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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等战争(一)

2023-07-17 01:55 作者:乐观点医疗兵  | 我要投稿


嗨,大家好。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讲这个故事,所以就随便说说吧,他告诉我未寄出的信件不会被审查,那我就能畅所欲言。现在是凌晨四点,蛾子还在陪我,它发疯似的撞向电脑屏幕;除此之外,就只有机箱风扇的嗡鸣。所以我打算写下这个故事,我快疯了,和蛾子一样,我疯狂的撞向电脑屏幕。

 

一. 劣等

 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小时候老师会问每个小朋友,长大后想干什么,我说我想成为一棵树,这有别于医生、警察和律师;一棵树,生长在城市的行道树。

“为什么呢?”

因为那样我就能生产氧气,给大家呼吸。

“乐于奉献,多棒的精神啊!”在老师的鼓动下,大家鼓起掌来。

所以在二十年后,我将我的遗体捐给了科研机构,但好在,那只是颗土质地雷,我只是被炸掉了双腿,再然后我被运回家中。但是战争并未结束,它存在于前线,存在于电视机、收音机与每一位市民的口中,篡改我的梦,把我拉回战争。

五年后,没人再敢去想战争。核武器轰炸了几乎是所有能够代表人类文明的东西,包括阶级和是非。顽固的政府被推翻,如何生存替代了如何进攻,敌人不再是画笔在地图上勾勒出的色块,它成了股更加强大、压倒性且模糊不清的东西,是自然界,是饥饿、疾病、昏暗地无休止境的辐射尘埃,是一切不安人们抽象地、不可见的负面情绪。

但是战争并未结束。

 

二.战争

  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坐在电脑屏幕前,筛选照片。尽管现阶段人工智能已十分的发达,但它仍然不是人类;卫星每天将上亿张照片传入电脑,需要人类——也只有人类能判断每张照片的价值。被筛选出的照片会被传到上层指挥部,由他们裁定最终的军事打击目标,这时候,人工智能控制的无人机才懒洋洋地从跑道起飞,到那里去投个炸弹。

   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或者说这里是我作战的地方。狡猾的敌人会用树枝掩盖战壕,或者用充气的坦克玩偶欺骗我们,对于这些把戏,人工智能永远也学不到。屏幕界面由四部分构成:巨大画幅的卫星图片,级别“Ⅰ、Ⅱ、Ⅲ、紧急”的按钮,左下方的统计数据,以及60秒的倒计时。

  我需要在60秒内判断出这张照片的等级。

下一张照片,单调的褐色,是片广袤平原,没人会想到藏在这里,Ⅲ级别。

下一张照片,多了些褐色的斑点,这是上次战斗留下的弹坑,Ⅲ级别。

下一张照片,褐色斑点越来越多,我放大图像到一块黑色矩形,像素修复完毕,那是辆快成化石的装甲车残骸。Ⅲ级别。

下一张照片,单调的褐色,但左侧一个白色的斑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放大,哦,原来是只鸟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鸟。Ⅲ级别

下一张照片,我皱了皱眉头,是一张热感应图,与环境温度不同的地方被标上了红色,你可以按tab键切换原图。处理这一张图片所花费的时间往往比较长,所以左上角的计时变为了3分钟。什么与环境温度不符呢?弹坑里的积水、兔子洞、炮弹壳、还有一个人。我按下tab键,放大。

  他带着破帽子,身后跟了条狗,正打算从面前这堆废铁中抛出点什么。如果交给人工智能的话没恐怕是一导弹下去了,不过很明显,他是拾荒者。不属于任何阵营的中立方,他们只为了生存而战。Ⅱ级别。

下一张照片,中央湖泊,那是巨大的弹坑。左上角是鹿群在饮水,湖泊中央一艘小船,拾荒者在钓鱼。Ⅱ级别。

下一张照片,拾荒者的聚集地,用卡车围成的小村子,周围是铁丝网,放大图片你能看到形态各异的人,商人、守卫、猎人、工人。这张图我能看一整天,可惜只有60秒。Ⅱ级别。

下一张照片,远离了村子,两个孩子在打猎,一个惊讶的用手指着天上,另一个则朝着这里竖起中指,有趣。Ⅱ级别。

  屏幕卡了一下,接着刷新出新页面“休息时间:1小时”这是个倒计时,如果我双腿还在的话我可能要四处溜达,但现在我只想躺一会,所以我爬下轮椅,躺在地面,闭上眼。那些卫星图片犹如视觉暂留在脑海中闪现,净是些无意义的照片。

 

三.劣等

    那是一节大学的水课,老师问我们,你们的理想是什么,将来想干什么工作,轮到我,我说我想走入舒适圈,同学们哈哈大笑,老师怀疑自己听错了,重问了一遍,我又说了一遍,同学们又笑了一遍。

   “为什么呢?”下课后,王珂涵同学找到了我并问道。

  你就那么地在意答案吗?

   “我只是比较好奇,想听你能解释出什么花儿来。”

   你觉得什么是舒适圈,一个无形的圈子,有自己熟悉的环境、认识的人、做自己熟练的事、轻松又自在,不是吗?你看看他们,这些人可能活了一辈子都还奋斗在某个虚无的东西上,为了房贷、为了后代他们拼尽全力,只为了触碰到舒适圈。一切跳脱舒适圈的行为,都饱含了贪婪和欲望,不是吗?

  “我不能苟同,那你的舒适圈是什么,在家啃老吗?”

我想成为一棵树,这有别于公务员、企业员工或画家诗人;一棵树,生长在城市的行道树。

“为什么呢?”

因为我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意义,什么都不用干,也不会被评价,就待在那里,为社会做出贡献,顺便生产氧气,给大家呼吸。

“可你的意义毫无意义,没人会在意一棵树,特别是他旁边还有成百棵一模一样的树。”

所以在毕业后,我选择加入了志愿者,最终坐上了前往战争前线的大巴车。但好在,我不用真正去杀人,我从事着人道主义救援。白色中立方的直升机扔下物资,我们负责分发给难民。在战争初期,这是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事业,我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却依然感到兴奋,能帮助他人让我很快乐。

但是战争似乎并不打算停下来,丧心病狂的敌人使用了毒气弹,我们则开始用辐射脏弹“被迫还击”。一切都安静了,但你能真切地感受到那数不清的细菌、病毒和射线在蹂躏你的细胞。白色直升机仍然按点到来,我们穿戴好白色的防化服,这次难民们仍选择相信我们,但是你能感觉到愤怒,无能为力的他们只得将这份怒火发泄到我们身上,发泄到比自己更弱者的身上。骚乱、抢劫、当地军队介入——比起被子弹打断四肢,他们更害怕的竟是防毒面罩上的裂缝。电视机、收音机中传来专家洋洋得意的声音,他们笃定辐射的威力要遥遥领先毒气病毒,我们将取得这场攻坚战最终的胜利。

最终,不可理喻的战争结束了,没人知道这颗核弹来自哪里,属于谁,总之就这么地炸了。导火索被点燃,双方不经思考便摁下了核按钮。史称“一周战争”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前两天是疯狂的核发射与拦截,第三天只剩下隆隆地冲击波回音,剩下的四天是虚弱残存下来的军事较量。一周之后,人们开始思考,生存问题,关乎整个文明。

但是战争并未结束。


四.战争

母亲很生气,她怨我冲的太前,怨我被地雷炸到,怨我现在什么都干不成。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接着在志愿者营地干呢?”她经常问。

 我腿没了!被炸断了!

“这是战争啊,受伤很正常。你继续待在营地呀,腿没了你还能做饭,还能当文员不是吗?你回来干什么,那你得到了什么好处吗?”

没有,我是志愿者,没有抚恤金,没有奖章。

“那你回来干什么,回来等死吗?”

尽管现在是战争时期,但她却对稳定有着近乎变态的渴望。她希望我去工厂,去流水线造炮弹;她希望我去高层,去办公楼里喝咖啡;或者是去当步兵文员,在后方写写文章。所以当她得知我要去当志愿者时,她气炸了。

但慢慢地,她改变了想法。她劝我不要冲的太前,不要提意见,不要出风头;这样当我最后一个上级死后,我便是上级。

我和她说我是志愿者,没有上级。

她又气炸了。

“那你准备考公务员吧,你也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我腿没了!

“但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你先准备着,不了你还能干什么。”

她的印象里,付出就一定有回报,如果没有,那一定是付出的不够多。但事实其实没有那么多因果逻辑,就如同这场荒谬的战争,没人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忘记了因为什么开始。她异常活跃,不停地与我吵架,我猜和那些愤怒的难民一样,这也是一种发泄。

铃声从电脑中传来,休息结束。

 

(我没时间写了,也没灵感了,之后来灵感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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