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w】忘不掉的过去和你
“有够狼狈啊，恶灵先生。”
“这不是长得挺帅的嘛，干嘛天天带着你那个傻乎乎的兜帽呢？”
“回句话啊，不会要死了吧？”
“我不会死。”
“那就好，我还真的挺怕你死了呢。”
“猜猜是不是真的？”
兜帽已经被战火携来的汹涌掀翻到不知何处。
博士躺倒在地。
自己的生命将到尽头。
自己作为医学界的顶端，自己很清楚。
博士抬头，与这个嬉皮笑脸的萨卡兹的少女四目对视。
“我猜，是真的。”
“猜错啦傻瓜。”
“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w得意地摇着尾巴。
战场已经被清扫过一遍，当然，w清扫战场的方式，不会那么正常。
但用炸弹犁一遍，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至少，留下了二人独处的空间。
“w……”
“怎么啦恶灵先生，叫大声一点哦，不然我听不见的啦。”
“w，我喜欢你。”
“……”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博士又低下头去，只嘴里絮絮念叨着。
声音不大。
“喜欢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恶灵先生？喜欢我？”
“是啊……一直……很喜欢你……”
“你不会死的，对吧？”
“不会……”
“哼，我的恶灵先生……”
“可以……不要叫我，恶灵吗？”
“叫我……博士……好吗？”
“哦？为什么呢？恶灵先生？”
萨卡兹少女一字一顿。
看着眼前这个落魄的，万人瞩目的，罗德岛的希望——那是外人眼里的，博士。
只是皮外伤，他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他从不骗自己。
好不容易能和博士独处一下，虽然地点不好吧，但机会挺难得，不是么？
他还说喜欢自己……
真是的。
差点就忍不住了。
不行不行，得让他求自己，自己把握主动权才行。
叫他忘了以前和自己约定过什么。
“因为……我已经忘了……我在巴别塔时期，做过些什么了……”
“或许，对你很不好吧……所以……你会那么恨我……”
“我不想你恨我……我想……我希望……你可以喜欢我……”
“怎么可能啦！想都不要想！”
博士细微的话语似乎扎进了这位萨卡兹心中最柔软最不能让人知晓的一块，w一下便跳了起来。
“是么……”
“那好吧……”
博士的身体往下瘫了瘫。
似乎，泄了气，又似乎，绝了望。
“我本来想着，我现在，这样对你，能不能让你忘记那个过去的我，喜欢上，这个我……”
“看来，还是不行啊……”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恶灵先生？喜欢我这个亡命徒？”
“你不是亡命徒……你是w……你是我的干员……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罗德岛……是你的家……”
“你不必再奔波……”
博士的喉咙轻微耸动着，吐出一些些不大连贯的字眼。
w就这么站着，看着博士。
看着这个，她深深爱着的博士，而非恶灵的博士。
为什么还不求自己救救他？
快啊快啊，我就等你求我，然后我就可以要求你和我在一起了。
你已经说过喜欢我了，我，好开心，好满足，现在，你只要求我一下，就可以得到整个身子都爱着你的w啦。
“w……”
终于！
快吧快吧，我忍不住想把你抱起来了。
“告诉阿米娅……要坚强……”
“告诉……凯尔希……照顾好……阿米娅……”
“还有，你，w……”
“记得，忘掉过去……去面对，自己的……未来……”
“喂，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像遗言一样？”
博士没有回应。
只是微微呼气着。
“喂！喂！”
“博士！你醒醒！”
用以伪装内心喜欢的‘恶灵先生’这一称谓，已然忘记。
w俯下身子，慌乱地掀起博士的大衣。
博士从来没有骗过她一次。
这是博士给她的承诺。
她似乎已经当做奖赏，习以为常。
但这次。
博士失约了。
大衣不再兜得住从胸口倾注下来的血液。
“你没事吧，博士，你没事吧？你跟我说过的，你不会死，你跟我说过的，博士！”
博士没说话。
费力地扎起一只眼皮。
似乎很满意w的称呼。
再也没有力气咽下的血从嘴里涌出。
博士朝w笑了笑。
血色的笑。
“你骗我……你骗我……”
“你又骗我……”
“我哪有……又……只有……这一次……”
“你就是骗我！你以前就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结果你全忘了！你混蛋！”
“别死……别死……博士……我求求你，别死……”
“我喜欢你，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别走……”
w的双手在颤抖。
该怎么办？
止血？
哪？
胸膛？还是？
怎么办？
博士，要死了……
博士要死了……要永远离开自己了！
“w……谢谢你……安慰我……”
似乎这句感谢是必须要呈的发言词，身体机能已经接近衰竭的博士还是颤颤巍巍地边吐血边道着。
“我没有安慰你！我就是喜欢你！最喜欢你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只会骗人啊！骗子！不许走！听到没有，不许死！你敢死我就把罗德岛炸了，听到没有！”
“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要陪我一辈子的！”
“博士！”
血液从w的指缝中渗出，就像博士的生机，四处溢散。
“我好……高兴……w……”
“我也高兴……听到你说你喜欢我……我也高兴……”
“我应该早点对你说的……”
“我的错，都怪我好不好，别死，求你……”
“别死，好不好……”
“我给你说一千遍一万遍喜欢你，让你天天高兴……别死……”
“骗子……别死……”
“博士……”
博士闭上了眼睛。
胸膛的起伏在渐渐变弱。
伤口很深，深到就算w第一时间带走博士，也来不及治疗了。
博士本就是死亡的边缘了。
他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能在死前再看一眼最爱的w。
自己，真幸运。
能，遇见她，包容她，爱她。
自己，真幸运。
真幸运……
博士不再有鼻息。
只留下w。
一次又一次地测着博士的脉搏。
没了。
没有了。
脉搏没有了。
博士没有了。
那个能接纳自己，爱自己，给自己一个家的人，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w跪倒在地。
鲜血仍在流淌，静默无言。
突尔，又会混些晶莹剔透的液体。
就这样，流淌，流淌。
带着血，带着泪，带着爱。
流淌。
……
……
博士的葬礼如期举行，但费了些波折。
因为w死死地护住博士的尸体，不让任何人接近。
直到煌一脚把w踹开。
淡淡地说。
“平时一直说恨他，要杀了他，说博士是骗子。”
“现在，你在装个什么劲。”
“要不是博士一直和我们说他喜欢你，我早他妈宰了你。”
失魂落魄的w瘫坐在一边，看着煌满目是泪地搬走博士的尸体。
刚才泪已经流尽了，现在，只剩血了。
对啊，平时我都是这么对他的……
我有什么资格爱他……
他对我一直那么好，哪怕那么多人对我有意见，他始终如一地对我好……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自己在干什么啊！
为什么不早点和他告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生命前的最后一刻，还要骂他混蛋，骗子！
为什么！
w，你他妈的，为什么！
血泪横流，w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为什么……
他两世为人，都那么爱自己……
你为什么要因为他忘记了和你爱的约定……就这么对他……
无人留下。
只剩下快要干涸的血迹，和快要心死的w。
黄昏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踱步。
似乎想多嘲笑一下这少女。
多狼狈。
……
……
“w。”
煌走进w的房间。
w坐在桌子旁，面无表情。
似乎再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博士的遗书，早就写好的。”
“这是你的一份。”
将信封轻柔地放在桌子上，煌摔门而去。
w无暇关注煌动作间的差异。
她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
唯恐坏了一些。
笔迹很清晰干练。
又带了份，莫名的爱意。
“致w。”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说明我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开心，但我想，我得告诉你，一些我的心里话。”
“你可能会不喜欢，但可以看下去吗？好不好？”
字里行间，浮现出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身影，正求着自己。
w已然止不住泪。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你也，别觉得很奇怪什么的。”
“就是，很喜欢你。”
“你一直对我怀有恨意，我……很抱歉……”
“想来以前的我对你很残忍。”
“但，你相信我，现在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看在我已经归天的份上，原谅以前的我，好不好？”
笔记里透露出一丝诙谐，似乎主笔者从未想到这封遗书会派上用场。
“我倾尽我所有的感情，试图感化你，让你喜欢上我。”
“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
“没事，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用我的一生，给你赔罪。”
“但，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我可能，就没这个能力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
“不是过去的我，我不奢望，你希望你能忘记那个让你悲痛的过去，以及，忘记我。”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开开心心地生活。”
“忘了我吧，忘了这个，让你痛苦过的我。”
“我不忍心，再让你难过了。”
“爱你的，博士。”
笔迹戛然而止。
遗书很短。
似乎主笔最后还想再添一句承诺，想了想，却还是算了。
如果我不能为自己的过去赎罪，那就，忘了我吧。
这是博士最后给自己留下的话。
w的眼泪湿了纸张。
在紧攥着的手里，一点点，变皱。
骗子……为什么……最后还要给我这份信……还要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就不能……对我凶一点……让我不喜欢你么……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我……最喜欢你了……
w伏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博士的遗书被放进胸口的袋子里。
这是，最最重要的东西——对现在的自己而言。
对不起，博士……我负了你……
我怎对得起你的爱……
如今，我只能如你期望的那样，去好好生活，活成你会开心的样子。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我不会忘记过去，因为我的过去有你。
我也不会忘记你，因为我爱你。
风不止，跨越千万里，诉说着我忘不掉的过去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