么样？” “……嗯。” 少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酒馆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刚才听到的信息中，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感到了无尽迷茫。 “在迷茫吗？” 少女抬起头，即使只有一瞬，面前这位女子就闭上了眼睛，但她还是被朴素的兜帽下那华丽的眼睛所吸引——那是一双宝石状的眼睛。女子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冰凉，但却有着一种的慈爱。少女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不过那人并不在意少女有没有回答，捧起少女的脸，再次睁开眼，那双宝石眼睛所闪烁的光芒似乎有些魔力，让少女移不开目光。 “唉？！” 在少女的愣神中，陌生女子吻向她缠着绷带的左眼。 “快去睡觉吧，到那时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了。” “……”少女愣在原地，“什么啊……” 少女回到教堂，看到负责照顾他的修女就站在门口。 “你要不来看看现在几点了？真能给人添麻烦。” “抱歉。” “你今天发工钱了吧，把住宿费交了赶快去睡觉！” “知道了。”少女掏出住宿费，交到修女手上，便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以后少去泡酒官！” “哦。” 少女找到自己的床铺，一头栽在上面，翻身仰面躺着，摸了一下左眼被亲的地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 “你好。” 听到陌生的声音，少女猛然睁开眼，随后便对周围纯白的房间感到疑惑惊讶。 “在你的身后。” 循着声音转过头，一个纯白的人坐在空中，姿势相当随意，闭着双眼，脸上挂着与那位斗篷女子一样的笑容。 “这里是？” “梦。” “你是？” “神。” “真的假的？！” “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不是吗？” 少女看着面前连眼睛都没睁开，动都没有动一下的神明，心中莫名得烦躁。眼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些厌恶自己的村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受够了。 “那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我？” 神明疑迟了一下，少女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就连神明都不想看到我吗？是因为我的眼睛？或者说，讨厌到能让您夺去我的眼睛？” “不是的！”神明收起了笑容，祂甚至出现了慌张，“只是这个原因还不能告诉你，我是来给你讲另一个故事……” “我不想听。” 神明呆住了，祂并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我今天心情本来很不错好吧！早早上班，早早下班，用自己挣到的薪水买一颗糖果，一边美美的吃糖，一边和酒馆的大家说笑，晚上准时回到教堂交上住宿费后好好的睡上一觉，应许还能接上昨天那个令人开心的美梦。”少女的泪水已经模糊视线，他蹲下身体掩面哭泣，“可我早上还是莫名被打了一顿，还突然遇到了本来都不确定还在不在的父亲，但他也是只讲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给我发个任务。想象中那种父女重逢相拥而泣的画面完全没有！好不容易买一次的糖还被他弄掉在地上摔坏了！就连梦！我唯一剩下的期待，唯一可以逃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梦！都被你占了。” “对不起，可是……” “话说你为什么非得给我说什么‘真相’啊？我跟你什么关？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神唉！神凭什么会在意我这种人？明明你什么都有了！那么多人爱戴你，向你祈祷！而我呢？我现在身上还有大半面积的绷带！为什么我非得受这种待遇？” “那是因为……” “我不想知道！我今天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但听来听去，大家都没有说过我！你有无数人的爱，但是我就连我自己的父亲都不爱我！他甚至都没想过抱我一下……” 少女不断擦拭着模糊视线的眼泪，看到面露痛苦神情的神明向她张开双臂。 “你，你干什么？” 神明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并用额外的手臂向少女招了招手。少女明白了祂的意思， 但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慢慢得走进神明的怀抱。见此情景的神明刚想开口， “怎……” 怎么样的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少女就抬手堵上了祂的嘴巴 神明的身体好柔软，像雨后天晴的微风一样柔软，好温暖，与清晨的被窝一样温暖。少女这样想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他人拥抱，堵着神明嘴的手放了下来，环绕住祂纤细的身躯。少女的抽泣缓和下来，内心也平静下来。 看到少女冷静下来，神明轻声问道， “好些了吗？” “嗯，” “你不给我讲故事了吗？” “是呢，”神明抬起头，伸出另外的手，抚摸着少女的头，“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讲的必要了。” “为什么？” “原本呢，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父亲的故事的根本，你就会因为被你父亲蒙骗，而被杀死，但现在你已经摆脱那个结局了。” “是吗？”少女在神明的怀里转了个身，一屁股坐在神明的大腿上，用背靠着神明的胸膛，“要是我说我想听了，你会讲吗？” “当然可以。” “故事发生在十年前的这个小镇，教堂的一位修女，与来祈祷的一位贵族男子相遇了，只是第一眼二人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但在这个国家修女与贵族是不能私通的，所以两人一个坐在教堂，一个在自家宅邸，于深夜向神明许愿，因为两个人的愿望过于强烈，所以神明回应了他们的愿望，让他们在同一个梦中相见，让后他们干柴烈火的愿望孕育在修女腹中最后，两人如愿在一起诞下一女，可愿望总是伴随着代价，违反了自然与法则，必然会受到惩罚，更何况是改变命运，创造生命世界，不会允许能量聚在某处，会使之趋向于‘平衡’，获得就一定伴随失去，所以男人的家族落末，修女因病去世，两人的孩子也少了一只眼睛。” “为什么神明大人会告诉我这些？” “因为如果不告诉你，明天你就会成为那个男人的替罪羊被教会处死，而那个男人会拿着你偷出的资料逃之夭夭。” “所以，他们两人的内心中，从最开始就没有我，是吗？”少女低下头，扣着手指，声音十分低落。 神明没有说话，但所散发的气氛好像是默认了少女的猜测。 “那为什么神明大人想救我？” 神明将少女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头在少女的耳边低语， “因为我爱你。” “为什么？！”少女几个转头，不可思议的目光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神明的面庞，“我知道了，书上说，你爱着每一个人，但……” “我是爱着每一个人，但毫无疑问，我对你的爱是最特别的。” 看着少女不敢相信的神情，神明道出原因， “因为一个濒死的女孩向我许下了一个愿望：‘请您给予我最特别的爱’，所以我才会不惜切除你死去的世界线，亲自为它加上变量。”神明溺爱般的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子，她的容貌与当初那个满是血迹的脸庞互相重合，但不同的是，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吞没一切的哀伤与绝望。 “那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 “您不是说过吗？无论什么愿望都会有代价吧。”少女的身体开始颤抖，她害怕惩罚的到来，但她不想放弃，不想放弃这她能到得的唯一的爱。 “那……”神明又伸出一只手点了点少女的额头，“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如何？” 少女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神明大人？”脱口而出的词语让少女瞬间清醒，捂着额头，昨晚梦到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笑意忍不住地洋溢在脸上，“真的有人爱我……” 少女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时间， “啊！要迟到了？！” 少女立刻起身穿衣，冲出教堂，向着图书馆加快脚步，而那几个总是欺负她的孩子却一反常态得没有来。不过这时的少女也顾不得这些了，气喘吁吁得冲进图书馆。 “抱歉！我没来晚吧！” “还差一分钟，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晚？” “对不起，睡过头了，我先去换衣服了！” 工作结束后，少女走出图书馆，想着要不要直接回教堂，然后少女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愣了一下又立刻回过神来。 “嗯，如果不去找他，他肯定还会来找我的吧，去结束这一切吧。” 少女来到酒馆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入。一进酒馆，少女就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同样看到了他，勾着嘴角向周围的人道别了一下，便与少女一同走向上次的房间，他还是坐在上次的椅子上。 “所以，我要的东西呢？” “没拿到。” “为什么？” “因为……” “啪！”少女还未说出编好的原理由，脸上便传来冲击，力量大得甚至让少女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算了，我不想听一个废物解释。”男人用手揉着太阳穴，看着在地上艰难撑起身子的少女。 少女痛苦地呼吸着空气，双手因疼痛不断颤抖，能咬着牙用仅剩的右眼瞪着男人，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对于父亲来说，我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没有回答，像是听到了更有存在感的声音一般，愣了一瞬间后，立刻回过神来， “哈？开什么玩笑！你不就是害死她的直接原因吗？！”男人一边怒吼，一边走向刚想起身的少女，一把拎起它按在了墙上，“她死去的直接原因不就是你吗？事到如今竟然还敢问我这个问题？！为什么杀死她！是你和制造你的那头畜牲杀了她！” “不对！” “把她还给我！” “啪！” 少女放开将她按在墙上的手，用力扇了面前怒吼的男人一巴掌。 “明明是因为你们许下了那种破坏平衡的……” 还没等少女说完，男人便发疯般将她甩在地上，用鞋跟狠狠得踹向少女的肚子，将她踹飞到远处。随后一把抓过床边的剑，抽了出来。 “这么说，你个小b崽子已经见过那个狗东西了是吧！” 少女捂着肚子不过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不过冲击感却是实打实的，在少女刚要坐起来时，男人已经挥剑冲向少女， “那就用你的悲鸣来引出那个畜牲！” “铛！”斩向少女的剑锋刚接触到少女的左侧太阳穴就在一道金属碰撞声中被弹飞出去。 节日是一阵强大的冲击波，以少女为中心，四散将男人击飞，被斩断的绷带也从少女脸上脱落，刚抬起头，男人看到了藏于少女绷带下的左眼后，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一颗用宝石制成的眼睛！而少女也突然发现自己的左眼突然传有了画面，还是纯白的，就像梦中的那个房间一样的纯白。 “所以我才讨厌你！明明是他生出来的，却和他一点，哪怕一点都不像你这个该……” 还没等男人说完，一只泛着白光的手从不知何时开始的传送门中伸出，一把扼住男人的脖颈，将他举起按在墙上，但这并没有让他停下口中的话语。 “该死的……怪物，我一定会……” “把眼睛闭上！” 少女乖乖得闭上双眼，随后，骨头断裂的声音与沙哑的哀嚎转瞬即逝。 “可以了。” 睁开眼睛，面露担心神色的神明就在少女面前。虽然布满担心，但那宝石样的眼睛依然泛着神圣的光芒，少女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安下心来。 “怎么了？神明竟然还会露出这种表情。” “刚刚的话……” “没事，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他从心底里就没有把我当成过女儿，”少女搂住神明的脖子，“谢谢你担心我。” “不过，”少女将头搭在祂的肩膀上，脸上出现了止不住的笑意，“这个是什么？” “这个……”神明立刻明白了，他想问的是什么？，“是什么呢？” “我都从你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脸了，现在还能看到我自己的脚！”少女无奈，自己的神明大人貌似并不会说谎，“所以那天不睁眼的原因就是这个？” “如果睁眼的话，不就暴露了吗？” 神明就这样抱着少女，感受着他身体渐渐放松，呼吸变得平缓，甚至在自己的肩头上流着口水，神明也闭上眼睛惬意起来。 “神明大人……” “怎么了？”少女的气息并未改变，神明知道她是在说梦话，但还是满心欢喜的回答着。 “你真的得到我了。” 神明愣住了，睁开祂宝石状的眼睛，有些惊恐地重新确定少女的状态——她还在睡。但眼角多了一滴眼泪，嘴角勾着温柔、幸福、无奈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少女，神明不自觉地将少女抱得更紧了，不自觉将身体缩到少女怀中，祂明白少女口中话语的意思——她已经识破自己的骗局了。神明轻咬上她的耳朵，未曾流过的泪水与歉意的话语随之而出， “对不起，我骗了你，你的父亲之所以这样疯狂得对你，是因为我用‘言灵’无限放大了他对你我的厌恶，加上他对你母亲强大到无法改变的爱意，才会如此癫狂，还有那些欺负你的孩子们与对你冷眼相向的村民，我明明可以阻止他们，但我没有，我甚至用‘言灵’影响了那个唯一关心你的修女，让她说不出对你真正的感情。对不起，我很卑鄙，可是我已经爱上了你，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只好让你失去一切，让你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再给予你想要的爱，让你离不开我，对不起，但我安排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你，对不起。” 神明轻轻含住少女的脖颈，用牙齿慢慢刮到锁骨。 “可这就是你的代价。” ——“你被麻烦的神明缠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