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油渍

“又有人找你麻烦了？”Namo抬头便看见Thua校服上被溅了大片酱汁。

“没有。”Thua将餐盘放到桌上坐下，脱下外套简单擦了擦，“刚刚不小心没拿稳。”

Namo欲言又止，犹豫之际，只听得身后有人逼近，“食堂人这么多，还拿包占着座位，有没有点公德心啊？”接着身旁的凳子不知被谁一踹，连带着两人的书包，重重摔到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Namo腾地站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看不惯有些无耻之徒罢了。”来人嘲讽地瞟了Thua一眼。

“你骂谁呢！旁边那不是座位吗？别没事找事！”

“谁无耻我骂谁呗。对吧，班长大人。”

Thua没有应声，只默默捡起了两人的包，拍了拍上面的土，“Namo，我们换个地方吧。”

Namo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端起餐盘跟着Thua往远处的空位走去。

然而身后的人却仍不肯罢休，扯着嗓子喊道：

“班长大人去哪啊，我们可没赶您走啊？”

“怕不是要去跟校长告状吧，好害怕哦！”

“您可千万别啊，我们已经托您的福被警察和学校教育过了，再受不起咯！”

一唱一和，把Namo听得直恶心反胃。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不发一言地扒着饭，却仍躲不掉时不时投过来的恶意目光。

“Namo，”安静了好一会儿，Thua才开口，“你以后不要跟我走太近了。”

“Thua……”Namo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这样对你比较好。”

“我……”

“我吃好了，先走了。”没等Namo回应，Thua便迅速收拾好东西往食堂门口走去，只留给剩下的人一个无声的背影。

“扑哧——”水流从水龙头里一泻而下，砸在洗手池里，摔得粉身碎骨，哀嚎连天。Thua双手撑在水池边沿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慌乱的逃窜，全然不顾溅到自己身上的水珠，仿佛也想要这样，用坠落去换一声呐喊，以清除心中的积郁和烦闷。

良久，他才直起身，调小了水流，将外套弄脏的地方放到水下去冲洗。然而油渍不是那么容易能清洗掉的，就像附在他身上的曲解和谩骂，已经深入一根根切肤的纤维。Thua抹上了洗手液用力揉搓了好一会儿，总算看起来干净些了。泰国太阳大，晾一晾应该就不太看得出来了。但凑近鼻尖时，还是能闻到一股味，一股夹杂着刺激的香辛料的，糜烂的肉味。Thua轻叹了一口气，最近的衣服洗得有点太勤了，妈妈不会发现吧。

“Khan。”

被Namo叫住的时候，Khan正和Akk还有Wat在巡视校园。以为Namo又是来求他们让他加入纪律委员的，Khan正想戏谑他一番，却见他难得的神情难严肃。

“怎么了，这副表情？”

“Thua他……”Namo缓缓开口。

一听Thua的名字，Khan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Thua他怎么了？”

“他可能不太好，你去陪陪他吧。”

“发生什么事了？他现在在哪儿？”Khan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他刚离开食堂，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Khan看了Akk和Wat一眼。两人默契地点点头。Khan迅速往远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