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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赶考 ~ Brothers in arms

2020-10-10 11:50 作者:混沌骑士正邪君  | 我要投稿

警告:本文是小说、杂文、报告文学、社论、

repo以及黑屁的混合体,或以上成分均无;

一切内容仅代表个人观点

初稿2020.10.09



夏禹勤王,手足胼胝。       ——《晋书·谢安传》 

今天是进京赶考的日子。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都希望考个好成绩。            ——李德胜



9月29日  万里赴戎机 关山度若飞 

“%()*@#}{&%!:|)*!法克鱿!你tm敢玩我?!!”我大喊大叫,猛拍书桌踢翻椅子,肉弹冲击撞上房门。暴怒之中我仍然控制着力度,在发泄的同时不能让邻居们感到奇怪。

一分钟前我刚刚得知9月15日预定的北京民宿“不存在”。我与房东的电话通信是这样的:

“——您好?我们是您石景山那个房源的房客,今晚就入住了,想了解一下具体几楼几号。”

“啊?石景山?我不是早下架了吗?疫情的时候。”

“啊?我是在爱彼迎上定的。”

“嗯,我主要是美团,爱彼迎那个早下架了,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预定。”

“我在爱彼迎app之前给您发的消息您都没看见是吧?我还以为您单纯忙。”

“嗯,你赶快取消吧。我这边马上给你退款。”

“好,谢谢您,请尽快退钱,我好找新的地方。我现在很有意见,当然不是对您,您人挺好的,我对爱彼迎很有意见。”

我挂了电话,把手掌按进正脸,然后跳起来边骂边打。搞什么?爱彼迎是草台班子吗?搁这单线联络?我订了房子交了钱房东什么都不知道,合着房东下架下得不完美,信息和资金就全卡在平台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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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作了两三分钟之后,我在合宿群里公布了这个该死的消息。最重要的是,今晚Crys与咲佬就会住进那间不存在的房间,现在咲佬还在天上,crys还在上班。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立刻at了所有成员,和crys讨论了解决方案,给出地图与建议。他俩在石景山游乐园附近找了家格林豪泰暂居一晚,咲佬运营VR MCG的设备还在周边的几个快递站点……

鲁迅:“这可如何是好?”

我想起咲昨天说的一句话:“怎么快递今天就到了,坏了,我怀疑这是一切脱离控制的开始(笑)。”很不巧,他奶中了。本来我还打算在这个午后洗个热水澡再上硬卧车,这个意外让它泡汤了。我把这些破事处理到一半,检查了一下早已分门别类装好箱的行李,拉上拉链,提着沉重的26寸行李箱出了门。它本不必承载此种载荷,我跑展从不带电脑,但是咲佬缺机器跑VR,我这暗影精灵3Plus有GTX1070和16G DDR4,那“若有战,召必回”。13年就看过MCG的宣传视频,能为同志们提供帮助我挺荣幸的。

天飘着小雨,打伞带伞旅行太麻烦,我淋着雨拉箱进了地铁站再到火车站,坐上了北上的硬卧车。可以稍微松半口气了,我不紧不慢认真细致地用微弱的信号在途家上搜索房源,联络朋友,安排新的合宿地点。之前已经急够了,馒馒来。


读者你可能感到上面这几段文字尖锐零碎,但我是为了再现当时的氛围感受。现在我们慢慢掰扯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Tabris,人称泰伯。我正要去魅博会北京场当staff,以上是我出发前三小时的经历。广州场当过staff和嘉宾后,我萌生了北京场也当的想法,有种“来都来了”的感觉,今年最后一次超大型活动,我还是参与为好,所以交了简历并通过了。


新房子安排好了,是展会地点800米外的一栋公寓大楼里的一间小loft。我用纸笔+手机计算器算账,与朋友们结清房费账务,草拟好过几天下班后与爱彼迎对线的材料,瘫倒在床。我的耳朵相对灵敏,要快速睡眠时常常给我带来麻烦,卧铺车上的响动让我入眠得很艰难,本质上还是“小学生明天郊游”——兴奋得睡不着。

回忆着合宿的意外,我反思着自己的能力与热情,这两者都达到要求了吗?会不会一个妨碍了另一个?我回想起一部经典游戏,你大哥育碧做的《战火兄弟连》(Brothers in Arms),我儿时的回忆。它是个战术FPS,你得扮演作为班长的Matt.Baker指挥班组实施战术,带头冲锋消灭敌人,让弟兄们安全回家。系列的第三部(也是最后一部,育碧不做了)里麦克始终在想一个父亲提给他,但没有给出答案的问题——What is it that makes a great soldier?Is it his brain or his heart?

究竟是大脑,还是心灵?


9月30日 年轻的朋友们 今天来相会

我睡得很糟糕,六七点就醒了,大概中间每小时还要醒一次——比起去年WP彻夜未眠还是好一点点。整个上午我在铺位上读《科学革命的结构》,这书确实难读,说话弯弯绕绕,大概和翻译水平也有关系,不过原文就是很细微专门的学问。

11:28到达北京站,我换2号线转1号线至八角游乐园站,步行至那栋公寓大楼,紫御长安。我检查了一遍房间,把行李从机动模式变成部署模式,靠坐在可以睡三个人的巨大飘窗上,与群友们联络——咲佬和crys已经在会场忙了,阿布刚落地,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从首都机场过来。我“归心似箭”,按捺不住,先自己一个人去会场。

在门口领取证件时见到干也兄在桌旁审查材料,我向他打了招呼:“干也你好,我是泰伯,说好北京见,我到了。”他忙中抬手对我微笑了一下。广州场庆功宴结束时,大家送干也上车后回酒店,告别语就是:“北京见!”

一到会场我就看到咲挂在梯子上当配重,四五个人正在给鸟居补漆修饰,我问他crys在哪,咲佬告诉我他在游戏区装电脑。步入会场和crys见面,他没我想像的热情,上次与克见面是南京THO,我们31号晚上一起跨年,1号一起逛了南京博物院和总统府,在地铁站分别,告别语也是:“京T见!”

我知道crys是组委会成员,还得上班,精神上一定早比我忙坏了,shattered。我没犯贱烦他,自己拿着场地图摊位图巡场几圈熟悉工作区域。我1日的职位是机动巡视,2-4日则负责丰收祭区域。我的直属上级应该是云霞,不过他还没来,不能和他见面聊聊,我还有另外欠他的事,这次可以处理掉。我额外带了一些创口贴、酒精湿巾和卫生纸以应对防疫卫生需求,给上级汇报后入库了,希望用不到它们。但事实上真用到了,还用到几次。

我兜兜转转零碎帮忙到六七点,囧仙通知各位想来的十点再回来帮忙卸货就行。我去和咲佬、阿布、华盖儿、rdzs、映华与CL简单吃了点烧烤,Crys上了并非黑色的高级车办事去了。北京的秋夜,石景山空旷,大风阵阵,寒冷刺骨。展会这四天我准备的都是短袖长裤,只能硬扛。到了货车那里发现我们居然是最后来的卸最后一趟车的人,明明是21:50。

“好,很有精神!”

总感觉大家越来越热情,每次展会搬运时越来越不缺人。大家听从指挥分拣货物搬运入库,检查会场闭锁出入口,再做一些技术性调整,十一点半就完成了工作。

你见过夜晚十一点的THO吗?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工作图景里,众人在皎洁的月光下能看清面容,但理智又给这种判断打上问号。于是众人搬砖变成了某种假面舞会,淡淡的脸庞上有着诗与美。虽然都是糙汉子,但是此时你能读出他们的“气质”,月光的幽灵应当是全部挤在会场里了。我看到了云霞,不过没机会和他搭上话,我想交给他的东西在随身肩包里。有负责舞台对接的人找猫雨和Crys,我当了下传话筒去仓库那块找他们两个。不过月亮会使人自失出神,大概因为十四夜的明月,他们并没有碰上头。我给悻悻而归的Crys道了歉:“您就当我是逼人又干了逼事吧。”

“没事,就是我怕真有事给误了。”一如既往的克里斯话。

回住处的路上大家情不自禁唱起五环之歌

大家留下了准备就绪的会场,让明月替我们看守它,便各自回去休息了。我们这帮人回去后,咲佬在房里搭设了VR设备,用我的电脑试运行无误后大家才逐渐歇息下。


10月1日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D-day。

昨晚我睡得还行,大概醒了两次,因为要上班,所以不自觉地机警生怕误了时辰。我八点半到了会场,跟着云霞机动干活,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和他谈事。随后人鱼兄贵把我抓去场刊发放处当看门老大爷。我和他核对起任务:“鱼佬,我发场刊吗?我看安排表是负责机动应急的。”

“你看的是旧的吧?”

“啥?只有一个安排表啊。”

“卧槽,还没发吗?”

话音刚落,工作群里上传了最新的安排表。

诸君要明白运营大活动就是这样紧迫,我们的人力资源非常紧缺,总量不一定够;人数够的话,没有经验只有力量与热情的新人也不知道如何开展工作;能够下达明确指令的老人则自己在冲锋陷阵,没空指挥。这也是囧仙很多事亲力亲为,以及同人界地位越核心干事越多的原因。我曾经拍过毕业电影,身兼导演、剧本、分镜、人事、道具、场务、摄影、音乐、后期等职务,对这种情况有一点粗浅的理解。

“盛宴的美酒是用鲜血酿就的。”我们之中不少人真的破皮擦伤,洒过几滴血。

光明的背后必然是阴影,只有staff辛勤工作才能挡住黑暗,不让露米娅吃人(笑)。

1号的工作相比后面几天都算轻松,也就是总有二十来号人一波波冲击场刊发放处,我、人鱼和板娘需要不停搭配传单送场刊,引导他们关注魅知官方账号集章,并且一次次重复“萤火虫地图的章在那边波音747下面Lost Word摊位盖/大纸袋是那边飞机下面摊位领的”,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能坐在椅子上。这一天我只有一个感想——LWNB!不针对魅博会来的一般游客全是找LW的。Crys在LW摊位上工作,我这天到十一点才和他见到第一面,KLSNB!似乎是他送LW传单过来还是过来找鱼佬,我记不清了,泰忙了。活动办得再好,我们也无福消受。大家都不是为了享受来的,甚至不是为了工资,有同事在得知有钱拿时很惊诧。


怎么说才好呢,总之我当时就念了两句对子——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


可能是因为我入坑的时代因素,我从来不觉得能从东方获得什么实质性利益,都是无私奉献燃烧自己,觉得牺牲够了就淡坑退坑,非常自然。没有个人和集体的二元对立,都是自由选择,爱得深就多干点,爱得浅就少玩点。集体从不苛求奉献,个人从不后悔牺牲。可能三四代前的东方众里,这样想的人比较多,那时有很多免费创作,同时也有很多精致的高价创作,它们共同构成了创作圈。我非常希望今天的年轻的同志们也能领略到这种精神,感受到这种氛围,有这种美学体验。

这天凌晨是下过雨的,白天由阴转晴了,天空从苍白渐渐燃作金黄,秋高气爽。日落西山时,游客减少,我们也逐渐摸了起来。今晚摩天轮下的主舞台在八点半有槐南茶馆的相声与Yonder Voice的歌曲演出。大家收拾好场地去周围小餐馆随便吃了点压压肚子,八点钟回到了石景山游乐园西南门——

然后被保安小哥拦住力!

不让进,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你们这种证件还想进园?!!

小哥其实也很难办,双方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只是说我们的证件不能进,得来更厉害的证件。于是我们联络主办方,保安也联系上级,最后放行了。我们对他说:“谢谢了,确实要按规矩办事。”

这一下把我们稍微拖延了会,等我们走到主舞台,Crys和华盖已经说了几句了,不过也是刚开始。他们把东方梗与东方理念融入相声,让一般路过人也能认识到一些东方知识,非常用心了。台下人不多,总共也就五六十人,自己人起码一半,听笑声效果还是很好,可以把听不懂的也感染得笑起来。不过还是没有达成共识,观众没有咦啊吁啊起哄的,没有那么地道,但,这毕竟是东方,和洋京津折中一下。我在说什么啊,支离破碎的。

之后瑶姐在中秋之夜唱花月夜,太棒了,ysbl,yyds。另外两首是绝景终章和偶像最终战争。我第一次听偶像最终战争的live,那啥啥,燃起来了。接下来还有三天班要上,必须斗志满盈。

表演结束后,我们一起去了囧底捞,请Crys与华盖吃一顿。但是我却没和Crys坐一起——我给CL让位置把自己让到另一桌上面去了,在囧仙左手边,他还在组织发送今天的场报,敲了半天手机才动筷子。我右边的座位空着,我坐过去靠近囧也不是,有点尴尬。天赐良机,云霞过来晃悠了片刻,终于在他要离去的时候,我叫住了他:“云霞,我是泰伯,这个,交给你。”

我手中是因为不可抗力取消的大连THO 02的纪念CD,因为我参与了他们的合同志项目,所以给我送了一张,但是疫情期间快递很乱,我最终收到了两份CD。与他在线上联络后,我给出了承诺:“下次连T当面奉还。”

这就是我欠他的事。

是的,不是快递寄回去,是当面交还。我是个很传统的人,有时候戏特别多,特别擅长自我感动。搞这么一出千里送碟,不就是很有侠客味道了吗?纵横四海,天下交游,很浪漫呀。琐碎的人生,残酷的现实,需要一些诗情画意,也给我一个去连T的理由。

云霞不好意思地笑着点头,口中说着:“唉,这个,这个……”你一定见过这种神态。我们面对面搭起肩,我对他说:“昨天晚上就看到你了,但是没机会搭上话,给你这个。连T,我一定去。”

“谢谢你,真的,泰伯。”我们紧紧握手,随后他先离去了。

除了我们两桌,隔壁也是一桌东方人,有位同好连幽香cos服都没换下。偶然发现后彼此祝酒,欢快惬意。Crys也趁着下菜煮涮的时候过来,坐到我旁边的空位上,我们和囧聊了一些有些年头的故事,老害就这样,喜欢放过去的CD。五六年前,我们的社群的确是另一副面貌:胡博士初启动《东方文化学刊》;受《秘封活动记录-序-》的影响,很多动画项目立项,试着推进;异文石、幽幻簿和EOF在游戏部分也有动静。都说那段时间是冰河期,但是也要客观看待,有一点偃旗息鼓,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的意思,有点结构改革,提升质量的感觉。社群化也是那个时候开始逐步提的。最终17年幻奏举办,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经历过这些年月的人,会有独特的体验。

锅底都被捞出来吃干净了,大家也该回去休整了。电梯因为装不动肥宅而报警,我们在楼下寒风里各自上车闪人。这明明才第一天,我却非常累,非常累。和展会以往最后一日一样worn out,这次活动非同小可,我深刻地认识到一件事:“大的来了”。


10月2日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展会是一个动态过程,必须有游客步行逛展,必须有他们与摊主的互动,不然展会就名不副实。这不只拘泥于现实的经济考量,在心理交流的层面上也是很有门道的。广州场时成都THO的摊位展示了众多copy本,然翻阅者寥寥,第二天摊位前多摆了两把别处过剩的椅子,两位摊主和潜在的两位游客构成了一种“对话”(dialogue)。翻阅交流的人大大增加了,他们是不是只想坐着休息?很有可能,但是主要目的也达到了。(详情可以参阅KirisameAlice的短文)

展会是动态的,所以每天的它也会变化。这天开场前我们重新配置了布局, 在外侧道路上配置了一个场刊发放处做引导。而丰收祭部分的工作则是如我说的一样,事情很多,而且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做。这是第一次以合作模式运营这种日式庙会游戏摊,你看看这些定语就知道多么复杂。这里聊些公开的情形。

外侧道路上的新部署点

丰收祭是银太先生主办的数个日式游艺摊位,相对独立,1日完全由他的社团运营,2-4日由魅博会staff运营。不过大家都是第一次,所以这个交接工作做的不是很好,还有很大的完善空间。就连娜卡当时也有点急,领着我和来姐还有两个小伙伴来回走——“你们四个现在起直属于我”。当时我和整个小组的人确实都像无头苍蝇一样:缺人手;已经在丰收祭待命的人手也不知道怎么操作运营摊位,需要上岗培训;摊位有损坏,需要修理;游戏奖励的物料也不知道以什么细则送出去。

MD,草台班子。

《草台班子论》

但是我们不是一般的草台班子。东方project的爱好者群体——我们的staff们——都是人才。不是一般的搬砖工,是高学历高素质的搬砖工(笑)。我们办事比很多商业公司都靠谱,我们有战斗弹性,坚韧果敢,能够顶住压力,能够快速学习。

从最基础的开始,我们修缮摊位。这时娜卡叫我,食指指着我说:“泰伯,现在起,你就是丰收祭负责人了,教好他们怎么运营,和这位对接。”他左手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一定是昨天运营过的人。

我没有时间品味这个时刻,没有时间婆婆妈妈“奉命于危难之间”,尽快恢复丰收祭运作,你好我好大家好。说实话,简直和战争片里上尉一句“中士牺牲了,现在由你指挥”一样。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我拿出纸笔整理思绪,把目前的问题分为了三个部分:场地、人力、物料。


场地就是摊位,摊位的损坏程度和布局位置,这个不是我的锅。维修事务有经验的人正在处理,布局不是我有权决定的。

人力,工作人员明显不够,得“吃人”,还得找会干事的。云霞和我跑进主会场到处找其他负责人要人,又抓来一两个staff。还是弹性的部署让我们有回旋的余地,非常感激兄弟们救了丰收祭。他们的培训则只由一个人进行,没关系,大不了一个摊一个摊逐步恢复。

物料,奖品是根据规则发放的,和人员培训对接了起来,这些奖品都在仓库里,我需要知道每个摊位上都有哪几种,然后分配输送。游戏规则和奖励规则这块,已经建立了微信群,战术信息交换在其中进行,我需要进去学习了解,并且确保staff们都了解。


写这些计划的时候,我的耳朵和嘴巴可没有闲着,我和那个十七八岁的兄弟交谈着,他虽然在给我的staff们上课,但也有点犯难。他的CN是樱雪,他对我说:“这到底怎么办啊,一团乱麻,我才十五岁。”

“冷静,来,和我一起深呼吸几下,给自己几秒钟时间思考。”我把双手搭上樱雪的肩,带着他深呼吸——其实我都是用别的方法冷静的——然后对他说:“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你一项项教他们,我给你找人来。”我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年轻,怎么给我甩了个半大孩子?这谁顶得住啊?

顶不住也得顶!这不是可选项,丰收祭必须良好运营。摊位的收入、同志们的信任、组织间的合作,这些东西全仰赖兄弟们和我好好工作。不是拿钱干活,是干活拿钱。只有以这样的态度,才能办好事情。

This is your rifle. This is your wife.

是偶然的幸运也是必然的命运,同事们都是这样的人,我们临时把六神抓到知识问答摊位与阿求搭档,把来姐抓到骰子摊上,咲佬的MCG由他手下全自动了,他就来我这帮忙……从十点半开始连轴转到一点半,安排人员,检查物料,顶替空缺,我片刻都没有坐下过。今天的人似乎比昨天更多!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晴朗,也可能是外围引导做得更好了,丰收祭高强度运行。樱雪这小弟也非常靠谱,很有责任心,不过由于太年轻还是有些冲动,有时候会在对讲机里汇报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会偷偷笑得像个Big brother。

看着这个小伙子,我再次思考起那个问题:What is it that makes a great soldier?Is it his brain or his heart?我现在确实是“班长”了,我常常觉得亏待了手下人,主动让他们休息,我顶替岗位。

樱雪还和父亲通话过几次,那位叔叔听上去挺支持孩子锻炼锻炼,想来看看我们的活动,还想和他上司——干也或囧仙——聊聊,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到了下午两三点,一切事情都平稳而有序之后,我也有心欣赏这样的人类情感了。

在东方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慢慢地给家里人介绍东方,介绍同人。我和他们说过这样的话:现在都是相互斗,内卷,忙碌奋斗的目的是为了打垮他人;但是东方、同人、文化,这些方面的努力是为了帮助他人。我们牺牲,我们奋斗,是为了他人的利益,不是为了自己,是有理想和信仰味道的事业。也许他们还是不明白我们工作的性质。

我是湖北人——“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湖北人都是马基雅维利主义者,精于算计,“脑壳清白”,天生就会利益最大化,内卷小心思多得是,享誉全国。我当然有小心思,但它本质是个经济学问题。你的私心能让你和大家都获益,那就去做,大家的利比你多,天底下难有这么好的事,赶紧做;大家的利比你少,天经地义,起码都有好处。但一旦群体利益受损,无论个人利益怎么样,都不要做,若是得利,是小人;若是受损,是SB(笑)。让我不做的这个玩意,就是道德、责任、原则,就是湖北出产国之栋梁的原因。惟楚有材。

忙里偷闲,轮替完板娘休息后,我也休息了会,去会场逛逛,和朋友们聊聊,买点谷子。我特意让Crys递给我了一张《槐南相声广播》,我一直没买通贩,没找替身代购,就是为了这。

Crys说这张照片里他手指还挺好看

恰好音le人们正在整活,大家合唱《我的祖国》。我说樱雪是个孩子,但我自己也容易激动,跟着唱两句就开始抽不上气自我打断。在国庆节的东方展会上唱这首歌,我是个粗人,只能说被深深打动了,去年京T就挺想听大家唱这个来着——


这是英雄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


还有什么更能表达家国情怀呢?小家大国,个人集体,传统民族精神与当代新锐文化在此完美融合。“还等什么呢?——C'est la vie.”《邪不压正》也是一个北平故事。


这是前三块挂上去的绘马之一

回到丰收祭区域,时间邻近四点,游人渐渐稀疏,大家也都放松轮换,干也老哥突发奇想戴上安全帽,推起闲置的猫车,在斜阳下化为了最美的风景。

《最美奋斗者》,此言非虚

状况百出的第二日也这样结束了。五点多散场时,娜卡搭上我的肩问我累不累,我的回答是:“不累,准确的说是昨天已经触底了,疲劳值堆不上去了,极值。”他就盯着我,笑得非常开心。

晚餐阿布、我和拾遗一起吃了顿京菜,回公寓后我进厕所了三分钟,出来的时候阿布已经在沙发上以难受的姿势睡着了,大家都辛苦了。但是今晚我睡眠状况还是不好,一点轻声细语都能扰动我,Crys戴着耳塞,睡得很美。

我到三点左右才睡着。

阿布:“参加THO太爽了!”(巴蜀利亚梗)


10月3日 用信任 立下誓言我来熬

第三天,简直和第三年一样。一旦忙起来,你的时间观念和时间感受就是混乱的,你不知道事情发生的顺序,也不知道事情持续了多久。我才上了一半的班,还有两天。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给太阳穴抹风油精,今天抹的更多了。

会场布局又调整了,丰收祭区域也调整了。早上一来,龙卷风摧毁魅博会,摊位又需要加固。这妖风还让阿求受凉,今天病休了,希望人没事。不过展会运行渐入佳境,大家都轻车熟路了,好起来了。我和同事们也能更多的轮休摸鱼逛展。虽然我挂着“负责人”的职位,但它的意思是“什么都干”。要做遮阳措施,没人有空,自己去扯布打钉子;要平衡物料,自己搬;要沟通,自己跑去找人……樱雪真是个好小伙,他临时抓了两个朋友过来当staff,极大缓解了我们的窘境,Goodfellow。

丰收祭没事的时候,我就巡场随便逛逛,看看哪里有情况。我发现了桌布下的剪刀,寻思着这和油纸包的零件差不多一个境界。

魅知品质,值得信赖

午间云霞在仓库货板上小憩,紧抱着提包。我们轻声细语交谈,轻手轻脚拿东西。

“他睡着时,仿佛人世间之王。”  ——《欧也妮.葛朗台》

圣云霞,THO的主保圣人

这天的工作在劳累中结束了,我已经习惯这种强度。

晚餐我预定了东直门的白夜西餐,来北京总得吃点俄餐吧,装一下上流人。老莫吃不起,来点经济实惠的。我们一行九人先后到达,先到了六位。华盖、rdzs和咲佬去桌上用槐南茶馆的东方痛麻将打雀。我、Crys和阿布在讨论点菜上菜的事情。

第三天晚上了,每个人都san值低,精力涣散,我们三个人彼此说话很吃力,说了听不清听不懂,意见传达不好,我自然状态说话声音本来就小。然后男人嘛,这种时候可能就会急——轩缘无痕此时也到了——我还是非常正统的点菜法:沙拉、汤、主菜、主食依次来。我对着菜单用纸笔列单子,阿布这时候说了句沙拉怎样的事,我回了一句:“草了都,这个沙拉是……”

Crys突然发难:“你说啥呢,大家在一起吃饭。”

我疲惫无奈而辛酸含愠地说:“怎么了,我没急啊,你急了?我没有说阿布不好的意思……”我几乎是喘着粗气说。

Crys不回我,比较自闭了起来,他看B站上的高加索大叔美食栏目去了。

我集中精神把菜单草拟了出来,尽量提高分贝:“我给大家报轮菜,你们看看还有没有意见……”

“嗯,自己点自己的还是怎么搞?”Crys脸上有些迷茫。我知道他也精神涣散了,不要惹他。我轻声说:“嗯,我点了四份沙拉,三种汤一种三碗自由分配,三四个肉菜四五份主食。你们还有意见吗?”

“给我看看吧。”Crys接过菜单和我的纸条。随后华盖、咲佬补充了自己的意见。大家点完了餐,预计映华与CL到来的时间,让厨房八点半上菜。这对八点过一刻就到了,于是立马让上菜。大家吃的很香,让我想起了《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北京大院青年们在老莫吃饭的场景。

我问要不要举杯,大家都说现代青年不搞花架子。

吃过饭,大家精神和兴致还是恢复了许多,我本来想外放一下《黑眼睛的姑娘》,但Crys提议《suicide is painless》了。这首歌我把它戏称为幽幽子角色歌,词的意境确实非常符合华胥的亡灵。外放跟唱,盛宴确实要音乐助兴。

饭后他们六人去了车车人唯一指定KTV纯K,我、咲和Crys养精蓄锐,直奔住处倒头就睡,完全不知道纯K人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晚我和crys挑了最安静的一间房,睡得还行,不过我还是六点多就睁眼了。


10月4日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Last stand。

快进到散场,nothing more to recount.

没啥说的了,大家都挺过来了,都是好样的。

下午四五点钟时,银太来到会场,本来他说上午就来看看的,应该是太忙了,不得已推迟。这是我第一次线下见到银太,他宽眉大目天庭饱满,非常坚毅自信。我刚好把这三天的收款单据和出货单据分类贴标,一捆捆处理好。实际上,我2号就在怀疑物料消耗的过于快,我也不知道是把控松了还是怎么的,因为人确实太多了。这几天我们平衡调整了很多次奖励,也一直在联络协调。

“您好,银老板。这里是这几天的相关单据,您现在可以看看,暂时还不能直接交给您,得等我们这边核算处理好。我必须提醒您,目前这些不能算可靠依据,请不要基于此做出预设。”我不卑不亢地和他对话,我们是合作关系。我问心无愧,我全力工作,我对得起娜卡的指派,自然也对得起银太的委托。说到底,哪有我们他们呢?都是东方人

“啊,没事,别客气见外。有不舒服的地方咱们双方都早提。日后还想长期合作呢。”银太抬手示意,边说边侧身转向干也表明意见。我则继续收摊,代币、奖券和奖品分类装箱,左鼻孔突然自己流血了,北京干燥,大风沙尘,南方人的鼻子这几天感到非常不适。我双手拿着东西,只好弓腰前倾,让血液自然滴落,樱雪老弟就在我右前方,我叫他帮我掏出裤兜里的卫生纸,然后把货物交给他,自己堵上鼻孔。非常诡异的是,弯腰滴血的这三四秒,我感到怡然自适,恬淡满足——简直上班上魔怔了。地上是红砖,所以血递上去颜色显得浅,有些独特。为什么我会对这种事印象深刻?我们在六点多整理完毕,晚上十点再回来装货。

半途庆功宴,组委会、staff、和部分摊主都一起“今日痛饮庆功酒”了,是川菜,凉粉端上来的时候大家都开始重复《让子弹飞》名台词:“你到底吃了几碗凉粉?”场面这样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射者中;奕者胜;觥筹交错;坐起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轩缘开了直播,不过几乎全程静音。毕竟我们谈论起记忆中的东方,“以及许许多多关于时间、岁月和心灵的秘密”(《消失的地平线》)。

七点就上菜了,十点才上班,吃到八分饱后众人们相互敬酒聊天打发时间。我酒精过敏,自然拿70度铁观音敬了云霞一杯,再次表达我对连T的期待。给六神让路时,他请我停下:“就别走了吧。”他与我碰杯。我满心欢喜地告诉他:“很多年前我就在贴吧看您的考据。很荣幸很荣幸。”六神也很开心:“啊,这样,谢谢你。真是有年头了。”我也去隔壁桌与拾遗、A-XII碰了杯,搞创作的都明白创作的艰辛不易。

当然,我也敬了Crys一杯,他没碰酒,但他还是继续前几天的话题,和囧聊旧人旧事。他们聊起了克里斯当时发的一个贴,那个贴我当年也看过。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我们只是未曾认识的朋友,我们曾经相遇,我们如今相识。猫雨也在,他听得云里雾里沙,他也会有能当谜语人的一天,我相信。

我倾听着交谈,这几天,这几个月,这几年来的感受驱使着我对囧仙说一番话。但是我是个嘴笨内向的人,本质人来疯,广州那场发言我是认真写认真背稿到凌晨一点半效果才那么好的。我是话剧演员,不是脱口秀主持人,我不擅长即兴。饭桌攀谈我插不进嘴,饭桌演讲勉强能搞点名堂。广州场庆功宴桌上我还是对娜卡、干也说了一番话,来自于座谈会的未发言部分。

“不管了硬上吧。”我下了决心,但是我知道会搞得特别滑稽,只要我临时起意,最后事情总会虎头蛇尾。他们谈完了一个话题,我张了嘴:“囧仙,这几天让我有话想对您说……”卧槽,你能想出更烂的切入语吗?我像军警做战术动作般单膝跪地凑近他开始说话,不是我非要搞这么个让人误会的姿态,我难道要在这种场合上和大家说“我早产,平衡不好,蹲起来很笨拙”吗?东方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囧仙有点惊到了,他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让我这么尊重他”,太草了。我感觉非常尴尬,低头没看他的眼睛,边张嘴边用左手轻捏住他搭在椅背上的肉乎乎的右手,显得更加真诚——Tabris你在干什么啊,我勒个去!我的话是这样:“这两三年的亲身经验让我想对您说些话。我有时候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所以就用五四时期的一首老歌来表达了——

 

我有宝刀 慷慨从戎

击楫中流 泱泱大风

决胜疆场 气贯长虹 古今多少奇丈夫

碎首黄尘 燕然勒功 至今热血犹殷红


我们这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确实是共和国很优秀的青年了。我们有才能,社群有需要,就会应召而出。这四天办展,大家确实是用决胜沙场慷慨激昂的气势工作,无论到何种地步也不会后悔,热血沸腾。感谢您,感谢大家,也感谢我自己。我们一起胜利了。当然5号、6号各位还有工作,我就到这里了,可能6号没机会说,就在这里诉衷肠了。”

“那,真是……我特别感动,真的感动。应该和你碰一杯。”囧仙挂着一副欣慰的表情端着冰淇淋凉粉和我的热铁观音碰了一下。我起身站回crys身后,过了一小会悄悄到角落里去静静,轩缘的直播里能看到我一个人爬上飘窗,坐到上面的椅子上。

这也太草了,严肃剧情和搞笑剧情混到一起了,一言难尽。我写出这些,剖析自我,乐自己,还是希望桃源民们逐步认清现实,即使是爱好领域,即使是二次元幻想乡,背后也有着宏大叙事与壮阔胸怀,我只能说“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

杯盘狼藉,肴核既尽。该“上班了”!大家一起念着这三个字走出酒楼,奔赴会场完成最后的工作。大门封锁了,我们只能从铁道沿着走进去。有位同好回收了一层芸老师所作的指示牌,在横杆下构成了一副别有意趣的图画,有几分《太阳照常升起》里那个“盡頭”的意味。热心人士很多,人手充足,我们很快完成了装车并且简要清理了会场,大家的工作都结束了。

终于,魅博会北京场结束了。

血与火的四日间。



回到住所后,大家嘴上都说不洗澡闷头就睡,不过还是个个讲卫生,好好洗漱。Crys 5号继续上班,他就睡飘窗软垫了。我在另一头整理肩包背包和行李箱,整理了近二十分钟,精神涣散就会这样。克里斯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问我:“你现在在干什么?”

“整理装备,明天一早可以拎起来开始行动,现在偷懒想睡觉,说明早收拾,明天早上一定全乱套。”

“你不当兵真是国家的损失。”

“我知道啦,我马上收完。”我集中精力,两分钟收完了东西,滚上楼睡觉了。躺在床上,我还是没有很快睡着,我在思考Crys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我们都累坏了才不太正常,他不承认他累坏了有问题。泰伯瑞斯和克里斯是很不一样的人。我是个神经质偏执狂,一切要按计划执行,留出充足余量来和突发情况周旋。就算是当游客参展,我也觉得是出任务。每次跑展恨不得起床号熄灯号都安排上,一切精力服务展会,抓紧时间吃饭睡觉,中午staff吃饭我对他们说的都是:“组织轮换,安排休息,每个摊上留一个人。”

We are at the middle of a war.

Don’t f@ck around.

Don’t f@ck with me.

还记得我说我不靠深呼吸冷静吗?我激动的时候就咬拇指根,本来茧消退了一些,这几天又咬得多了。

虽然夜半东方人一起聊天也很车万,但是我觉得那是因小失大。Crys是个随和的人,地上最自由,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我则是忍很久,准备好一顿精彩的话,演练一番,然后找机会劈头盖脸演讲完。Crys真切地活在当下,而我知道下个月的展会我在干什么。我一直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看待我,觉得我是个混账还是好兄弟?

不管怎样,他曾告诉我,这个问题上,我认为怎样就是怎样,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虽然风格不同,但我们都是战士,东方把我们团结到了一起。

于是,那个问题再次浮现:

What is it that makes a great soldier?Is it his brain or his heart?

我和Crys很不一样,也很一样。

到底是能力还是情感呢?



10月5日 风虎云龙 万国来同

每个人昨晚都说要睡到十一二点,结果都是八九点醒了。Crys和咲佬要去歌谣会会场上班,我问crys他睡的怎么样。“还不错吧。”还是很平淡,我不知道他什么情绪。“这Crys,不关心也罢!”今日几位天津人要先过去了,我和阿布休整一天。我打算下午去圆明园散散步,从未去过,休息一下。更别提边境拾遗和我一起了,我靠,这是两人约会吗?真给!

铁血丹心克里斯

坐地铁前往圆明园的路上我看到了Crys发的B博,我想所有staff们也都是这样想的,用使命感战胜疲劳、克服困难。从一开始我就把合宿群命名为“勤王赶考”。

——勤哪门子王?赶哪门子考?

社群在呼唤。

即使读者您现在还不能体会到这种情感,去和你的东方众朋友一起搞创作办活动吧,在战斗中成长,锻炼同志友谊。这种感受,也是同人乐趣的一部分,不可忽略的一部分。

“你是谁?为了谁?我的兄弟姐妹。”


啊,我们没必要把话题搞得这么主旋律,来聊聊我和拾遗的圆明园之行。下午一点半和拾遗在圆明园地铁站见面,我要批评一下他们的配套设施,存包处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游客太多,存不够,索性不做。我和拾遗拖着他出展的全套行李在圆明园里散了两个半小时以上的步,当然中间休息过几次。

两个男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圆明园里散步聊东方创作。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东方了。

拾遗和我说,他上次来是初中时,大概十年前了。当时他就觉得这种废墟可以幻想入,有东方创作的可能。我们继续聊着,聊他目前做的车万炉石、聊他下一个想做的军事后勤游戏——“常凯申模拟器”——聊他最终想做的严肃多周目RPG。我们还聊了如何合适的玩梗,如何看待东方社群现状……

在圆明园聊这些很合适。

晚餐与拾遗在MOJAR吃了墨西哥菜,有点贵。味道也不够辣,我和他都是能吃辣的人。

饭后,我和他一起坐13号线到东直门站,然后在这个岔路口分别。我向左,他向右。我们奔赴各自的目的地,也许很快就会再见,也许得过好几年才能重逢。“当我经了长长的漂泊回到故土时,在山腰里,田野上,兄弟们碰见时,是比六七年前更要亲密!”(《大堰河——我的保姆》)

赫卡提亚的三相路

晚上回去,华盖与rdzs已经转场去天津了,阿布下午在补觉,七点多才起来。我们简单收拾了卫生,咲佬九点多上班归来,crys跟着大巴去天津了。我们剩下的三人早早睡了。明明说今天休整,我还是因为拖拾遗的行李累坏了。今晚我终于睡了一次飘窗。



10月6日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今天早晨起来我才有睡懒觉而不得的感觉。

收拾好行李,吃过阿布手作方便面早餐,我们就退房撤退了,我换上了中山装,我终于在北京能穿长袖了。

咲佬要飞机回广东,我和阿布去北京南站搭城际高铁去滨海。

办好入住后,歇息了个把小时。我们出门向滨海演艺中心步行而去。阿布请我吃了顿汉堡王,我去市民广场站办了张天津地铁卡做纪念,一路都是顺路。我们在下午四点过一刻到了会场,我们都是晚场人。

我一进入会场,就见到了传说中的过膝袜大阶梯(笑)。

Crys在票务处工作,我想和他聊几句,一天多没见面了,但是他让我爬开。

“爬就爬,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到底生我气没有?怀着这个疑虑,我上楼存好了包,转身开始游荡时恰好碰上云霞。

“云霞,您辛苦!”

“泰伯!不辛苦不辛苦。”我和他勾肩搭背走了起来。

“今天我当大爷了,不当孙子。我是观众,您各位确实还要劳累。”

“啊,挺好的。你还穿这么正式吗?第一次来?”

“不是,来过很多次幻奏了。但是民乐嘛,该穿中山装。”

“我就18年苏州那次穿得好,礼帽都戴上了,是我第一次幻奏。后来我就不折腾自己了。”

“就云霞小五郎那次?”

“对对对。”我们都喜笑颜开。

“我还是喜欢给自己整活,生活要有仪式感,东方活动就是最大的仪式。不打扰您工作了,回见。”我与他告别四处闲逛,等待开场。

音乐会这种东西,听完了人什么都不记得,那才是好的,说明投入去听了。我坐在第二排被乐声狂暴轰入。身为精神月都人,听到民乐版竹取飞翔我还是非常高兴的,高兴得要飘上月球。李京展老师的指挥拳法出神入化,彻底征服了我。他的指挥艺术别具特色,我看着他推掌送波大开大合,精气神太美了。这时前排的好处就显现了。

全神贯注去欣赏和与疲惫战斗并不矛盾,我在两者间左右横跳,我尽全力集中精神去欣赏。这就和上课犯困一样,各位一定有这种感觉——强打精神去听100%会时常走神格外累,调到摸鱼模式听70%反而感觉很舒服,效果也不错。但是我依然觉得这还是出任务,不能节能模式运行,所以强打精神听了过去,挺了过去。

还有件趣事,演出时囧仙让大家都开飞行模式减小基站负担,改善直播效果。后来散场时华盖找不到手机了,打电话也打不通,最终在他的提袋里找到了,发现开着飞行模式。

服从指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纯弥与烤马在RGB大台阶上,生图似P图
脑筋急转弯,把板车塞进电梯分为几步?

撤场时我还是归队了,混入幻奏staff搬运撤场,与crys再见面时,他主动抬起右掌,我心领神会与他击掌,我们相互又说出了那三个字:“京T见。”我们还是好兄弟。

我和阿布搬运货物下楼装车,接到了楼上大部队去洗浴中心的消息。我思前想后,还是不去了。我首先是个人的泰伯,再是社群的泰伯。洗浴中心我还是太不习惯,有梁木。我和阿布打车回去酒店休息,Crys、rdzs和华盖都在大保健睡下,我俩一瞬高成本住宿,一人一间双人房。



10月7日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样分别两样情

这一晚睡的不错。六天过完了,也该回家了。我与阿布回到昨天来的滨海站,我人生里第一次体验商务座——我只坐到天津站,转卧铺车回长沙,耗费38元,商务座赠品价值50元,我赚了啊。

我坐商务座去滨海,阿布坐一等座去北京,华盖坐二等座去武清,我们都在同一趟车上。

对,华盖也从洗浴中心过来了,不过我们没见上面。

我直呼上流

在天津站转车坐上和来北京时一样的硬卧,我终于有任务结束的感觉。我坐在床铺上休息,翻看着这几天忙碌间隙拍的照片,我需要它们告诉我,我这六天干了什么。这一切太没有实感了,忙碌中没有时间体验。

我翻到昨晚给幻奏staff们拍的合照,想起了《兄弟连》里那句台词:“我不是英雄,但是和英雄一起战斗过。”

开玩笑,我当然是英雄,读到这里的您也是英雄,

每一个热爱东方的人都是英雄,我们正是Company of heroes


10月8日 勤王敢道远 私向梦中归

虽然是硬卧,但是我睡得很不错,累了怎么睡都香。

八点半回到住所,我先呆坐了一刻钟。

南柯一梦。

给自己整理思绪的时间之后,我把行李又从机动模式变成了部署模式,把衣服都洗了一遍。顺便发现长沙THO03在月底举办,开始招收staff,于是我立刻加群再次与颠颠共事。一场战斗结束,一场战斗开始,过于昭和了一点。

月月火水木金金()


确实,魅博会在疫情之后的“三大战役”结束了,社群稍微扬眉吐气了些,Crys在广州场后,曾这样对我说:“我觉得你就像死了大半年,终于活了,精神好起来了。你说是不是?”我觉得确实,疫情在家的琐碎让我的精神心理都很不健康,但是现在——

 

啊亲爱的朋友们

愿我们自豪的举起杯

挺胸膛笑扬眉

光荣属于二十年代的新一辈

 

当然,东方同人之外,我也要面对生活,我也要与家庭搏斗与社会搏斗。我们都是这样,要面对现实的压力。但是长沙本地的活动也不会太干扰我的日常,偶尔的身份转换,偶尔的别样体验能让我们对生活对现实充满信心,做生活的勇者,“在认清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

 

仍然没有答案的这个问题,你也应该问自己:

What is it that makes a great Touhoudog

Is it his brain or his heart


某东方狗的博客


10月9日 无言苍天笔墨寒 笔刀春秋以血偿

九点半早上醒来头很疼,展会后遗症来了。

说了8号加班写出来,还是在收拾行李、午睡、水群、看美图,没有写。

今天写完。

当然这不是完全客观的记录,有艺术加工情节错置,但我相信这是对于社群最好的表达。让更广大的同好们了解展会,了解办展的人们,能够提升认识水平,减少信息差带来的矛盾争吵。

我把这repo也当上班内容的,继续执行任务。

盛宴的美酒是用鲜血酿就的,这话是我说的(笑)。

上班了!


10月10日 来日方长显身手 甘洒热血写春秋

早上醒来头还是疼,八点半起来加班。

昨天写到夜里十二点半还是没写完,现在终于写完了。

今晚六点都要弹幕祭直播了。

下班了!

 

这篇不像《何日君再来》,精雕细琢、情感细腻,比较琐碎。

希望你读的愉快。



Tabris

202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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