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迫承帝王欢(十四)帝王湛x属国太子羡
被蓝湛护在怀中,哄了许久,魏婴心绪才渐渐安定下来。
他心中酸楚,自母妃去后,再没有人会这么哄着他了。
他只能自己面对。
母妃临终前告诉他,要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安之。
他一直记着。
这些年,他是魏国太子,是东宫和言府所有人的支柱。
他不敢怕,也不能怕。他知道,稍一露怯,便有无数人等着拉他下位。
他不喜弄权之术,可为了在意的人,依旧卷进了魏国朝堂。
他曾经也希冀过,自己可以是药王谷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可他终究不是。
桩桩件件事情压着,魏婴忽然觉得好灰心。
他辜负了母妃所托。他将安之独自留在魏国,久久未归,也不知道安之现在到底如何。会不会在怨他这个兄长,言而无信,还要为他忧心?
他也负了蓝湛。利用在先,欺瞒在后。如今他被困在天朝,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果。
两滴清泪无声滑落,落于锦被之间,很快消失不见。
蓝湛一时也乱了方寸,拭去魏婴眼角泪痕:“羡羡?”
泪眼迷蒙的魏婴,看得人心都塌了一块。
“阿湛……”魏婴强忍着鼻尖酸楚,“我不走。我求求你,就让我去看看安之,好不好……”
蓝湛擦去他面颊上泪珠,轻声道:“好。”
只要你不哭就好。
将魏婴拥入怀中,蓝湛亦是懊悔。这些年,魏国的探子传回消息虽多,终归难以面面俱到。
他叹口气,他一意将魏婴留在自己身边,终归是忽略了羡羡的感受。
烛火重新熄灭,蓝湛抱了魏婴在自己身上。二人面对面睡着,一时皆没有困意。
轻轻抚着魏婴的背,蓝湛唤道:“羡羡。”
“嗯?”
方才哭过,魏婴态度有些不自然。
好像在蓝湛面前,他总是格外软弱些。
“为什么……会这么怕狗?”
沉默了一会儿,魏婴道:“小的时候,我……被人用狗害过。”
这一桩童年旧事,他从未对人说起过。
那只畜生是丽嫔所养。他身边的小内侍为救他而亡,母妃带着他去讨说法。可丽嫔一口咬定,这狗素性温顺,不会主动伤人。话里话外之意,都是他招惹在先。彼时丽嫔正得父王欢心,恶犬已死,他又没真伤着。他那位好父王,便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母妃却没有善罢甘休。魏宫中没有王后,母妃以贵妃之位,手掌后宫大权。她素来宽仁待下,此番却下令,以看管不力、谋害皇子的罪名,杖毙了饲养恶犬的两名宫人。而丽嫔管教无方,罚俸三年,抄佛经百遍。
后宫皆惊。
丽嫔自然不服,在父王面前哭哭啼啼。父王对母妃如此“小题大做”,亦心怀不满。
可母妃没有退让半步。那时他躲在帷幔后,看着母妃与父王争吵。父王拂袖而去,从此以后,愈发冷落母妃。
母妃并不在意。她背后有言家撑腰,父王不敢真奈何了她。
至于父王的宠爱,早已不在她眼中。
后来新人入宫,丽嫔渐失父王欢心,被冷落在后宫之中。母妃有意为难于她,况且丽嫔平日骄纵,早已惹得多方不满。丽嫔用度被暗中克扣,服侍之人怠慢不已。母妃又寻了机会,将丽嫔错处一并发落。丽嫔最后被父王废入冷宫,再难翻身。至于她所作所为,也无人在意,渐渐湮没于深宫之中。
他知道,母妃本是个温厚贤良的女子。在这后宫之中硬起心肠,皆是为了他和安之。
母妃说过,她有两个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旁人伤他们半分。
而母妃走后,再没有人全心全意护着他了。他只能藏起自己的软弱,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这几年,他一个人熬着,真的好累。
很少有像此刻这般安心的时候。
蓝湛并未多言,静静听人述说。
身上之人呼吸渐渐平稳。
蓝湛替魏婴掩好被角,依旧抱了人在怀中。
吻了吻魏婴的眼睛,蓝湛轻声道:“羡羡,别怕。”
你有我了。
……
晨曦微现,已到了蓝湛惯常起身的时辰。
见里间迟迟没有动静,总管踟蹰再三,轻手轻脚入内,立于屏风前,低声唤道:“陛下,今日可要去内阁?”
蓝湛的声音自帐内传来:“不必了,将辇轿撤去罢。”
榻上,魏婴仍安静睡着。他的手攥着蓝湛的衣摆,睡得安稳。
蓝湛偏头看他,心底一片柔软。
他很喜欢魏婴全身心信赖自己的感觉。
拨了拨魏婴额前的碎发,蓝湛又吩咐道:“去命内阁拟一道旨意,诏令魏国九皇子,入天朝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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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羡羡回去一段时间是舍不得的
所以聪明的湛湛,准备把允子弄来
太后:儿子昨天抱了人回去,今天又没去内阁,好事情啊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