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翻译】杀戮之地（第一章：重生）

我从不该相信死亡会摧毁这么多事物。

（“I should never have believed that death had undone so many.”）

第一部分

是人们塑造了他们居住的星球，还是居住的星球塑造了他们？莫迪安人忧郁而阴沉，卡塔昌人务实而顽强。这是究竟是被严酷的气候锻炼出来的必需品，还是过去定居行星的人们已经倾向于这些品质？一个世界的特征能否影响其上的人民，又或者人类的灵魂能够比单纯的地质更强大？

与那些蜷缩于黑暗中，生活在被战争和叛乱撕裂的土地上的人相比，观察者是否更自然地认为那些在圣坛世界的镀金拱门下无忧无虑的人们拥有更多的善良，更少的恶念？

无论如何，萨利纳斯偏僻的荒原、孤立的山脉和战火纷飞的城市都会为任何这样的观察者提供极好的研究。

积云中的雨水从灰暗的天空落下：细密的云像薄雾一样悬挂着，使富含石英的山腰闪闪发光。 一群毛茸茸的食草动物在低矮的牧场上觅食，来自东方的黑色雷云汇聚起来，正慢慢逼近山峰。

瀑布翻滚着，从黑色的悬崖上狂涌而下，只有几棵低坡上枯树围绕着一座死城，从云雾缭绕的高地上刮来一阵狂风，使它们像舞者般扭动摇摆。一种忧郁的沉默，就像谈话中尴尬的停顿，笼罩着这座死城，仿佛这景色害怕打扰了它私密的悲伤。瓦砾堆积的街道在由扭曲的钢铁和磨圆的石头组成的黑色建筑之间蜿蜒前行，蕨类植物在空旷的大道上茂盛生长，血红的叶子上带有锈斑一样的纹。

被风化的岩石和生锈的金属支柱躺在地上，风穿过空荡荡的窗户和破碎的门，发出阵阵呻吟，宛若这个城市正在叙述着自己那悠悠的死亡之声。

人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他们曾经爱过，争斗过，沉浸在成千上万的故事中，无论是宏大的还是微小的，就像所有其他城市一样。伟大的庆祝活动、丑恶的阴谋和血腥的罪行都曾在这里上演，但所有这些戏剧都已成为历史，尽管它们没有从记忆中消失。

数以百计的大街小巷在空荡荡的城市中纵横交错，在荒凉中蜿蜒前行，仿佛在寻找有人再次踏上它们。敞开的大门敲打着门框，无奈地恳求一个无名的访客进入，让建筑再次变得有意义。雨水在开裂的人行道旁潺潺流淌，从栅栏里流出来，又聚集在土中的水池里。

一座高大的教堂，其石头的外墙被烧得焦黑油亮，在废墟中傲然挺立，仿佛这座城市遭遇的任何灾难都无法让这宏伟的建筑受到伤害。高大的尖顶在城市上空投下了长长的影子，曾经骄傲地坐在拱形入口上方的巨大鹰翼样式的房顶（pediment）现在因失败而下垂，它的翅膀被浸泡，附着着绿色的脏污。

颂扬皇帝和他的众多圣人的高大窗户被打碎了，中间空空如也，只留一些彩色玻璃的碎渣像牙齿一样在腐烂的框架中凸起。曾经保护教堂主前庭的厚重铁门扭曲地躺在河岸边破裂的石板上。雕像从屋顶掉落，摔得粉碎，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门边。

风在这里聚集，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吸引，在教堂前的空地上嬉戏。一簇薄雾被风拖拽着，当后者施力时，一些破碎的布料，纸张，树叶一起形成了一股小型龙卷风。

教堂入口处那断崖般的阴影似乎吞噬了白天仅存的一点光亮，尽管风以更大的力度将树叶和碎片来回拉扯，依旧没有事物敢侵犯这座废弃建筑内的黑暗。

一阵空洞的呻吟声从教堂里传出，尽管里面没有任何活物——或者说整个城市都没有。一阵比太空深处更冷的空气吹进了广场。

从黑暗中的光点开始，波纹状的光流从拱形的入口处渗出，就像两条诡异的的水银线在地面上平行流动。在这之前，教堂是不可动摇的坚实，但现在它的结构似乎是流动且扭曲的，就像隔着一层可怕的热浪。

呻吟声越来越大，从远及近，这是在痛苦中的嚎叫，它正在努力维持着自己，仿佛它的筋骨下一秒就会解体。

教堂内部的黑暗在膨胀，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向外扩散。然后，它又退了回去，溢出了一些违反时间和空间进入这个世界的东西，一个在其他时空首次被赋予存在的东西的沸腾扭曲的残留物。（ a churning, seething remnant of a thing first given form in another age.）

它就像一个由活塞和铁组成的巨大的失控机器，当它从教堂里出来时，其黄铜制的侧翼发出了非自然的能量。蒸汽从每一个癫狂的、长着骷髅脸的铆钉中泄露出来，生锈溶解的铁轮在它下面磨出水银般的轨道。

在它支离破碎的结构深处，它可能曾经类似于一种古老的，由蒸汽驱动的火车头，但未知的力量和亚空间能量已经将它完全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不管是什么力量曾经塑造了这个由机器和黑暗能量组成的畸形的、可怕的混合体，那股力量现在都在试图让它恢复原状。燃烧的光芒从它身上流淌出来，像洋葱一样一层层剥开那可怕的外壳。空气似乎对它似乎是有毒的，嘶嘶作响的恶臭蒸汽从它的每一个表面上喷涌而出。

这台可怕的机器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尖叫着，在这痛苦的机器的深处，传出一阵喜悦的咆哮声，仿佛永恒的折磨已经结束了。它的速度减慢了，逐渐听下，就像一只被猎杀的野兽，已经达到了它的耐力的极限，再也跑不动了。

在这机器受折磨的尾声，一阵声音传来，暗示有一丝不属于这腐烂之物的东西在里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声音越来越强，就像它们的主人从某个刚开锁的、但仍然不可能遥远的密室中大喊出来一样。

随着一部分的失控机器被溶解，仅仅是一瞥，它便露出了机器闪着红光的可怕内部：那是一个臭气熏天的肉柜，散发出不计其数的屠杀和放荡，熊熊大火嘶吼着，仿佛汇聚了一个年代的血腥味。

一些身影在灯光下移动，一小部分人像新生儿或醉汉一样跌跌撞撞地像内脏一样从垂死的机器中溢出。他们高大、宽阔、像人一样，争先恐后地从光中爬出来，好像很痛苦。

这些身影从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装甲利维坦中走出来，被包围在一缕缕烟雾中。他们的脚步是狂热和不稳定的，但即使是不稳定的脚步也是受欢迎的，只要他们能把他们从解体的机器中带离。

随着这些身影逐渐远离裸露的引擎，他们的样貌变得清晰起来，尽管，如果一个观察者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到来，他可能希望他们从没来过。

他们是怪物：无皮者（the Unfleshed）。

他们是自然界扭曲的怪胎，是可怕的手术、失败的实验和非自然力量的私生子。没有一个是相同的，他们没有皮肤的身体巨大而怪异，他们的头肿胀，噩梦般的眼距（encephalic nightmares of distended eyes），撕裂的脸和可怕的獠牙。

看到这些东西会让许多人害怕得发狂，但如果有人有勇气超越身体的畸形和狰狞的骨肉，他们会看到其他东西，毫无疑问，这些东西会让他们更加惊恐：闪烁着的人类的意识和理解。

两个身影跟在这些怪物后面，和这些怪物一样步履蹒跚、茫然失措，但没有折磨他们的可怕的肉体畸变。两人都有阿斯塔特那由基因构建的庞大体格。其中一个人比另一个更强壮有力，尽管他失去了右臂肘部以下的肢体。

二人一个身穿蓝色盔甲；另一个身穿相同颜色的盔甲残片。第一个人那脏兮兮的金发紧贴在头骨上，他的五官宽大而开阔，而另一个人，黑发灰眼、狼狈不堪，有一张贵族式的严肃面庞。

这两位战士，从他们身上的伤口和武器可以看出，对战斗的考验并不陌生，他们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解体的机器，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往肺里吸入冷气。

随着乘客的下船，载着他们的强大引擎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燃烧的铁轮将这台奇怪而可怕的机器拖离了这里。

由于长期被禁锢在物质宇宙之外的领域，它的实体正在被维持其存在的元素攻击，而现实宇宙中的平凡正在磨损并破坏它那不可知的、由亚空间产生的结构，就像火焰吞噬冰块一样肯定。

它的前乘客看着它聚集的势头，从慢到快，直到它的外观变得越来越亮，就像里面的一些地狱动力源正在接近临界值。它变得越来越亮，即使对于那些眼睛被强化到可以承受这种东西的人也无法忍受。随着一声饱受折磨的尖叫，虽然没有人知道来自死亡还是释放，这个活着的引擎在一阵光的爆炸中消失了。

没有暴力或爆炸从这次爆炸中蔓延开来，但一场闪亮的光雨落下，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无限的力量被释放到这个世界的感觉。

随着那巨大的，非物质的引擎最终解体或逃离，死亡之城的阴霾和恐惧再次笼罩了世界，衣衫褴褛的旅行者正沐浴在冰冷的雨中。

以下是注释：

the Unfleshed 字面意思是无肉者，但根据下文描写和lex上的百科，它们是没有皮肤的怪物，就翻译成无皮者了。它们是被钢铁勇士洪索制造的怪物，详细情况可以看曼光头百科的洪索那一期。

以下是碎碎念：

我真的恨死景物描写了！翻译了3k字才终于到主角出现！黑图书馆你们这要放在网文里会被骂水字数的知道么！

以及因为这一章实在太长我就分成两部分了，这样大家看的也不至于太累，我也能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