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相知情（六百八十八）

这倒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塞上雪本来就不是什么重情义的人，能保全自身已是不易，又怎会带上其他的拖油瓶？看她之前为了逃命，将杨若清弃于火海，就知道她本人有多自私。

只是她活着终究会带来诸多麻烦，她一天不死，便徒增变数。可这个时候再分散人手去找，即便真的找到了，一般人未必会是她的对手。方遥思很是犹豫，最后还是暂时放弃地追查。等局势稳定下来，再派人寻找不迟。至于剩下的其他人，先押回去再说。

杨若渊心知肚明，他亦痛恨塞上雪，但连他自己也知道，单打独斗，自己未必能拿下诡计多端的塞上雪，更别说是那些跟塞上雪没有交过手的属下，那等同于送人头。如今夜色弥漫，雨势颇大，情势对他们不利，还是莫要逆势而为。

于是，他们暂时放过了塞上雪，而塞上雪也得以喘息。可是并非所有人都放过了她，比如还未离开的青山，他对塞上雪的仇恨绝不比其他人少。他守在了最崎岖坎坷的一条道上，因为他清楚，塞上雪如果要逃走的话，一定会挑选最偏僻的那条道。

塞上雪也庆幸，自己没有喝多少酒，心里存着些防备，不然就跟那些蠢货一样，成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可是她万万没料到，居然还有人会在自己唯一的生路上截杀自己。看清对方的身影和面容，塞上雪忍不住迟疑，自己有得罪过这号人吗？也许有吧，她的仇人多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所以当别人寻仇上门，她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好久不见呐，雪小姐。”

“你识得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当初你威逼利诱，希望我投靠于你，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呢？难道说义父死了，你就彻底淡忘了我这号人吗？”

“义父？你也是燕荣泽的义子，可我从来就没见过你。”

“那是自然，除了义父本人，连葛先生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义父说，他身边的人都是各怀心思，所以他得留一手，也免得日后被算计了，连个为他报仇的人都没有。在出事的前一天，他就让我躲藏起来，他似乎意识到有大事发生，所以提前嘱咐我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

“你是哑叔！”

“猜得不错，我这些年装聋作哑在义父身边伺候，几乎骗过了所有的人。义父跟我说，伪装也是一门本事，学得好了也是可以保命的。我在武功上不济，便只能勤学苦练，把保命的功夫修炼到家。因为我也没有料到，有一天我竟要以此活下去。”

“哼，这可怨不得我。我若不动手，死的可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义父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可是他渐渐地察觉到你的野心与狠辣超过他的预期，一旦他死去，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制约你，到时候天下都要大乱，所以只能提前铲除你。”

“呵，他又是什么好人，他难道没有做过那些出卖国家背叛人民的事吗？合着他做就是理所当然，我做便是祸国殃民吗？”

“义父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做的那些事，他也为此付出代价了。而你呢，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留你命在，鸡犬不宁。”

“好，既然我非死不可，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你们到底是怎么给我下毒。”

“我也是不久前才弄明白若清的计划，酒里确实没有毒，准确来说你检查过那些东西都没有毒。只是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在蜡烛中加了若清秘密炼制的药粉。那药粉燃烧起来无色无味，吸入人体后六个时辰内只要不饮酒，便不会毒发。之后便会排出体外，身体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若是饮酒了呢？”

“酒是用来催化毒发的，喝得越多越快，毒发得就越猛烈。像你那些个手下把酒当水喝的，不是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嘛。你谨慎，只喝了一点，所以还能扛到现在。只是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便是死，也要你陪葬！”

初时还会被青山的身份所震惊，但很快塞上雪便反应了过来。这小子伪装本事是真不差，这么多年低眉顺眼地学着伺候人，不显山不露水，谁也没把他当回事，结果却是藏得最深的人。早知道他不肯投靠自己，就该早早除掉，也就不会有今日如此被动的局面。

先发制人还是有一丝的胜算，塞上雪袖中藏着短剑，剑锋上的寒光在雨夜中格外瘆人。青山暗骂一句不好，立刻拔出武器格挡。要不是塞上雪中毒在先，自己还真不是她的对手。现在虽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可若是放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所以青山也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对手看待，不敢有半分的马虎。

若是换作平时的话，青山也许还有几分胜算。可天时地利都不顺，以致于中了剧毒的塞上雪竟能与他打得难舍难分。青山看得出塞上雪这是以命相搏，而自己却无法做到她那样癫狂，光是这一点他已经输了。为今之计只能拖延时间，等到塞上雪体力不济的时候，自己再给她补上一刀。

他的那点子小九九自然瞒不过塞上雪，毕竟塞上雪可是老奸巨猾、身经百战。她几次故意露出破绽引得青山追上来，然而反手给他一剑，虽然不致命，可一剑一剑又一剑，对于青山来说也不是小事。她笃定青山不肯放过自己，所以便大大方方利用这一点设计，就算杀不死他，至少不会再成为自己逃命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