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金泰亨】光与影（下）{玻璃心慎入}
你给不起的，
是未来。
你和我的——未来。
-04-
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
都输给了天降。
天上忽然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
金泰亨不是没想过谷雨的主动，只是被这样猝不及防地紧紧抱住，还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公园的路灯下，棉絮般的雪花恣意飞扬在金色的光屑里，甚是多情好看。自然界这场不知是谁先递出邀请的共舞，一点一点融化了金泰亨的心。
他垂眸瞅着谷雨头顶小小的发旋，竟觉得越看越可爱。
“金泰亨，我们分手吧。”
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双就要回抱住她的手就这样僵硬在冰天雪地里。
“为什么？”他的声音不再冷静，压抑的声线中裹挟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沉痛。
温热的怀抱霎时间重新灌满了冷风，她退后了一步，红肿的眼睛望着他，
早已
泪流满面。
她在笑，
却终是——
比哭还难看。
“金泰亨，你给不起我想要的。”
不是你不喜欢我，而是——你给不起。
这是她再怎么倔强隐忍，也不愿意舍弃的自尊。
“谷雨，这不是理由，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急切地想挽留她，不假思索的话中是他都未料到的真诚。他甚至忘了——此刻信誓旦旦的诺言已经远远背离了初衷。
只可惜，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探究那句话的真假了。
她泪流不止的笑脸就像万里晴空下一场毫无预警的暴雨，将他卑劣的心浇得 冰 凉 冰 凉。
他听见她说：
“你给不起的，
是未来。
你和我的——未来。”
“金泰亨，你还爱希尔不是么？自始至终，你的心里，只有她。”
原来，逐渐冰凉的，
不只有负荷疼痛的心脏，
还有
蜿蜒在脸上的，混杂着雪水的泪水。
-05-
玄关处传来钥匙插进锁眼后的“咔哒”声，谷雨放下刚刚喝空的牛奶杯，习以为常地拿出另一个杯子，倒入煮好的牛奶。
“怎么还没睡？”等不到她亲手将温热的牛奶暖进他掌心，男人就走了过来，自然地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工作了一天的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嘴唇轻轻摩挲在她的发顶，亲吻她的发旋。
谷雨温柔地将手附在他的手上：“把熙雨哄睡着后，做了梦，就起来了。”
“梦，做噩梦了吗？”男人将她转到面前，担忧地看着她，
满心满眼只有她。
谷雨笑了笑，手指轻掠过他的眉眼：“别担心，不要紧的。”
“倒是你，辛苦了，我的号锡先生。”
“欢迎回家。”
噩梦吗？
虽然——
那喜欢你的十多年里，
你留给我的好像都是伤心的回忆，
但是金泰亨啊，
我还是不忍心，用“噩梦”去定义你我在一起的时光。
我曾经，幻想着，你我会有一个家。
但是，是我没有看清那个会抱住我的男人的面容。
如今我知道了，
他是我的号锡先生。
我们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熙雨。
而我——
也成为了那个会给女儿讲小美人鱼故事的妈妈。
“哇，谷雨！”
几年一次的同学会上，昔日的高中同学看到她这个年轻的准妈妈都激动得不得了。要知道，当年，她可是他们这群浪子中第一个义务反顾踏进婚姻坟墓的勇士。
学生时代默默无闻，如今倒是因为这个，“名声大噪”了一把。
几个熟悉熙雨的老同学立马就围了上来，缠着她要看熙雨的照片。谷雨拗不过，只好无奈地打开了随身放在包里的相册。
相比手机中随时可删除的数字照片，她更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去保留她最珍贵的东西。
“哇，好可爱啊。”
“是啊，和谷雨很像呢。”
“嘴唇像谷雨，眼睛像郑先生。”
“贴切！”
“也给我看看么？”
低沉的嗓音穿过时空的隧道，像粗粝的沙石碾磨着她渗血的心。
谷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终于，还是保持着微笑，抬起头。
“好久不见，金泰亨。”
真的……好久好久没见了。
从她提出分手，再到迅速地转学，离开那座让她伤心的城市。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金泰亨咬着下唇，却说不出任何回应的话。
“好久不见”客套又生疏，好像他们真的已经形同陌路。
比起看到她端详女儿照片时的幸福，
此刻她面上的云淡风轻更能轻易地摧毁他。
他舔了舔下唇，忍着心脏如刀割般的疼痛，斟酌着开口：
“聊聊好吗？谷雨。”
避开醉态万千的老同学，金泰亨很轻易地就带谷雨离开了。
他领着她一路走上学校的天台，果然看到她的脸色正在越来越晦暗不明。
那时，她果然听到了。
可他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其实——
那段浸泡着悔恨眼泪的灰色岁月，
曾经——也有过甜蜜心悸的粉色。
天台上，打闹累了的金泰亨与田柾国百无聊赖地躺在一起，看着天空发呆。
“诶，田柾国，其实吧，我觉得……谷雨有时候还蛮可爱的。”金泰亨双手背在脑后，想了很久，还是忸怩地开口。
绚烂的烟火将她的笑脸修饰得灿若朝霞，那样娇艳明丽，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叩落在他心上，一不小心，就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最近……似乎无论做什么都会想到她。
不论是那晚她无厘头的话，还是那不容拒绝的要求，都像刻进了录音带一样，不断倒带回放在他耳边。
“啧，你才知道啊，要不是为了和你这渣男维持革命友谊，我早就追她了！”田柾国睡到一半，听到这种欠扁的话，很不给面子地嗤之以鼻。
谁知金泰亨听了很不高兴，站起身，直接向自家损友的腰窝子送去一脚，冷哼道：“你要是敢追她，咱就不用革命了，好聚好散，回家种田吧！”
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留下田柾国一人在那嗷嗷大叫。
“百分之五十……嗯……”金泰亨边走边思索，反复确认后，咧开嘴，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子，“嘿，好像——说八成也不为过吧。”
那最后的两成呢？
最后的两成
是用她的眼泪换来的。
那时的他还是太年轻，失去后才真正确认自己的心意。
他放下了希尔，却让谷雨永远地住进了心里。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夜晚天台的风很轻很柔，从他们这个角度望去，操场上，有一对校园情侣正凑在一起，偷偷放烟花。
谷雨忽然就想起记忆深处那场盛大的烟火，她笑起来，学着少时的模样，轻声道：
“你看，太阳睡着了。”
金泰亨宠溺地笑着，叹了口气，手伸到背后，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瓶可口可乐，递给她：
“我请你。”
仿佛还未走远，仿佛还在原地。
“谷雨，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像从来没有老过。”
“因为，喜欢童话故事的女孩是永远不会变老的。”
“那——你想听小美人鱼的故事吗？”
“……”
“我讲给你听。”
光影可更迭，
岁月——不如初。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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