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少主》段二 双霸
在崖底搜了一夜都找不着人,柳冲怒极,他一边责骂手下人废物,一边吩咐人继续搜索,又让人从山顶套绳,自上而下地查找,自己带着几个亲卫回去复命。
路上匆忙进了点食填补饿了一夜的肚腹,柳冲回到霸刀山庄,向门人禀告后,面见庄主。
老庄主柳勤松前几日去世,大少爷柳江云与夫人苗凤瑶败于人手,二少爷柳凌风于前日继位,统管霸刀。
听闻柳冲没有将人捉到,柳凌风一时不悦:“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拿不住?你们倒是好手段。”
柳冲急忙跪下,也不敢求饶,只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庄主责罚!”
柳凌风初登大位,正是用人的时候,山庄内大多数人都追随大少爷柳江云,对柳凌风继位多有异议,只是因柳江云已死,山庄不可一日无主,才迫不得已接受柳凌风。
柳冲则是除了本就偏向他的柳骏荣之外第一个投诚的人,柳凌风不愿在此时让人寒心,压抑住怒火,安抚道:“也是我疏忽,未第一时间控制住这小东西,有劳柳冲堂主再加派人手,务必将人带回来,死生不论。”
见庄主不但不责罚,还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柳冲当即表忠心,承诺道一定将人捉拿。
被柳凌风和柳冲惦记的两人此时正躲在一间破旧的寺庙里,经过不停歇地赶路,两人如今已经进入河南境内。
许是一直提着的心稍微下放,柳廷之突然病了,浑身发热,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柳越不敢将人带到镇上,只能寻了处破庙安身,见柳廷之高烧不止,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烈酒为他擦身降温。
柳越身上除了一些金疮药,并没有其他应急药物,擦了身之后柳廷之终于沉沉睡去,柳越便在地上留了几个字,关好门,到山里采药。
寻了许久,柳越终于找到几株柴胡,用刀挖开泥土,取了根茎,匆匆回转。
柳廷之睡得熟,尚未醒来,柳越便先将药煎好煨着,守在了柳廷之旁边。
柳廷之这一觉直睡到了傍晚,醒来时房间里亮着火光,柳越坐在火堆旁拨弄柴火,脸庞被衬得有些发红,微微泛着汗。
听见柳廷之轻咳,柳越转过头喜道:“少爷,你醒了?”他拿了煨在火堆旁的热水走过来,扶起柳廷之,让他先喝水,又问饿不饿。
柳廷之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肚里早就空了,闻言肚子恰好发出一声“咕噜”,顿时有些羞赧。
柳越笑了笑,扶柳廷之坐好后,端了吃食过来,待柳廷之吃了,又将熬好的药递过来让他喝下。
睡了这大半天,柳廷之已经好些,喝了药人也精神了些,看着外面天色,歉意道:“我们在这里停了一整天吗?现在我已经好了,赶紧走吧?”
“少爷,”柳越不赞同:“现在天已经黑了,少爷你又生了病,就先在这里歇一晚吧。这条路十分偏僻,少有人烟,想来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追上我们。”
“都怪我不争气。”柳廷之黯然道。
柳越不会安慰人,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他身上的衣服裹紧一些。
两人枯坐了一会儿,柳廷之到底精力不济,又睡去了。
柳越将火堆规整好,便也在不远处睡下。
半夜,柳越被柳廷之的呓语惊醒。
他赶到柳廷之身边,借着火光发现他额头上都是冷汗,连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盖上,又用衣袖为他擦干汗水。
“爹…娘…你们快逃……”柳廷之嘴里说着梦话,脸上神色紧绷,刚擦干的汗水又簌簌而下。柳越只能一次又一次擦干,不到片刻,整片袖角都打湿了。
好在火堆燃得正烈,热意一扫,又将之烘干。
柳越笨拙地轻拍柳廷之肩膀,哄他安睡,见没什么效果,脑海里忽然浮出一副画面。
那时夫人还在,少爷也只有五岁,有一次染了风寒,睡不安稳,夫人便将他抱在怀里,嘴里唱着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怎么唱来着?
柳越使劲回忆,却只记起半阕。
“月高高,挂天上,嫦娥穿着花衣裳。玉兔捣药声声忙,宝宝睡觉香又香。”
柳越操着不太熟练的调子轻声歌唱,平和的嗓音飘入耳间,柳廷之终于安稳下来,转过身半抱着柳越的手臂陷入沉睡。
柳越便就着这个姿势靠在墙上,时不时看一眼柳廷之,见人彻底睡稳,也终于放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