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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瓦特列国志(第一百七十八节:“反战和平人士”的“诞生”)

2021-07-22 13:36 作者:不沐时雨田承嗣  | 我要投稿

鸣神岛东北部的神里宅院远望大海春暖花开,自从五国联军占领,雷电幕府废除,神里绫人被罢免了一切职务,按“女士”的《旧幕府官员公职追放令》居家“思过”。神里家的绝大部分家产与其他幕府权贵的一样,经至冬国军政厅之《旧幕府财产再分配令》予以没收充公,优先用于原稻妻境内的产业重构与经济稳定。

不过,虽说他一昔日威风八面的权臣失去了自由出入宅邸的人身自由,手下却并非如此。门宅院把门的须弥国士兵很通情达理,对他家奴仆非常客气。很快,家仆托马从外面带来了消息,为免得人多嘴杂,他特意招待托马进黑书院(京都二条城偏殿之一)商议经过。

“唉,现而今我还得靠妹妹留下的这点‘资产’来翻身...”“大人快不要这么说,身为家主的您站得稳,对我家绫华小姐才是雪中送炭。”

原来在雷电幕府统治末期,鉴于稻妻全国各地因贫富悬殊激化的社会矛盾,“鸣神岛不祥事”等农民“叛乱”此起彼伏。神里家虽说是幕府千年来的谱代世家,见此情形也不得不有所准备。

于是一方面是身为兄长的家主神里绫人应付幕府官差,一方面是身为小妹的“白鹭公主”神里绫华私下帮助许多逃犯,特别是帮助过幕府《眼狩令》缉拿的神之眼持有者。

托马此行,正是借幕府崩溃之际,把稻妻境内一些尚未离境的神之眼持有者与旧日逃犯串联起来,准备跟至冬国主导的占领军军政厅说理,洗白神里家“助纣为虐”的麻烦。

这个逻辑说起来有些奇怪:神里绫华当初上奏折请战,主导要西征璃月国“布国威于四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托马想要包装出来的“和平反战人士”。

所以,神里绫人给托马提了个主意:“咱家妹子当初打这战役,第一是幕府将军点头的,也就是巴尔那厮同意的,所以责任不能全算在咱家头上。第二,我们神里家本就兼任三大奉行之社奉行,有风闻言事的权利,你想办法从当初上奏的措辞里找些’证据’来证明是道听途说。第三个,打这场战役,比如具体的屠杀等事,你想办法多找些‘证据’,证明是枫原万叶等人自作主张,或者八重神子为非作歹。”

这第一个,大头责任由雷神巴尔背锅;这第二个,神里绫华不过“轻信人言”,开战“决非本意”;这第三,神里绫华乃总大将,哪里会“屈尊”做屠杀这样“自降身份”的事?

“女士”索菲娅自执掌稻妻权力,重点之一即清理幕府残余势力。许多有名望的世家如世袭勘定奉行(垄断稻妻国进出境业务与司法事务)的柊家、世袭天领(江户幕府直辖区,区别于诸侯辖区)奉行的九条家等甚至是全族世代禁止再为官。

神里家原先超脱于幕府内部派系之争的立场换来了索菲娅的特殊对待。如神里绫人只是被罢免职务,命令却没有卡死他不得再为官,这就比柊家那一伙儿倒霉蛋强多了。

只有经得住考验的狗,才能留下来看家护院。——“女士”的暗示显而易见。

既然“女士”用这样隐晦的表示,神里绫人没理由不通过这刻意留下的“试炼”。

“主公,第一个好办。第二个...我想办法把事往那群神道国学家身上扯,最好再找个写文书的作替死鬼。第三个嘛...嘿嘿,您看看,这些是什么?”

托马拿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全是神里绫华的手迹:“主公,您有所不知,小姐开战前就知道若是稻妻国打败了璃月,至冬国绝不会坐视不理。当时不知道其武器残虐至斯,小姐还是给很多人写了书信,大谈对和平的向往,痛斥被一群‘主战派’逼到了现在的地步。”

现在的“主战派”,自然是半路投降、负隅顽抗的珊瑚宫心海为首的那一伙人。

“你是说...把责任甩到‘死老虎’身上?”“主公您想哪,‘死老虎’咬不死我们的,她们头上多一个黑锅少一个罪责,有什么差别?”

“这些书信都在可靠的人手里,比如说长野原烟花店老板等人。他们的人证与这些物证足以自证我们神里家的清白。枫丹国早就有通过检验字迹还原写字时间的碳分析法,我们不怕他们查。”

神里绫人刚想大喜过望,不过想起这些人与自家长期的关系,怕只怕过不了军政厅那一关:“那还是有些欠火候。托马,你想啊,要是人家给咱们说一个‘以熟人假托清白’,说咱们自导自演,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托马不愧是长期替神里绫华做“脏活”的,一听此言计上心头:“主公您莫要惊慌,咱们还可以高风亮节一把,把绀田村那些给九条家当差之家检举出来...当然啦,主公您不是有忍者早柚吗?让她变装把这些检举信悄悄扔公示牌上。然后等这些人家遭了难,您再让我以绫华大小姐名义施舍赈济路人。他们遇到麻烦,想要求我们帮忙,势必会有些通融。”

神里绫人一想果然是妙策,这么一来至冬国军政厅根本查不到神里家与这些新人证之间的利益关系,因为这肯定得等事成之后再行奖赏,事前空口无凭是查不出什么确凿的端倪的,这些新人证遭到调查肯定会想自保,更不会抛弃最后的救命稻草漠然错过这显而易见的暗示。

神里绫人于是吩咐托马妥帖,待后者离去办事,他拍了拍手,一个小巧玲珑的小忍者从屋顶木天花板翻出来,跪在神里绫人面前。

雇佣忍者去干“脏活”,在稻妻国史不绝书,一如提瓦特之外泰西各国权贵与黑帮之间的关系。

“早柚参上!”“早柚,你一会儿按着我们说好的事去办,还有...不要忘记监视托马。”

尽管神里家两兄妹自父母双亡,努力操持家业到了现在,但是以稻妻国一家不容二主的风气,古代无数诸侯之家即因兄弟争权、父子反目而兴起一个个“御家骚动”(江户时代诸侯因争夺家业爆发的武斗),身为家主的神里绫人不能不防自家这个惯常以树立形象、私结党羽的妹子。

早柚刚刚想要离去办事,却听神里绫人敲了敲桌案,“不过,在那之前,早柚,宽衣。”

忍者需要服从主家的一切命令,直到背叛或死亡。幼女早柚年纪虽小,身为忍者早学过床第之术,赶忙以魅术“添香”,更好地侍奉自家主人。

“大人,您还不快来~奴家等得好心焦~快点~~~”

——经过一阵风风雨雨,神里绫华的“清白”享誉稻妻国,几乎无人不知其为“反对向至冬国开战的和平之士”,向璃月国开战“迫于恩师之请”难以辞拒,一直帮助“反对雷电幕府的正义群体”,保护“稻妻国传统的神之眼传承”,多次亲自“制止了在原璃月境内的暴行”。

一大批熟人为之作证,言之凿凿其书信内反对向至冬国开战“言辞恳切”,对与至冬国的和平“心有仰慕”,激烈驳斥了以珊瑚宫心海为代表的主战派以划清界限;

又有一大批曾为九条家服务、按理与神里家无干的绀田村民血书联名信,甘愿以性命担保神里绫华“志存高洁”、“平和宽仁”,绝无任何为非作歹之“劣迹”。

“白鹭公主”的清白,首先救了她的亲哥哥、新的“反战人士”神里绫人:他被从《公职追放令》的名单上剔除,随后先后任军政厅民政顾问会委员、格洛查省(俄语Groza“雷电”,即稻妻城)省议员与省议长、格洛查省文物保护会会长等职,任内广树私德,广植私恩,培养起省议员选举的“家族票仓基本盘”。

妹妹神里绫华在归岩城(魔神归终陵墓)的广大领地,自然也是他这个做家主的寄托之一:“反战”针对的是与“新领主”至冬国的战争,又不是武装“进出”璃月国(日语“大陆进出”)。

灰狼与狐狸相争,狐狸打不过狼而被迫吐出一大块肉低头自保,回头还得咬兔子找补着吃肉。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神里家损失的巨额家财权当断尾求生的那个“尾巴”。

与雷电幕府休戚与共的柊家与九条家双双落败一蹶不振,善于当“变色龙”的神里家因而成为幕府“三大奉行”家族之中唯一留在政坛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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