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双洁/HE】穗玉钩45【帝湛VS后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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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养心殿外几个当值小内官，正凑在太平缸周围驾着的热炭暖手，远远见了皇后銮驾，忙齐刷跪地。
皇帝今日忙碌，午膳没去翊坤宫，于是，下半晌照例来送零食的食盒里，魏婴特意放上原本中午给他备的油炸猫耳朵。
殿中红门打开时，那张蹙眉深沉的脸映入眼底。
见着门槛另一头裹夹在斗篷里的人，锁住的眉心瞬间舒畅。
走去炕上，放下食盒一瞬，魏婴的眉心却显出褶子。
几本摊开的奏折罗列，皇帝手里朱红笔却并非落在奏折，而是在旁边巴掌大的画本。
只略看一眼，魏婴脸颊就有些红。
那是坊间所谓袖中珍，乃文人间上不得台面的美人图。
图中有男有女，行走坐卧，姿势令人遐想，衣着更是惨不忍睹。
而皇帝用来批阅奏折，安邦定国的朱砂红，正在那些人物的额头，脸颊，脖颈，亦或其他衣裳里露出部位…… 点红花。
‘ 原来陛下朝政忙的就是这些，若传出去，怎么像样。’
魏婴嘴里埋怨，手上则照常将食盒中点心盘一一端出。
蓝湛混不吝地掐了片猫耳朵，嚼的咔嘣脆。
‘ 若真有传言，那就是你说的，当心朕报复~’
说话功夫，皇后绣团花的衣料就陷落在皇帝龙锦里。
‘ 别闹，还那么多折子呢，批不完，晚上也睡不成了。’
魏婴抓了片猫耳朵，堵住皇帝险险降下的嘴。
腮帮鼓动，蓝湛手上却不松劲儿。
‘ 阿羡，你看，朕的小红花，哪处好看！’
魏婴拧了拧脖子，最终还是无奈将目光顺着皇帝的，落在他拿在眼前的画书。
那是个长发遮面的美男，大片颈子和衣摆下长腿在外，姿势斜卧的格外妖娆。
皇帝工笔称得上佳品，朱砂落处也都细致。
瞧着姿仪美人给他涂抹的满身红寇，魏婴不由噗嗤。
‘ 跟得了天花似的，怪吓人。’
蓝湛微怔。
在自己得意之作上细瞧，接着目光缓缓移向怀中人。
见识过皇帝做人与不做人的两幅面孔，魏婴心底咯噔。
这厮眼下贼光闪烁，八九没好事。
‘ 像天花么，不如…’
‘ 没有不如，你别想，我可还要多康健几年呢，少动歪脑筋。’
‘ 哦，朕动什么歪脑筋啦，阿羡说说看？’
‘ 你…我不说，放开，让我起来！’
‘ 嘿嘿，人家想的是…这画中人足上花美得很，咱们也画一个呗。’
‘ 足……’
养心殿廊道里，本已下值的马万三少见的不肯走。
韩内官瞧着他苍蝇似的围着冷菁嗡嗡，撇着嘴摇晃脑袋。
‘ 昌宜殿的人亲口在内务府说的，你跟她们殿中女官长都通了信物，定终身了。’
‘ 没有的事，这话怎么传出来的呀，什么信物，我冤枉！’
‘ 玉镯子，少抵赖。’
‘ 啊，嗨，那分明是她拜托我帮她从宝行买的，因为女官出宫不便么，我就是个顺手。’
‘ 顺手，谁信呐。无风不起浪，对不对，韩内官！’
蓦然被点名，韩内官还有点不适应。
左右看看那一对面色，老滑头灵机一动：
‘ 我得去红门守着点，万一陛下有命，那几个小的不机灵，龙颜动怒就不好了。’
及时从长廊下旋涡里抽身，待真到了红门外，两个值守的干儿忙堆笑叫干爹。
‘ 嗯，里头有动静没，陛下有无吩咐？’
‘ 回干爹，顺风顺水，一点动静没有。’
‘ 嗯，没动静？！’
韩内官揉了揉额角，心道根据自己以往经验，只要帝后在里头，那就跟打猎似的。
逮兔子前，必然要静守，一旦得逞入套，那欢腾劲儿…
更何况，晌午那不要脸老道送的物件，皇帝对着皇后能静下来，就跟把蛇丢进鸡窝，不咕咕叫，那是不可能地。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会子没声，保不齐后头声能破了天。
于是，韩内官果断将两个干儿指派开去，独留自己守门。
较瓶挂在墙上，油量瓷片倒映人形。
皇帝软乎话央求，魏婴这才半推半就答应替他批红。
坐在炕几前，身边一侧是皇帝给他累的靠垫。
依偎垫子，手执红朱，魏婴将摊开奏折上文字轻声念出，然后根据皇帝口述，魏婴来批阅红圈或画叉。
而皇帝则坐在另一侧，将魏婴长袜褪下，把整支玉色抱住。
另一从笔架上取下的小毫正沾了朱砂，在脚脖凸起处，细致临摹五瓣红花。
偶尔，皇帝还要抬头，努着嘴家魏婴给自己投食猫耳朵。
两夫妻配合默契，奏折转瞬过去五六道，脚踝花朵也从单朵逐渐变得枝繁叶茂。
印台中红泥清亮，魏婴的小豪在其间点染，眼睛却从手中一本奏折展露笑意。
‘ 褚大人的折子着实有趣，他刑部诸事天下太平，告个平安折也就罢了，却偏偏要提户部一嘴。’
彼时，蓝湛正用嘴往手里脚脖吹气，眼神晃悠着，道：
‘ 刑部尚书，国之重臣，又是功在社稷，心…大了。’
魏婴看看蓝湛，又看会奏折，眸子亮闪闪地，随口道：
‘ 听闻日前，褚大人当堂先提了郡县赋田的倡议，得了陛下嘉许。呵，嘉嫔在后宫…沉静守拙，他们父女，在陛下这里，当的一个赞字否！’
蓝湛停住怀中动作，抬眼盯着魏婴。
须臾，狡黠微笑。
‘ 阿羡，不要吃醋，能叫朕捧玉足，只有你的~’
魏婴手里笔尖当武器，正好点在皇帝将将凑近的鼻头。
看着那抹红，他笑了。
‘ 那陛下看，褚氏一门，好用么？’
蓝湛把眼前的笔夺了，怀中的脚还给他揣着，两人间距离拉近，迫的魏婴不得不屈膝。
‘ 他褚家早先还算得用，如今么…益发的阴奉阳违，刑部接连几桩冤假错案，越来越污遭，可见褚发这个上峰…真是带出股歪风。’
两人之间经过几场风波，彼此心意刨白，俨然已是无所遮掩。
御批蓝湛都能随意叫魏婴代笔，自然心中谋略思忖，也不会隐瞒。
微微颔首，魏婴听着皇帝话，想着自己事。
啧，唇上给压了下。
皇帝鸟儿浅啄，将出神的人儿唤醒。
‘ 想什么呢？’
‘ 我在想…… 褚氏’
‘ 哦’
‘ 前阵子太乱，后宫中是我失察。陛下前朝忙碌，又要…或许也没留意。’
蓝湛挺腰盘腿坐正，但手里的脚却没放开。
魏婴见他也是正经听话模样，就没再计较姿势。
‘ 那日朝堂褚大人发言可谓神助，未等陛下提及，就帮您提议策略，顺了帝心。不过…’
‘ 早前一日晌午，嘉嫔往养心殿送来果盘，陛下可记得？’
‘ 嗯，是有，不过朕并未叫她久待。’
‘ 陛下会有郡县岁赋的念头，您曾在午膳时与我说过，是因着任绅归来后，自书总结的奏疏。此奏疏那些日都在案牍，经常翻阅。’
魏婴的话点到即止，蓝湛立时明白。
‘ 你是说，嘉嫔看见…’
脑中翻出记忆，那日的确是奏疏摊开桌面，而且在岁赋条陈上，因为关注而特意加了红标。
魏婴继续道：
‘ 那日中午，嘉嫔就送了宫中点心出去，下午，其母崔夫人请懿旨进宫谢恩，我想着母女情分，就允了她们相见。’
‘ 陛下，恐怕就是如此…哎，历代帝王都最忌后宫前朝勾连，是我这个皇后失职了。’
炕几上的长明烛晃了下，是皇帝衣袖带出的风。
皇帝也靠在垫子上，将魏婴双腿横过搭上自己的，手臂出去揽住人。
‘ 那时候咱俩都正最难，心里坎儿过不去，免不得身边蚊蝇有舞翅的。’
‘ 如今，都好了。’
‘ 不就个褚发，当刑部没了他就不转么。他褚氏枝叶稀疏，用一时做柴，火旺也只转瞬。这会子一家脚底都开始飘，瞧着早就腻歪……’
魏婴手按在蓝湛心口，轻轻点了下：
‘ 这样…会不会显得咱们，卸磨杀驴。’
蓝湛把手抓住，笑着回他：
‘ 磨盘卸了，驴还留着有什么用，不能骑也不给拉，只有夹肉吃~’
说着，蓝湛猛地垂头，提溜魏婴指尖在自己嘴里咬了下。
肉是真的疼，皇帝下嘴没轻重。
魏婴不高兴的样儿，抽手动作出了劲儿，却是提笔的耐不住拿刀的，终究抽不出来。
‘ 摸了脚又捏手，你真是的~’
‘ 你的脚，你的手，我是什么啦，嘿~’
魏婴回过白眼，半笑不笑的。
嗔怨中夹着暧昧，蓝湛给这股风情勾的眼珠发直。
下意识想起给自己放在紫檀顶箱中的宝贝。
霎时间，呼吸开始发热。
‘ 阿羡，晌午沈瞎子送来个好东西，是能…助咱们心愿得偿，灵验的很。’
蓝湛虽没明说，可魏婴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心愿是什么。
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 哦，沈仙长送的。’
自从之前一出，魏婴对沈时珍老道的法力，渐渐往信徒方向走。
‘ 嗯！’
皇帝用力点头，随之便是迫不及待将怀里人像绵羊似的往垫子上摁。
衣料纠缠，好一会，魏婴才喘着气，推开他道：
‘ 说正事呢，你…又这样急。沈仙长送来的什么，还没说呢？’
‘ 等下你先拿回去，晚上了…再说，可是个宝贝！’
魏婴被皇帝嘴角那么诡异的笑，莫名脖梗发毛。
‘ 让人家再多亲两下，然后就专心做好皇帝，早早批完折子，晚上…给你讲…’
‘ 那宝贝到底是…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