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笼中动物（27）
<心狠手辣的张/满腹城府的杨>
<黑帮，养父子，小狼狗反扑>
<接力文，我和孟孟事先不对词儿，全靠现挂，偶数章节请到@迷人就从小儿>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杨九郎消失了，当张云雷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出现在京香别苑了。
回到家里之后的这些日子，张云雷无论待在哪个房间，总爱把自己锁着，看书或者发呆，总之无论杨九郎在这同一所房子里干什么，他都尽量与之保持距离和沉默。
可这三天却完全感觉不到杨九郎的存在了，他不再委屈又愤怒的找自己理论，也没有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靠近，张云雷开始觉得不习惯了。
他走遍偌大的别墅里的每一个房间，最终才来到自己曾经的书房。
这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虽然现在是杨九郎占据了这里，却没有带进任何一件他的东西，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书桌上，当当正正摆着张云雷的那部手机，他走过去拿起来，太久没有用过手机，竟觉得触感都有些陌生了。
电是充满的，就好像是杨九郎特意为他准备好的一样。
张云雷按下屏幕的指纹解锁，未接来电和未读的微信实在太多了，他连看都没看，全都直接删掉了。
拿到手机之后，张云雷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别墅内外可能并没有看守。他试着走到门口，犹豫了半秒，推开大门。
他的世界翻天覆地，可有一个人，他想赶紧去见一面。
许径庭现在在一间小旅馆里面当服务员，瘸着一条腿，拎着给客人打热水的水壶，一坡一坡的在走廊陈旧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地毯上走过。
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张云雷瘦得从侧面看简直像一条细线，静静的站在前台等着他交班。
许径庭下班后带着张云雷去了他常去吃饭的20元管饱自助盒饭，这里是大车司机师傅们的“米其林三星”。
张云雷并没有对跟老部下的劫后余生加久别重逢表现出多么大的喜悦，面上依旧是淡淡的。
周围满身汗臭、脚臭味加满口脏话的糙汉们也没有让这位落座其中的贵公子表现出丝毫不适，他甩下大衣，挽起衬衫袖子，单手搭在椅子靠背上抽烟，从容不迫就好像他本来就属于这里。
黑帮之子的生存适应力，非同一般。
许径庭吃了颗花生米，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二锅头，斯哈着抹了抹嘴，说，“二爷，您该多吃点儿，太瘦了。”
“我还好，你最近……腿好些了吗？
张云雷本来想问他过得怎么样，但是又觉得这都显而易见了，离开自己他还能怎么办，一定是被各种以前跟着自己打打杀杀时结下的仇家逼得无比艰难。
可他的腿还能好的起来吗？张云雷拼命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如果送他去医疗条件更好的外国，肯定是能治好的。
许径庭拍拍废掉的那条腿，打断了他的幻想，“我挺好，习惯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工作的这家店，其实不缺我这么个废人干活儿，但是如果招了我这样的残疾人，能避shui，所以老板也不指望我干啥，工作不累的。”
“你怎么不去国外呢？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我帮你想办法……”张云雷掏出手机想给韩逸霄打电话，手腕被许径庭按下了。
“二爷，我不缺钱，真的。我不去找我的老婆孩子，是因为她们离我远一点，才能过的更安全。”
“也对，咱们这样的人，谁在身边都会被连累。”张云雷端起酒杯，也干掉了杯子里的白酒。
他被辣的眼睛都湿润了。
“二爷，您不用对我觉得抱歉，我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当初享受过那样体面的荣华富贵，就该禁得住现在的结果，大老爷们儿敢作敢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为您做的，我一点儿都不觉得亏，反而挺庆幸的。”
“庆幸什么？”
“当初没有力劝您杀掉杨九郎灭口。”
张云雷拿着酒杯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刚倒满的酒洒了一些出来，“如果当初杀了他呢？”
“那恐怕会得到更大的报应吧，现在这样，您跟我还能坐在这里喝酒，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剥卦，代表凋敝、衰败，甚至是一败涂地，但在其中仍然保有一线生机。”张云雷脑子里一直不断闪回多年前那个算命先生的卦象，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家里。
别墅里仍旧是一片空寂，他来去自如，却又好像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了，一到夜晚就自觉的回到与杨九郎一同住着的卧室里。
杨九郎还是没回来，张云雷忍住了想联系贺宏云问问情况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断对自己说着。
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上次贺宏云当面见到他，他都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他这么做，也不完全是因为信任贺宏云，很大程度上也是他自己不想面对。
张云雷没有打电话询问，但是他失眠了。chuang上只有自己，他还是下意识的在身边留了一个位置，只躺在chuang的半边，翻来覆去了一整晚。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张云雷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像个游魂般，继续在一个又一个房间里飘荡。
接下来的每一个夜晚，他都失眠。杨九郎就这样消失了一个月，整整三十天。
张云雷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再不找个人说说话，就快要疯到跟院子里的草对话了。
他破天荒的预约了一位心理医生，找他去“话疗”。
医生听了他毫无逻辑的叙述之后，给了不算结论的结论，“被他关在房子里一个多月，又是一直只跟他一个人在一起，这确实是有一定可能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张云雷扶额，“有办法治吗？他一个月没有出现过，我现在脑子里总是止不住的想他……”
医生的建议不过是些转移注意力、换个生活环境、尝试结识新的朋友之类的，张云雷不用试都知道肯定没用。以前他觉得很有趣的东西，现在全都提不起半分兴趣。
这其中也包括……女人。
张云雷回到活死人墓一样的京香别苑，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去看过医生了？”杨九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是那种刚刚睡醒还没完全清醒的涣散感。
“你在监视我?！你……终于肯出现了。”
“怎么，难道你在找我?想我了?”
“你最好还是别盼着我想你，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儿，只会让我想杀了你。”
“哦?对此我表示很遗憾。我还得再忙一阵儿，等我有时间，再回去让你杀我吧，到时候是chuang上还是沙发上，随你选地儿。”
“你……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听起来，你还挺着急的。”
“我有事儿想问你！”
“要是关于许径庭的，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也帮不了他。他送到国外的妻儿都被仇家杀害了，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儿不是我干的。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不过我想以他对你的忠诚，肯定不会对你说这些的。他本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隐姓埋名到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过普通人的生活的，我猜，他到现在还不愿离开龙潭，是因为你还在这里。”
张云雷苦笑，“所以，他的路只有一条，就是继续跟着我卖命是吗？”
“跟着你，他会感到无比的有价值感的。实话说，就算知道你不可能看得上他，一想到他要回到你的身边形影不离，我是有些吃醋的。”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些日子你在哪里？”
“我在龙南市这边，处理一些军火生意上的事儿。所有的暗卫都放在你周围了，有他们在，我真是一点儿都不用担心。”
张云雷失笑，自己这真的是作茧自缚啊，明明知道只要问贺宏云就能找到杨九郎，愣是咬着牙耗了一个月没问。
张云雷曾经是龙潭这池浑水里搏杀的最凶猛的野兽，被关在笼子里一个多月，他直觉自己已经像宠物一样被驯服，可杨九郎却在这个时候，又把他放归野外了。
张云雷召回了全部的暗卫，还有他最得力的副手许径庭。
找他回来很容易，只要张云雷对他说一句“我需要你”。
暗卫里有人挑头儿撺掇他杀掉杨九郎，无需使眼色，许径庭过去就是一枪，直接把那个人给毙了。
“二爷，我们是誓死效忠于您，绝没有二心的，我们如果犯了错，还请二爷明示。”
张云雷走到暗卫们中间，“我不是在怪你们，我是在救你们。现在的龙潭，是杨九郎的天下，你们不要做无谓的尝试，以后一切行动听许径庭的安排。”
等暗卫们走后，许径庭陪着张云雷回到书房，问他，“二爷，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你让韩逸霄帮我评估看看，以我名下现有的这些资产分布的类型，做些什么生意合适?”
“生意?”许径庭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我说的是合法的那种。”
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张云雷从贺宏云那里得知，杨九郎要回龙潭了。
他是此时才知道，杨九郎受了伤，伤的还很严重，贺宏云不是说话会夸张的人，他说杨九郎险些死了。
“子弹穿膛而过打碎了他的肺，所以他一直都还有点儿咳嗽，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需要时间修养恢复。”
一个半月还没有恢复好吗？这伤的得是多严重啊，张云雷忧心到完全没听进去贺宏云后面说的关于杨九郎是怎么负伤的经过细节。
左不过就是“黑吃黑”那一套罢了，他从小到大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早已经麻了。
多日未见，杨九郎也清减了很多，瘦的下颚线像刀削的一样清晰可见。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衬得身材比例格外的好，肩宽腿长的。气色看起来也不错，只不过太忙了顾不上刮胡子，下巴上冒出一层小胡茬儿，倒是给这桀骜少年增加了不少成熟男人的魅力。
帮派的事务繁忙，他一回到京香别苑就一头扎进了书房里，找他请示汇报的手下一个接一个，那也都快排不上个儿了。
张云雷感慨，黑帮老大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也难怪他打电话的时候听起来是跟没睡醒一样，他应该就是一直都没什么时间睡觉。
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陆姨，她上了年纪，原本杨九郎是打算让她“退休”的，但是张云雷的状态一直不好，胃口很差，陆姨自己也说身体挺康健的待不住，还想再回来工作，杨九郎就接她回来了。
晚饭陆姨做了爽口开胃的酸辣汤，张云雷心情不错，一连喝了好几碗。
杨九郎的饭也就刚吃了几口，就又有电话打进来，他丢下筷子急匆匆的出去了。
张云雷看着他的背影出神，陆姨问他还给不给小少爷留饭，他迟了一阵才说，“放到蒸箱里热着吧。”
一直到很晚杨九郎也没有回来，张云雷看书看累了，就自己到yu室里去xi zao准备先睡。
Tuo掉衣服站在镜子前面，张云雷望着自己的倒影，想起那次镜子屋里的事儿，有些走神。
身后忽然多了一双手臂抱紧了他，又伸手替他擦了下镜子上铺满的水汽。
杨九郎的脸庞出现在镜子里。
“怎么不披上点儿浴巾，会感冒的。”他疲惫的把脸埋在张云雷的颈间，放肆自己的片刻任性。
感受到那双温热的手在自己的shen上游//走，张云雷闭上了眼睛，“怎么，你现在是九爷了，权势滔天，所以连‘干爹’都不称呼我一声了吗？”
“你想听?等到了chuang上再叫……”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