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庭深挽清闲·十八

你皱眉沉思，你绝对不会看错的！

那个人，是秦老爷，你的公爹

可是！可是他不是应该还在省城没有回来吗？！

你心里属实是没了主意，满心疑惑的回到了家里，坐在沙发上发呆。你想的太入神，以至于秦霄贤回来了你都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啊。”秦霄贤轻声问

你抬起头看着秦霄贤，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这事儿该怎么说？新媳妇说公爹的事情，怎么听怎么别扭！可是如果不说，母亲体弱多病，如若被知道了，怕是要出大事

秦霄贤看出来了不对劲，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你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刚才碰见了父亲，还有……还有一个女子。”

秦霄贤一愣，脸上尽是讶然，他知道自己父母二人感情虽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可也算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却不曾想居然会有这种事！

他眼前不由得一阵发黑，却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有些担心

“你没事儿吧？”

秦霄贤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带我去。”

你想拒绝，可是秦霄贤已经起身去开车了，你无奈，只能跟了上去。你们二人一路无话，到了刚才你见到秦老爷的巷子

秦霄贤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条小巷子，大概过了两刻钟，你们两个看见了两人携手相伴而去

秦霄贤什么都没说，你却看到了他紧握着发抖的双手，秦霄贤打开了车门，你拽住了他的袖子

“霄贤……”

秦霄贤摇了摇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回手又关了车门，说道:“我没事儿。”

话音未落，车疾驰穿过街区

回到家里，秦霄贤的情绪已经平定了许多，但是他一言不发的把自己关在了书房

你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劝他

这件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同时，也让你想了许多，想了许多从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你坐在沙发上发呆，母亲身边的周姨走了过来

“少夫人，夫人叫您去房里说说话。”

你点了点头，跟着周姨进了母亲的房间

“母亲，您找我？”

秦夫人见你进来，笑着说道:“绾儿啊，来吧！和母亲说说话。”

你看着端庄优雅的母亲，虽然已经将近半百，却仍是耐看的美人，自家公爹也不是不爱母亲，所以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你的家中，从来没有过小妾的存在，哪怕是祖父祖母都是夫妻二人相扶相持，白头偕老，所以沈家的内宅向来都是很安宁的。

祖母年纪大了之后喜欢吃海棠糕，每次祖父都会派人去买最新鲜的。祖母是小家碧玉，家世并不显赫，可是只因为祖父喜欢便娶了她，你的祖父也立下承诺，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位妻子，绝不纳妾。

你的父亲和母亲也很恩爱，两人青梅竹马最终终成眷属，在你出阁之前，有一**正和母亲聊天说话，父亲从外面回来，笑着拿出一个锦盒

“夫人，下面的店铺得了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子，来，看看喜不喜欢。”

你外婆家也有长辈纳妾，长房夫人是能容人的，家宅到也安定。

所以你无法理解秦老爷，或者说他大可以光明磊落一些，母亲也不是嚣张跋扈不能容人的，为何不能摆到台面上呢？既然已经做了，那这样瞒下去有何意义呢？

日后真的漏了痕迹，岂不是让母亲更伤心吗？你强打起精神和母亲说话，生怕母亲看出端倪

“母亲，你身体好些了吗？”你问道

秦夫人笑了笑，“好多了，我是心病，这一拖就拖了这么久。”

你心内一惊，笑道:“大姐成了家，霄贤也听话懂事，虽然逢了乱世，家中也能自保，母亲烦恼些什么。”

母亲笑了笑，“绾儿，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聪明孩子。”

你看着母亲忧伤淡然的深情，一瞬间你就明白了，母亲到底在说什么。

是啊，女人家总是细心的，丈夫有了旁的人，纵是百般隐瞒千般欺骗，可是在结发妻子眼里，不过是拙劣的骗局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该说些什么

母亲笑了，神情哀伤又坦然，说道:

“刚知道的时候，我想哭想闹，我想质问他想一走了之，可是后来我就冷静了，也接受了。”

你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母亲，这样过下去……您甘心？”

秦夫人笑了笑，收敛了眉眼，抬起头看着窗外，阳光很暖，可是你看着母亲的神情，却丝毫不觉得她感受的到阳光的温暖

“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哭闹不也没用吗……他既然变了一次心，便会有第二次。结发夫妻又如何？色衰而爱驰。如花美眷，也不敌似水流年。绾儿啊，你看，已经冬天了，早就不是莲花盛开的时节了。”

你没有吭声，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母亲回头看见，不由得笑了

“傻丫头，哭什么呢。母亲身不由己，你却可以啊！若有一天，旋儿有了别的女人，你便同母亲说，切莫要委屈了自己，母亲没有选择，可是你有选择。”

你不知道那天你是怎么离开母亲的房间，只记得你坐在窗边的藤椅上发呆了很久

母亲的哀伤、痛苦和所有的不得已你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不由得百般凄楚五味杂陈

原来竟是如此吗？

回想起昨日在街上碰见的小角儿杜若姣，心里面更是一阵酸疼，你不想让自己变成母亲这样，可是你该怎么办呢？

你第一次心里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