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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ゆれる」TK 第一章 第五节 結成(校对完全版)

2023-09-02 22:16 作者:12センチ  | 我要投稿


第五节 結成

组成

    我和凛として時雨的贝斯手兼主唱345(美代子)(美代子(miyoko)的日文发音近似345(miyogo)。)的相遇,是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作为同样喜欢的女子乐团GO!GO!7188(GO!GO!7188是日本的三人组摇滚乐队。2012年解散。)的复制乐队(复制乐队(copy band)是日本制英语,意为复制著名乐队的乐曲并演奏的乐队。不同于翻唱乐队加以改编演奏,复制乐队是按照原曲进行演奏的。)的成员而相识。

    因为我周围没有音乐同好,所以拼命寻找着想一起玩音乐、一起演奏的人。比起演奏别人的音乐、成为别人的样子,我更多的是对“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创作出什么来”的纯粹渴望。记得当时是和345的朋友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交换了过去制作的音源,就这样组成了复制乐队。

    虽然记忆大多模糊了,但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录过那么多的复制音源吧,就把高中和歌唱得好的朋友一起录的B’z的「calling」的MD(迷你光盘(英语:MiniDisc),简称MD。可通过MD录音机或MD播放器等进行录音和播放。)给了她,她看起来很震惊。有可能是因为对于高中生来说做得好过头了,也可能是被因为明明以召集“想要演奏GO!GO!7188的人”为目标,我却带来了B’z的音源的这般傻气震撼了。

    大概是在GO!GO!7188的演唱会之后吧,我们所有成员第一次相互见了面。成员里有三位女生,而有姐姐的我习惯了只有一个男生的环境,混在其中也丝毫没有违和感,聊起了喜欢的和想演奏的音乐话题。善于交际、一看就知道朋友很多的贝斯手和她身旁的好友,沉默寡言的、担任吉他手兼主唱的女孩。看上去老实朴素、与我脑中的乐队成员形象相差甚远的,正是345。第一次见面时,345给我的印象就是“低调着与人交往的类型”,即使现在我也这样认为;但我的直觉告诉我,345是个骨子里十分坚韧的人。

 

    我是吉他手,345担任吉他手兼主唱,345的女生朋友负责贝斯。在加入一位力量感十足的男性前辈做鼓手后,贝斯手的女生朋友也正式加入。我们这个乐队,做着复制演奏女性主唱的乐队和原创歌曲的现场演唱之类的事。就这样活动了近两年后,鼓手选择去就业了,在短期大学(日本的短期大学(英文:junior college,two-year college)是以教授研究深入的专业学艺,培养职业或实际生活所需的能力为目的,对完成中等教育的学生实施教育,在完成学位之前最低限制就读年限为3年以下的教育机关。省略后被称为短大。)上学的贝斯手毕业的同时,乐队也宣告了解散。她告诉我们没法再一起活动时的愧疚表情和气氛,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想,即使不是乐队,只要共存于不同时间轴中,总一定会出现那一瞬的虚幻。无从阻止、能做的只有尊重,只能感受任谁都无能为力的、站在分岔路口般的无力感。我误以为在自己身上流逝的时间,理所当然地与他人相同。每个人对一秒的概念尚且相异,当然可能在某一瞬间就渐渐错位开来。时间在互相说笑嬉戏的过程中突然消逝,只留下像是只有自己被抛在身后的空虚。

 

    “还想再继续玩一会儿音乐呢。”

    决定人生的瞬间,是这般自然、这般毫无犹豫的吗?大学生活还剩两年时,我和345虽然都有继续活动的想法,但也必须寻找新的成员了。那时找个鼓手本身就很困难,更别说我身边没有几个音乐同好了。一想到还要再找两名成员就觉得疲惫,于是干脆让345转型成贝斯手,这样就变成了“只要再找个鼓手队伍就齐了”的状态,变成了只用去找鼓手的结果。

    “既然会弹吉他的话,只是减了两根弦的贝斯一定也不会差吧!”

    我的提议蛮横得任一贝斯手听了都会暴怒的吧,但345没有一句怨言,平静地接受了。新成员难找到换乐器都不介意的程度吗,想来也是少许古怪呢。

    尽管345看起来那样,有时却比我还能下定决心。不会说出“虽然减了两根弦但弦会变粗啊!”这样的话,想来真有345的风格呢。就算她当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那时真是对不起。

    同时,虽说是双主唱,但最后我却成了主音。明明和家人一起在卡拉OK唱歌的小学时代开始就已然远离——重新接触“歌唱”,也许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声音对于创作音乐的必要性,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觉悟吧。

    虽然在至今的很多采访中都提到过乐队成立时的事,却始终难以将苦于寻找成员和自己担任主唱的理由联系起来。明明345担任贝斯手后组个三人乐队(三人乐队是主要以摇滚为中心的流行音乐中由三人组构成的乐队的编制形式。)就行了,难道那时的我真的很想唱歌吗?连自己的歌都尚未寻得踪迹的两人就这样直接采取了双主唱的形式,现在想来真是奇妙,简直是奇迹。

 

    决定和345两人继续乐队活动的时候,我写了一首叫「鮮やかな殺人(鲜艳的杀人)」的歌。我用刚学会的MIDI音源给那首歌加了鼓。先把自己追求的效果展示出来,然后以“能打出这样的鼓的人”为标准招募第三个人。

    虽然“喜欢哪种乐队”是复制乐队和原创乐队活动的基础,但无论哪个乐队都有着各自的特色及时间上的限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更想先见面后直接开始作曲,把时间放在各自的喜好在歌中细细磨合的过程中。这也许是我对自身的灵感感到焦虑的表现吧。

    尽管未曾计划过要活动到何时,但我们多少还是能意识到再过两年就要毕业了的。靠自己创作的音乐到底能走多远呢?虽由这小小的兴趣创造出了第一首歌「鮮やかな殺人」,但事到如今我已完全不记得它是如何诞生的了。只是一边模仿着他人,一边融合着彼此的音乐观;“创作原创曲实在是费时之事”在上个乐队时,我便已深切感受到了的几近真实的痛楚。我创作自己想要演奏的作品。对我的作品有所触动的人能够加入进来,这是最理想的形态。

    都不是很有主见的人,在班里也不怎么显眼——在这方面很相似的我和345,即使身处不同的大学,剩下的2年宝贵的学生生活中,被“想要玩音乐”这样单纯而奇妙的强烈信念吸引而继续进行乐队活动。我坚信与我们志同道合的鼓手定然会出现,并等待着他联系我们。

 

    不久,来了一个想敲我曲子的鼓手(这里的鼓手指野田MEN,参与了专辑「#1」和「#2」的制作。)。我们组成了三人乐队,并决定乐队名为“凛として時雨”。最初写的「鮮やかな殺人」和「TK in the 夕景」,都是展开十分疯狂的曲子,由于那些听起来技巧复杂的构成,经常被问:“是听前卫摇滚(前卫摇滚(英文:progressive rock)是1960年代后期出现在英国的一种摇滚风格。意味着进步的、革新的摇滚。)长大的吗?”虽然我从未听过前卫摇滚,但还是将骤雨一般不知何处生出的生冷音质融入乐队名中。我们反复排练,泡在录音棚附近的「gusto」餐厅(ガスト(来源于西班牙语“gusto”,表示美味、愉快地品尝)是能够满足广大顾客和使用动机的家庭餐厅,以西餐为中心提供各种各样的料理,重视“物有所值”的餐厅,深受顾客的喜爱。),经常讨论到半夜。

    就在原创曲逐渐增多时,我偶然间看到了名为「池袋手刀(チョップ)」的live house(Live House是主要举办包括摇滚音乐、爵士音乐在内的音乐现场演出的场地,包括其他各类活动的小型展演场馆,也包括设有移动舞台的餐厅。在部分城市,Live House同时进行酒吧或其他娱乐用途。),便带着demo磁带去了那里。那是2002年(我们刚组队不久后)建成的,位于池袋北口的live house。虽是平时不常来的区域,但名字很有趣,而且是“看起来又新又漂亮”,便选择了它。

    正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在小公寓的一间房里排列的桌子上,纹着纹身留着脏辫(雷鬼头(Dreadlocks),又称长发绺、脏辫、麻绳辫,是一种将头发像麻花绳子一样缠绕而出的发型。)的工作人员安静地接过我们的录音带,当场听了起来。这和最初制作的demo相去甚远,是不知道能否再现的混乱十足的演奏。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理应音乐声不断的事务所内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难不成这里是无声的世界吗?”我这样想着,就像谁也没有听到我们的demo一般。

    “我觉得挺有趣的。”听完后,脏辫的小哥淡淡地说道。“有趣”这个词的温度感,微弱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当时虽然觉得是他与外表不同的温柔,但几年后再问他当时的事时,他似乎是真的从我们的音乐中感受到了些许可能性的碎片。后来,那个脏辫小哥,也就是堀井先生,联系各地的live house给我们创造演出机会,一边在live house工作,一边和我们一起巡回演出。顺便一提,在各地的演出场所随处可见的凛として時雨的贴纸,也几乎都是堀井先生贴的。多亏了这点,当时总是有人对我们说“看到你们的贴纸了哦!”。制作了“学校泳衣345”这一神秘贴纸的也是这个人。

 

    虽然后面会详细介绍,我突然把自己的音提高了一个八度(特指唱的部分音升一个八度,乐器部分不进行升调。),并由此确立了现在撕裂式高音的演唱风格;但实际上这个过程是在不断调整的,甚至连最终能否形成音乐都不清楚。无数次去录音室录音,并反复确认它与自己想象中的成果接近的程度。即使很多事情都变了,但严格判断创作的音乐是否为自己所想的习惯,至今仍没有改变。哪怕只有一点点接近理想的时候内心都会激动不已;否则自己就会陷入反复思考解决方案直到大脑磨损殆尽的怪圈。悬挂在狭窄排练录音室上方的两个麦克风与旁边的合成器相连,我们练习时的声音由磁带和MD录音。收录了在那空间里鸣奏的声音的模糊的音源,是测量当时的我们的唯一指标。

    与音乐一同成长为我们所想象的凛として時雨的速度,与我们反复的练习量相比,十分缓慢。对我来说,正因为看到了明确的起跑线,面对自己作为学生的期限时,会饱受焦躁感带来的折磨。谁的演奏都没能成为主轴,光是爬到第一首曲子的demo的脚边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也有对同时在脑内处理唱歌和弹吉他这件事的困扰。意识挣扎着想要同时处理,但手、脚和嘴,一切都快要失去自己的掌控。正因为我确信制造焦虑和破绽的是自己,所以我作为吉他手兼主唱,直到成为乐队的“1/3”的时间长得可怕,在无法轻易扭转自卑感的情况下不断挣扎。

    明明三个人都已超越了自己的极限,却始终只能在完全无法接近理想的状态下原地踏步着。

    打工、上学、在录音室练习,这些事令我们眼花缭乱。经历了在「池袋手刀」的首次现场演出后,我们开始在各种各样的live house演出。

    在持续的现场演出中,我们三人对声音的欲求变得愈加真实。甚至不知是在顺应重力还是在反抗重力,就这样充实又失落地、专心地朝着自己定下的目标前进着。登上几节阶梯后,确认在那里能看到的三人的景色,又一边继续向上进发。

    那时的贪婪大概是异常的吧。乐队组成一年后,我们才艰难地从“0”几近于到“1”;但很明显从那以后就停滞了。作为纸永不满足地吸收着水,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已经饱和,再无法吸收,甚至快要溢出来了。至少在我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音乐的形态再不能只靠“音乐成形的喜悦”来维持。经过再三讨论,鼓手退出了。就像花费时间反复体验死亡与重生一般,彼此都感受着疼痛。这是做好觉悟的决定。

    虽然成员退出后我无法保证一切顺利,但我能强烈地感觉到,我的音乐不会等我。人、音乐和自己人生的分岔路口紧密地交织在一起,令我的思考和内心都变得支离破碎。

    我试图去信任那个自信于自身音乐的自己。无论是凭借直觉还是深思熟虑,光是把眼前看到的真实抽离出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们联系了退团前就已决定出演的活动的主办方,为紧急的演出取消表示歉意。“那就让我来敲鼓吧!”提出这一提案的,是与我联系的作为主办方的中野。他那之前突然给我发邮件,在「六本木Y2K」(Live house名。Y2K是“Year 2000”的意思,顾名思义2000年开放的live空间。)的现场第一次见了面。当时他在舞台上收拾东西,还很有精神地跟我搭话,穿着一件特别大的粗呢大衣。

    这一切似乎都是命运的安排,新成员组合的准备也在持续进行。在我工作的录音室里,我们进行了第一次排练。中野的手法很花(「手数の多さ」指即使是同样的曲调,也能弹出各种各样花样的人。),我和345都受到了冲击。旋转鼓槌的崭新玩法,又足以冲淡这之前的冲击。

    那时的三人乐队还算是异类吧,但在那一瞬间,仿佛射入了一束即使特意追求也无法获得的光芒。奇迹似乎仍未停止。

    看到自由挥舞着鼓槌的中野,“简直像马戏团小丑一样!”经345这样一说,他就被赐予了“皮埃尔中野”这个名字(小丑(ピエロ)和皮埃尔(ピエール)发音相近。)了。使凛として時雨定型的那一片拼图,就这样命运般地被拉到我们面前。


初翻:12センチ

校对:炸裂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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