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近月少女的礼仪]月与星交织之处(4)
但每当夜幕降临, 确认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下后, 露娜就会抱着枕头, 悄悄走向那条无比熟悉的路.
星梦对她的到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也不管她做什么, 但无论露娜来的多迟, 星梦从来没有提前睡着过.
最开始的时候, 露娜只是每天和妹妹一起睡觉, 后来, 她找了几本故事书, 在月光明亮的时候轻声念着上面的文字.
于是夜幕的黑暗中开始催生出五色的光芒, 那是绿色的豆蔓突破天际, 攀上洁白的云梢; 那是夕阳降临时, 粼粼海波映照着空中橘红的流霞, 又被驶过的小船划为道道涟漪; 那是晨光初乍, 化作泡沫的人鱼小姐眼角那一滴蓝色泪珠……
星梦坐在床上, 抱着腿, 听着那些斑斓的故事, 一言不发.
在一个探望的日子里, 丸目跟在露娜身后, 推了一辆小型号的轮椅, 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那个, 是什么?"(星梦)
"啊, 我想星梦呆在房间里可能有些烦闷, 所以拜托丸目买了一架轮椅."(露娜)
"不需要."(星梦)
被星梦直接否决, 露娜也没有丧气, 笑着要说什么.
"大小姐, 我得提醒您, 您和二小姐的身体都不适合在室外长时间活动."(丸目)
"只是转一下也不行吗?"(露娜)
"很抱歉, 您也知道, 老爷那边……"(丸目)
"那就没办法了."(露娜)
把轮椅推到房间一角, 好像已经对此毫不在意, 只是笑了笑.
短暂的白昼结束, 黑夜降临.
在取晚餐餐具的佣人离开后, 星梦又仔细听了听门口的动静, 在确定一时不会有人过来后, 在床上移动身体来到窗边, 慢慢拉开厚重的窗帘.
初生的月光轻柔的落下, 为女孩身周镀了层银白色的光辉.
女孩抬起头, 朝着月亮的方向, 睁开了眼睛.
粉色的眸子静静看着远处的月轮,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星梦很喜欢月光呢."
身后传来姐姐的声音, 来的比平时早了一些.
"我可以, 看见一点."
星梦抬起手, 遥遥抓向远方的明月.
"朦胧的光亮, 不像太阳那样刺目, 也不同于灯光的暗淡."
"明亮, 而又温柔."
星梦转过身, 面向着露娜,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却又有一丝悲伤.
"就和姐姐一样呢."
露娜想拉住妹妹的手, 但被轻轻挣脱开了.
"姐姐今天是想带我出去吧."
露娜把白天带来的轮椅推到床边.
"被你发现了吗, 其实我平时也不能出去的, 所以一直在想, 如果能和星梦一起散散步就好了."
抱起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 轻轻放在座位上.
"我们走吧."
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 然后推着轮椅来到庭院.
露娜松了口气, 感到头上出了不少汗, 这既是因为紧张, 也不乏久欠锻炼的缘故.
一阵风吹来, 扬起露娜白色的长发, 也带来了期望的清凉.
带着花园中泥土的湿润气息.
"如果是夏天的话, 肯定能闻到满院的花香吧."
露娜看向院子里已经落叶, 即将被铲除的花朵, 开始期望明年的夏天.
星梦看着姐姐, 看着朦胧的月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姐姐的身形.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 这道身影就已经是照亮她世界的唯一一束光芒.
姐姐曾担心她会寂寞, 但她怎么配有这样的情感呢, 她能拥有只有那份钻心剜骨的
——自责.
"姐姐. 我害死了母亲."
闭上眼睛, 熟悉的黑暗顿时将自己笼罩, 再没有窗外的光芒, 再没有背后来自姐姐的温暖.
你为什么要出生呢?
那是名为父亲的人唯一一次来看她时说的话.
"……我知道."
星梦的手突然被握住.
"我知道哦."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露娜问着自己. 是无数次追问丸目, 但只能获得相同的, 母亲因身体不好而只能卧床的时候吗? 还是在噩梦中惊醒, 不断呼喊着母亲, 像是童话中万能的咒语, 但永远无人回应, 只能在惊恐中等待天亮的时候吗? 又或者在父亲面前展示得以的作品, 却只能收到冷漠地注视时?
母亲确实病弱, 但无论如何也不该从来见不到一面.
除非, 她早已死在了分娩的那一天.
"母亲是在生下我们后去世的, 所以我也是星梦的共犯."
"不是的! 如果只有姐姐的话, 那母亲也不会……为什么我要出生, 为什么明明有了姐姐, 我还要出生! 然后夺取母亲的生命, 用这具残缺的生命苟活!"
露娜静静听着星梦的哭诉.
突然感受到了秋天的凉意.
"我们的名字, 据说是母亲起的呢."
露娜抚摸上星梦的脸颊, 轻轻擦拭着满脸的泪痕.
"群星与明月, 是不能在白昼出现的, 只能在黑夜中彼此依靠. 但她们也终究拥有彼此."
"星梦, 可以为了姐姐而活下去吗?"
"闭上眼睛."
露娜还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被一只小手捂住眼睛.
脸颊传来柔软而冰冷的触感.
那是一个颤抖的吻.
"不许离开我, 露娜(Lunar)."
明明话语是那样坚定, 声音却轻柔的像在请求.
