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动起来！”我喊到，“莎蒂：到兀鹫那边帮维吉尔修好它！达奇：把我们的武器拿出来！罗密欧、维罗妮卡、米奇：保障市长的安全！维吉尔？你能快点的话，我们大家都会很感激的！”

莎蒂奔向兀鹫号。等她到的时候，达奇已经拿着武器往回走了。与此同时，市长的护卫已经在我们身边围起了一道防线，准备好解决任何来袭的先行者士兵。这个公园则已经清空了。那些市民早就停止了观望，逃走了。对于从没见过这些先行者扈从的当地人来说，今天的刺激有点太大了。一些逃走了，其他的哆嗦着把武器举向它们。

一团先行者士兵从北边冲向公园，市长的护卫队开火了。他们除了引起对面的注意外没起多大作用。罗密欧、维罗妮卡和我用手枪击倒了几个。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我们把它们全消灭了。

“这肯定会把更多的引过来，”我说道，“我们得做些什么。”

达奇在最后一名先行者士兵倒地的时候带着武器跑到我们面前，开始把我们的步枪投给我们。

“你真的觉得我们能顶住这样的攻势？”米奇难以置信地问道。“只用我们兀鹫上有的这些？”

“在我们弹药耗光前都没什么问题。”我检查着步枪说道。

“那我呢？”米奇对达奇说道，后者没有扔给他武器。

达奇对他耸肩。“我在里边没见到有写着你名字的东西。”他说着，回身往兀鹫跑去。

我把手枪扔给米奇，他在半空中接住了它。

“我觉得这可能不太够，”他说道，“而且没有一点护甲我在这里像是赤身裸体一样。”

“你们有什么武装是我们可以借用的？”维罗妮卡对威尔斯市长说道，后者已经寻找掩护开始试图调用她的通讯器。

“枪支和弹药我们有很多，”市长说道，“跟我来。”

她小跑着前进，她的护卫围在身边，小心地掩护着她的前进路径。维罗妮卡、罗密欧、米奇和我跟上他们。离开兀鹫号是个很大的风险，但格雷琴和达奇还在那，这应该足够了。我们是没办法仅靠兀鹫号的武器库来守卫这座城市的。

我们离开公园，出现在一个高速路上。这里已经是一片混沌。先行者部队在各个地方闪烁着，当地人在尽他们最大的努力抵挡它们。

一些扈从还在从刚刚出现的传送门里走出来。其他的则是在到处传送着，在身后留下一阵炫光。当它们发现目标的时候，就会一直开火直到对面没有了生息，然后再向下一个目标前进。他们就像主巢心智主导的凶猛昆虫一样，一群群地协同行动。

“干掉它们！”威尔斯市长喊道。

我们开始向射程内的所有扈从开火，倾泻了大量的铅块，把一大堆扈从打成了碎片。但问题是他们总是源源不断地出现。我们每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时，又会有一批从新的传送门里冒出来，然后我们又得重新开始。

“我们需要转移，”我说道，“我们这样会被一直压制在这里的！”

威尔斯市长点头同意，向她的士兵们示意出击。“我们去第一警部！”她说道，“行动！”

我们冲向中心的先行者尖塔，击穿任何阻碍我们前进的敌军。沿着抬升的路面前进大约一公里后，我们来到一座非常与众不同的建筑前。它是完全由混凝土建造而成的，带着高挑、狭小的窗子，看起来像是中世纪城堡上的箭孔。

“不错的堡垒！”我说着，跑上去。一边清除掉剩下前来的几个先行者士兵。

十几个身穿墨蓝色护甲的当地人瞪大眼睛怀疑地看着我们走上来。我丝毫不怀疑要不是有市长领头，他们早就开火了。“这些混。球现在是我们的新朋友了！”市长对他们喊道，“给他们所需要的来帮我们守护这座城市！

“我们主要需要弹药。如果你们有什么重武器，我们也能用。”我用拇指指了指米奇，“然后你们要是恰好藏着什么大号的动力服，也给他整一个。”

一个头盔上有个大徽章——示意他是主管——带着大胡子的男人站出来。“明白了，市长，”他刻意忽视我说道。他或许准备帮我们点忙，但明显不打算割让任何一点权威给我们。

他开始吼着对他的手下施令，“阿尔法小队！待在你们的岗位上！贝塔小队！给这些压迫的象征拿上他们需要的子弹！还有伽玛小队！”他指向米奇，“去拿上我们最大的动力装甲，看看你们能不能把他塞进去！”

那些警官带着让我欣赏的效率开始行动。阿尔法小队囊括了大约一半的人手，他们散开，继续向任何逼近的守护者军队开火。组成贝塔小队的四个人看了看了我们的武器，开始往我们的方向推送弹药。最后两个——那一定是伽玛小队了——拉起米奇，把他带进堡垒中。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应该跟上他，毕竟我明白让一个囚犯离开我的视线不是个明智的做法。然后我意识到我们早就过了理会这一点的时候了。如果米奇就这样消失了，那就随他去吧。我还有要做的事来保证我的小队能够离开这个星球，而我没那个精力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在我们等着米奇穿好装备的时候，我和维罗妮卡帮着防守了这个警局。在我们这么做的时候，罗密欧梗着脖子检视这些警官在他们的大厅里堆放的武器。“你们，有没有一个好使的狙击枪？”他问道，“哪款都行。”

有人丢给他一把M99支柱，一把停产了好多年了的电磁步枪。这把强大的远程轨道枪在起义军的侦查小队中很常见。“传统，”罗密欧赞赏地笑道，“这就够了。”

当米奇终于现身的时候，他看起来像个两米高的士兵被塞进个一米半的盔甲里。这是星盟战争初期的一款ODST装甲。它并不是很合身，而且上面还有些裂缝让他这里那里都暴露着。不过它还是撑住了，甚至还带有一套外骨骼来支持它的外壳，并给他的肌肉力量一些增强，虽然完全比不上雷神锤盔甲中的就是了。

不过，这还是让我觉得不舒服。上一次我看到米奇穿着装甲的时候，他拿着一把枪顶着我的头。但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又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是我把他拉到这里，又不带任何防护就把他扔到这场交火中的。这是个我不得不冒的风险。

“我以为你脸色会更差些的，”维罗妮卡说道。

“达奇，你那边怎么样？”我在通讯器上问道。

“维吉尔快搞完了，”他说道，“内部能源已经启动，我正在用机炮清理面前的区域。”

“现在只需要让引擎运转起来就行了，”格雷琴说道，一声闷响几乎掩盖了她的声音，“噢，好了！”

“漂亮！”我说道，“赶紧起飞，然后过来接我们好吧。”

“收到。已锁定你的盔甲坐标，”格雷琴说道，“在路上了。”

我向街道远方看去，那个守护者已经飘到了中央尖塔的侧面。它看起来对我们毫无兴趣，只像个巨大的裁判蹲在那里，等着我们犯错。

我想它应该也不需要对我们进行直接干涉。它麾下有着数百只先行者士兵，并且都在从道路两边向这个警局聚拢。那些站在我们两者之间的叛军在尽力抵挡它们，但他们不是被射杀了就是被吓破胆子了。

“威尔斯市长！”维罗妮卡叫道，“你联系上战机那边没？”

市长这段时间一直站在警局的门口，一边尝试进行呼叫一边点射着任何摸得太近的先行者部队。她或许不是上前线的料，但她也绝不是只会坐在办公桌后的那种人。她很清楚她的人民需要什么样的领导，并全力以赴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们的通讯系统还没好，”她说道，“如果能借用一下你们的哈洛格，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格雷琴！”维罗妮卡在频道上说道，“我们准备在警局门口给你清理出一个降落区。你到了后，打开后舱。达奇：你护送维吉尔和莎蒂到警局里面。我们剩下的人给你掩护。”

“收到！”格雷琴说道，“那做好准备吧，因为我们到了！”

罗密欧、米奇和我走出警局的加固围墙，向进犯的先行者部队火力全开。一同，我们就像往日的阿尔法⑨那样巧妙地配合着。

我得承认，尽管米奇的事令我心碎，我还是怀念跟他和罗密欧共同作战的日子。我们这些年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争吵过，但确实，我们是支完美的小队。要是几年前你问我他们中的哪个令我不爽到考虑谋杀的话，我的赌注会全押在罗密欧身上。我不止一次地希望叛徒是他而不是米奇就好了。这会让我更好处理一些，至少从个人层面上说。

我平时就已经很受不了罗密欧了。我尊敬他——尤其是他身为一名士兵的能力——但他经常能够刺激到我。米奇就不一样了，我跟他相处得很好。在所有的阿尔法⑨成员中，我们是最亲密的。

罗密欧和达奇在他们加入阿尔法⑨前就并肩作战过，所以他们是老相识了。当米奇加进来的时候，我们很自然地就亲密起来了，这也是如今让我感到这么苦涩的缘由。

而且他的背叛并不是一个突然的反转——虽然我也没有意料到。米奇好几年来都不时地抱怨UEG的做法，他甚至对我们被派去与人类而不是星盟交战发牢骚。但我从没把这些事跟他的忠诚度联系起来。

我以为我们的友谊会超越其他的问题。而事实完完全全地震撼了我，我没法忘掉我曾是他队长的念头。我早该看出他的异样，并试图阻止它的发生的。但我没有。从某种角度说，这也是我的责任。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从这件事中走出来。重新学会相信自己的直觉。维罗妮卡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有她，我的感觉从不会出错。

在欧西里斯小队一同作战也是一段很好的经历。洛克、薇儿和田中都是很专业的队友，跟他们并肩作战是一种真正的享受。

但跟着他们没有家归属感。不像阿尔法⑨那样。

当然，这个家庭也会不到从前了。

我们散开给兀鹫清理着陆区的时候我瞟向米奇，“这次不打算在我身后给我来一枪了吧？”

“我从没真正朝你开枪过。”

“至少试过。”

“我们现在有很多目标，”他说道，“当我们打完它们之后，我来让你了解一下我的感受。”

尽管如此，我和米奇直接落回了我们的老战术。我顶在前面，用我的雷神锤盔甲接受着前方凶猛的火力，并试图尽我所能击杀尽量多的目标。当它们太多了并逼得太近让我处理不过来时，米奇从我身后探出来，用一个借来的霰弹枪把它们打成碎片。

虽然三个小时前会听起来很糟，但现在我觉得小夜馆最棒的一点就是这里的居民几乎人人持有武器。这些人从街边的每一个打开的窗口狙击着街道上的扈从。大部分的攻击都没起多大作用，但有着数十名叛军在开火——甚至沿着这条街下去有数百个。这么看来，战线还真有可能有赢的机会。至少现在如此。

但守护者很明显并不满足于仅仅投送一个军团的先行者部队。一波又一波的传送门在城市各处显现，我发现自己在想着它是不是为了解决我们把创世星的全部人口都给搬过来了。

那些先行者士兵无穷无尽地涌来。似乎我们击倒多少个或是枪膛变得有多热都无关紧要。总会有更多的出现。

“我们会在打光目标前耗完子弹的！”米奇喊道。

“更多的弹药来了！”维罗妮卡说道。她和罗密欧在清理着我们制造出来的空地的另一边。

“关于战线就有一点好，”我说道，“他们自从来这里之后就一直在准备抵挡哪天的入侵。只不过他们的假想敌一直是UNSC。”

就在这时我们周围的城市开始响起爆炸声。看起来守护者打算亲自出手了，而当它这么做的时候，这跟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

两个漂浮的构造从应该算是它的背后的部位飘出，发射着汇聚起来的光束。它们聚焦在守护者正前方的一个位置上，不断地汇集，直到它们形成一道脉冲。也许它是等离子属性的，也可能是硬光片，或者是粒子流。介于那个武器的速度太快了，我无法分辨出来。

不管它是什么，它都威力十足。光束的落点消失在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中，只剩残骸和浓烟。大楼整座整座地消失，随之而来的振动波让人觉得它把整颗星球都撕裂了。

“这就是地狱啊，”米奇在我们目睹守护者的伟力时说道，“我们要怎么对付这种东西？”

这就像看着一个星盟旗舰用它的等离子光束烧灼星球一样。你的任何反扑都石沉大海。对方根本都不会注意到。

即使是那些先行者士兵都在驻足观望。格雷琴趁此机会滑进我们清出的空地，把兀鹫正对着降落在警局的门口。后舱嗡鸣地落下，维吉尔和莎蒂从中快速出现，奔向警局。另一个方向，一整支戴着头盔的小队冲出来。

“他们是谁？”我问维罗妮卡。

“战线的飞行员！”她说道，“你觉得星球对面那些战机会自己飞起来吗？威尔斯市长在我们等格雷琴的时候把他们召集过来了。”

“太好了，因为我感觉我们在地面上对整个战局一点影响都没有，至少对那玩意没用。”

“你有一些乘客了，格雷琴！”维罗妮卡在通讯器中喊道，“他们有你需要的坐标。用你最快的速度把他们带到那里，然后再赶回来！”

“明白了，上校！”

“我跟着她，操控武器！”达奇说道。

“收到！”我回应。她会需要武器支持的，即使这意味着我们在地面上少个达奇。“现在怎么做？”在飞行员涌进兀鹫号，后舱在他们身后关闭时我询问维罗妮卡。

“现在我们把你的哈洛格带到战线的机场，让他开始修理他们的载具，”威尔斯市长说着从警局里大步走出。

头顶上，守护者仍在继续在对城区的轰炸。此时，它还沉浸在消灭其他的抵抗源中，但到它开始找我们麻烦只是时间问题。

“我宣布进行全面疏散！”市长对耳边的人宣布道，“所有能离开这颗星球的人应当尽快进行撤离行动。我们代表着战线最后还免受于这些机器暴行的聚落之一，我们不能也把自由失去。尽管很遗憾，但你是对的，黛尔上校。这已经不仅仅事关战线了，人类已经输不起了。”

“那个守护者不会眼睁着让我们就这么装满货船开走的。”我说道，“它会在你们能够进入跃迁空间前把你们打爆。”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需要转移它的注意力。”维罗妮卡说道。

“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米奇说道，“它正在不费吹灰之力地夷平这座城市！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干扰到它？”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派出战线的战机，”我说道，“也许他们能引走它。”

“正是如此，”维罗妮卡说道，“问题是他们得足够接近才能引起它的注意力——而且他们还得在它击中他们之前飞离。”

“那可不简单，”我说道，“你觉得呢，市长？你的飞行员能办到吗？”

“至少你阻止不了他们尝试这么做，”她说道，“如果他们觉得这能帮其他人逃离这颗星球的话。”

“好吧，”我说道，“等他们起飞后，派三架最快的战机过来试一下。其他的留作后备力量。我们没必要一次就全部出动。”

“这不是你说了算，”她严厉地说道，“这是我该考虑的！你就只管射杀你面前的任何敌人就行了，我来决定这是否值得赌上我的飞行员的性命。明白了？”

我重重地对她点了个头，“你能把我们带到你的机场去吗？或是你们正在进行疏散行动的地方。”

“已经在着手了，”她说道，“这不是我第一次撤离一颗星球。”

“说真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们给你们准备了一个载具！”莎蒂从警局的前门叫道。她招呼着我们，指向一个移动平台。维吉尔正漂浮在它的中央，随着他最后一拧，平台轰鸣地启动了。

“干得不错。”市长不情愿地说道，“现在你们这帮独裁者都上车吧！”

维罗妮卡、罗密欧、米奇和我登上平台，跟莎蒂和维吉尔汇合。威尔斯市长随后爬上来，后面跟着三名她最好的战士。这样就把平台挤满了。我让我们这些有盔甲的站在平台的边缘，好让其他人能够用我们作掩体。随着市长的指示，维吉尔把平台开出去了。

我们再次开上那些抬升的路面，一开始朝着最高的尖塔移动。当我们接近时，我们绕着它边缘直到开上一条跟港湾背道而驰的道路。

维吉尔肯定是对这个平台做了些调试，因为它比之前要快多了。我还担忧我们可能会撞上什么，但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我们尽自己所能击倒那些扈从，但实际上我们主要是在尽量击退它们直到我们从它们身边飞驰而过。

随着我们的前进，无数的当地人利用着我们提供的这暂时的干扰。每当先行者部队转向我们时，这些市民就从窗口中伸出枪口从背后朝它们开枪。虽然我很感激他们的帮助，我不禁想到这些人应该也在逃离的路上——或者至少准备在我们走后投降。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让他们放弃抵抗，朝机场进发？”我对市长问道。

“疏散信标已经点亮了，斯巴达。你见到的每一个还在战斗的人都是不打算离开的。这里就是他们的一切，他们在外面一无所有。再加上，我们没有足够的空间带走每一个人。他们也知道。”

我转回去朝扈从群开了几枪，“听起来就是这种固执的行为把他们带到了这里。要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应该比其他人都更明白这一点。”

“我还以为这个状况能让你稍微同情战线些。”米奇说道。

“下次给我一张你的革命传单。我保证会好好看看的。”

“我没在开玩笑。”

“这就是我怕的。”

“你现在头顶上有一个强大的组织想要对你该如何生活指手画脚。而要是你不服从，他们就攻击你，摧毁你的家园。这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抱歉，”我说道，“我在你上次背叛时我的相同台词下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那个，以及传送的平台上面的先行者战士战士。它几乎就出现在我头上，另一个在不久前对我猛烈开火，把我的护盾耗光了。这个在我的背上着地，压倒了我。

米奇用他的霰弹将其击倒，从我身上打飞出去。随着平台的继续前进，我看着它在路面翻滚着解体成碎片。我的盔甲自动诊断告诉我我的助推器损坏了，但我并不是很关心这个。我是讲，我有什么机会能用到它？

“总有一天你得让这件事过去，”米奇说，“已经三年了。”

我没有对他说谢谢——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说话。我们只管一条又一条街区地继续朝机场开路。

当我们终于有个喘息的机会时，我说道，“米奇，有一天我可能会放下它。但不会是今天。”

“我不是在请求原谅——”

“很好，因为你也不会收到的。”

“但也许一些小小的理解。”

米奇用霰弹拆散又一个先行者战士的时候我对他摇头。“你是个白。痴，”我说道，“一个铁石心肠的白。痴，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理解你。我知道你为什么做出那些行为。我只是不赞同它们。”

他对此似乎很惊讶，“你这么说的话。”

“我很乐意跟你探讨这件事。我们原本可以随时坐下，喝着啤酒一边聊完这个话题。但是你一直不跟我们说。你让这个垃圾想法堆积在你脑内就像一个你难以启齿的疾病一样，直到它完全污染了你。直到你走得太远让我们都无法挽回了。”

“你认为你能把我从反对UEG对待自己的人民中挽救出来的想法真是很有趣。”

“我至少希望有这个机会，但你一直没跟我说，”我惊讶于讲述这件事依然这么令我心疼，“我们是战火兄弟，米奇！但是你为了某些你那愚钝的脑袋中意。淫出来的高尚理想而把这一切都弃之于地。”

“意。淫？”他对我惊叹，“你觉得战线是我虚构出来的？”

“你至少把它浪漫化了。而且是的，你意。淫了你在其中的参与。对你来说，这就像完成某种正确的使命——”

“然后？”

“然后你出卖了我和罗密欧。这又有什么正确的？”

“我没有——”

“你完全可以就这么过去。在兵营里留张纸条。我也许会说，‘哇，我完全没想到他就这么做了。啊好吧，大概他认为他做的是正确的吧。’你知道吗？”

“啊，是啊。”

“我可能会失望，甚至生气。但不像我现在这么暴怒。说着‘嘿，我受够了你们这些家伙。我要去跟对面那些傻。子搭档了。’是一回事，但把我们出卖给这些家伙完全是另一回事。”

米奇眯着眼看着我，他的下巴随着我的话语扭曲着。当我说完，他低吼道，“你要是决定转换阵营，你也会这么做的。”

“不可能。我绝不会把你交到那些会拷打、囚禁甚至可能会以最残忍的方式杀了你的人手上。要是能让你安睡你晚上就这么告诉自己吧，但你知道这是个谎言。”

我终于能看到机场的指挥塔从近处的几栋矮楼间出现了。塔附近飘出几道烟柱——也许是到那里尝试紧急着陆的飞行器造成的——但指挥塔看起来还完好。这让我升起了对这座设施的希望。

随着我们的接近，先行者部队的密度减少了，同时减少的还有当地人的踪迹，几乎就好像市长命令了她的人民把入侵者从这里引走。我猜想着我们能从这个星球上救出多少人，若是大部分都不愿意回应撤离命令的话。我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认为他们离开这里会失去更多东西，即使这意味着他们要生活在科塔娜的阴影下。

维吉尔把平台开下一个装载道，开上一条直通机场的宽阔大道。在指挥塔旁，左边坐落着一个候机厅，一排机库向右方蔓延出去。相对于我们在城区中看到的混乱，这里像个公园一样宁静。

“你说完了？”米奇对我说道。

“暂时。”

“很好，因为我们现在还有个殖民地要拯救。至少我们能救出的那些。”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