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录》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你我的模样 弯弯曲曲的河道中，木船正缓缓前进着，两道身影并立在船头，是龙见秋和澹台梦。 “欸，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天界要干嘛嘞？”两人都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龙见秋就直接问澹台梦。 “哼！你还不是没告诉我你要去找谁？”澹台梦别过头道：“还有，我又不叫欸，我有名字的好吧！” 许久，龙见秋都没有讲话。 澹台梦偷偷回头瞄了一眼龙见秋，这个动作有些俏皮，逗得龙见秋笑了一下。 “我去找我爸。”龙见秋长呼一口气，缓缓道出，那晚的雨夜，到归墟，再到神墓、酆都城；龙见秋好像一个放气的皮球，一口气将心里积攒的所有都尽数吐出来。 澹台梦静静地听着，时而迷茫，时而叹息，倒是完全共情了进去。 “好啦……你呢？我底都透给你了，别耍赖皮啊！” “我啊？我去天界是为了渡劫。” “啥？！”龙见秋都打算听故事了，结果听到了这个。 “渡啥劫？”龙见秋看澹台梦眼神都变了：“你还是个邪修啊？” 渡劫分三种，一种是大能修炼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沟通天道；二是妖渡长生劫；三就是邪修造孽太多，天道惩罚。 澹台梦一看就不是大能，龙见秋理所应当地将她当成了邪修。 澹台梦听得都想当场把龙见秋揍一顿。 看见她的反应，龙见秋反应过来：“长生劫？” 澹台梦身上没有妖的气息，所以——“没错，我是半妖。”澹台梦的情绪低落。 所谓半妖，顾名思义，妖兽和人类的后代。 “从小到大他们都把我当做一个异端。”澹台梦的声音平静，但是龙见秋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苦楚：“小时候因为不能控制血脉，我的身上会有鳞片，眼睛也是异瞳，所以同龄人都怕我，比我大点的又总是嘲笑我。” “我努力学习所谓普通人的行为，学习他们的游戏，说话，但是没用，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澹台梦趴在栏杆上，龙见秋听出她的哭腔：“不是我想要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的……太多时候，你我的模样，都是由别人决定的。” 龙见秋也俯下身来，撑在栏杆上，靠近澹台梦：“是啊……” 澹台梦听到耳边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他。 龙见秋望着远方，眼睛里好像装着天空和花海。 这时他转过头来，天空和花海中又多了个少女的身影：“所以，我们穷极一生，就是要摆脱别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突然两人同时转过头，看着前方。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