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魏无羡 冷漠乾元湛可爱坤泽羡)5 就要赖上你
其实以前在家中,一直是生活得很宽裕的,否则爹爹也请不起两名丫鬟来服侍娘,以及洗衣煮饭的老嬷嬷了。不过,爹娘都不太注重物质上的享受,一切以舒适为前提。爹爹这一辈子都在替娘的眼睛找名医,找灵丹妙药,并不太热中营生。朱叔叔说,如果爹爹要,他可以成为中原商业霸主,但爹没有那种野心,所以住海边时,他“只是”船行的老板;住山上后,他以植林赚钱,并且有一间“小小”的木材商行,供应太原一带、北部数省的木材需要。不过,那些后来都是朱叔叔在打理,后来哥哥们长大了,也多少帮了些忙。而爹爹是不太管那些事的。
家里的屋子很宽敞、很乾净,家具却很少,这都是为了方便娘而设想的;任何会使娘不小心受伤的东西,一律不许摆在屋内,不华丽简直可以说“家徒四壁”了。
沿路看着雕梁画栋、假山流水,造得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阿羡只觉新奇,不觉得欣羡。
昨夜来到此地,已是深夜,吃完晚膳各自去休息了,起了个大早又被丫鬟围着梳洗,现在终于可以透口气了。
他决定先去隔壁院子找蓝湛哥哥。
不过,阿羡快乐的面孔很快地盖上一层寒霜!停步在拱形入口,看着令他火大的一幕!
慕容惠惠含羞带怯地看着眼前英挺伟岸的男子。一大早,她过来“秋棠院”赏花扑蝶时,却见到已有人比她更早出现在此,迎着朝阳的金光,趁着金黄的菊花群,他像是神秘一般的出现,闪耀着独特的光芒,那种震撼,狠狠地撞入她那待嫁芳心。
一袭蓝衫随风拂动,成熟的面孔有一种不属于尘世的清雅自持,他------是与众不同的。
昨夜在布帘后,她便偷瞧了他一眼,当时只觉得他与一般男子是不同的,今日趋近一看,更觉得此生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加特别的男子了!她得把握机会。
“蓝公子,您早。”
蓝湛的浓眉微微蹙着,没有做答,他以为是吱吱喳喳的阿羡。
“妾身复姓慕容,闺名为惠惠。家兄是慕容飞云,你们认识的。”她落落大方,又不失大家风范的一揖,半垂的面孔已是懂风情的年纪。
蓝湛仍是没有正眼看她,除了阿羡,天塌下来也不能教他皱眉的。羡羡起了吗?昨天爬山太累了?
“蓝公子-------------”慕容惠惠有些难堪的。
“蓝湛哥哥,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哦!”
清清脆脆的声音夹带着哭意地奔来,就在蓝湛转向出声来源时,阿羡扑入他怀中。
“羡羡----------”
“我梦到好多狐狸精要来将你生吞活剥,好可怕哦!不行,我得去买一把剑,将那些胆敢对你有野心的妖精杀个片甲不留才好,看谁还赶来与我抢丈夫!”阿羡叨叨絮絮地叫完,才装作突然看到身边有外人似的,露出纯真的大眼,半偎在蓝湛怀中笑到“呀,姐姐早,我不知道你也在此。”
慕容惠惠狼狈地涨红双颊,尴尬地点头:“魏公子,你早。”
找了个藉口,慕容惠惠赶忙逃回自己的住所。
算她识相!阿羡下巴朝天地对她背影做了鬼脸后。
“走啦,走啦,叔叔答应今儿个一早告诉我爹娘以前的事呢!在受了昨夜那个‘怨妇门’的气后,我不弄明白怎么成?弄明白了,以后若再有人敢批评我爹娘,我第一个敲烂他的牙齿,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乱说话。” 不由分说便拖蓝湛往外走去。
踏入正厅,佣人们正摆上清粥小菜,以及汤包豆浆的,南北早膳一同上桌,就不愁吃不惯了。
今早一同用餐的,只有魏霁父子与阿羡蓝湛而已,慕容兄妹倒是没在受邀之列。毕竟这是魏家的私事,外人不宜在场,至于蓝湛-------嗯,很明显的情况嘛!被阿羡抓住的人,如果不与他长相厮守,还能逃到哪儿去呢?自然不会有人当他是外人了。
魏震须笑道:“早,快点入座,我一直想听完整的故事,但以往从我娘口中得知的却有限,难得我爹肯讲了。”不消说,魏霄与云初的恋情已成了魏家的一段传奇。
魏霁欣赏地看着他的侄儿,阿羡完全继承了云初的美丽,让他恍若跌回二十年前的岁月中,云初待在山庄那些年,天天可闻的天籁之声。他永远不能忘记云初有着卓绝的琴艺、美妙得连宫廷乐师也上门求教。
清了清喉咙,他温柔笑道:“昨夜睡得好吗?有没有令你觉得……”
阿羡挥挥手:“很好很好,非常好。叔叔,我觉得您与我爹不太像呢!反而长得有点像我哥……”真的!叔叔与哥哥很像,事实上魏震须反而没有那么像其父,他哥哥魏澄还比较像些。
“魏澄是吗?当年我抱他时,也觉得他得了大哥与云初最好的条件。我没见过比他更俊美的孩子了。”他叹了口气:“魏澄会像我的原因是,你母亲是我表妹,而你父亲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
看来内情不是普通的复杂。早知道那么与众不同,早八百年就赖着娘讲古了!只可惜十七年的岁月中,每天忙着欺负两位哥哥了。住海边时,天天想着偷上船陪渔夫去打鱼,虽然只成功过一次;住山上后,扣去被罚抄书的时间,就是跑去长工种田的地方妨碍农作物成长。真是可惜呀!
魏霁眼中难掩对大哥魏霄的崇拜之心,一时之间,很难抓住头绪来开讲,只道:“如果大哥愿意继承跃日斋,今天的规模,绝对不仅止于此,他是个天生的商业奇才。”他的思绪渐渐陷入遥远,娓娓道出当年魏霄与云初的爱。他们是最完美的一对璧人,天造地设都没有那般契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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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很美的,也是可以有很多样貌的。阿羡听完父母的爱情故事后,心中是很感动没有错,不过,他可不希望自己也是这样走入爱情世界中。瞧瞧柔弱的娘吃了多少苦头?但是也因为倍加艰辛地成就一分恋情,所以这分情更为人所珍惜了。
他希望,他的爱情是一路甜蜜到底的!一定会如他所愿的,不是吗?因为蓝湛没有什么难缠的亲人,而自己的爹娘一定会祝福他的选择,想不平坦、幸福都很难。
原本想把午后时光留给蓝湛的,但他正忙着把药草分类研磨,其中有一味药草直让他打喷嚏,于是只好跑来花园看花了。叔叔还邀他一同去京师玩,去拜访老奶奶、婶婶,以及另外两位堂妹魏嬉雪与魏逐云。有得玩当然好呀!可是抓紧未来老公的任务更重要,而且还得去找童笑生留下来的宝物呢!那么多人想要一刻也耽搁不得的。要玩也只得等到一切都定案了再说。
这座中庭花园连接着前厅与后院各房的通道,所有住在此地的人要回房休息必得走过这边的长廊。会是谁呢?叔叔与堂哥都去巡视商行了-----他这才知道魏家非常的富有!而慕容飞云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听说别院中此时加上他与蓝湛共住七个人,看来慕容兄妹至少占了三位,其他家仆他就没空去记了。
只看到两女一男走了过来,除了慕容飞云与慕容惠惠外,还有一个全身紫色系的女子-----咦-------好面熟的脸,尤其记忆深刻的是女人手中的鞭子……对了,前天在山上遇到的凶女人不正也是自称慕容世家的人,好像叫什么慕容芊芊来着!
一个对他有意的花花公子,一个对他未来老公有企图的色女,再一个伤害过他的野女人,他们实在是坏得很一致,全与他卯上了!
既然遇上了,哪有饶过她的道理。阿羡眼珠子一转,探手向袖袋中,拿出一条橡皮绳子,拉了几下,很满意它的弹性,再往地上一看,有着松软的泥土与几颗半乾的土石,抓了一颗小土石,再从袖中拿出一瓶墨水,滚了一圈染黑了土石。然后,将小黑石架在橡皮绳上,将弹力拉到最极点,瞄准紫衣女子,射了过去------
“哎唷!”
阿羡很满意地听到一声哀号,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收好作案工具,连手上的墨污也利用一旁的水塘洗了去。
“谁?是谁?有胆子暗算我,就没胆子见人吗?出来!”慕容芊芊尖锐的大叫,黑了一半的脸忙以手巾捂住,不忙着奔回房清洗,反而要揪出埋伏在花园中的人。
眼尖的她看到一个人影后,立即鞭子一拉,飞身过来,尚未看清面孔先是狠狠地抽下去一鞭。在怒火下的力道不必说,必然毒辣无比,尤其她鞭子的末梢还特意留了些荆棘,那是前两天鞭子被打断之后,她又新做的。
原本放纵小妹去发泄怒气的慕容飞云,在看到花园中小人儿的面孔后,立即飞身过来要阻止:“芊芊,不可以动手!”但,来不及了!
火辣辣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烙印上了阿羡的后背,不仅拖了长长一条血痕迸出,鞭尾的刺更助长了对那片雪背的摧残。
快到令魏无羡来不及意会所领受的痛楚,一声尖叫后,他只看到满天星星飞舞,便昏死了过去!
慕容飞云抓住了小妹又要挥下去的手,而一道蓝色的衣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眨眼间疾射而来,扶住了几乎倒在地上的阿羡,并且碰了一身血!
蓝湛不置信地看着不断由阿羡身上流出的血,不愿相信前一刻还在他房中活蹦乱跳的小人,此时会全无血色地倒在他怀中。
毕生不曾涌现过的怒潮在他胸臆中爆发,恶狠狠地怒视持鞭的慕容芊芊。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他咬牙说完,抱住阿羡奔回他的房间。
疼痛足以使人疼晕了过去,却也可以使人因痛而回魂。阿羡呻吟着醒转,发现自己趴卧着,而背部犹如被点了一把火,正准备将他烧成灰似的,这辈子没遇过这种疼痛---比死还难受。
老实说,他还不怎么明白自己怎么会有伤口,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于是他选择思考目前的状况,直到背部被撒上一层炽热的药,哀叫了出来。
“羡羡,你还好吗?”蓝湛停止手边的工作,蹲在地上与他眼光齐平对视。
魏无羡居然还挺有心情与他讨论终身大事:“你把我看光光了,不娶我可不行了!”更离谱的是又问:“如何,我的身材不错吧?”
蓝湛被弄得哭笑不得,他以为阿羡会表现得正常一点,例如哭泣或怒叫什么的,看来是很难让阿羡因这次的痛苦来记取教训了!
“你不疼吗?”他漆黑的眸子看着阿羡小脸,极力避免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阿羡试着动一动,然后换来撕扯一般的剧疼:“我必须痛到什么时候?这样趴着令我没法子换气,可以换个姿势嘛?”
“你必须趴睡十天。尽我最大的能力,十天后你可以不必再痛,不过,鞭痕要消失大约要两个月?”
蓝湛轻轻地扶他侧卧。无可避免扯到了伤口,听到阿羡的低叫,心中泛起了不忍:“明天睡醒了将不会这么疼了。”
蓝湛坐在床沿,轻抚去阿羡额上疼出来的冷汗:“你是令我着迷的羡羡,但我不能看你的身体,只要你一天不是我的妻子,我便不得逾矩。而我的自制力有限。我知道你认定了我,所以不介意。但我介意,因为你会是我的妻,是我要珍惜一辈子的人,我不能伤害你。”
“真的?”阿羡的心情立即大好。然后大笑到后背又开始流血-----典型的乐极生悲。
蓝湛再一次弄妥他伤口后,决定与他讨论伤口问题:“你又淘气了是吧?”
“我哪有?对了,我怎么会受伤的?是哪只疯狗咬了我?”阿羡是死不肯招出恶作剧那一幕的,根据十七年来的辉煌经验,他知道扮无辜是最好的脱罪方式。不过,他到是想起来自己昏倒在花园,有人攻击了他。
“慕容芊芊抽了你一鞭,但你弄黑了她的脸,对不对?”蓝湛从他的衣服堆中拾起做案的工具问他。
“我通常是捉弄人,而不伤害人的。”
蓝湛抚着他苍白的脸颊:“羡羡,在江湖上的人,不比你的亲人;而习武之人,则又大多为逞勇好斗之徒。容不得别人对他们冒犯。太多的比斗原因,其实都只是鸡毛蒜皮的意气之争,以后当我不再你身边时,不要因为好玩而去挑衅任何人,明白吗?”
阿羡困惑地点了点头:“我不明白江湖人,他们总是以为自己习了武就很强,可以任意去欺凌弱小而不必负责任。这一个多月以来,从城门欺善怕恶的官差,乃至于一些对我意图轻薄的莽汉,还有昨天看我不顺眼的一票女人,以及慕容家的人……我爹爹说江湖上有黑白两道,以及不正不邪的绿林人物。是不是我们遇到的都是邪道上的人呢?”
“表面上的分界是不准的。”
“不管了,反正我们又不涉入其中。”阿羡看向外边昏黄的天色:“我饿了,我睡很久了吗?”
“约莫一个时辰。我去厨房端晚膳过来,好吗?”
阿羡伸出右手轻抚住他脸颊,叹了口气:“好爱看你的笑容哦。一个多月来,我总是努力在这一点上!”
蓝湛握住他的手,含在双掌的温暖中:“加强练功别让自己再度受伤。”
“我不喜欢练功,我爹爹只有在我做错事时才会罚我练口诀。”
“这样的你怎么敢独自离家?”
“我总相信上天有他的安排。你看。你来到我生命中了不是吗?”
蓝湛忍不住轻吻他手背:“总有你说的。”
阿羡争论道:“如果今日,我习了高强武功,那么我一定会像慕容芊芊那般不可一世又自以为是,当自己是天下第一哩!那么一来,你又怎么会看上我呢?又怎么有机会英勇地一再救援柔弱的我呢?我不会功夫,但那又如何?我可以得到全天下最棒的丈夫,这么一本万利的事,你看我合不合算?”
蓝湛再度失笑,捏着阿羡的小鼻尖:“听说令尊是最优秀的商人。”
“而我是他的儿子!”阿羡眼眸中闪着得意的光华。
对视的眼波交会着绵绵情意,那样的缠绵几乎让蓝湛打破他立下的承诺去吻他!而阿羡正期待着。
不过,外边的人可不准备顺他们的意,急促的拍门声响了两下,然后大门被撞了开来!
蓝湛在来人奔进内室之前扯下床帐的勾子,遮住了阿羡衣衫不整的景况。
“阿羡怎么样了?还好吧?老天爷,我们一回来就听到佣人说花园中撒满了血。飞云已找来了万林县的名医,快给他看看!”
原本与父亲上留在商行看帐本的魏震须被慕容兄妹急急找了回来,其间更不忘找来大夫,赶回来后便直接冲入蓝湛的卧房。除了慕容芊芊不在其中外,山庄内的人全到齐了,并且多了一名中年大夫以及小厮。
“他没事了。”蓝湛将人潮挡在距床三尺以外,冷冽的目光扫在慕容飞云与慕容惠惠身上。
慕容飞云不屑道:“还是让方大夫看看吧!你的医术如何一看即知。魏公子现在醒着吗?我要当面与他道歉。”
魏霁有丝讶异:“蓝公子也是名医?”他倒是不知道。既然阿羡未来的夫君是个大夫,那么,不管医术好与不好,再找来一名大夫就是很失礼的行为了。
魏霁一双练达的眼看向慕容飞云,看到那名年轻男子高傲的眼中有着挑战,立即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不过,他最关心的是小阿羡的伤势,刚才芊芊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他告别,打算回县北的住处居住;面对那个哭泣的小女孩,他也不好再多责备些什么。
不过,既然阿羡是在他保护的情况下受伤,他必须负起全部的责任去向兄长请罪;首要必须看到他的内侄是否安好。
那名大夫不愧是慕容公子请来的,一管鼻孔几乎要朝天了;他这位名医可是只替达官显要看病而已,身分高、收费昂贵,而且他的医术是万林县一绝。在睥睨地看了“平凡”的蓝湛一眼后,立即肯定那乳臭未乾的小伙子只是靠一张脸再招摇撞骗,怎么比得上他一代名医呢?
方大夫走近魏霁,很有礼地道:“魏老爷,还是让老夫看看令侄的伤势吧!”口气中的含喻可是狂妄得很。
“叔叔、蓝湛哥哥,既然大名医光临,怎么好婉拒他的盛情呢?能见识到卓绝的医术,是我毕生最大的荣幸呢!”
“既然魏公子如此抬爱,老夫就小小地表现一下了。”
阿羡低低一笑,伸出藕臂拉着蓝湛坐在那里“听说真正的名医都神乎其技到可以隔线把脉,诊出病势好坏以及需要的药材,我一直以为那是江湖郎中自夸的本事,今日有幸一会真正的名医,就有请方神医示范给咱们开眼界了。”
话完拿出一条红线让蓝湛替他绑在手腕上,蓝湛意会到这小淘气又要整人时,决定让他玩完这一次再对他实行精神训话。
正在方大夫脸色忽青忽白时,阿羡又说了:“方神医,你不会吝于指教吧?千万别谦虚!好不容易找到您这位名医,就让我开一次眼界吧!我除了鞭伤外,近来也只有一点点风寒咳嗽的症状,这点小病相信难不倒方神医吧?”
“当然!当然!”方神医立即点头如捣蒜,心中窃笑这人早将病症全说了,他隔线把脉还有什么好怕的,自是不必怕砸招牌了。隔线把脉根本是古人神话了的技术,不存在的!他心中暗自取笑着。但美人的崇拜又使他逞足了英雄瘾,当下抬头挺胸地接近红线另一头,煞有其事地把起脉来了。
“嗯……不错,微弱的脉象显示出公子流失了不少血,我会开几帖补血的药材,也有一点点风寒的先兆,相信你会感觉到喉咙有点干涩,全身无力。”
“是的是的,我的确是那样。”阿羡表现出无比崇拜的表情。大概只有蓝湛看得出他大眼中藏了多少即将爆发的笑意。
“我的未婚夫也是一名大夫,但他的功力显然大大不如方大夫。”
方大夫的声音更大了:“当然!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他要成气候,再熬个二十年吧!”
不料床上的小美人缩回了头,然后密闭的床帐内传出哄然大笑声,简直肆无忌惮极了!
蓝湛根本不屑去看那位“神医”,只转身叮咛道:“羡羡不能笑,当心伤口又裂了。”
“已经裂了……我好痛,可是又止不住笑!”
“也许我可以替魏公子缝合伤口----------”方大夫眼中有些迷惑,一如其他人色眯眯地盯着床的方向。
“滚出去。”
“你……”方大夫与慕容飞云同时大叫。
魏震须有些明白其中的可笑性,率先跑出去大笑了。而魏霁在不明所以时,只得有礼貌地请出闲杂人等到前院奉茶,心下微微明了那年轻人不是等闲之辈,即使他一直力图以平凡的模样示人,给人错觉。魏霁欣慰地想着,小阿羡与她娘一般的会挑丈夫。
“魏伯父---------”慕容飞云红着一双眼不愿走到前院。
“飞云,你还不明白吗?阿羡以当他是丈夫了。”魏震须搭住他的肩,一同拖到前院去。
“我不会放弃的!”
“魏庄主,我认为令侄需要郑重地接受检查,他似乎有点……不寻常。”那是方大夫困惑且愤怒的申明。
然而,聪慧的慕容惠惠想通了其中的原由,不客气地道:“方‘神医’,你被耍了。”
最后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
而阿羡在止住笑之后,又一次皮肉挨疼。不过,真的很值得,他止不住唇边泛滥的笑意。 “你在大笑一次,我就真的得缝上你的伤口了,然后让你的背上多出一条长蜈蚣。”蓝湛低声警告着。但是他也很认命地知道要这小淘气停止再度大笑的机会,除非是隔开某些令他想捉弄的人。
阿羡双手交叠再下巴,不怎么担心道:“你没有缝合我的伤口对不对?是不是正常的疗法都得先在伤口上穿针引线一番?我记得你也是替小金狼缝合伤口的。”
“绝非必要,我不会让你留下伤痕,但也得要你配合才成,再笑下去我就不管你的背将来好不好看了。”
“好嘛,如果你不喜欢我身体上有瑕疵,那我就乖乖地养伤,不会大笑了。天呀,十天不能乱动呢!要不是很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定会认为你是趁机诊治我,对我而言,这种要求很要命的。”
这一点蓝湛是相当明白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阿羡有八个时辰在活蹦乱跳,另外四个时辰则是睡觉与无聊的时间。他笑了笑,仔细小心地替他盖上薄被:“我去端晚饭来。”拉好床帐,出门去了。
床上的阿羡便开始无聊地想着未来十天要怎么打发,唉……如果叨天之幸没有在此一病中闷疯,他会在身体康复后以报仇为第一目标。嘿嘿……魏公子脸上泛出恶魔的笑容。
没有人可以在欺负他之后全身而退的,要报仇的方法多得是,不见得会武功的人较吃香,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