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OC】瑟沐厄斯流浪笔记 事件一
*给自家OC写的故事,纯自娱自乐性质 *包含克系元素,慎入
事件名称:“许愿铜钥”的诅咒
记录编号:#8348779#
记录者:##*%**
时间:世新历1525年12月15日,22:34
地点:德赛帝国/莱茵根市/登特区/阿塔姆工业园办公区
莱茵根的冬季似乎总在下雨,且不分昼夜。 于是当夜间独有的湿冷空气顺着衣物与皮肤间的缝隙蔓延至娜塔西雅的全身时,她瑟缩着,再次紧了紧裹在身上的大衣。 “糟糕的城市,糟糕的天气。” 她忍不住小声抱怨,仰头看向不远处的目的地—— 阿塔姆工业园第一行政大楼。 即便已步入深夜,楼内仍有不少房间的灯火还并未熄灭,灯光穿过玻璃透到窗外,映出半空中连排的雨丝。 在驾轻就熟地绕过门禁与巡视的安保人员后,娜塔西雅又凭借记忆中的地址,敲响其中一扇木门。 “谁?” 沉闷的声音穿透木门,她神色不变。 “克里曼先生,这儿有份文件需要您的签字。” 屋内陷入寂静,直到她开始思考是否需要强行破门时,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 “进来吧。” 娜塔西雅悄悄压低头上的鸭舌帽,推开门。 下一秒,她的后脑被枪口抵住。 “老实说,您是目前我见过最鲁莽的小姐,也是第一位敢主动找上门的流浪者。” “哦?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娜塔西雅笑着回应,仿佛脑后的枪管不复存在。 “在你之前一共有四位流浪者试图取走我的性命,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结局。” 娜塔西雅认同地点头。 “法布尔,尸体于迪俾逊河畔被发现,经法医鉴定死于慢性毒药和失温;德沃利克,死因是窒息,身上还有许多锐器损伤;博莱,死因是失血过多,但不排除是因剥皮导致的感染而造成的死亡;奥威尔,被发现时尸体已遭人为肢解,至今仍有不少残块未被发现。” 她平静地细数每位同行的死因,没有表现出惧怕或是出声求饶,这让声音的主人感到不快。 “我一向善待女士,如果你现在求我,我会给你个痛快。” 但他显然低估了面前女人的胆量,娜塔西雅侧过头,枪口顺着她的动作从后脑转移到太阳穴上。 “克里曼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今晚的雨会一直下。” “什……” 察觉不对,克里曼下意识扣动扳机,但娜塔西雅的动作更快,她握住男人的手臂,用力向外推,自身则借助惯性扑向另一侧。 子弹划过她的脸侧,击穿了她身后的相框。 霎时间,相框外层的玻璃碎屑四溅,克里曼本能选择用手肘抵挡,这为娜塔西雅提供了机会。 她反手撑住身体,利用推力起身,挥出一记勾拳,打落克里曼手中的枪械,并将它踹进角落。 谨慎的她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迅速拉开距离。 另一边,被娜塔西雅一系列行动打懵的克里曼终于回神,他愤怒地看向这一片狼藉,决定不再留手。 在这样一间狭小的房间里,贴身肉搏在所难免,两人同时摆出架势,以克里曼率先发动进攻为起始。 克里曼先是一记直拳,但被娜塔西雅灵活躲过。紧接着,他又是一拳挥出,见娜塔西雅又想闪躲,便出脚封锁她的路线,这让她不得不接住这一拳。好在娜塔西雅反应足够迅速,以掌借力,抵消了这一拳大半力度。 两人分别后撤一步,给予彼此喘息的间隙。 第一轮试探,娜塔西雅似乎并没有占据多大优势,但她依旧表现得游刃有余,甚至在后撤拉开距离后,又挑衅似的勾了勾手指。 “啧,*子,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克里曼喉中发出低吼,迅速拉近两人距离,手型微弓,势要借机锁喉,而娜塔西雅由下向上发力,顶住克里曼攻击的同时,又借机缠住他的这只手臂,在他前胸敞开的瞬间,娜塔西雅另一只手发力,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克里曼胸口一阵发麻,随之向后倒退几步。 一股热流顺着喉管向上,他低咳了几声,竟在手上发现了殷红的血迹。 “该死的……” “先生,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坐下来谈谈,对吗?” 娜塔西雅试着平息斗争,但克里曼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没有理会她的建议。 她叹息着摘掉头上摇摇欲坠的鸭舌帽,顺便抖落掉身上的浮尘。 与此同时,克里曼的视线莫名停滞于窗外,附着在玻璃上的水珠以诡异的姿态向周围扩散,一阵寒气掠过,水滴瞬间化为冰霜,覆盖住整片玻璃。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这块号称世界最坚硬的防弹玻璃便彻底分崩离析。 无数雨滴化作的冰锥随破碎的窗口飞速闯入房间,精准地打在克里曼的胸口和四肢上,而他本人也因强大的推力撞到墙上。 不等他有所应对,四肢便被余下的冰锥牢牢锁在墙上,动弹不得。 克里曼的眼睛微微睁大,一身怒气也随骤降的气温,化为了忌惮与畏惧。 “异血?流浪者?” 他大声叫嚷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一个是生来受国家与教廷尊敬的存在,一个是低贱到只有走投无路的狂徒才会接手的职位,这样的云泥之别,也不怪他无法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娜塔西雅不知是回忆起什么,眼底浮现出无奈。她扶起一把遭方才争斗而倾倒的木椅,坐了上去。 “我本来是没打算接下你的悬赏,但可惜在你的手上有件不得了的东西。” “比起你的命,还是那东西更吸引我。” “是什么?” 克里曼的声音发着颤,已不见最初的嚣张气焰。 “一把黄铜钥匙,你先前在旧货市场淘到的,记得吗?” 出乎意料的答案,这让男人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滞,紧接着是难以言喻地抓狂,但碍于四肢被禁锢,只能面色扭曲地嚎叫: “不朽的永恒之主啊,那只是一把找不到锁的废铜,如果你想,我甚至还能再找十把一模一样的。” “不,我需要的只是你的那一把。” 娜塔西雅摇头,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这让克里曼感到十足的烦躁,他无数次咒骂窗外的雨声太过吵闹,恍惚中,他不知为何竟向面前的女人发出威胁: “这里动静闹得这么大,警卫很快就会找上来,异血袭击普通人是重罪——” 克里曼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枚冰锥恰巧飞出,落在离他前胸不到一英寸的位置。 娜塔西雅笑容愈发灿烂。 “但杀死一位通缉犯,在帝国可是合法行为。” “你还需要什么,钱?权利?人脉?” “说真的,小姐,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面对死亡的威胁,克里曼并不是块硬骨头,他果断选择了妥协。这也正是娜塔西雅所希望的,她将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饶有兴趣地提出建议: “既然如此,那就陪我玩一场游戏吧,审判游戏,我扮演审查官,你扮演罪犯,一共四个问题,我问你答,回答完我就会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但如你所见,先生,我的时间非常宝贵,所以每个问题我都只会为你预留三秒时间思考,如果回答不出或是拒绝回答,我就会把这枚冰锥刺进你的心脏。” “那么,请听题。” “据我所知,阿塔姆工业园在三年前引进了一批最高纯度的海瑞曼合金,想必身为采购部总监的克里曼先生一定知道些内幕吧?” 克里曼顿住。 “不,不是……该死,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知道,关于海瑞曼合金的受理一向是董事会全权接手,三年前的资源并未经我之手。” 娜塔西雅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三,二……” 冰锥缓慢向前,克里曼几乎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寒气,正逐渐侵蚀着他胸口的皮肤。 “等等!我记得,我记得!” 冰锥距他的胸口只剩下半英寸。 “说。” “有一条特殊渠道,可以避开帝国的边境审批,集团以高于市场价的30%买下了一批海瑞曼合金,具体数量我并不清楚,但我确定这事是真的。” “渠道来源于哪里?” “安德鲁斯,渠道来源于安德鲁斯的黑市,那儿的领袖手里掌握着一批私人矿场,至于绕开边境也是她的手柄。” “安德鲁斯……” 她手指缓缓摩挲着下颌,似在思索。但这样的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那把黄铜钥匙来自于谁?” “是老迪尔,我用3鲁斯镑从他那买过来的,说是可以打开一把我认为重要的锁,可我试过,没什么用,那只是一块雕成钥匙形状的铜块罢了。” “很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就请详细说说这个叫老迪尔的人吧。” 娜塔西雅食指紧贴,搭在膝盖上,放松的模样与克里曼的紧绷形成鲜明的对比。 特别是在她提出最后的问题后。 “他,他……” 克里曼健硕的身躯不可抗力地颤抖,他用力地吞咽口水,试图平复紧张的情绪,但都这无济于事,他还是抖得像只待宰的肉牛。 “求求你,我不能说……” 回应他的是冰锥前端刺入皮肤的钝痛。 “我说!我说!” 娜塔西雅挥手,冰锥倒退半英寸,抽出了克里曼的身体。 “他是我在圣约堡认识的人口贩子,我们,我们经常会去那里的酒馆喝酒,他会给我讲述他年轻时的一些奇闻,有时会涉及某些秘辛,但那些都被认作是酒后胡言。” “可我,可我信他,他带我去过他的房子,那是一个红色砖瓦屋顶的双层小楼,楼里的东西,那是我一辈子都无法描述的东西,你一定猜不到……你一定猜不到!” 男人或许是在笑,又或是在哭,这实在难以分辨。而事实上,他的脸此刻就像是被块不断拉扯的橡皮糖,在经过几次揉捏和践踏,变得扁平而细长。那张嘴分明是在张合,发出的声音却在逐渐模糊,到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几个音节尚能分辨。 他说: “w……w……au……t……od……” 他的体温急剧升高,如同烧旺的火炉,而皮肉正是烈火中沸腾的铜水,顺着模糊的身体轮廓向下流淌,传来一阵刺鼻的焦糊味。 “啊……啊……” 剧烈反应的尾声,是克里曼那漫作一摊的金棕色液体,以及液体中不时响起的细微呻吟。 “真可惜。” 娜塔西雅放下腿,对“克里曼”的遭遇表达惋惜。 “如果没有被「许愿铜钥」诅咒的话,至少还能给我留个头领赏。” 眼底是肉眼可见的难过。 扣扣扣—— 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以及守卫试探地询问: “克里曼先生,您还好吗?” 被打断的娜塔西雅感到了一丝不快。 “啧,就不能让我再多难过会吗?” 她叹气,起身走到那摊“铜水”前,从腰包中取出一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钢笔和一张边角泛黄的羊皮纸卷。 书写内容如下: 遗物回收档案
名称:许愿铜钥
编号:C-12#
特性:在持有期间,可实现持有者一个愿望,周期为24小时。一旦超过该期限,铜钥就会向持有者施加诅咒。诅咒生效后,持有者将化为铜水,作为养料而被铜钥吸收。
注:诅咒自然生效时间约为1个月,过激的情绪会加快诅咒的生效速度。
累计死亡人数:3人
危险级评估:低危,暂不实施封存
建议:1.需5人及以上团队使用,24小时内必须转换持有者
2.最长借出时间设为五天,即同一人不得在借出过程中持有该遗物两次以上
3.不要回答铜钥的任何问题
“克里曼先生?克里曼先生!” “如果您再不开门,我们将进行强制破门程序!” 警卫的敲门声越来越密集,同时还伴随着门锁不断被试图打开的咔咔声。 娜塔西雅停笔。 她收起羊皮纸卷,接着从腰包中取出一只紫衫木材质的方盒和一只银质镊子,又用镊子在铜水中挑起某样东西——那是克里曼少数未被融化的器官,他的胃囊。 胃囊里若隐若现出金棕的光芒,她用镊子稍稍用力摁压,一枚钥匙的轮廓大致显现了出来。 “克里曼先生!” “糟糕的工作。” 她嘟囔着,将整块胃囊连同里面的铜匙塞进紫衫木方盒中,再用特制的隔离袋封存,塞进腰包内。 轰—— 门外迟迟得不到回应的警卫决心强行破门,他奋力向木门冲撞。 一下,两下,三下…… 脆弱的木门哪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在“吱呀”的哀嚎声中,最终倒在了地上。 屋内一片黑暗,警卫试着开灯,但控制电源的门禁卡被人取走,他只能凭借手电发出的微弱光亮,查看里面的情况。 他先是看到了那块存有克里曼肖像的相框被倒扣在地上,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渣。他弯腰拾起相框,放回了原处。 再向前,眼前的景象称得上是一片狼藉:桌椅歪斜倾倒,文件散落满地,还有一摊奇怪的液体倾洒在地毯上,好似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而提到风,警卫又忽得觉得有股冷流迎面向他吹来,还伴有低微的呻吟声徘徊在他耳边,这令他不由得汗毛倒竖,连喉头上下蠕动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克里曼先生?是您吗?” 他鼓起勇气向四周查看,原来是不远处破碎的窗户正透着潮湿寒风,发出呜呜的嘶鸣。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克里曼先生?” 他继续在屋内呼唤,却在不经意间踩到了那摊液体。 液体看上去极度粘稠,类似于蜂蜜,却比蜂蜜颜色更深,味道更是难闻,像烧糊的牛排。 警卫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脚从中挣开。他尝试着将它们刮蹭掉,但都无济于事,暴露在空气中的液体已经迅速凝固,结成大大小小几十个硬块,紧紧包裹住警卫那双崭新的皮靴。 他懊恼万分,眼睛的余光却意外瞥到了一丝亮光,他好奇地将手电的光芒集中向那里,抽出别在腰间的警棍。 他小心翼翼地拨动着粘稠的液体,可露出来的物品却让他感受到从头到脚的窒息。 那是一颗眼珠,一颗完美的眼珠,所有的结构一应俱全,链接的神经仍在跳动。 它用涣散的瞳孔,遥遥望向那扇破碎的玻璃窗户。 窗外的大雨仍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