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10同人】我们的旅途：王之锋（三）
（一）
灵瑟花了一下午跟田小班逛街，跟前来犯罪现场的警察交代处理完被制服的劫匪后，也就按照原先的规划一路赶去唐人街，直奔纪凌云的观弈茶楼。
说是说叫“唐人街”，实际上却与遍布世界的诸多商业街颇有不同，位于东京市郊的这片地域倒像是真正的华人聚集区，相当建筑按照故乡的生活习惯布局，既有各种现代化店面，却又是亭台楼阁飞檐楹对随处可见。到底都市市井繁华与古时不同，正晚时候本就是各商业街最为兴旺的时分，故而满街灯火通明人流川息，于灵瑟和小班看来竟是不亚于下午在银座游玩时所见。
然而最令两人惊讶的并非这些司空见惯的人间灯火，而是如今观弈茶楼的规模。原先这座粤式茶楼的地段不偏不倚不旺不衰，虽说规制倒是不小，人流量一直以来也就是个“将就”。灵瑟上次来到这里还是纪凌云方接收此处时，也是如此时分，楼里空见明亮，顾客稀稀落落统共也凑不出多少个巴掌。哪知不过一个月，灵瑟在外隔窗已可见人影无数，踏进大门更觉繁盛；三层楠木大阁楼里楼上楼下皆是人来人往，古色雕花间夹着灯火璀璨，一楼却不是餐厅布置，反倒像各台各间分立的“百家堂”，歌舞相声说书打拳样样俱全，看得二人眼花缭乱，搜寻纪凌云费了老大力，好不容易才在一群围着木桩练习武术的人众中找到了他，穿的刚好是塔西娅送他的玄面天青褂，手中玄色水花笛对着学员身躯姿势上下指点：
“本拳要诀，无非防中带攻，下盘稳，上盘密。出击时肩宽拳松——”
“纪先生～”
其实即使灵瑟不突兀地拍下纪凌云的肩膀，他也已经闻到了灵瑟发间天然的玫瑰香味，不过总归还是要装作没发现一样自然地回过头来：
“怎么样？今天下午玩得如何？”
“哼，还算过得去，尤其是看某人耍帅失败之后就更开心了。”
“嘿，再怎么说我也把他们亲手摆平了好吗？话说回来，老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遇见什么？”
纪凌云笑而不答，摆手示意学员自便，待到众人拱手回礼后转身离去。
“昨天东街魏老板给我送了上好的龙井，我还在楼上预备了一些餐点，上来尝尝吧。”
二人自然依言随纪凌云直上三楼，才发现原来餐饮区并不在一楼大厅，普通餐食区域被设在二楼而茶饮区则设在三楼，既有喧嚣热闹的公共区域也有静音效果极好的近窗隔间，纪凌云的办公区便设在三楼隔间里，挂在门口的一对楹联字迹刚劲威壮，一看便知是纪凌云本人手笔：
两眼黑白观胜负，一碗春秋品炎凉。
笔力虽刚，字义典雅。宽敞的办公室内布置也极简约，除了办公桌上几副茶具和墙边几副字画外几无长物。
“Well，你……不会真的只是让我俩来喝茶的吧？”
“楼下还在准备点心，先喝茶吧，我们还要等人呢。”
纪凌云翘着二郎腿坐了红木太师椅上，将两只半装清茶的钧瓷天青釉莲花杯推给二人。虽说东西口味不同，但灵瑟还是一下就闻出这茶香不同凡品，正准备细细品味，旁边的田小班却不懂这许多规矩，伸舌头试了试凉热后，半杯茶已是被他一口吞了，咂咂嘴唇念叨着：
“嗯，除了点苦味，喝不出啥味道来，而且量也太少了吧？连三分之一杯冰沙的量都没有。”
“茶不是这么喝的啦！为什么你可以什么东西都那么吃啊？！”
“拜托，这样蛮酷的诶，大英雄放肆吃喝后轻装上阵——”
“酷你个大头虾！给我讲一点皇家礼仪——”
“啊嘞？瑟酱和柯比君已经在了吗？”
田小班正听着灵瑟的碎碎念听到打呵欠，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女声。转头一看，竟是穿着碎花烹饪围裙的铃兰，手中端两张天青瓷碗走进房中。待到碗筷摆在桌面上一看，却是两碟简单的凉拌豆芽，被铃兰摆在了茶壶边。
“So，emmm，你们那儿是习惯喝茶的时候啃这玩意吗？”
“我请铃兰小姐用不同的方法处理了这两碟菜，二位可以试试看，两者有什么区别。”
田小班一向对这种口味清淡的菜式没什么兴趣，碍于纪凌云面上，随便用手抓了两把塞进嘴里嚼了嚼，打个胡哨道声“感觉不出”便把注意力转移到纪凌云放在桌面上的玄色水花笛上。到底灵瑟出身与他不同，用筷子分别夹起一根仔细嚼了嚼，抬起头来沉吟片刻：
“嗯，左边这一盘的口味明显多了些清新的口味，但看起来做法和调料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是怎么做到的？”
微笑不语的纪凌云端起茶杯轻轻一抿，倒是铃兰似乎对解释自己的厨艺做工非常感兴趣，接过话茬给灵瑟讲解起来：
“这道菜做起来蛮简单的，两道菜的做法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左边那盘按照星岚君的吩咐，把豆芯抽掉，就可以得出这种味道了。”
“咦？去除掉某些部分，反而品尝到的内容增加了吗？”
“断非舍，别非离，得失轻易，何必执迷。”
“吃个豆芽都能说这些玄虚，我头一次无比认同田小班的话，那就是你真的是个超级欠扁的谜语人……”
除了刚才莫名其妙的话，纪凌云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置可否，目光专注于办公室门口，似乎在等待着某位。
“哒哒~纪先生，准备好两个月的三文鱼吧，因为我可是说中了哦~果然钓到一直以来隐藏身份的EW老师，只需要把某位超级英雄的——”
正如纪凌云预料一般，塔西娅踏着欢快的脚步声迈进办公室，然后她那同样欢快的嗓音在眼光扫到对着笛孔聚精会神的田小班后一下子尬住了。脸上写满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纪凌云也不多话，放下腿端坐在办公桌后，端详塔西娅的眼神像狼打量着尽在掌握的猎物。本来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的田小班与心眼不太够用的铃兰自然没发现塔西娅的异常，只有灵瑟意识到了雪貂的异样，好奇地打量起她手中的手提电脑，反手指向田小班：
“怎么了？这个小屁孩有啥问题吗？”
“友情提示，我比你大快两岁。”
“没、没什么，哈哈，我只是有些，额，有些‘私人问题’想跟纪先生聊聊来着……”
塔西娅闪着雪亮的双瞳向纪凌云疯狂暗示，试图萌混过关。不过对方似乎连眼都不用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把茶杯沿端向灵瑟的方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想要我履行承诺的话，你请我们的公主殿下陪着走一趟就好。”
“啊？我？”
“停停停，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呜！这种事不应该是秘密行动吗？这里面的‘素材’被人看见的话绝对会出事的吧？！”
“不想她陪也可以，那我们可以换个人选。”
纪凌云随手把水花笛从仍端着它扮姿势耍帅的田小班手里拿了回来，一下子让少年的注意力回到了几人的话题中，连“当事人”也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塔西娅时，雪貂便明白自己只能言听计从了。
“……说好的三文鱼不许赖账。”
“等下，明明我也是当事人啊，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到时自知，只需记得此刻便是。”
即使灵瑟出门前特地回过头来追问，纪凌云照旧是不明白回话，看起来极其随意地用筷子夹起几根豆芽朝少女比了比便丢进嘴里，然后不发一语目送仍旧懵懵懂懂的二人离去。
现在来算一算，那位公爵小姐，会进行到哪一步呢？
希望我没错估她的智商。
（二）
“你知道吗，这个时间点还在这种地方等待的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像EW老师这种人的话，只要愿意回复，都会准时赴约的，放心啦。”
即使是站在新宿边缘街头，这里夜生活的“繁华”依旧能让灵瑟与塔西娅四周灯光璀璨，不过考虑到这里的夜晚常年与成人的秘密相关，在这个时间点站了两个美少女基本上意味着打断两人对话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嘿，两个小妹妹，想要多少‘援助’？只要参加哥哥在那边的酒店里准备的超嗨‘交际’派对就会收获满满哦——”
“我想想，嗯，用你的人头来付‘援助费’如何？”
看着眼前这个左拥右抱还出言不逊的黄毛，灵瑟毫不犹豫地亮起掌心的火光。对方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俩不认路乱站街的“yuan交妹”居然还是超能力者，连同怀中两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一块“花容失色”。回过神来想发怒，却又不敢，只好恨恨地朝地上唾了一口然后转身快步离去，留下灵瑟无奈地站在原地捏弄着自己临时穿出来的校服：
“See？这就是我俩在别人眼中的样子。没人会相信我们等的是某个十八禁成人画师而不是十八禁服务的忠实顾客啊，说起来等待这两者之间真的会有什么区别吗……早知道就不穿这种衣服出来了——”
灵瑟刚准备接着吐槽为什么“诱饵”是田小班，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东西呢？”
声音似乎被什么东西厚厚地遮盖住了，显得极为喑哑模糊，甚至分不清男女。灵瑟回过头来一看，立时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一个浑身被卫衣兜帽、墨镜与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站在自己身后，考虑到ta是无声无息走到身边，加上这副连性别都无法辨别的面目突兀地从昏暗的夜色中冒出来，着实把少女惊得不轻。不过对方似乎显得很平静，一上来就单刀直入：
“之前聊天时说好的，在彩虹酒吧门口贴着露出广告的灯柱下碰面。怎么，你不是伊利亚？”
“噢，我在这里，EW老师好~先简单介绍一下，我的真名应该是阿纳斯塔西娅·伊利亚（АнастасияИлья）。”
塔西娅听到声音，笑嘻嘻地回过头向来人打招呼，眼中的光亮随着鼻翼的翕动越发明显。
“寒暄的话就不必了，你有我想要的——emmm，‘货’？”
……我们真的不是在进行什么非法交易吗？
“嗯哼，考虑到我们这次会面的特殊性，我选了个好地方来展示情报。”
然后灵瑟就和这位陌生来客一块被塔西娅带到了附近提早预订好了房间的Hotel Moana。一开始灵瑟还没觉得什么，直到她在穿梭于灯红酒绿时恍然发现身边全是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再仔细地研究了一下酒店的推广介绍，才发现了一个基本事实——
这是一家主打成人内容的“qq”酒店。
这只貂玩真的啊？！！！
很难想象一个花季少女跟着一个蒙面十八禁画师与一个潜在变态走在这种地方时会经受何种程度的心理折磨，反正一路上灵瑟都随时预备驱动最大级别的魔火，尤其是在走进预订房间内发现氛围更加少儿不宜后，掌心隐藏的火焰更加旺盛了。
“我们开门见山吧，你说你愿意用———咳，‘他’的物料来跟我做交换？”
“правильно（对）！至于东西嘛……”
塔西娅从随身的提包里刨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手提电脑，此时灵瑟才明白原来所谓的“东西”专指各种关于田小班的偷拍视频，并且似乎专门经过剪辑和挑选，尺度只有下限没有上限，下至他赤膊对战纪凌云（毫不意外地，被揍的那一段不包括在内），上至换衣洗澡（幸好她把田小班浴室里日常传来的鬼哭狼嚎删掉了），貌似特意选取了对观看者来说各种极具诱惑力的片段（如果这玩意真的存在的话），可谓无所不至。虽然作为一名心理正常的少女，这种影像只会让灵瑟越发想夺门而逃，但某位画师似乎完全沉浸其中，整个人贴着电脑死死盯着屏幕，连墨镜都遮不住眼底发出的绿光。
直到塔西娅在她耳边冷不丁问了一句：
“怎么样，质量不错吧，艾莲娜·华利达小姐（（Elena Validus）？”
“真好……咦？？！！”
艾莲娜完全陶醉于某人的“美色”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伪装已经被识破，待到知觉时惊得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身旁竟有灵瑟这个熟人。不过看对方也是一脸惊愕，似乎完全没认出自己，一时又摸不着头脑：
“你、你怎么……”
塔西娅摘下兜帽露出雪白的貂耳，颇为自得地躺到了身后雪白的大床上：
“老师太明显了啊，不管是纯爱还是黄毛主场，大耍威风的男主永远长了张‘小班脸’，之前无论发什么私信都不回复，一说有‘Ben10’的料立马就上钩了。我和纪先生都觉得，这个世界如果说谁会对那位老兄如此痴迷的话，除了著名画师艾莲娜之外都找不出第二个吧？本来还只是推测，刚才你一靠近，我就闻出来了，不要小瞧学园吉祥物的嗅觉啊。”
提起“学园吉祥物”，艾莲娜才开始注意到眼前人的橙瞳和貂耳，一下便联想到了神宫校园里那只超级大只并且啥都吃的橙纹雪貂。
难怪这么眼熟……
这下明白了身边都是熟人，无论是艾莲娜还是灵瑟都把戒备心放下了不少。然而塔西娅的目光却慢慢变得邪魅起来：
“那么，关于我们的交易，我可还没说我想要的筹码喔。考虑到我如此巨大的投入，既有难以获得的劲爆材料，还有日后对您身份秘密的守口如瓶。老师是不是，也要拿出一点诚意呢？……”
“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雪貂眼中的色彩变得越发迷离，竟让艾莲娜不自觉后退了两步，眼见她起身下床开始翻箱倒柜，一件件成人用具被塔西娅丢到床上，更加感觉自己“祸不可测”的艾莲娜越发感觉毛骨悚然，眼睁睁看着塔西娅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逼上前来：
“凛酱~帮忙看下房门，不要让老师临阵脱逃。”
“你这起名法到底是跟谁学的……”
“等、等一下，如果是那种事情的话——”
“嗒哒~”
艾莲娜已被柜子里摸出来的各种“工具”吓到几乎想夺门而逃，完全没留意到塔西娅那张与实际年龄严重不符的娃娃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她把柜子里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全部丢到一边，从包里取出一本书册：
“那就请老师将今后的作品设定，都交给我吧~当然，特指‘大人专属’的那部分喔。”
“……啊？”
本来完全不知所措的艾莲娜因这与设想截然不同的转折愣住了，她接过书册简单翻了翻，发现里头的各种设计确实极尽详细与个性化，一看就是用心专门制作的。虽然内容让原本hentai指数点满的艾莲娜都自愧不如，若在平常估计是绝难应承下来的设计。但与心上人的诱惑与自己在这个鬼地方被这只貂直接绑起来“现身说法”的危险相比，已算是绝对划算的买卖了。因此她长舒一口气，收起了书册，向塔西娅伸出手。
“Deal，每周固定的时间，田小班大人的所有资料我全都要。”
塔西娅微笑地握住了艾莲娜伸过来的手：
“与之相应的，以后老师作品的设定我可要全包了哦？当然，某人的那张脸您尽可随意使用。”
看着这两个各种意义上都称得上“绝色”的少女，灵瑟很认真地在犹豫自己是该羡慕田小班比较好，还是同情他比较好。
（三）
考虑到时间问题，三人干脆在已经定下的酒店留宿。交易既已达成，本来就有着共同爱好的艾莲娜与塔西娅一下子默契十足，几乎是当即开始投入到她们的“事业”中。虽然套房空间足够，但灵瑟还是不习惯两人热切的讨论声，难以入睡的她只好百无聊赖地趴在窗边，塔西娅却不知何时趴到了她背上：
“怎么了凛酱，怕你的浴室里也有摄像头吗？”
“你不会真的装了吧？”
“放心啦~”
“听起来就很不放心好吗……”
塔西娅俏皮地朝灵瑟眨了眨眼，听她继续问道：
“那些……额，‘东西’，是这家酒店自备的吗？”
“No，是我特地让准备的，专门给艾莲娜小姐看的~”
“What？”
“咳咳，雪貂狩猎小课堂第一课，先用猎物喜欢的东西引诱他们上钩；小课堂第二课，让他们觉得陷阱之外的地方比陷阱更危险。如果不给EW老师一点‘暗示’的话，她可难得愿意去画我那么——‘劲爆’的设定啦。本来其实可以更轻松的，要是能把小班抓过来的话，让她本人当人体模特都行吧，真可惜~”
“你还是先祈祷我们的大英雄发现你如此使用他的个人隐私后不会给他的电竞椅添张百年雪貂皮吧。”
尽自仍然谈笑自若，灵瑟的心底却有种朦胧的沉重感，纪凌云若有若无的引导确实让她开始关注身边人的行为模式，也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了效仿他们所能得到的助益。然而这种感知越是明确，她越发觉得，自己在五个人中唯一突出的特征只剩下了稚嫩。
然而，她所挂念的“王”，终归或者说一定要与“稚嫩”无缘。少女离这个词越近，与伙伴的距离感便越发强烈，与故国的梦也越发遥远。
这是灵瑟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所以不管缩短这样的距离有多困难，她都没有放弃的选项。
正在王女思考着这一切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银色的身影正站在远处大厦顶，用她那恐怖的感知能力捕捉着灵瑟周围的一切。
让我们来看，你是否真的值得吧，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