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累又困,求求你不要再碰我了……”
绒绒全身发热,蜷缩在被子里。西岚将手背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绒绒抗拒似的将头偏向另一边。
“为什么会发烧了…” 西岚像个初次当爹的人照顾自家小孩一样,手足无措。
绒绒貌似烧糊涂了,一边哭一边说梦话:
“大猪蹄子…大混蛋……”
“不要我了呜呜……”
西岚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安慰:
“宝贝,我没有不要你呀。”
绒绒意识朦胧中听到这回应,伸出两只胳膊抱住西岚脖子,讨好似的亲吻着,
“十辰于?十辰于…呜呜,你别把我丢在那里好不好?”
“我以后不凶你了…”
“阿十你带我走吧,不然我就要被那个…混蛋西岚折磨死了。”
……
一阵怒火窜上西岚心头,但绒绒一阵一阵令人心碎的哭声如同雨点一般,又将那些怒火浇灭。
我忍。
直到把医生叫来,西岚才知道他发烧的原因——原来是自己太禽兽了。
这种禽兽程度是自己都未曾设想过的,更何况一次都没有戴t——这样的话对绒绒的健康必然有损害,发烧或者腹泻在所难免。
绒绒烧晕过去了,他做了好多好长的梦,有关阿十。
医生走后,西岚一整天都坐在床边陪着,他也在做一个好长的“梦”,有关绒绒。
病倒在床上的人还年轻,未步入社会,向往的无非是乌托邦里的爱情。而西岚自己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虽不缺钱财,但精神早已疲惫不堪,道德与法律的压力倒是其次,房子里来过的留着的那些少年对自己的身心是巨大的累赘。没有爱作为支撑,人渣心理的痛苦远远大于肉体的快乐。
如果绒绒愿意,他想立即将他娶回家,一洗自己的混乱历史,两个人脚踏实地过日子。
西岚想象着很多未来的场景,从婚礼的布置到新房的地理位置;婚后去哪里旅游;领养一个儿子还是女儿,或者一儿一女;孩子送到内卷大省去读书,还是去国外……
“十……”
天黑了。西岚刚想趴床边睡会,便听到绒绒声音,伸出手去摸摸他额头,不怎么烧了。
“绒绒饿吗?”
绒绒看着西岚的脸,眼里的光熄灭了。都是假的,梦里的一切。虽然他在梦里与十辰于接吻,但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巨大的落差感吞噬了他。
是啊,梦和现实是反的。说不定这个时候,十辰于在和那个女人接吻。
“我饿。”
“我去给你找吃的,你等一下啊。”
西岚揉了下眼睛,站起身来,腿都有些麻。
“别走。” 绒绒拉住西岚的手,“把灯关了,在这里陪我吧。”
黑暗里都看不见彼此,但西岚温暖的手掌还是精准地摸到绒绒的脸,以及脸上的挂着的眼泪。
“你怎么哭了?”
“别哭别哭,你一掉眼泪我心里就难受。”
“我今天不碰你好不好?”
两个人沉默好久,绒绒抹抹眼睛,一反常态,亲昵地抱住西岚脖子,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耳后,声音特别软,
“西岚,我想做*……”
他第一次主动提这个要求。
二人从未拥吻得如此热烈,即便黑暗里西岚根本看不到泪如泉涌是什么样子。
“等一下…我用一下手机。”
绒绒从西岚身下费力地钻出,取过自己的手机。
他开始给十辰于发微信。
【阿十】
【你今天有想我吗?还是说将我完全忘记了。是后者吧?】
【我知道你不要我了,】
【那,我和别人上/床了喔】
过了一分钟,十辰于的电话拨了过来,绒绒接通,开了免提,但并不讲话。
电话那边传来急切的、略颤抖的声音,
“是绒绒吗?”
“你在哪里,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绒绒?你怎么不说话?……”
……
绒绒没挂断,将手机轻轻放在枕边。
在燥热的空气里,他和西岚起伏撞/击的声音,以及自己愉悦的哭腔,全部通过手机传入十辰于耳中。
他要亲自将自己毁给十辰于看。不是惩罚十辰于,只是在惩罚自己。
多可笑,回到西岚身边的初衷,竟是妄想以这种方式挽回十辰于的心。
即便他的阿十还记得他,变成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值得爱。
如果不在乎他了,就让他在这个颓靡的房子里堕落下去,或许有一天,西岚会爱上另一个男孩;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在他的皮鞭下发抖;或许有一天,也会像那个自杀的少年一样。
谁知道呢。

十辰于气得黑化后就好办多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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