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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X战锤:燃烧的大地(上)

2022-04-01 20:28 作者:OGAS22  | 我要投稿

一、

  喀兰之主注视着白茫茫大地,他的思绪如纷飞的雪花,在圣女的乐声中沉溺于寒冷中。

  洁白的尊胜洲号战列舰与风雪融为一体,尽管相比于乌萨斯和维多利亚的旗舰,尊胜洲显地落后又渺小,但这已是喀兰雪境倾尽人力物力所能造出来最强大的军舰;她所装载的各种古代武器为,她赋予了能与世界列强相搏的机会。

  但银灰知道,那些先进武器和弹药,打一点便失去一点;与乌萨斯的战争已经消耗掉了大部分高科技武器,如果雪境不能趁着乌萨斯的毁灭确立自己的独立与强大,等待着喀兰子民们的便是永远的枷锁和奴役。

  飘落的雪花为喀兰之主带来消息,前方的情报与雷达上的光点使银灰感到忧虑:一支强大的混沌舰队正在前进,迫不及待地想要毁灭希瓦艾什王朝的宏图伟业。

  人们都说雪境之主被那把可怕的神剑夺了舍,那是触碰雪境深山中尘封的远古邪恶的代价。但银灰知道那并不是真的,他在群山见并没有找到什么虚妄的邪恶存在,只有慢慢的馈赠;所谓的被凶神夺舍,那是街头巷尾儿歌中的无稽之谈——如果真的存在什么凶神,那便是他本人: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

  前线侦察兵传回的画面是如此的可怕:挂满颅骨与鲜血的恐虐魔军旗舰,正是之前乌萨斯西部战役被俘获的战列舰“圣愚”号;始终隐藏在法术风暴中的奸奇魔军旗舰,是来自炎国叛军的法术战列舰“祟”;早已失联的维多利亚后勤补给舰“坦诚”成为了纳垢魔军的旗舰;引发提亚雷斯之灾的哥伦比亚亨达图资本董事长,正指挥着他的豪华游轮“蛾摩拉尼亚”与色孽恶魔纵情欢愉,作为色孽魔军的旗舰驰骋在战场上——以及另一位“永世神选”,来自萨尔贡的混沌部族勇士与他的混沌无分旗舰“安哥拉曼纽特”,还有庞大的萨尔贡叛乱舰队。

  尽管银灰相信这位在萨尔贡大闹一番的混沌勇士是来陪跑的,阿米娅才是邪神真正选中的勇士;但那些大炮和飞弹都是不讲道理的,不能轻视敌人。

  凶神正在面临抉择,罗德岛与混沌——甚至还有乌萨斯,谁才是真正的敌人?罗德岛正在自相残杀,而其中两派他都看不上;乌萨斯虽已毁灭,但它所代表的旧世界秩序仍然张牙舞爪,混沌舰队终于使出了灭世全力,至少银灰是这么想的,决战的时刻已经来临。

  “大君,您将如何答复罗德岛?”灵知问道。

  “罗德岛很勇敢,也很聪明。”银灰回答道:“但都过了头。”

  “或许您想等他们决出胜利者,恕我直言——这并不理智。”

  “当然,当然。。。”银灰点点头,看着窗外的雪花:“泰拉没有这个时间。。”

  “我建议维持我们目前的战术部署。”

  “——我的盟友,还活着吗?”银灰突然问道。

  “大家都说博士还活着,战斗还没分出胜负。”灵知说道,他只能这么猜测:“对了,您和罗德岛的会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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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罗德岛内部的战斗还未分出胜负,但双方都感受到了外敌的巨大威胁。阿米娅向乌萨斯舰队和喀兰舰队双方发出邀请,希望能谈一谈。

  由乌萨斯在雪原上投下快速部署设施,来用作会议厅。银灰迈出直升机的一瞬间就从风雪中分辨出了乌萨斯残存舰队的指挥官尼基弗鲁斯将军。

  “将军——”银灰点头道。

  “凶手阁下。”尼基弗鲁斯也点头回应,抛去词汇的意义,双方没有任何冲突的情绪。

  “我不会在这里向你们劝降。”银灰道:“见到您很荣幸。”

  “我无所谓的。”尼基弗鲁斯也扬起下巴:“见到您也很荣幸,请让您的手下冷静一下。”

  山雪鬼们正朝着敌人呲牙咧嘴,乌萨斯突袭者们也回应以粗暴的动作和脏话。

  罗德岛的直升机划破风雪降落在雪原上,随着舱门的打开,不祥的气息压过寒冷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我来恳请二位止戈。”阿米娅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迈出机舱:“和罗德岛一起,帮助世界度过难关。”

  银灰和尼基弗鲁斯对视了一眼,互相怀疑自己看见了什么。

  “罗德岛的战帅——您是指,和您一起战斗吗?”银灰问道。

  “或者向我投降——”阿米娅说道,罗德岛的战斗让她看起来格外憔悴虚弱,但那二人惊异之处并不在此。

  “罗德岛战帅,听听你说的话。”尼基弗鲁斯说道:“我们没法相信你。”

  “将军的意思可能是指——”银灰忍不住问道:“阿米娅小姐,您看不见您身旁的东西吗?”

  阿米娅的身后,跟着的并不是罗德岛护卫,而是神尊放血鬼和色孽守密者两位高阶恶魔。两个可怖的恶魔像乖巧的宠物一样老实地待在阿米娅身侧,只有令人汗毛竖立的呼吸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银灰相信阿米娅绝对看得到这两个恶魔,但他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做好接受阿米娅已经完全倒向混沌邪神的心理准备。叫嚣着的山雪鬼和乌萨斯突袭者也都噤声,默默地准备好了武器。但两个指挥官都明白,这是徒劳的,真要打起来这些人面对两个恶魔根本毫无胜算。

  “我保证你们的安全——”阿米娅说道:“它们是我的护卫。”

  “这么说,那支混沌舰队也受到你的领导?”银灰问道。

  “某种意义上是的。”

  “那你不需要我们,你早就可以踩扁我们。”尼基弗鲁斯讥笑道。

  “我是在给你们一个机会。”阿米娅说道。

  阿米娅面露愠色,稍微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罗德岛致力于,将我们从源石病的枷锁中解放出来。”

  两个高阶恶魔仍然雕像般站着,静止地散发无名恐怖;银灰瞧了瞧恶魔身上的积雪,他感觉自己需要把眼睛摘下来洗一洗,这会场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我知道罗德岛一直以来宣称的事情。。。”银灰避开阿米娅的视线问道:“但代价是合它们合作吗?”

  “当然不是——”阿米娅斩钉截铁道:“是统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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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后来呢?”灵知问道。

  “圣女保佑——”银灰无奈地揉揉额头:“我不敢笑出来。”

  “她在撒谎。”灵知也觉得不可笑,便补充道:“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的慌。”

  “我们都在撒谎。”银灰无奈的说道:“不撒谎我们就没法前进,这一切都糟透了。”

  与亚空间邪恶的直接接触对喀兰之主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灵知希望自己的主君没有被完全击垮,他默默地将视线转向舱外的雪原,仿佛在观赏大地上唯一纯洁的事物。

  “向尼基弗鲁斯将军通电。”银灰叹道:“为泰拉而战。”


能天使-有限忠诚-罗德岛叛乱者-【终焉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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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自己是忠诚的,忠于博士,忠于可敬的BOSS
但她的所见却无法说服自己,消失在通道尽头的双狼、游荡在黑暗处的恶魔歌姬和大帝的空弹夹。
喧闹的企鹅物流哪去了?温暖的罗德岛又哪儿去了?
人们都说混沌灭世打破了所有人的联系,使他们成为纯粹欲望的傀儡;但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从来没有如此紧密,以至于不断地折磨她、使她不能呼吸,她渴望切断这种联系,成为自由自在的风。
博士和战帅不过是一体两面,都将在最后一个灵魂被榨干后消亡。她想到,将子弹送进博士的头颅,或许是对所有人的解脱,这是对罗德岛愿望的一种有限度的忠诚。
没人会否认她的痛苦与愿望,只是对于忠诚者而言: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二、

  应急灯和法术光球的诡异颜色让阴沉的舱室倍增压抑,来回奔走的干员们仿佛沉没在黑暗深海中巨轮上的乘客,无法透过凝重的气氛发出自己的尖叫。

  “这么说,他们摧毁了PRTS。”博士听完技术干员的报告后叹道:“我不相信他们是故意的。”

  随着PRTS被格式化,罗德岛全舰失去了动力,只有应急灯还在靠着储备电力亮着。

  “恐怕得前往船台,手动重启罗德岛动力系统。”W说道:“抱歉,博士,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有这么简单。”博士说道:“我们没法依靠人力操纵罗德岛上庞大的系统,只有智能AI才能胜任。”

  “您是指支援机械?”12F说道:“他们很可靠,都站在您一边。”

  “感谢他们对理想信念的忠诚。”博士夸赞道,却说:“不过它们的基本构架和罗德岛无法兼容,这是两个时代标准下完全不同的体系。我不想这么说,但是——”

  博士的话停住了,似乎想起什么痛苦的往事

  “——我不想重蹈覆辙。。。”博士挥挥手驱散脑中的杂念,说道:“PRTS是有备份的。罗德岛有一个隐秘的设备间,完全封闭,没有人进得去。里面封存着罗德岛系统运行框架的物理备份,也就是一块刻着信息的石头。”

  “纸上的信息转瞬即逝,而石头上的文字可以保存上千万年。”闪灵称赞道。

  “没错,罗德岛恢复动力之后,我们可以重新读取石碑上的信息,恢复基本系统框架。”博士继续说道:“之后我们可以编写或者导入一个新的AI,恢复PRTS的运行。”

  “那还得我们去船台重启动力!”W挎着枪站起来,立即就要去分派进攻任务。

  “不着急不着急!”博士拦下W,笑道:“我说,要有暖气。”

  博士的话音刚落,果然就有暖气从风道中徐徐吹来;干员们感到脚下的甲板传来熟悉的震感,这代表着罗德岛的引擎重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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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只能看到机械量表上的数据。”可露希尔满头大汗地汇报道:“除此之外,甚至连散热炉的水温都不知道。”

  舰桥工程组好不容易手动重启了罗德岛引起,恢复了部分机械系统的运行;可露希尔试着让罗德岛动起来,工程组在上千根操纵杆折腾了半天,只让罗德岛稍微晃了一晃;他们发现,缺了人工智能和全息操作界面,罗德岛舰比废铁也强不到哪儿去。

  “所以我猜灯光也是由PRTS控制的咯”炎熔挥动法杖,让发光的法术小球飘上黑暗的舰桥天花板。

  法术光球掠过舰桥王座,照亮了战帅阴沉的面庞。

  “这对我们的武器有什么影响?”阿米娅问道。

  “影响不大,它们都是依靠自身电池自动运行的。”可露希尔擦擦头上的汗,她还在试图分辨那些实体按钮和操纵杆有什么用:“但我们不确定对武器制导有什么影响,我们需要梅尔和温蒂的帮助。”

  “我已经派人去联系她们了。”阿米娅说道,她希望梅尔和温蒂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天灾堡垒已经带着援军和罗德岛接驳了,可是舱门没法手动打开,他们正在破拆。”赫拉格向战帅汇报道。他正因战局迷雾重重而心烦意乱,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在舰桥哼小曲,令赫拉格更为不悦。

  赫拉格凭借昏暗的灯光环视舰桥,想要处分不识时务的干员,但显然没有任何人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发出不合时宜的噪音。赫拉格一无所获,但他确实听到了什么声音,一种带着杀戮愉悦欢快的乐声,好像乌萨斯轰炸机投弹时,悠扬绵长的防空警报般悦耳。

  “战帅!”赫拉格回过神来,意识到声音的来源:“空小姐!是不是突破收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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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赢了哦,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拂去面板上的灰尘,看见了博士交待的舱室编号,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路。

  “哦,你需要支援吗?”德克萨斯通过对讲机问道。

  “交给我了!”拉普兰德答道:“你带队回博士身边吧!”

  拉普兰德调整头灯转向舱室,一闪而过的尘埃在光柱前飞舞,所有视线和光消失在尽头的黑暗中。映雪苍狼们被派遣来寻找博士所说的备份室,一部分小队留在上层甲板阻击叛徒们的进攻,另一部分人深入伺服核心;由于没有图纸参照,他们不得不分头寻找。据博士所说,石碑被封在一个实心混凝土方块中,无法被直接读取,只能通过房间外的机器利用量子纠缠读取石碑上的数据,她只需要按下按钮启动编译器,数据就能穿回博士的终端。

  这间没有标注在图纸上的秘密房间,据博士所说就位于这个无人知晓的走廊尽头。虽然没有任何干员来过此处,连扎拉克的痕迹都没有,但依旧没有逃过混沌的侵蚀。在拉普兰德的视野中,金属墙壁仿佛在有规律的呼吸、起伏、扭曲。直到指尖碰到冰冷的表面,才觉察出都是幻觉。

  拉普兰德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这都是亚空间的鬼把戏而已,况且从位置上推断,这间舱室应该会很靠近叛徒们的核心区,腐化准少不了。只要不碰见高阶恶魔,自己的双刃足以对付——碰见了的话,除了战斗难道还能逃跑吗?

  上层甲板的战斗声时不时地传进拉普兰德的耳朵,忽然的爆破声和震动都在挑动她的心弦;那是鲜血泼洒的声音,那是生命被撕裂的声音,那是或许再也见不到熟悉面孔的声音。

  “我很冷静。”拉普兰德告诉自己,坚定自己的思绪不被打扰,继续向着黑暗走廊的尽头前进。

  人们在呻吟,是病床前不耐烦的抱怨,也是被遗弃幼兽于雨中呼唤母亲,像是个悲伤的人在午夜的灌木丛中独唱。

  唱歌,谁在唱歌?

  拉普兰德确信自己好像听到点什么东西,停下脚步认真去寻找声音的出处又根本抓不住,竖起耳朵听,也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健壮的心跳。

  她感到一丝沮丧,这是混沌危机降临以来一种平常的情绪;耷拉的耳朵仿佛在为什么事情哀悼,而她又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值得哀悼,只是沮丧。

  感受纯粹的失落。

  “你在期待什么,拉普兰德。”她自言自语道:“你有着精彩的人生。”

  拉普兰德被自己逗乐了,在头灯下的阴影里窃笑了起来,乐观总是对付妖魔邪祟的绝招。

  等她重新回过神来,她发现一双手正从身后抱着自己。

  拉普兰德一激灵,赶忙抽刀想要向后劈去,但她没法回头。

  这双手,温暖而轻柔,符合她留给自己私房幻想中的一切要素;温柔暧昧的鼻息从她的耳边掠过,一张柔软的大床仿佛就在自己身后。

  [你很累了,拉普]

  将要沦陷在温柔中的依赖感,和超现实的恐惧交织在拉普兰德心头;头灯尽头仍是黑暗和飞舞的灰尘,而她身后——理智告诉她,不要回头。

  [世界让你失望,我不会]

  情人般的耳语混杂着无序的舞曲回响在拉普兰德的脑海,她想要痛快地回头然后战斗,但每当她想去触碰战刃时,从骨髓涌向皮肤的舒适惬意又使她无法伸手。

  [这不是你的本愿,不是吗?]

  [他们破坏了你]

  纯真和美好吗?那似乎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拉普兰德已经忘记了这两个概念,所以眼前的深邃黑暗与寒冷又意味着什么呢?一个接一个的任务,一场又一场的战斗?

  这种日子究竟哪天是个头?

  [回头,亲吻属于你的深渊吧,亲爱的]

  我追寻的究竟是我想要的意义?还是被建构的意义?拉普兰德不由自主地思考着。

  [你是每个人们生命中的过客]

  [把你的灵魂放在一个永远快乐的地方吧]

  不对!

  拉普兰德想起了她在罗德岛的经历,想起了那么多意义的交集,那是真正的生活,那是真实的生活。这些都随着混沌危机而消散,只剩下他们这群弃儿在大雪漫天的谢拉格深处彼此残杀,互相抛弃。

  那又怎么样呢?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过去让它过去,消失的让它消失。博士是真实的,德克萨斯是真实的,每个人都是真实的,自己的心跳也是真实的,不容置疑。

  通道的尽头藏在头灯找不到的黑暗里,但它是存在的,而且一定会被人们到达。

  拉普兰德迈步向前走,那双手抱的越来越紧,勒得她喘不上气。一声悲叹过后,拉普兰德感到了自由。她泰然自若地回头看去,除了黑暗的通道,什么都没有。

  “小鬼罢了~”拉普兰德嘲笑道,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三、

  “炎客!太危险了!回到掩体后面去!”霜叶向自己的战友喊道。

  “我不受你的指挥,女士,请冷静。”炎客毫不畏惧眼前的枪林弹雨,在破损舱室间游刃有余地穿梭着,子弹和刀剑的火花映射在玻璃与金属上,四散在昏暗的战场上,像是一场疯狂跃动的迪斯科舞会。

  “萨卡兹,向东侧通道包围叛徒们,正面留给我。”炎客指挥道。

  “我真是服了。”霜叶忍不住抱怨:“沃尔珀连,火力掩护萨卡兹们!”

  “得了吧!”安德切尔争辩道,并向炎客的通讯器喊道:“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里!不要冒进,炎客先生!”

  “我没有接到这样的指示。”炎客回答道:“让W来告诉我!”

  叛徒们正在延着舱室和设备走廊逐步向石棺仓挺进,博士有一个新的作战计划,而这需要时间,仅存的忠诚干员被指派把守住通向石棺仓的要道。叛乱者的大部队回到了罗德岛投入到作战中,使防守的忠诚干员压力倍增,而且他们害怕炎客的萨卡兹老兵连的突击,会破坏脆弱的防线。

  “我建议你们向后撤到中层核心筒附近,那里更坚固。”炎客说道:“正面我会给你们拖够时间的。”

  “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个!”安德切尔喊道:“请你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

  “切——”炎客直接扔掉了耳机,他不需要这些聒噪的啰嗦,他内心的某种渴求驱使着他向敌人发动冲锋;他听到了优美的乐曲,赞颂着他好似古代史诗般的战斗。这可惜这乐曲一直无法演奏至最辉煌的和声部分,炎客还需要更精彩的战斗。

  “已到达指定位置。”萨卡兹老兵队长汇报道,他们按照炎客的指令迅速突击夺下了东边的一条设备通道,来到叛徒阵线的侧面,但他们却没发现炎客的身影。

  “炎客连长呢?炎客连长!?”

  没有等来炎客回应的萨卡兹连队暴露了自己的意图,遭到了叛徒们的猛烈火力回击,他们被迫后撤进了附近的干员宿舍中。而暴行正带着她的爆破组逐间炸毁宿舍墙体,为战帅的全面进攻清理地形。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炎客当然听不到他小队的呼唤,他像一把滚烫的尖刀扎入黄油中,追随着呼吸和脚步声不停追杀着叛徒,他数着自己的击杀数,像踢倒一个个木桩子般无情。炎客脑海中的乐曲不温不火地行进着,永远停滞在他渴望乐章的前一拍。

  他渴望一场极致的战斗。

  脚下湿滑的触感打断了炎客的战斗狂热,才发现面前已经没有敌人。他的脚下是被踩烂的鲜花和叶片。

  这里是罗德岛苗圃舱,是炎客在罗德岛上最熟悉的地方之一。哪怕这里只剩下一片狼藉,炎客依旧能从弹孔和血迹中认出这里。

  血腥味、泥土味、青涩味还有淡淡花香混杂在一起,将炎客的思绪拉回到混沌危机以前。他漫步在破碎的花架前,回想曾经那个洒满阳光的苗圃。而如今只有滚滚乌云下的雪花,从破碎的玻璃穹顶落进炎客的发间。

  炎客的理志告诉自己,此时应该悲伤。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从有一股力量将他的思绪从理所应当的伤感中拉出来,推向追求战斗的狂热。

  他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不少伤口,鲜血随着他的呼吸渗出,染红了战斗服,并在应急灯的辉映下呈现出诡异的色彩。他觉得好极了,甚至沉醉于这种体验。

  炎客垫步急转身,开出一刀,果然被另一柄利刃挡下。

  “你也是叛徒吗?小姑娘?”炎客问道:“快跑吧,小姑娘,快跑——”

  玫兰莎并没有回应炎客的挑衅,只是沉着地连续偏斜炎客的攻击,保持着自己的剑尖指向炎客的人中,并能在一递刃的距离洞穿敌人的头颅。

  炎客始终无法摆脱眼前闪着寒光的利刃,感到压力的同时兴奋了起来。他在期待玫兰莎的攻击,炎客故意放缓了自己节奏,以此引诱玫兰莎进攻,同时给予完美的大师反击。

  但玫兰莎没有上当,仍旧只是在保持自己进攻距离的同时,不时给出几下试探性的攻击,她感到了炎客节奏的变化,抓住炎客一息间多出来的节奏,将自己的刀刃递了上去。

  正在施展变换的炎客来不及改变架势防御,被猛冲至眼前刀刃打乱了节奏;炎客无法施展大师反击,只能生猛架开了玫兰莎的进攻,借助身高和体重力量优势猛抽回去,以期一击压垮玫兰莎。

  玫兰莎举高架势勉力挡下了炎客的重击,并发出了吃力的吭声;炎客并不给玫兰莎任何喘息的机会,又继续施招压制玫兰莎的架势,却被对手的步法拉开了距离。

  两人的第一回合战斗没有分出胜负,依旧对峙着。

  “你的叛变。。。出乎我的意料。”炎客说:“我以为我会叛变呢?”

  “至少,我是干净的。”玫兰莎开口道:“不像你,炎客先生。”

  炎客完全没听进去后半句话,他脑海中的乐曲又变得激烈起来,令他沉醉于其中。就在他正要发起下一回合攻击之时,又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现身;芙兰卡也端着架势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雷蛇小姐真是看错人了。。。”炎客笑道,迅速调整步伐姿态面对两个敌人,使自己不被包抄。

  “博士何尝不也是。”芙兰卡说道:“你的连队呢?雇佣兵?”

  炎客不悦地哼了一声,立刻发动了攻击,他以一记重击确保芙兰卡全力防御,紧接着向玫兰莎施加压力。他不能再运用精妙繁复的各种反击,他必须以更猛烈的直接攻击来压制敌人,否则就会陷入围攻之中。

  芙兰卡与玫兰莎像两只右手彼此配合般默契,不停地切换主攻位置,积极地包抄炎客;而炎客也在应对攻击的同时,不断走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妙身法,始终避免被围攻。几招下来,炎客身上添了几处新伤口,而芙兰卡与玫兰莎剑刃上的豁口和她们逐渐不支的缓慢动作同比增加。

  终于,炎客抓住了机会。

  炎客近身到芙兰卡的致命距离内,控制了芙兰卡的剑刃并予以缴械,但这不是处决的时机;他迅速回身架住玫兰莎的攻击,借力一个漂亮的大师反击,他看到了剑尖挑出的鲜血。玫兰莎拼死的格挡仍旧偏斜了攻击,避免了致命伤,但炎客在她身上留下了足够解除玫兰莎的威胁的重伤。

  终于,美妙壮丽的和声在炎客脑海中响起,歌颂着炎客剑术武艺的美妙与强大,钩动着炎客的灵魂升向极乐的天堂,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

  现在该处决了。

  乐曲和歌声继续上升,节奏不断收紧,鼓点越来越激动人心,这首赞颂战斗的神圣乐曲,马上将要以敌人的死亡而完美终结!!轰!!

  爆炸,不应该是爆炸啊?炎客心想

  回过神来的炎客从地上爬起来,急切地寻找他的敌人。

  身穿重型动力甲的忠诚派重装干员,继续撕扯着剩下的舱壁,他们沉重的步伐盖过了炎客脑海中的音乐。

  “炎客队长,我们奉命来支援你部,你没事吧?”角峰问道。

  “不——”炎客没有理会自己的伤痛,站起身来环视四周,找不到自己的对手,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两居遗骸,居然被放跑了。

  “你们做了什么——!?”

  “我没听明白?炎客队长?——”

  “你没听到吗!你没听到吗!??”

  角峰疑惑地摇摇头,他不知道炎客在说什么。

  “那首乐曲,属于我的胜利乐曲!”炎客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相信没有人会在这里奏乐。。”角峰意识到事情不对,开始将武器对准炎客,并低声在队内语音说道:“队员们注意,这里可能有混沌影响。”

  炎客的声音变得残忍怪异,面容也被极端情绪扭曲成可怕的样子

  “你们都没听见吗!那歌声!那歌声!——万福色孽在对我们歌唱!!!”

  

四、

  “干得好!拉普兰德,罗德岛电脑已经能开机了。”博士称赞道:“不要走原路返回,那里正在激战,从西边的H-87维修通道回来吧。”

  工程部干员测试了罗德岛电子系统,发现的确可以开启,但主要功能仍然无法自动运行。

  “我们得在叛徒反应过来修复PRTS,博士,下一步怎么办?”众忠诚派干员们问道。

  “通过石棺输入神经数据和遗传信息。”博士说道:“我们需要一点小小的改造——”

  “博士?”W打断了博士的发言,问道:“我不得不问一句,然后呢?”

  “然后修复PRTS啊?”博士回答道,似乎并没有弄明白W的问题。

  “我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样。。。我们的意思恐怕是。。。”W支支吾吾地说:“这可能是一个过分的要求,博士您有办法彻底战胜混沌吗?”

  “放逐、摧毁、隔绝混沌影响吗?”博士若有所思:“这需要很多艰苦的工作。”

  “我是指——”W坚持道:“像以前的行动一样,干净利落地解决问题。”

  博士愣住了,然后尴尬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让你失望了。”

  “不至于。”W说道:“和我琢磨的差不多。”

  虽然她这么说,但W显然显地失落,石棺仓的干员们或多或少也发出了叹息。W不是没有意识到她的提问对忠诚派士气的打击,但她相信大家都和自己一样,已经被压力逼到了极限,不得不冒险探索真相。

  “我们曾经有这样一个机会。”博士自责道:“但由于我的疏忽,我们错失了这个机会。”

  博士开诚布公地向干员们解释,古代人类是如何陷入停滞和混乱中,又如何借助亚空间邪神之力创造了源石。源石引发的混沌入侵毁灭了古代文明,即将消亡的人类文明选择了博士作为最后的火种封存在石棺中;无数地下设施在黑暗的岁月中仍然继续着研究,终于在下一个时代创造出了能够隔绝亚空间影响的源石能源;按照古人类的蓝图,博士将能运用这种完美的至纯源石,彻底将泰拉上的所有生灵与亚空间隔绝开来。

  但很可惜的是,这个力量现在被阿米娅掌握在手中;忠诚派只能选择最笨、最辛苦、同时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来对抗混沌——战争!

  “实话实说,这之后还有许多艰苦的战斗在等着我们;在那之后,还会有更多、更多、更多的战斗和牺牲。”博士说道:“但这甚至不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威胁。”

  罗德岛上的空气从未如此压抑,甚至在阿米娅疯狂时的精神压制都显得舒适欢快;每位忠诚派干员都在为他们注定横死的悲惨生命默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除了战斗之外别无选择,尽管未来如此黑暗残忍,但没有任何人愿意背叛博士,抛弃希望。

  他们并非忠于博士个人,而是忠诚于心中的正义。

  “博士,我们需要尽快制定一个反击计划。”送葬人开口道:“趁混沌力量还未完全降临,夺回罗德岛。”

  “不,我已有计划。”博士摆手道:“我请求你们为我争取时间。”

  众人低迷的士气为之一振,都在期待博士的计划。

  “正如我说的,混沌入侵并非我们眼下的最大的威胁。”博士走向墙边,抚摸着罗德岛的金属神躯:“附着在罗德岛上的邪恶力量,并非来自任何一位邪神,而是来自于我们每个人。我们每个人对罗德岛的认识、爱与憎恨构成了罗德岛在亚空间的投影,甚至包含了制造罗德岛的古人们的情感,和这片大地上所有人对混沌危机的挣扎。。。”

  “。。。这份力量太过沉重,外在表现为具象的源石风暴,内在则模糊了罗德岛所处空间上实体宇宙与亚空间的界限。所以我们不得不依靠法术力场压制这股力量——现在是谁在施放法术力场?”博士问道。

  “阿米娅,她一个人的法力顶的上整个施术矩阵。”W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就是混沌邪神的高明之处。”博士继续说道:“邪神们的目的不是简单地毁灭我们,他们在渴求奴役正片大地上的所有灵魂。。。。一旦法术力场停止,会发生什么?有谁来告诉我?”

  “根据术士们的计算,罗德岛会坍缩成一个巨大的亚空间裂口。”12F回答道。

  “泰拉大地将会变成恶魔们的猎场,我们将会成为被打上烙印的猎物。”闪灵补充道。

  “所以这将是我们面临的最大威胁,一旦这件事情发生,我们连战术胜利的空间都将失去。”博士说道:“不过,我们可以驱逐罗德岛所承载的力量。”

  “怎么做?”W焦急地问道。

  “我将上传自己的意识,成为新的PRTS。”博士又转回石棺边坐下,继续解释道:“毕竟嘴炮速食面可不是谁都能干的~我是古代文明的神选者,随着我意识的上传,庇护我的光辉力量将转而照耀着罗德岛,驱逐罗德岛上的所有邪恶力量,甚至有机会净化阿米娅。”

  “这个意识上传岂不是会。。。使您死亡?”安塞尔问道。

  “放心吧不会,石棺已经拥有了我的神经特征和遗传数据。”博士笑道:“只要等数据转化、安装完成之后就能生效,可惜的是这个过程很长,从几十个小时到十几天也有可能。。。毕竟罗德岛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处理器。。。。”

  “等等。”W又打断了博士的话:“那这样岂不是会有两个博士?两个神选?”

  “问道好!”博士似乎在期待这个问题,愉快地解释道:“所以我必须死——”

  “只有我的肉体彻底死亡,庇护我的力量才能随着我的电子灵魂转到罗德岛上。”博士自顾自地说着,没有理会呆若木鸡的干员们。

  “W小姐,属您最讨厌我了,我希望您能在程序结束后,一枪崩了我。”博士向W征求道。

  短暂的安静过后,W一把拽住博士的衣领,破口大骂:

  “你个神经病啊!这个时候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博士并不慌张,缓缓说:“我欠你的只能这么还。”

  W气的浑身颤抖,缓缓放下了拳头,她不敢相信博士的要求,这是什么狗屁烂账——这是什么混蛋话。

  “特蕾西亚在上——”W咬牙切齿地放下了博士:“你真是个傻*。”

  “我必须死,任何人动手都行。”博士理了理衣领,说:“我希望是您,W小姐。”

  “你可别求饶!!”W骂道,想要转身离开石棺仓。但又想起自己是忠诚派干员的主要指挥领导之一,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擅离职守,她必须在这里听完博士的指示。W多想抄起枪冲出去和叛徒狠狠干一架,让自己的眼泪模糊在硝烟中。

  她挤眉弄眼地不让眼泪流出来,但早已有许多干员为博士的命运抽泣着。

  “工程部和医疗部的忠诚同僚们,我们需要将石棺改造一下。在石棺外搭建一个脑机接入平台,我还需要完善一下神经特征,我不希望新的PRTS像我睡着一样笨。”博士拍拍手:“我会在上传数据的时候指挥战斗,时间不等人,忙起来吧!”

  博士或许自己没意识到,但在干员们眼中,淡淡的金色光辉正照耀着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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